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血色逆轮 于 2014-6-2 23:02 编辑
“没有好好照看好一郎真的很抱歉。”まどか对岡崎太太鞠了一躬。
“没事没事。一郎他从小就被宠坏了，给你添麻烦才真是抱歉。”
岡崎太太眼中满是歉意，并非作伪。隐藏在嘴角的苦笑让まどか心里感叹果然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之后的事十分简单明了。達也心不甘情不愿被徇子指派去陪一郎玩，美名曰放松心情。まどか则和两位女士一直扯闲话到日落。
“多谢招待～”
“咔——”
“哈……终于回去了。”闹了一天的一郎终于被领走，まどか感觉呼吸终于顺畅不少。
“还没完哦。”
“诶？！”まどか呼了一半的气卡在半腔。
“那条蜥蜴，你真打算一直养下去？”
“……嗯。”
“那就好好跟我解释清楚那条蜥蜴哪来的。当初肩膀上趴着条蜥蜴就回家，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啊哈哈……”
面对母亲半是调侃的语气，她知道如果解释清楚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于是她一五一十从那个夜晚说起，一直到如何被蜥蜴小姐“威胁”才把它带回家。有声有色，把旁听的知久和達也都逗乐了。
“哈哈哈，姐姐你是得多迟钝才没发现有条蜥蜴跟着你飞回了日本啊。”
“真…真失礼！我怎么知道它会藏起来，那天我可是好好检查了。明明没找见……”
“确实很稀奇。纯属意外情况呢。”
“对吧。当时我吓了一跳。”
“在想自己是不是犯法了？”
“是这样没错，诶？话说妈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まどか一直都是好孩子呢。”
徇子笑得像只老狐狸。
……
“那妈妈的看法呢？”
“关于那条蜥蜴小姐？”
“嗯。”
徇子手中举着餐后红酒，“まどか希望我怎么说？
放它回该回的地方？
还是不辞辛苦、忙于工作的同时还养着它？”
看女儿暗自打结的手指，徇子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
“这取决于你，まどか。”
まどか慢慢组织自己的语言，尽量把那份说不清的顾虑表达清楚。
“我想养着它——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也想这么做。但到现在果然还是有点……害怕。”
“……”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也许真的就像妈妈你猜的，是什么山精野怪也说不定。”
“它很粘我，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它，之前也是犹豫好久才把它带回来。”
“今天它咬一郎时我在想，是不是它应该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它适合自由，而不是跟我生活在这里——有外人来了就不得不藏盒子里；我出差了就得把它寄托给不认识的人；甚至它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能理直气壮地为它辩解……”
徇子听着女儿的顾虑，轻晃酒杯，冰块碰到杯壁上，清脆悦耳。
“你信任它吗？”
“？”
“大自然里的生命呢，都很聪明。你说它跟你回来后，从未伤过你，也从未打扰到你和你的朋友对吧？”
“嗯。”
“那是对你的信任哦。相信你不会伤害它，不会丢弃它，所以才自己跟在你身边。
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一条冷血动物对他们无害——包括我，但你不是已经证明它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
“……嗯。”
“那就相信它会乖乖听你的话，负起身为饲主的责任来。
有人来了把它光明正大带在身边；谁要找茬让它咬回去。”
等一下……好像……
“既然已经跟着你来到日本，再出国让它自己想办法。”
有什么不对……
“它要是不听警告…就…”
就？
“就把它做成药酒！”
“……”好可怕。
徇子看到まどか的脸无比僵硬，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我也没养过什么宠物。但决定要养它就加油吧！先从起名字开始！”
“哦！”
まどか回到房间，苦笑着关上门。感觉自己的天然已经无救了。
轻而易举就被母亲调动起积极性，但好像……
没有得到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不过，'ほむら'——想到自己给蜥蜴小姐起好的名字，まどか一阵傻笑。
当时蜥蜴小姐就是从火里跑出来爬到她身上，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
“蜥蜴小姐，我回来了。”
常理来说，这时蜥蜴小姐应该飞快跑过来然后爬到她肩上。
但这次，窗帘被吹动的呼呼声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回应。
迟迟没有等到熟悉的触感，まどか隐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镇定地走到窗台边，摆在上面的盒子里空空如也。本来关好的窗户已经开了一条缝。
……
まどか一夜没睡好，她可以欺骗自己蜥蜴小姐只是出去过夜了。但她心里明白，这种不告而别的举动更像是…离家出走。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情，只是辗转反侧，愧疚与后悔混杂在一起。
她当时不应该什么都不做就丢下蜥蜴小姐独自在房间里的。
其实离家出走还好，最起码总有回家的一天。问题是，她从来没告诉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生灵：它叫“ほむら”，而这里，就是它的家……
半睡半醒间，手机铃声吵醒了她。酸胀的双眼，浆糊似的大脑，让她摸了半分种才碰到手机。
'对方耐心真好。'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停止的征兆。
“喂？请问你找谁……”她把话筒捂住，打了个哈欠。
“鹿目さん？还没睡醒吗？”
嗯…是マミさん。
“还好，有什么事吗？”
听筒里有些嘈杂，“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来……你……什么……”
まどか犹豫再三，想到マミさん不是随意开玩笑的人，耐心等了会儿。
“喂，まどか。你确认你养的那条蜥蜴没有双胞胎？”
'さやかちやん你国语课白上了是吗？'睡眠不足心情烦躁的まどか很想挂电话，但好像跟离家出走的蜥蜴小姐有关，她还是回了话。
“没有。”
“简单来说就是我和杏子在院子里的草莓藤下发现了条黑色的蜥蜴，尾巴少一截。”
まどか瞬间睡意全无，一个翻身翻下床，肩膀夹着手机就开始穿衣服。
“我马上到。”
马上到是不可能的了，咖啡馆和鹿目家隔了至少五个小时的车程，还得是交通状况良好。まどか在天没亮时出门，等到的时候已经煦日当空。
在看到趴在地洞里的蜥蜴小姐后，紧绷了一夜的弦突然松懈，まどか有些吃不消，匆匆给母亲打电话报了个平安，就步履蹒跚地爬到楼上开始补觉。一直到日落西山才醒来。
洗完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顾众人的劝告顶着红肿的眼睛往院子跑。
还好，蜥蜴小姐不是真的离开了她。
院子里有她种的草莓，过完年就可以收种做甜点原料，现在不大不小的果实垂在地上，加上葱茏枝叶差不多把下面的土壤盖得严严实实。
“……你们怎么发现它的？”まどか拨开挡在洞口的藤叶，望向さやか的眼神有点怪。
“啊哈哈……”さやか扭过了头。
“其实是她们俩担心草莓熟过头了就来看看，顺便找找遗失的物品，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
谁信啊。まどか看マミ笑得相当灿烂，已经猜到了事情真相。
无非就是さやか和杏子嘴馋跑来摘草莓，被マミ抓包后推脱说有东西落这儿了，结果做样子时意外发现了蜥蜴小姐。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
まどか用手指戳了戳洞中的蜥蜴小姐，但对方毫无动静。
さやか“不是死了吧？哎呦！”
マミ拍拍さやか的肩膀，“别开玩笑了美樹さん，其实它是冬眠了对吧？”说着又拍了两下。
“……对。”
冬眠啊……まどか这才意识到，好像蜥蜴这种生物，确实要冬眠。
不过蜥蜴小姐太不像蜥蜴，所以忘了这回事。
“就这样把它放这里没问题吗？”
“当然。”マミ信誓旦旦。“这里温度适宜也很安静，等天一暖就会渡过冬眠了。”
“这样啊……”
说起来，她作为饲主，好像真的有些不称职。
之前没有给它取名字，弄断过它的尾巴，还一直喂它蔬菜以致它去抢猫粮……
まどか觉得自己有必要趁这个冬季好好补下相关知识。
冬天是漫长的，前提是你无所事事。
まどか就不这么觉得，一边整理历年拍摄的照片后投稿赚稿费，一边恶补一些蜥蜴饲养常识，结果补课过程中被所谓的蜥蜴人恶心了一下。
冬天在她对蜥蜴小姐忐忑不安地期待中很快就过去了。
立春的前一晚，她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棵巨大的法国梧桐，硕大的树冠遮天蔽日，稀稀落落的阳光渗透枝叶滴在草地上。四周是古老的砖墙，寥寥花草从砖缝间钻出。
树荫下，一女子背光站立，看不清面容，唯有挂在嘴角的笑意让まどか感到别样熟悉。
微光中，有对模糊不清的黑影藏匿于女子的背后。微风席席，枝叶摇曳，沙沙声盖住了女子的细语。
まどか伸出手，莫明的感动充斥心间，但随即就像触碰到了镜花水月，光影弥散，梦境转瞬即逝……
重力拽着她让她下坠，沉重感重新灌入四肢，光线的炙热感轻啄眼帘。
春天了啊……朦胧中她翻了个身，背过阳光，缓缓睁开眼。
雪白的肌肤藏在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青丝缱绻，点缀在精致如蝶翼的锁骨上；小臂肘住了下颌，光滑细腻，她的视线顺着修长的指节往上挪，噙着笑意的薄唇、高挺的鼻梁、绛紫与枚红交溶的眼眸……嗯，真是个美人。
まどか闭上眼，继续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间。
一秒、两秒、三秒……
まどか从床板上弹了起来，惊讶地张着嘴，手指颤抖地指向那个身姿旖旎、正靠在自己床上的女子。
“你…你你……”
女子面对她的语无伦次莞尔一笑……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