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ubbles 于 2014-7-16 15:52 编辑

十二、上級契約

凸守試著不動聲色的就拉著森夏就向前走。

可是沒走兩步，相勾的手指就分開了——因為那傢伙根本就傻在原地了嘛。

「欸？」森夏驚愕的表情就像聽到「Mabinogion正在各大書局好評發售中！」的消息一樣。

難道她沒想過自己會答應的可能性嗎。蠢才。

「好？」森夏仍是一臉呆滯的樣子。「就是OK那個好？」

「你是不是白痴啊。」

「咦？？就這樣隨便的答應了？咦？沒有別的話嗎？」

「你到底在期待什麼…」凸守低聲說。

當機了大概五分鐘，森夏才終於稍為清醒過來。

那個一年生竟然答應了自己…不是吧……

好想開口確認，可是不不不、這樣問未免大不解風情了吧丹生谷森夏你是笨蛋嗎。

好不容易把內心的問句一一壓抑下來，只好訥訥地開口：「那…走吧。」

兩人默默的並排走著，冷靜下來之後反而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算是在交往了嗎？所以是情侶關係？戀人的話，該怎麼做？

無數的問題不停在兩人的腦海中盤旋。大概這兩人的腦電波很少會這麼的同步。

假裝看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商店櫥窗，森夏悄悄的用碎步往右靠近。

右手隨著自己往前走每一步的節奏而稍微擺動，試探似的輕碰旁邊的人的左手。

順著這個節奏，終於鼓起勇氣，主動牽起了心裡面的那個人。

十指相交的一瞬，就像有電流擊中心臟、隨著每一次心跳的血流，流竄過全身每一寸神經，剛才那一點點的不確定在一下子全都煙消雲散了。

平時吵吵鬧鬧的中二一年生變的乖乖的，順從地任由自己牽著的樣子真是可愛。

心裡面有一股奇妙的情緒，讓森夏覺得如果現在是單獨一人的話自己一定會興奮得跳起來手舞足蹈。

怎麼說呢？就像是自己憧憬了很久的人突然稱讚自己、或是喜歡的大大突然和自己搭話的喜悅，再乘以一百倍？

走到車站前，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對視了一眼。

「……」「……」

「再繞一會？」森夏笑起來，率先開口。

凸守點點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個戀愛腦的傻瓜再也藏不住心底的喜悅，心理年齡一下子降了十歲，丟開害羞開始在大街笑得像瘋子一樣手拉手蹦跳著走。

路上看到什麼都覺得比平日所見的可愛，對比起來平日看見的東西好像都是黑白的，直到今天才被塗上了色彩。

興奮的和路邊的野貓打招呼；趁別人不注意時偷偷在背後逗他抱著的嬰兒笑；指著櫥窗內款式奇怪的衣服大聲嘲笑；悄悄的接近地上的麻雀，看走到多近牠才會飛走……

一切無聊的傻事，只要和對方一起做都變得好有趣。

瘋了一個下午，天色漸暗，兩人繞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又回到車站。

「小鬼。車進站了啊。關門了啊。」兩人在月台上，眼巴巴的盯著列車車門關上。

「……」這是第三班進站的列車了。

大概是某一卡的車門夾到什麼了吧，車門關到一半又「嘎—」的重新打開。

看看自己被抓著的袖子，又看看身邊那個一臉不情不願的小鬼。

森夏嘆了一口氣，便拉著凸守走進和自己家相反方向的列車。

「你這傢伙。」森夏盯著眼前一副得逞的樣子的凸守。

結果就一直陪到出了車站，快要走到凸守家門前了。

天色漸暗，路上也是冷冷清清的。冷風刮臉，換了是誰也會因為太想念家中的暖氣而小跑著回家吧？

可是兩個少女還是過分悠閒的在大街上緩步走著。

「我明明剛才下車時就該立刻換乘相反列車才對吧。怎麼出站了。」森夏嘟噥著。

「你…既然結下了契約，護送雷霆戰鎚使也是應當的。」凸守回了一句。

契約嗎…？森夏心下有點高興，又暗暗莞爾。「你真是有夠孩子氣啊。」

「凸守可不小！」

「啊？我可沒有說你小吧。」森夏邊擋下打在自己肩上的沙包邊反駁。

「明顯有吧！」凸守氣急敗壞的加強攻勢。

「噗，孩子什麼的絕對不是在指身高啦。」森夏笑著一手按住這小鬼的頭。

「明明只是區區的冒牌貨！」凸守格開森夏的手，像是要以行動還擊似的踮起腳。

「就算你踮高了…噗。」畢竟22cm的距離可不是一個人踮踮腳就能解決的啦。

看著眼前的小個子拚命踮起腳的樣子，森夏不由得笑了起來。

凸守不甘示弱，於是伸出手搭在森夏的肩上，借著力繼續踮起腳尖。

森夏看著凸守的樣子忍不住露出寵溺的笑容，順著勢輕輕彎腰配合對方的身高。

凸守則用那雙透露著些許不滿的眼眸，回盯著比自己想像中的最大限度笑得還溫柔的森夏。

森夏低下頭看見這小鬼一臉不甘心、像隻虛張聲勢的小動物似的拚命踮高腳…哎呀，好可愛。

「為愛付出也算是丟失自我嗎？」森夏又想起了初中時自己寫過的傻話。

當時否定了。可是現在對著自己，除了用「迷失」這個詞之外，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形容。

到底是誰先靠近的呢？算了，問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控制不住地接近，直至自己的一呼一吸都充滿了對方甜美的氣息，才驚覺兩人距離之近。

闔上雙眸，只感受到唇上柔軟溫暖的觸感。對方每一下略顯急促的氣息，都狠狠地鼓動著自己的心跳。

情難自禁的俯身靠近雙手環著自己肩膊的凸守，森夏抬起手扶著她如自己一般滾燙的臉孔。

腦海一片空白。這並不像是平時緊張時腦袋突然當機了的感覺，而是像是一瞬間真空了。

明明只是兩雙唇輕輕相觸的感覺，為什麼會讓人覺得天旋地轉呢。

滋味像是分量調配得恰到好處的鮮奶油，輕輕柔柔，再怎麼品嘗都不會膩。

唇瓣相接的瞬間也許只有幾秒，但是兩人都實在已經失去了判斷這時間是長是短的能力。

輕觸後慌亂地稍微拉開距離，森夏一臉慌張的捂著嘴巴，大概連瞳孔都驚的放大了。

凸守鬆開自己不自覺環著對方肩膀的雙手、放鬆了踮起的腳尖，笨拙的往後跌了半步，嘴巴半張、呆呆地回望著自己的初吻對象。

心臟怦怦亂跳，頭昏腦脹，兩人都覺得快要連站著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雷、雷霆戰鎚使的據點已經近在眼前、為免干擾結界，凸守自己走就可以了。再見！」

「…啊、嗯、那我先走了，再見！」

兩人一心只想著落荒而逃，慌忙地結巴著道別後便轉身跑掉了。

森夏一路小跑著跑到車站，徒勞地想消耗一下剛才快要突破天際的腎上腺素。

糟糕…一時情不自禁…就親了下去…這次真吻上了，可不是事故了… 森夏大口大口的吸著氣，試著平復仍在撲通撲通地想跳出胸腔的心跳。該怎麼辦？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微震。

「以雷霆戰鎚使之名起誓。

上級契約。締結完畢。」

看著熒幕上縮到快要變成一個點的滾動條，森夏又默默的往下拉過了好多行空白。

訊息的底部是今天的答覆。只有兩個字，是吹散所有不確定、讓人打從心底裡笑出來的兩個字。

「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