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あの日を待つ》

作者:懶人找死
更新时间:2014-05-29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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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懶人找死 于 2014-5-29 03:33 编辑


《いつか来る日》的後續。

德國人是很實事求是的。





一個人的公共澡堂顯得特別空虛。

溫煦的陽光從最上頭的窗戶照射進來,反而讓這情景更顯得尷尬。因為這是鎮守府今天的第一發出擊,自然沒有人會在一早便慘到需要好好泡上一澡休息——正確來說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才對,榛名無奈地想道。

這個並不是誰的錯,是榛名自己在戰鬥中的判斷失誤、還有單純的固執所導致的最壞結果,自己是最了解的。其實只是不想要給其他人添麻煩罷了,霧島的主砲火力和發射速度比自己快,金剛姊姊的三式對空效率比自己高,比叡姊姊也總是會幫自己擋下那些飛來的砲彈——可是榛名跟姊妹艦一起戰鬥的理由並不是想要被幫忙,不是因為其他人已經二重改造了就可以讓自己輕鬆,不是為了讓自己變成被保護的對象,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搞砸了呢。」


噗嚕噗嚕。榛名將泡在水中的身子又縮了起來,百般聊賴地在水中不停吐氣,看著那些泡泡從水面鼓漲後在一瞬間又破滅,心情似乎也依舊維持在谷底般的低迷。她忘了自己已經進來多久了,也忘記該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復;能確定的是一直泡在水中的身體確實變得沒有剛入渠時那般沈重,傷口也以緩慢的速度癒合著。但在這寂寞的空間中,榛名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的。

自己是怎麼大破的,榛名已經記不得其中的詳細了。依稀留下的記憶是自己將比叡姊姊想要擋下砲彈的身體推開,然後全速前進,為什麼要前進呢……是呢,因為總記得在哪裡看過這樣的戰鬥方式——攻擊便是最好的防禦。她還記得那飄逸的金色長髮,還有那讓人倍感安心的背影,以及那不論多遠都依然清楚的發令聲音。榛名記的很清楚,那俐落閃開攻擊的身影是多麼的讓自己無法移開視線。

她並不是效仿著那樣的動作,而是追尋著她的身影,追尋著她的——




「…嗯……?」


眨了眨有些疲憊的雙眼,榛名意識到自己在澡堂中睡著了。

頭歪著靠在木製澡堂的澡盆邊上,騰騰熱氣讓一邊的臉感到快要燒著似的熱度,連忙把頭抬起來後晃了晃,定神一看才發現澡堂還是維持著只有自己一人的狀態,又有些落寞了起來。

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呢?從傷口的癒合程度來判斷,恐怕也沒有睡上太久。對艦娘來說泡澡是家常便飯,尤其是那些需要長時間修復的女孩們更尤其是習慣了長時間的泡澡。大概是因為體質的關係,驅逐艦的孩子們永遠無法泡超過三鐘頭,然而對於戰艦們卻非得每次都泡上三小時。


『聽說這跟溫泉一樣,泡久了是會昏頭的不是嗎?』

記得有個人第一次來到公共澡堂,除了看到一群裸身赤體集體泡澡的詭異現象大叫不知羞恥外,就是問了這相當逗趣的問題。

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她的呢……榛名縮起了身子,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好想見妳啊……俾斯麥……。」

即使這樣說了也不會成真,讓自己的淚腺有些敏感了起來。

然而就算讓淚水混在澡堂的水中,也無法改變任何事的吧。


「——榛名!」

「欸?」




果不其然澡堂裡只有榛名一個人,俾斯麥在踏入澡堂前便已經猜想到了,但沒想到對方的臉一半沉進了水裡,毫無生力的跡象讓她不擔心也難。

還好大聲叫喚她的名字時還有反應,看來只是單純把臉泡進了水裡的樣子,這讓俾斯麥稍微鬆了心,但還是沒辦法完全放心的她顧不了在澡堂摔倒的危險性,快步跑向那正猛力晃著頭的榛名。


她泡在池中,猛力晃頭後試圖讓自己清醒點,她知道這不是夢因為自己根本沒有做夢的理由,但她更無法理解的是俾斯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然而現在的她已經無暇去思考那些似乎不太重要的問題了。

只要將雙眼瞇起,即使是佈滿霧氣的澡堂也依舊擋不住那想要看見的欲望。而榛名看見,俾斯麥臉上帶著有些慌張的神色朝自己快步跑來——那樣很危險的請不要這樣做,雖然她很想這樣向對方說道,但她的視線很快地、並且很不情願地便被那人手上握著的蔽身物拉去。


——只是一塊白布,在俾斯麥身前左搖右晃的,簡直沒能達到它該有的用途。


「哈……!」

自己到底在瞧個什麼勁,內心那蠢蠢欲動的部份被自己的羞恥心強力壓下,榛名用力別過頭,試著不再去看那腳步漸慢、明顯已經越發靠近自己的人。

「榛名?我剛剛看到妳的臉泡在池裡,應該不是泡昏了吧?」

「沒、沒有的……請妳不用為我擔心。」

「…?怎麼突然用起了敬語,果然是泡昏頭了吧?讓我看看。」

「欸啊啊啊不、不用勞煩您大人的關心了、啊哈哈。」

「榛名?……把頭轉過來。」

「真的不、啊——」


下顎被用力捏住,毫無防備的榛名被迫將臉轉向俾斯麥邊。她看見對方緊緊盯著自己的臉,而自己也緊緊盯著對方的臉看,但榛名很確定這兩者間有著性質上的絕對差異。從俾斯麥的雙眼中她隱約能看見自己那面頰潮紅的樣子,忍不住回想起讓自己緊張成這附德性的原因。那就站在自己前方,因為仍然維持著站姿、僅是將上身彎下的緣故,迫使自己得雙手壓在池旁將身體撐起,用著非常勉強的姿勢抬頭看著對方。

俾斯麥瞇起雙眼,似乎認為她看不出個所以然,而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榛名的身體狀況毫無大礙、甚至可以說是非常良好,真正出了狀況的是她的心理——也正是俾斯麥最無法了解的部份。

這姿勢實在站得累了,於是俾斯麥決定採取日本人的跪坐姿勢坐在浴池外的地上,繼續細眼瞧著眼前那臉色越發漲紅的榛名。她左手依舊捏著榛名的下顎,右手則拿著日本人規定泡澡前該遮蔽身體的白毛巾,沒什麼特別意思地擋在自己胸前。要說自己對袒胸露背這種事情豪不在意的話也不盡然,不過既然同樣都是女性那似乎也沒什麼好多想的,更何況對方是榛名,感覺就算把這條毫無作用的毛巾現在就拋在一旁也無所謂了。


——俾斯麥的右手似乎有什麼動作。

實在沒忍住、已經忍不住了、真的沒有任何偷窺的意思,榛名在想與不想的兩極欲望間掙扎著,最終還是將視線緩緩拉下,一窺…俾斯麥那不知有何用意、握著遮蔽身體的白色毛巾、但卻緩緩移開身體的右手。儘管榛名認為她的視線已經相當失禮了,俾斯麥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右手也沒有停止移開身體的跡象,於是對方潔白的身體像是倒轉的馬賽克作畫,越來越清楚的呈現在榛名的雙眼裡:纖細的腰,外腹的線條,還有渾圓的——


「…榛名?」

俾斯麥歪著頭,對眼前那人的反應感到相當不解。浴池裡的那人似乎已經頭部發煙、一點也不肯直視自己,然而她的左手卻握住自己的右手強行移回自己胸前,右手則勉強撐著身體。俾斯麥不太了解她這樣行動的意義,不過既然身體還能行動的話應該便是沒有大礙了吧,她如此想著。

「……俾斯麥也要泡澡嗎?」

「啊?啊、嗯,剛剛去了一趟外海,提督說先讓我休息所以暫時只會有我在這裡吧,可以嗎?」

「嗯……好像沒有兩個人單獨一起的經驗呢。」

「是呢。」


——不過剛剛那陣敬語究竟是怎麼回事?

俾斯麥一邊思考著這個無解的疑問,一邊將身體泡進浴池裡,讓肩膀垂下來完全放鬆,雖然一天才剛過一半但感覺整天的疲勞都要飛了。


「俾斯麥說剛剛出了外海回來?」

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榛名趁著對方剛坐進池裡便開口問道。

「啊啊、是啊,因為剛做完改造強化手續所以提督說出海試發一下。」

「……欸?改造手續?」

在榛名的記憶中,俾斯麥應該已經接受改造強化過了才對,然而自己並沒有聽錯或是幻聽,就在剛剛她確實說了自己『剛做完改造強化手續』,那麼唯一的可能性也是唯一的正解……就是再改造了。

——就連俾斯麥也要離自己遠去了嗎。


「……榛名?」

「再改造的事情……為什麼我不知道?」

「啊…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聽提督說到的,所以並不是瞞著而是——」

「俾斯麥也跟霧島或姊姊大人們一樣嗎?」

「什麼意思……」

「想要保護榛名…什麼的……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接受再改造的嗎?」


她的聲音跟往常比起來低沉了許多,臉上的神情被沾濕的瀏海遮住讓人看不清。俾斯麥雖然很擔心榛名受傷的狀況,但又覺得現在這個局面若是突然轉移話題的話便是單純的逃跑了。而且雖然不清楚理由為何,從榛名的話語裡她聽的出很明顯的失落與……不滿。


「榛名不想要嗎?如果我變得更強的話就可以保護榛名的事。」

「那種事情……只是讓榛名的傷變成俾斯麥的傷而已不是嗎。」

「那種事情……只是讓榛名的傷變成俾斯麥的傷而已不是嗎。」

「確實,這種說法我不能否認,可是保護榛名的代價是——」

「不要…我不要……那種事情榛名從來就不想要啊……。」


像是要強調自己的不願,榛名重複說著拒絕的詞語。跟自己剛踏入澡堂時的她比起來似乎又顯得更低落了,俾斯麥摸不著頭緒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雙腳在水中踏步、她緩緩地向榛名身旁,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俾斯麥的動作,低著頭死盯著水面、頭卻是靠上了對方赤裸的左肩,那比自己額頭稍低的溫度似乎稍微讓榛名冷靜了下來。


「因為榛名沒有再改造,所以大家都得保護比較軟弱的自己…榛名討厭這樣沒有用的自己。」

從自己的肩胛上傳來對方微幅的顫抖,俾斯麥下意識地用右手環上榛名的肩膀,得到對方深深埋進自己肩窩的反應後更用兩手抱上,更加用力、更加緊緊擁住。

「為什麼…為什麼就只有榛名還沒有再改造呢……吶?」


像是將一整天的精力已經完全耗盡,榛名用著俾斯麥從未聽過的無力聲音低聲說道,兩人的距離也是從未有過的零距離,榛名的聲音卻細若蚊蠅地讓唯有她雙唇附耳的俾斯麥才能聽見細微的聲音。其中蘊含的失落卻是何等的強烈,是俾斯麥曾以為不會有機會在榛名身上看見的感情,在今天向自己無力傳遞著。

俾斯麥從沒想過榛名會有如此的欲望,一直以來她都是個無欲無求的艦娘,不嫉妒也不強求任何機會,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但是耐心終有一天會被耗磨殆盡,尤其是像榛名這樣的女孩——因為不想要讓重要的人因為自己而受傷,所以更不能落人於後。

這樣的心情俾斯麥又何嘗不了解呢——


「榛名只是跟我一樣,也想要保護好重要的事物嘛。」

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簡直就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貓咪似的,俾斯麥對著懷中的榛名輕聲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語榛名只是搖了搖頭、不發一語,溼透的長髮在俾斯麥的鎖骨位置摩挲著,弄得她癢的要發抖。

「榛名想要保護的人很多,所以才變得想要力量了,對吧?」

「…可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那一天總會來的,屬於榛名的二重改造。」


稍微與自己拉開距離,俾斯麥看著榛名那有些發紅的雙瞳,一邊輕笑著、抬起右手拭去她眼角上殘存的淚水。這個動作也讓榛名抬起了頭,與對方共享同一條視線。


「所以再稍微等等吧,在榛名獲得新力量之前,讓我俾斯麥來保護妳。」




「說起來榛名的傷已經痊癒了嗎?」


這樣的姿勢不知道維持了多久。

似乎是也覺得越發熱了起來,俾斯麥懷中的榛名稍微磨蹭了下,但又依依不捨地毫無動靜。雖然自己抱著對方的雙臂已經沒有一開始的用力,但現在這副姿勢即使自己不使上一絲力氣兩人的距離也不可能再拉近,俾斯麥一邊思索著自己仍環在對方腰上的雙手是該就這樣繼續下去,

一邊問著與方才完全不同的話題。

過了好一會榛名才緩緩抬起頭來,張嘴似乎是正要回答俾斯麥的問題。但俾斯麥看著她嘴巴不合攏,然後不清楚是意識到了什麼臉發紅的像是紅番茄般,忽地又跟自己拉開距離,眼神漂移到完全與自己相反的方向。


「榛、榛名沒問題的……沒問題的喔。」

「…怎麼了嗎,突然這麼結巴?」

「沒、沒問題的,俾斯麥不用太擔心的。」

「哼……是這樣嗎?」


榛名無聲地點了點頭,雙臂卻緩緩地、漸漸上移,似乎是在遮掩著什麼似的。

——果然是在說些為了不讓人擔心的謊吧,俾斯麥心想。


「讓我看看。」

「耶…?」

左手臂被握住,榛名有些嚇著,驚慌失措地看著俾斯麥。

「傷,讓我看看痊癒了沒有。」

「真的沒有大礙了,榛名沒有說謊…。」

「不行,讓我確定下,大破的傷不可能好這麼快。」

「可、可是——哇!」


俾斯麥站在榛名的正前方,緊緊抓住了對方的兩條手臂,然後用著遠比她還要大的力氣掀開,將對方想要遮掩的事物一覽無遺。她不沒有在特定部位上停留眼神,但也不是單純快速地瀏覽過去,有些傷口確實已經痊癒、正在消疤的狀態,有些則冒著細微的浮泡似乎正在癒合著。確實榛名並沒有說謊,俾斯麥在確定這點後鬆開對方的雙手,然後發現那人又再次不肯迎向自己的目光了。

這次算是自己的錯吧,俾斯麥心想,聽說日本人都是有著大和撫子般的個性——雖然自己完全不清楚那個人名有著什麼意思。


「……對不起。」

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總之先道歉比較好。

「吶……俾斯麥剛剛看著的,是榛名的什麼。」

「什麼意思…?」

「俾斯麥是看著榛名的傷口……還是身體?」

那人歪過頭、想了想,她緊皺的雙眉似乎已經交出了答案。


「當然是傷口——」

「我想也是呢,嗯。」

「……?…榛名?」


轉過身去,榛名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接下來的這段泡澡時間再也不跟俾斯麥說話了。


——吶,俾斯麥妳知道嗎,正直為人的個性或許不是所有人嚮往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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