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fgh0731 于 2015-7-2 00:51 编辑

2-2

真姬離開後，對話頓時少了許多，病房又恢復至平日安靜的樣貌。

繪里將下一口飯遞至海未的面前，卻發現對方只是盯著自己瞧，不願張開嘴。

「繪里，」聲音平靜，甚至望向她的眼神仍沒有一絲動搖「你真的…可以不用這麼做的。」

這樣的海未，有些時候確實能讓她感到不安。

「啊，這樣會讓你不自在嗎？好吧，那還是…」帶著歉意的笑容，只得放下手中的湯匙。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氣勢立刻弱了幾分，微噘起嘴。

──馬上就被擊退了嗎？

卻仍是無法輕鬆帶過。

伸出手撫上對方的臉頰，輕輕地將海未的臉轉回，只因她明瞭這不是該戲弄的時候，於是收起玩鬧的神色。心底做好準備充滿覺悟，臉上卻並非剛毅果敢的堅決，而是讓無奈佔據並顯得過於溫柔。

海未一時之間像是要失去所有抵禦能力，因嗔怪而蹙起的眉也漸轉為鬆懈。更令人害怕的是，身體的力量還在悄悄流失。

「不也一直說了嗎？在你的身體完全復原之以前，就讓我照顧吧。畢竟，這也是因為…」

──我。

海未的臉色瞬間沉下，緊抿起的薄唇，嘴角僵硬。

「請不要這樣，我也說過這都不是因為你，繪里。」語氣的溫度明顯冷淡，甚至夾帶著怒氣。

竟像是有心挑釁了。

明知這麼說定會惹對方生氣，但為表明決意，她不得不一再試著說出口。儘管自己並非直接原因，但在那之後，沒有一天未感自責。

當時接到來自小鳥的通知，震驚得話也說不出。只能聽著對方在手機裡焦急地喊著，最後讓點點滴滴的後悔匯聚成浪席捲而來，立於之前雙腿依然動彈不得。腦中混亂的畫面全是訴說自己有多麼狠心，猛然回過神才急忙地胡亂抓些東西，衝出家門直往醫院趕去。

手術過程只能焦急地等待，只剩下沉默；各種思緒翻攪得頭暈，掩起口捂著腹部縮成一團，還得抵擋隨時出現的反胃。

堅持到最後一刻，是不願她醒來時感到孤身一人。

手術完成後又過了不知多久，才漸漸醒轉。見到海未無力地望向自己的眼神，就怎麼也不願放開激動地握住的手。手指冰冷，除了眨眼之外難以動彈，連聲音也發不出。輕輕地嗚咽幾聲後，眼淚還是忍不住地落下。

──這是第幾次讓你哭了呢…

「若是因為覺得對我有所虧欠，那麼請聽我說，這都不必要的。」

海未的聲音漸漸失去穩定，必須消耗本就沒多少的力氣，才能夠說出口。

「不論我們先前說了什麼，都是…好朋友，不是嗎？照顧你也是理所當然的。」笑容苦澀。

但這樣的發言對海未來說，顯然是個莫大的刺激。

「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怒氣讓音量提高了些。

「…那天已經很清楚了，我也懂了。都下定決心不再對這些事…對你…有任何期待。」提起那日，回憶流至當下的痛楚，她甚至覺得比起身體所承受之痛更為深不見底「我…可是…現在為何又要對我好？我到底要、要怎麼、怎麼做才好…」

愈急著說，就愈容易哽咽不止。緊咬下唇，吐出的片段話語之間，一滴眼淚突破了海未竭盡全力的防線，不聽話地落了下來。

滑落至手指的淚水灼熱，但她所能作的只有撫過眼角為她抹去。不捨的神情無法收回，於是身體前傾，將海未輕柔地擁入懷中。

怕弄痛了對方，於是輕得不像擁抱。

但不光是因為受傷的原因，她也心知肚明。而是現在的自己並無法再多說什麼，因為溫柔的給予不見得就沒有傷害。即使全身覆上彼此的體溫與呼吸，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未因這擁抱而貼近，而觸手可及。

「對不起，海未。」

又是這句。

懷中漸漸增加的顫抖，像要耗盡了彼此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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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對海未下手了... (應該不算虐)

今天有點短，晚點再看要不要貼第三節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