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二
Part 8（下）
副标题：不屈的金色雷光#2。
无论为了什么理由，战斗，就是我们的一切。
克隆人的叹息仍然在耳边回荡，战斗的轰鸣却早已响彻。
我站在战斗圈之外，视线无法从那个熟悉的身影上移开。心中的搏动开始改变，克隆人原本冰冷的脸颊上，逐渐出现了笑容。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支撑着她的脊背，但毫无疑问，她拒绝倒下。就算脊柱已经断裂，克隆人仍然能够站起来，就好像，她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有或者，她只是享受最后的快乐。
‘战斗，就是我的一切...’
为了爱而战，为了正义而战，为了荣誉而战。
为了恨而战，为了利益而战，为了私欲而战。
为了无而战，为了战斗而战，为了厮杀而战。
都是在战斗，过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重要的并不是目的，而是方式。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与她其实没有区别。
我们都是战士，我们生为战斗，死也为战斗。
我企图通过战斗的方式保护自己最爱的人们，而她则企图通过战斗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所以，我的目的是和平美好的生活，她的目的，是战斗，战斗本身。
克隆人冰冷表情下浮现出的一丝释怀，深深刺入了我的视网膜。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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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哈...哈...”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爆炸的烟尘逐渐散去，壹号克隆人的身影从浓烟下逐渐浮现出来。即便脊椎骨已经断成了三节，肋骨被击碎插入了肺瓣，左肩胛骨和右膝关节断裂，可她的身体依旧挺得很直。从额头与脸颊上的巨大伤痕中，鲜血淌落，遮蔽了她的视线。所以克隆人索性闭上了眼睛，抛弃了视觉。
或许是体内的血液早已流干，肋下、背部、腹部、肩膀上的多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原本柔软漂亮的金色长发，尾端被烧得不见了踪影，刘海上沾满血迹，污浊不堪。黑色的衣物变成破布的碎片，挂在她布满伤口的肢体上。
即便如此，她仍然在笑，面对着四位AAA级以上的魔导师露出笑容。
反观另一方，除了奈叶，以及不怎么参加战斗的疾风之外，希格纳姆、维塔和后赶来增援的维多利亚都露出了些许疲惫的神色。包围圈中的克隆人仿佛拥有无限的体力和耐久力，无论受到什么样的重创，都能够凭借意志继续反抗。
或许正是因为被这种顽强不屈的战斗精神所影响，上方奈叶的重炮攻击次数明显减少，而站在外围的索菲亚女王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则用手抚摸着下巴，仿佛在思考。菲特更是转过了身，不忍直视。
但战斗，却没有结束。
“呵！！”“你给我老老实实倒下啊！！！”
希格纳姆、维塔两位夜天骑士左右散开，跳下大坑，冲向壹号克隆人，执行官维多利亚抄起战斧跟在两位骑士的身后。
“...”沾满血腥的嘴角微微弯曲，克隆人提起双刀，拉开战斗姿势，同时轻巧地侧身闪避，躲开了维塔的第一波攻击。与此同时，剑之骑士从侧面靠近，照着胸口横扫一刀，却同样被矮身闪过，只砍到了头发。
低吟一声，壹号克隆人抬起手中的短刀，急速斩向维塔的面门。后者大惊失色，急忙张开护盾，却发现刀锋消失了。
借助敏捷的步伐，克隆人的身影画出一个半圆弧，出现在深红骑士的侧后方。希格纳姆眼疾手快，一把将维塔拖到身后，用长剑挡住了这一击。
可这同样是佯攻，因为壹号克隆人非常清楚地察觉到了维多利亚的接近，在挥刀的那一瞬间轻轻跃起，踩住了执行官的长柄战斧，突然速度爆发，使短刀贴着战斧的金属直杆斜着斩向维多利亚的面门。金属之间强烈摩擦产生的火花拖出一条笔直的细线，冲向长柄战斧的尾端。
‘噹！’
动用全身的力量加速，希格纳姆赶在维多利亚被一刀两断之前用手铠替她挡下短刀的攻击。克隆人随即收手并飞身翻滚，轻盈落地。
“哈！！”早已恢复状态的维塔出现在克隆人的落下处，战锤挥舞带动周围的气浪，砸向敌人的后腰。壹号微微抬头，在半空中翻转身体，使得战锤只削掉了她的表面腰肌，同时姿势改变，利用腹部和腿部的力量在空中变向，撞倒仍然处于挥舞硬质的维塔。
可是，已经精疲力竭的壹号明显无法抵挡深红骑士的力量。战锤向上推出，将克隆人轻描淡写地震飞。看准机会，维多利亚将长柄战斧高高扬起，随即砸落地面。闪电和光芒成扇形射出，击中了敌人的后背。
或者说，击中了敌人的残像。
壹号克隆人向侧面一个跨步，同时转身冲刺。但她刚踏出去几步，便不得不停了下来。一道暗紫色的锁链从地下伸出，拴住了她的双腿。
“哼！”希格纳姆身影一晃，快步出现在克隆人的面前，长剑带着巨大的力量纵劈向下。虽然克隆人已经做出了防御，但却直接压过了对方的短刀，深深砍入右肩。维多利亚同时跟上，战斧伴着闪电硬压过防御的短刀，命中了壹号的侧腹部。
“给我躺下！！！”最后一击，深红骑士的战锤借助冲锋的强劲力量，重重地砸入了壹号的后背。
“咳...”低吟一声，壹号克隆人拖着洒出的血线，飞射而出，贴着地面不断翻滚。可她却并没有失去意识，反而很快找回平衡，双手抓住地面，迫使自己停了下来。
右肩膀连同胳膊向外撕开些许，几乎要从躯干上掉下来。战斧的伤痕切开了她的左侧腹部，伤口下可以看见微微颤抖的内脏。而刚才维塔的一击，将克隆人本已经折断的背骨，砸进了她的胸腔里。
但依旧，克隆人用仅剩的左臂撑住地面，艰难地爬了起来。
“怪物。”握紧战锤，维塔咬了咬牙，向前迈步，却被一个人给拽住了。她气急败坏地回头准备回头大喊，这才拉住她的是菲特，“你干什么？”
“...”没有回答，执行官轻叹了一口气，将维塔留在原地，踩着坑洞的边缘跳上残留的道路，缓缓走向壹号克隆人。
“菲特。”从高空中降下，奈叶飘到朋友的身边，“怎么了？”
“足够了，奈叶。”眼睛微微眯起，执行官的表情充满了莫名的愤怒。她抬起手，示意教导官不要靠近，“足够了。”
“菲特...”
不再理会朋友的呼唤，金发执行官拳头握紧，靠近壹号克隆人。没有来由的愤怒彻底点燃了她的心灵，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看见了过去的自己，所产生的无尽悔恨。
“哼...”缓慢地睁开眼睛，壹号克隆人轻笑一声，踩住自己右手掉落的短刀，用力一挑，将武器挑向菲特的面门。
“壹号。”伸手抓住敌人给予的武器，菲特凝视着克隆人的双眼，“停手吧。”
“...”没有回答，壹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觉得我很幸运吗...”停顿片刻，菲特继续道。
“如果现在我将获得这份幸运的机会分享给你。”摊开手掌，金发执行官低声道，“成为一个人类的机会，你会接受吗？”
“不要...”面色冰冷，壹号克隆人摇了摇头，“无所谓..”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人类。”克隆人缓慢地抬起短刀，对准菲特，“你也不是，原型体。”
“...”
“所以，我们才羡慕你，能与人类共存下去。”
“你什么意思...”
“我讨厌人类，原型体。”表情冷淡，克隆人缓慢地拉开战斗姿势，“我不想以工具的身份活下去，同样，我也不想成为人类的一份子。”
“战斗，然后死去，是我的宿命（fate）。”翻转刀刃，壹号再次露出笑容，“这便是我背叛命令，决定和你战斗的原因。”
“杀了你，或者被你杀死。”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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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明白了。
也许是因为我有着导师和使魔的关怀，有着充满了母爱的回忆，才会使我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类。
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这些都被剥夺，如果只有冰冷的战刀，只有飞洒的鲜血做陪伴，那么面前的克隆人，就是我的写照。
我真很幸运。相比起她们的痛苦，我真的很幸运。
憎恨着这个使自己诞生的世界，憎恨着创造了自己的人类，却无力反抗，只能用残酷的厮杀来自我麻痹的无奈。
以及一心求死的渴望。
先祖的触觉缓慢地褪去，我终于看清楚了，对于克隆人恐惧之下的感情。
是无奈，是悲哀，是感伤。又有其他的灵魂将要踏上我过去的道路，体验我的痛苦，体会我的悔恨。
如果说，我被奈叶，被朋友们所救是一种幸运。
那么，拯救这些真正的‘亲人’，便是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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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克隆人挥舞刀锋的速度非常快，但菲特同样用手中的短刀架住了这一击。
“我想我是无法说服你了...”用多出来的一只手攥住了壹号克隆人手腕，菲特叹道，“但是，我也不能让你死去。”
“你又能做什么，原型体。”
“要不要，和我一起复仇。”松开克隆人的手腕，执行官双手垂下，低声回答，“向那些创造了你的人。”
“...”微微眯起眼睛，壹号将平静的目光投向菲特。
“你可以相信我，就像相信你自己那样。”
“不。”冷漠的表情爬上克隆人的脸颊，她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舔了舔嘴唇，菲特将手中的短刀丢在地上，咬紧了牙齿，“那些玩弄生命，将生命当成工具使用的家伙，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如果你不想成为人类的一份子，那么便如此吧。”
“但就像你所说的，我不是人类，而是你的同族。”
“所以，你可以依靠我。”
停了下来，金发女子伸出手，伸向面前的克隆人。
“反正也是求死，不如和我一起将武器对准正确的人。”
“哼...”壹号克隆人微微一笑，回答道，“你和其他自以为是的人类一样，原型体。”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壹号。”显得有些惊讶，菲特向前迈出一步。
“不过，我同意你的想法。”闭上眼睛，壹号克隆人手中的短刀滑落，长叹一口气。
“如果你...你们不愿意做我的对手，那么我只能去找另一个。”意志开始涣散，壹号克隆人的身体开始无力的摇晃。她露出苦笑，这样说道，“仅此而已。”
“壹号！”一把抱住倒下的克隆人，菲特缓慢地半跪下来，大声地呼唤。
靠在菲特的胸口，壹号克隆人的苦笑逐渐变成自嘲，“这么一厢情愿的家伙...”
“第一次见到...”
“哈....”
吐出一口冰冷的气息，金发克隆人终于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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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本次事件的帷幕缓缓落下。
壹号克隆人的存在无疑是最有利的证据，立刻洗刷了菲特的罪名。可是在那之后，重伤的壹号克隆人并没有被送往医院。相反，时空管理总局当地的法制机关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关入了拘留所，只有几位医师，对她进行了简单的治疗和包扎。
老实说，菲特非常难以接受这个决定。可是，她为壹号辩护的声音，在执法机关硕大的厅堂里，却显得那样无力。一股愤怒，在她的胸腔里来回冲撞，就好像壹号的感觉投射在了她的身上。
当天的下午，被绷带厚厚包裹，穿着囚服的壹号克隆人静静地躺在拘留所简陋的牢房里，恢复了意识。根据夏玛露的反馈，克隆人的身体经过了一系列的强化和改造，所以应该不会有生命的危险。这才让菲特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让菲特感觉奇怪的是，壹号克隆人好像对被囚禁的事实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此时此刻， 她仍然不相信菲特，仍然不相信任何人。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相信’是什么意思。所以，无论检查方派来审讯的执行官如何咆哮，如何威胁，壹号依然是一脸冷漠，就好像那个人根本不存在。甚至于后来菲特自告奋勇地接过了审问的职责，克隆人同样不予理会。
那个克隆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她的姿势，她的表情，她的眼神，透露出一股淡淡的轻蔑气息。就算面对菲特，她也是如此 。
就这样，第一天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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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是最后一天。
午夜时分，明媚的月光透过拘留所牢房的窗口，斜着落在房间的地板上。
听见了些许响动，克隆人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停顿片刻，她长叹一口气。
“哈...”
撑着膝盖，壹号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四周环顾。发现没有可用的武器，她走到床边，抓住床头的金属部分，用力一扭，扯下一节铁管，握在手中。
“哟~哟~”隔着房门，一个懒散的声音传入，“真不愧是壹号，估计脑筋死到脑浆都凝固了吧~”
“贰号...”
“原谅她吧，贰号。”同样的声音，但却换了一个声线。听上去有点娇媚，又有些不屑，“没有继承原型体记忆的她，只不过是个空壳而已。”
“叁号...”摆了摆了手里的铁管，壹号克隆人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就算是个死脑筋，你也应该知道背叛命令的下场，壹号。”门外传来钥匙链的声音，牢房的门锁转动，发出清脆的响声，“你的命令只是撤退而已，不准迎战。”
“真是的...”牢房的大门被粗鲁地推开，兰发的克隆人挂着不耐烦的表情，扛着镰刀，望向牢房内的壹号，“你这么早就反抗命令，岂不是让我们为难吗，大家都还没准备好呢~”
“拜你所赐，我们所有的姐妹都要被加上思维枷锁...”双手抱胸，粉发的克隆人靠着门走入牢房，“获得自由的计划也全都泡汤了，你这个榆木脑袋。”
“与我无关...”握着钢管，壹号克隆人坐回床上，冷漠地回答，“滚...”
“我们是要离开，不过你也跑不掉，壹号。”亮出镰刀，兰发克隆人仰起头，“组织里的大人们对你情有独钟，无论如何都要我们将你带回去好好改造一番。不想受苦的话，就别抵抗。”
“和她废话这么多没有用。”粉发克隆人，叁号垂下双手，深黑色的魔力波动从脚边升起，结界张开，“现在她满身的伤，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哼...”翻转手腕，握紧手中的钢管，克隆人站直身体。
“过来，一起上。”挑动手指，壹号这样回答道。
随即，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深夜里响起，冲向天空。
T·b·c
超级烂剧情、特级渣文笔和无尽的错别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