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ubbles 于 2014-6-28 00:56 编辑

七、陪伴

凸守在派對完結、回到家後才發現電話沒電好久了。所以直至回到家，家裡的管家才聯絡得上自己。

空洞的、木無表情地的走進熟悉的家，看著花園、客廳、書房、睡房，全都像少了點什麼，安靜得令人暈眩的家裡充斥著極不協調的違和感。

不。真的受不了這種像是缺了一塊似的空虛感。多待一秒都能讓人發狂。

在崩漬之前……容我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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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にありがとう》 http://www.xiami.com/song/1770186977

很舒服的歌，下面會有歌詞穿插，也是本文的主題。

許可的話，請試試邊聽邊看，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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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踏入寒假了，理應乾燥的冬天，卻一整晚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又濕又冷的天氣真的令人提不起勁。

不過雖然天氣很冷，卻還未下起雪來。老實說，比起雨，還是請只下雪吧。

森夏想起今晚父母要出席舊同學的聖誕派對大概會很遲回來，而出門前家中雪櫃又只見一片空空如也，如果不先幫父母買點東西吃明天一家都得餓死了。

繞了個大圈到市場才記起因為是平安夜，店全都關了。

浪費了不少時間，只能認命地冒著雨繞回去車站的便利店裡買來一堆食物，打算囤積在家裡。

可是正要踏出便利店時，綿綿細雨卻成了傾盆大雨。

如果現在走出去的話，就算打著傘也得淋濕吧。

偏偏等了好久，雨也沒有要停的跡象，只好趁雨勢稍收的時候就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跑到家，一手提著裝滿食物的袋子，一手拿著傘地從包裡翻出鑰匙的森夏顯得有點狼狽。

辛苦的拿出了鑰匙，一扭門把，卻發現居然沒有上鎖，森夏不禁有種白費了氣力的洩氣感。

什麼嘛，難道說自己今天出門時犯下忘記鎖門這種低級錯誤了？

還是說有誰來了？……難道是…那傢伙？心裡不自禁的升起一點期待。

在雨天的烏雲密佈下完全看不見月亮，沒有開燈的森夏家顯得相當昏暗。

森夏看了看玄關那雙明顯是濕透了之後隨便踢下的、不久前才見過的鞋子。

果然是那傢伙呢。早知她要來剛才就不在便利店呆等停雨、浪費時間了。

想起剛剛牽著的手…不由得有點心跳加速。

為什麼會來了呢？雖然剛剛是邀了她，但也不會這麼急著來訪吧。難道說有什麼話要說嗎？

「喂。」森夏一邊把食物丟到廚房一邊喚著。

沒有回應，耳畔只有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脫下有點濕了的外套，正打算走出客廳先把燈開了，腳下卻踩到一灘水，不由得嚇了一跳。

「小鬼？」在客廳不禁又喚了一聲。

依舊沒有回應，不過在空蕩蕩的房子裡，除了雨聲，卻聽見有細碎的聲響從樓上的房間傳來。

開了燈，只見地上一片濕漉漉的水跡一直從玄關拖曳到樓梯。

森夏有點擔心，難道那傢伙沒打傘就來了嗎。而且這樣一直一聲不吭實在不太對勁。

三步併作兩步的小跑著走到了自己緊閉的房門前，敲了敲門確認，「凸守？」

還是沒有回應，房中也只傳出了好久沒開過的收音機音樂聲。

這下子森夏真的擔心了，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於是當下也不多想，便直接推開了房門。

房裡的窗簾全部緊緊拉了起來，森夏只能靠門外漏進來的光線看見一個縮在角落、雙手抱膝的小小人影和散在她身邊的水滴。

即使打開了門，角落裡的小小身影也還是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房中只有收音機低聲寂寥的獨自唱著獨角戲。

「凸守？」森夏的疑問裡盡是掩不住的擔心。「怎麼了嗎？」

對方沒有答話，森夏又加了一句。「你淋雨了？我先開燈好嗎？」

「別。」回答的是，一道帶點沙啞、非常非常輕的嗓音，仿彿是從很厚很厚的棉花裡、或是很遠很遠地方處傳出來一般。

森夏從未聽過凸守這樣說話。單憑這不尋常的嗓音，也足以讓森夏果斷收回正要按上電燈開關的手。

明明已經只是在我面前，還要依賴黑暗來掩飾自己的脆弱嗎…？

剛才派對上的小困惑在此刻全部變得極為渺小。

森夏默默的走過凸守身邊，到浴室拿出了一條大毛巾，走出來輕輕蓋在對方顫抖的身軀上。

溫柔地擦著凸守身上的水滴、臉上的淚珠，然後有點強硬地把不發一言的對方一擁入懷。

凸守瑟瑟發抖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靠了在森夏的懷裡。

對方的身體因為淋過雨而略顯冰冷，濕透的布料也浸濕了森夏身上原本乾爽的襯衣。

感到自己的體溫一絲絲的被對方分去，森夏不禁猛的打了一個哆嗦。

可是森夏不介意——倒不如說是恨不得立刻把全身的溫暖都傳給對方才對。

「乖。我在喔。」森夏在凸守耳畔低語，同時輕撫著她的腦袋。

只有一個擁抱，沒有多餘的問句。

因為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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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著的兩人坐在地上，無語相對，維持著一樣的姿勢好久好久。

凸守終於開了口，聲線顫抖而無力。

「…到處都太安靜了。」

「所以才開著收音機嗎？」

懷中的人兒輕輕的點了點頭。

森夏輕輕的拉開了一點距離，憐惜的用自己的額頭貼著對方的額頭，藉著門縫中漏進來的少許光線，深深的望進那雙被淚水模糊了瞳孔的眸子。

「我在這裡，你不是一個人的。怎麼了嗎？」嗓音裡飽含的是從心底滿溢出來的溫柔。心意一定、一定能傳達到的。

至少有你會陪著我，對嗎？凸守稍稍有點放心了。

「小克…」哽咽著開了口。「牠回到自己原本所屬世界了。」

小克…？森夏疑惑著。啊、是凸守家中那隻一直追著自己吠、被設定成地獄三頭犬克耳柏洛斯的哈士奇嗎？

冥界守護犬原先所屬的世界……冥界嗎…

一時之間，竟想不出任何合適的言語去安慰凸守。

「據點變得好安靜…」懷中的人緊緊攥住自己的衣服。

「哭出來吧。」森夏明白這不是自己簡單就能夠安慰的事情，能做的也只有讓她好好發洩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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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守在令人安心的懷抱裡放棄了抵抗，放棄了強忍淚水。

在這一刻，在這個自己全心信任的人面前，一切偽裝、一切逞強都是那麼多餘。

眼前名為丹生谷森夏的這個人，是如此的溫柔；即使是這樣破碎的我，你也一定會全盤接受的吧。

就算你對每個人都好也無所謂了。因為你對凸守好就是事實。

在溫暖中卸下了自己所有心防，毫無防備的把悲傷如汪洋般釋放。

安靜的房間裡除了啜泣聲，就只剩下從收音機中，隨著DJ介紹的話語而緩緩流瀉而出，渾厚圓潤的鋼琴琴音。

鋼琴琴弦每一下溫柔迥響，就像譜出了一道清澈的河川，蜿蜒流過傷痕纍纍的心田。

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只能任由回憶以排山倒海之勢侵襲自己。

明知道揮不去過往曾經甜美的細節，才是最讓人痛徹心屝的。

偏偏伴隨著歌聲，腦海浮現的，又是一幕幕甜得讓人心碎的回憶。

也罷，就這樣，在今天這個難以忘懷的平安夜，將藏於心底的一切情緒都釋放吧。

「はじめて君に出逢った日から どれだけ時間が流れたのかな

從第一次與你見面的日子開始 有多少時光流逝了呢

言葉に出來ない気持ちを 君は知ってくれたね

無法用語言表達的心情 你也能夠明白」

和克耳柏洛斯相遇，是在5歲的冬天，已經匆匆十一年了呢。

那時候的你還只是一隻小傢伙，一見到凸守就拼命搖著尾巴撲上來，而凸守也還未認識到你身為冥界守護犬的身份。

初時真的有點被你的熱情嚇到，可是看著你憨憨的表情，真的會打從心底的暖起來。

小時候的我不擅說話，常常惹大人生氣；

但你都懂我，會安慰我，也從來沒有對凸守生氣過。

凸守好珍惜你這個同伴。

所以，接下來，請你在另一個世界感受吧，雷霆戰鎚使致以最重要的戰友的心意。

「夕暮れ染まる田んぼの畦道を 君と一緒に歩いたね

被晚霞染紅的田間小路 和你一起走過

遠くの街で 一人頑張ることを あの日決めたんだよ

在遙遠的城市裡獨自一人努力 那一天這樣決定了

ありがとう いつも傍で君が笑ってくれたから

謝謝 你一直在我身邊對我微笑

涙こぼれた日も 負けそうな日も ずっと乗り越えられたの

那些流淚的日子 要認輸的日子 我才一直能夠跨越

いつまでも 忘れないよ 溫かい君の溫もりを

不論何時 都不會忘記 你溫暖的體溫

會いたい時は 寂しい時は 空を見上げるから

想要見你的時候 寂寞的時候 會仰望那片天空

君に続く空を

與你相連的天空」

有過太多的回憶。

在空蕩蕩的大房子，感到寂寞想哭的時候；

為了自己的堅持，第一次和父親吵架的時候；

為了不去那種虛偽的貴族學校，第一次讓母親露出那樣擔心的表情的時候；

甚至找到新的信念，不顧別人的看法，一意追尋自己所相信的東西的時候；

全都只有你陪伴在凸守身邊。

當凸守力量不足、要流淚時，你總會默默地走過來我身邊，蹭蹭我的肩膀，坐下來就陪了我一整個晚上。

多少個因為力量湧動而輾轉反側哭著的晚上，你也跟著我陪著我一夜無眠了。

只要抱著你、感受著你的溫暖就能感到安心，力量也感覺能漸漸回復。

「嬉しそうな君の橫顔 子供みたいにはしゃぐ姿が

你開心的側臉 像孩子一樣歡鬧的身影

昨日あった事みたいに 全部思い出せるよ

仿佛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 全都能回憶起來

もっと一緒に君といたかったな もっと優しく出來たかな

好想和你更多地在一起 能對你更加溫柔嗎

大好きだよと 抱きしめてくれた あの日々が輝いてる

說著最喜歡 擁抱著我的日子 在閃耀著

ありがとう どんな時も 君を想っているから

謝謝 不論何時 都會思念著你

真っすぐな目で信じてくれたね だから強くなれたよ

用那率直的眼神相信著我 所以才能堅強起來

いつまでも 忘れないよ 私を呼んだ君の聲を

不論何時 都不會忘記 呼喚著我的你的聲音

夢の中で 會えない時は 空を見上げるから

在夢中 無法相會的時候 會仰望那片天空

君が眠る空を

你沉睡的那片天空」

明明不久前還在陪你玩投接球的啊。

你總是笑得那麼開心…元氣滿滿的守護犬怎麼就按捺得住自己滿溢的活力而沉沉睡去呢？

有時候心情不好，會無視你搖頭擺尾想離開據點去冒險的訊息。

也有試過對力量失控而搗亂的你生氣，對你發飇。

怎麼都不對凸守生氣呢，明明可以吠下或是咬咬凸守的啊，總是這麼輕易就饒過了我，你是傻瓜嗎。

明明是威風凜凜的冥界守護犬，這麼輕易就被雷霆戰鎚使降服真的好嗎？

還有，雖然有時會嫌你力量過分膨脹而不讓你吃點心，或是鬧你把能將你三頭犬形態顯現的裝備扣在你的頭上；可是你要知道，這些可不是討厭你的行為喔。

喜歡你，才鬧你啊。

所以說，別再用你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凸守了，怎麼可能不心軟。

盡情的玩耍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再也沒有人能限制你了，你說好不好？

凸守曾有過好多寂寞的夜晚，也經歷過失去心靈導師的時光。

沒有你用笑容溫暖的話，凸守一定熬不下去吧。

正是因為有你在我身後，讓凸守知道自己並不是獨自一人，才能鼓起勇氣走下去的。

「ありがとう いつも傍で君が笑ってくれたから

謝謝 你一直在我身邊對我微笑

涙こぼれる日も 負けそうな日も きっと乗り越えてゆくよ

流著淚的日子 要認輸的日子 我一定能夠跨越

いつまでも 忘れないよ 溫かい君の溫もりを

不論何時 都不會忘記 你溫暖的體溫

會いたい時は 寂しい時には 空を見上げるから

想要見你的時候 寂寞的時候 會仰望那片天空

ずっと見守っていてね 君にありがとう

請一直守護著我 感謝著你」

克耳帕洛斯，對不起。

沒能在你離開的最後時刻陪伴著你，會是凸守一生的遺憾。

知道你直至最後一刻都守在據點玄關等我凱旋回歸，凸守真的好後悔、好內疚。

無法想像當時的你有多麼寂寞，只知道再多的道歉也彌補不了。

明明凸守寂寞時都有你在身邊，但當你正與地獄的使者戰鬥、最需要陪伴時，凸守卻讓你孤身一人。

如果當時凸守能夠陪在你身邊，緊握著你毛絨絨的爪子，再致以你戰友的最高讚禮，那該多好。

如果可以，凸守一定會緊緊抓著你，直到你的力量化為烏有、體溫漸漸消退的最後一刻也不放開。

能夠那樣做的話，不想和你分離的心情，也一定能傳達到的吧。

對不起……

可是，對一生的同伴，不止道歉的話語的，還有更多。

克耳帕洛斯，謝謝你。

謝謝你一直以來陪伴著雷霆戰鎚使一起並肩作戰，凸守一生都不會忘記。

能降臨這個世界，與雷霆戰鎚使成為同伴，實在太謝謝你了。

好想讓你知道，克耳帕洛斯無論何時都會是雷霆戰鎚使最棒的戰友。

只願你在另一個世界安好，若干年後，雷霆戰鎚使也會踏著你的腳步來與你再次相遇的說。

到時凸守會帶上你最喜歡的牛肉乾來做賠禮的，打勾勾，約定好了。

放心吧，雷霆戰鎚使和克耳柏洛斯之間跨越界限的承諾，可是絕對的喔。

望你安好。

「從此以後，盡情地奔跑，想吃多少都好。

然後，無論何時都在一起，不論在何處，不論在做什麼，都會思念著你。

所以從今往後，也請用你最擅長的淘氣笑容，笑着吧。」

小克，最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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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將此篇獻給我未能道別、亦再也無法履行約定的，心裡唯一的妳。

妳是天使，我們本不該有幸相遇。

自小有妳陪伴，是我一生最大的福氣。教導我、照顧我，一路以來辛苦了。

我折翼的天使，願妳在天國幸福。

假若來日有幸能在另一個時空重遇，請容我再任性自私的再要求一次。

只望妳面對這樣的我，仍能再一次露出一如往常、寵溺的笑容，賜我一個釋懷的機會。

若有此一刻，此生足矣。

另外也借此紀念我同樣未來得及道別的、朋友的愛犬。

另外，願我愛上的、你們愛上的，每一個幸運兒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