Ch 4.2
就在三人間環繞著如此悲絕的氣氛時,Yang忽然看見了Adam背後,有個黑點正朝三人所在的位置墜落,而隨著那個黑點愈來愈近,讓Yang足以認出那是什麼後…她立刻強忍住右手臂的劇痛,起身將Blake撲向另一邊倒去。
「什…?」被Yang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困惑住,Adam轉過頭去看向後方,卻赫然驚見一個大盾牌正直直從天而降朝他飛來!
「哇啊啊啊-!」躲在大盾牌身後的人發出了聽來有些悽慘的叫聲,如砲彈般、又狠又準的直直撞上了因震驚而停滯的Adam,Adam立即被撞飛了出去,狼狽不堪的跌落到了幾公尺外的地上。
面對如此意外而慘烈的相撞事故,Yang和Blake滿臉錯愕的看向了突然出現的肇事者,她們的好同學、JNPR小隊那雖有長進、但還是常令人有些無語的隊長˙Jaune Arc。
「Jaune…?」除了驚愕之外,Yang和Blake實在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她們目前的心情,這個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嘿!我、我們接到Ruby的訊息來幫忙了!」因為有了肉墊而使降落稍微穩了些的Jaune站起身對著兩人打過招呼,便抽出家傳寶劍指著被自己撞倒在地上的Adam鼓足氣勢的說道。
「不要打女孩子,讓我們來場男人間男子漢的對決吧!」
「……」光是你的出場就夠沒有男子漢的氣勢了這位先生。Blake實在忍不住在內心吐槽起來,剛剛明明如此悲壯的氛圍,現在卻…
「唔…」摀著被鋼鐵盾牌命中的頭,被撞得七暈八素的Adam搖搖晃晃的勉強站了起來,有些腦震盪的視線依然模糊不清,許多重疊人影讓他更感暈眩,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說"我們",所以…?」Yang有些遲疑的問,除了話語中的關鍵字,再思及Jaune的出場方式,能達到這效果的人似乎也只有…?
「呀~Nora!」從天而降的另個人影發出了興奮的呼喊,準確落在Adam面前,毫不猶豫的一個重槌砸向好不容易站穩身子的Adam,再次將人擊飛出去,重重的撞上護欄,讓Adam當場倒地不起。
「耶!贏了!」見對手倒地後,Nora開心的轉起了圈圈,這兩個分居意外率第一、第二的人士,讓Yang和Blake頓時明白驚愕是沒有極限的。
「我打的那麼辛苦,這兩個傢伙居然…」無言,Yang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一旁的Blake也深有同感,這是她第一次見Adam倒地,但這種方式實在…
「Pyrrha和Ren在下面幫忙處理其他傢伙,你們可以放心了!」看情況沒問題後,Jaune轉過身去向Yang和Blake說道,而像是呼應他的話般,Blake的耳麥中傳來的部下有些興奮的報告。
「組長!有兩個好厲害的人突然出現,一下子就打倒了很多人,而監視器和交通系統已經恢復,在外面的夥伴跟警察也都回來了!我們要贏了!」在Blake還沒來得及反應這大好消息前,整棟大樓忽然被銀白色的光圈給籠罩住,防護罩啟動了!
「你做得很好,Belladonna小姐。」隨著防護罩的啟動,耳麥裡傳來的竟是董事長Philipp的聲音!
「董事長您…?」如此峰迴路轉的發展,讓Blake不禁有些頭暈,她扯下耳麥讓Yang也能聽見這一連串消息。
「有個據說是Weiss的室友,叫Ruby的人幫助我離開了宅邸,我現在是從分部遠端啟動緊急應變系統。」Philipp做出了令Blake又驚又喜的說明,不管是JNPR小隊還是董事長的出現,原因竟都是Ruby!
「那董事長,請問Weiss…?」聽見友人的名字,Blake語帶著急的問,然後得到了Philipp令人放心的回答。
「那位Ruby說她會處理,因此我才得以過來。」
「噢,我家小妹實在是太了不起了。」聽見耳麥中傳來的話,Yang不禁得意的說著。
「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相信了,Blake喃喃說道。他們竟從失敗的邊緣一下子看見了勝利的曙光,而這帶來這線光芒的人竟是她們RWBY小隊的隊長,Blake這輩子從未這麼感激校長當初選擇Ruby成為隊長過。
「嘛,雖然感覺還是有點糟,不過…我們終究是贏了。」事情的發展確實也出乎了Yang的意料,她聳聳肩走到護欄邊,看向下方廣場內一一被打出大樓、被逮捕了的白牙們,事情,總算是要告一段落了。
「不可能…」
另一方面,在遠處觀看並指揮白牙行動的Albert同樣也是難以置信,比預計早恢復的市區交通系統、突然出現的強大獵人隊伍、安然無恙的Philipp、被擊倒的Adam和一一被逮捕的部下,這些事都太出乎意料了,交通系統尚可接受,那支隊伍是從哪來的?Philipp不是應該在和自己女兒決鬥嗎?為什麼可以出現在這裡?而Adam、他們白牙的第一武士,居然被打倒了?
「這中間到底哪裡出了錯…?」Albert內心充滿震驚和不解,這個計畫照理說應是能順利進行的,最起碼PhilippSchnee該死去或受重傷才是,這到底是為什麼?
「老大,現在該怎麼辦?」面對突然急轉直下的局面,一旁傳的部下驚慌的問。
「…先撤退吧。」大勢已去。Albert在內心下了論斷,他肯定漏看了什麼才會導致今天這種狀況,為避免從此一蹶不振,只好…承認失敗了。
「Albert…」耳麥內傳來Adam有些虛弱的聲音,Albert連忙回應,要是Adam也被逮捕,那損失就太大了。
「快撤退!Adam!行動…失敗了。」
「…明白了。」第一武士的聲音彷彿在印證首領的話般的虛弱無力,隨即結束了通話。而Albert在看向原本冒著濃濃黑煙、如今卻籠罩在銀白光輝之下SDC總部後,恨恨咬了牙,便帶著幾名隨身部下,轉身離開了。
「咦!那個紅頭髮的傢伙不見了!」正當眾人沉浸在勝利氛圍中時,Nora忽然驚呼了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Adam竟不知何時恢復氣力逃走了!
「Adam…」Blake喃喃喚著,她不知該慶幸還是難過Adam的離去,再怎麼說…她都不想看到他被捕的模樣。
「走了也好。」見Blake失魂落魄的樣子,Yang不得已只好說出了安慰的話,但想了想實在不甘心,於是又補上一句。
「這樣我才有奉還的機會。」
「是啊。」轉頭看向想安慰自己心情的戀人,Blake露出了仍帶著些許哀傷、但至少終於出現了的淺笑。
「呃…打擾兩位了,是說Ruby人呢?我們是接到她手機的傳訊才十萬火急的衝來的。」在一旁的Jaune忍不住搔了搔頭問。
「問的好,她打破我家窗戶跑出去,究竟是去了哪?」經Jaune一問,Yang這才想到該來找下帶動起這整場反攻的小妹,於是拿出了腰包中的手機,發現上頭閃著有新訊息的光點,便點開一看,然後,瞬間踉蹌了兩步,若非Blake急忙撐住,只怕就要直接跌到地上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見身形突然失重、臉色唰的慘白,全身微微顫抖的Yang,Blake緊張的問,她從沒見過這樣的Yang,就算在剛剛的生死關頭都不曾見Yang如此,到底…?
「Ruby…」Yang從極度震驚中,好不容易說出了妹妹的名字,雙眸仍無法相信的看著螢幕。
「Ruby?Ruby怎麼了?」Yang的反應令在場的人全都感到極度不安,Yang緩緩的、顫抖的將手機螢幕轉向眾人,螢幕上閃爍著象徵危急的紅色螢光,而訊息中寫的…竟是醫院傳給家屬的、Ruby的命危通知!
在將Ruby送上救護艇到醫院的這段途中,Weiss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渡過的。她親手將愛人傷至瀕死,而若不是管家 Roosevelt在一見Ruby受傷後就立即叫了救護艇,現在她連在一旁無力的看著醫護人員搶救Ruby的機會都沒有。
原本可愛迷人的臉龐因半邊被鮮血覆蓋而顯得凌亂狼狽,一向紅潤的臉色也消失無蹤,在血的映襯下更顯蒼白;右腳踝和小腿處血肉模糊一片,若沒有過人意志,根本不可能用那樣的腳再站著。而最令Weiss感到害怕的,是那穿刺過腹部、仍不停流著血的劍傷,為了避免將劍拔出後會大量失血,醫護人員至今仍未將劍拔出,使Ruby依然維持著被被貫穿的狀態,那可怖的模樣,讓看著的Weiss只覺自己就要精神崩潰,除了睜著眼不停流淚,什麼反應也做不出。
當眾人趕到醫院後,在手術室外看到的,便是這樣處於崩潰邊緣的Weiss。儘管失蹤了整整三天的友人終於歸來,他們是該感到高興,但眼前的情況不管是誰都沒有心情感到喜悅,因為…手術室裡那個被發出命危通知的人,是他們最重視的夥伴、隊長和妹妹。
「請問是Ruby Rose的家屬嗎?」見來了一大群人,一旁的護士連忙過來問道。
「是,我是,我妹妹她…?」仍處於極大打擊狀態的Yang轉過頭去看向護士,有些遲疑的應答。
「Rose小姐的右眼上緣被尖銳物劃出了很深的傷口,右腳掌到小腿外側同時有凍傷和炸傷的跡象,但最嚴重的是被劍穿透腹部中央的穿刺傷。當她被送來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生命跡象薄弱,目前我們正盡力搶救,但這麼重的傷勢,實在不敢保證…」護士邊翻著手上的紀錄,邊說著讓所有人臉色蒼白的傷勢報告,在場沒人相信怎麼有人能讓Ruby傷成這樣,但凍傷、炸傷和劍傷,難道…?
「對不起。」原先處於失神狀態的Weiss忽然出聲,用她因流淚而有些紅腫的藍色眼眸轉頭看向Yang。
「是我…是我做的,為了保護我,Ruby她才會……」說著,從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的Weiss忍不住低下頭別過臉去,而聽到這番話的Yang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握緊了還來不及包紮的拳頭,一步步朝Weiss走去。
「Yang…?Yang!」見戀人的精神狀態不對,Blake連忙跟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舉起拳頭就要朝Weiss揮去的Yang,JNPR小隊見狀也立刻上前去抓住了因憤怒而雙眼血紅的Yang。
「Yang你住手啊!」
「Yang你不要這樣冷靜點!」
眾人七手八腳的壓制住了情緒瞬間失控的Yang,又過了幾秒後,Yang的眼眸才由紅轉紫,恢復了鎮定。
「…放開我吧。」恢復理智的Yang對眾人說道,Blake點點頭,示意大家放開Yang,重獲自由的Yang看向依然低著頭默默流淚的Weiss,心中的火是再也點不起來了。
「算了,我那笨小妹寧可把自己搞成這樣都不願碰你一根寒毛,我如果打了你,豈不是讓她白費了嗎…」說著,Yang垂下肩膀,無力的坐到了Weiss身旁,用充滿痛苦的眼神看著護士問道。
「要多久…才能知道結果?」
「很抱歉,我也不敢保證…」護士低下頭,帶著歉意回答,而這樣的反應,更讓眾人憂心,這代表…他們將面對的是沒有時限的等待和煎熬,甚至不知道結果究竟會如何。
沉重的氛圍籠罩著所有人,一向開朗沒神經的Jaune也無法說出任何打破氣氛的話,只能滿面愁容的坐在走道邊看著仍亮著紅燈的手術室;Ren則讓忍不住情緒而掉淚的Nora靠著自己,同樣憂慮的看向手術室;坐到Weiss另一邊的Pyrrha輕拍著Weiss的背,試圖安撫看來隨時都會崩潰的Weiss;Blake坐在Yang的身旁,緊握著戀人的手給予支撐。無倫如何反應,眾人皆在心裡深切祈求著Ruby的平安,請神明不要帶走他們重要的人…!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眾人立刻站了起來,看向被打開的門和走出的醫生,從仍戴著口罩的醫生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在這如此緊張的時刻,眾人竟一時問不出口。
「傷患的性命目前沒有大礙了。」拉下口罩後,滿臉倦容的醫生對著眾人說道,讓所有人頓時大大鬆了口氣。
「太好了…!」Jaune立刻說出了眾人的心聲,Nora甚至乾脆直接將Ren抱起來轉圈圈,開心叫喊慶祝著,但其他人仍不敢完全放鬆,因為…醫生看來尚未將話說盡。
「但我必須很遺憾的告訴各位,因為傷口過深加上太多血流進眼中,傷患的右眼今後恐怕再也看不到了。」醫生的這番話讓眾人的心情再次往下沉,右眼再也看不見…意思是Ruby失去一隻眼睛了?
「真的…沒辦法了嗎?」Yang看向醫生,仍試圖尋找一線希望,但醫生只是無力的搖搖頭。
「是的,而且因為失血過多,在手術過程中出現了暫時性腦缺氧的狀況,因此…我們無法肯定傷患的腦部是否因此會受影響。」像是要將眾人再次打入谷底,醫生又補上了這段說明,讓Yang幾乎要站不穩。
「腦部受影響是…什麼意思?」Yang訥訥的、語帶恐懼的問道。
「我們不敢保證傷患什麼時候醒來…或是會不會醒來。」口氣中帶了些不忍,醫生做出了可怕的結論。
「什麼叫不保證會不會醒來?!」長時間累積的擔憂和害怕在聽到這般不祥結論後瞬間爆發,Yang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將人高高拎起,憤怒的質問,一旁的Blake連忙將人抓住,趕緊讓受了驚嚇的醫生回到地面。
「總、總之,你們先去看看傷患吧…」鮮少被傷患家屬暴力對待的醫生滿臉害怕的說完,立刻就讓出了路,這時眾人才發現,Weiss已不知何時悄悄的走進手術室內,怔怔的站在病床邊,看著右眼右腳纏著繃帶,臉上戴著氧氣罩,閉著眼、看來平靜卻又虛弱無比的Ruby。
「Ruby…」伸手撫上Ruby的臉頰,Weiss喚著她最心愛的、最重要的人,晶瑩的淚水再次從眼角滑落。
「謝謝你,沒有就這樣走掉…」說著,Weiss輕輕將唇印上愛人的額頭,彷彿要將思念全都透過一吻印進Ruby的腦中。而瞧見這令人動容和心痛的一幕,眾人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圍繞在Ruby的床邊,靜靜的看著,並再次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