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十二 • 明朗 】

“卯之花队长…”平子真子震惊了一下之后开口，“这种情况一对一的话太便宜他了。”

“我知道，”卯之花轻描淡写地说，似乎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我只是这样说说。”

“……”平子真子一下被戳没电。

“四番队长，卯之花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初代剑八吧……”布克哈特认出了眼前的人之后眯眼，“还真是厉害啊。”

卯之花调了灵压，似乎没有仔细听完对方说话的打算。

“你的副官和你说了吗？她在这呆的怎么样？我们可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布克哈特讽刺地说。

“托你的福，一切都好。”卯之花刷地抬刀，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处。

虚的讽刺在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作用，虽然经历了磨难，但不得不说虎彻勇音的状态比以往任何时候的状态都好。

好到，她甚至同意了对方一个人去与伊马诺战斗。虽然并不放心，甚至非常担忧，但她知道虎彻勇音也有必须去终结的事情。

必须一个人去终结的事情。

所以当其他人表示不解，她很果断地便站到了虎彻勇音的那边。

虽然在之后她私下里向对方展现了她的担忧，但那并不影响最终的决定。

必须承认的是虎彻勇音的成长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那个人已经不再是处处需要她保护的年轻而弱小的副官。

她自然是欣慰的，但同时也很感慨。

“……啧。”激将未成，布克哈特皱眉之后举刀迎接卯之花的攻击。

“蛇尾丸！”阿散井恋次看准了空档，迅速绕到了布克哈特的身后之后甩动那个巨大的斩魄刀。

这边攻击还没有挡下，背后又受袭，布克哈特很快做出决定，一个附身之后用手撑住地面。

卯之花跃起避开阿散井恋次的攻击。这时平子真子和松本乱菊同时上前。

“乱菊桑战斗的时候也很迷人呢。”平子真子不正经地说。

“平子队长想必是忘了上次酒壶的教训吧。”松本乱菊挑眉之后笑着反击。

“……”两人一同出击将布克哈特逼向后方，平子真子下意识回想起对方所说的酒壶是指什么时候。

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那是在战争开始之前，有一次他们一起喝酒，结果他不小心就喝多了，在居酒屋在和一个漂亮的妹子搭讪，结果那个妹子也喝醉了随手回了他一酒壶。

……黑历史啊。

“啊呀呀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松本副队长说笑了……”平子真子甩出去一刀之后抬手释放鬼道突击。

松本乱菊释放了灰猫之后露出笑容，她发现对方对她的称谓成功地从乱菊桑转变成了松本副队长。

“战斗的时候还有心思说笑么，死神！”在他们说话的空档，布克哈特猛地上前刺出一刀。

“！”松本乱菊一惊，布克哈特的动作极快，等她反应过来时刀刃已经到了身前。

嗡嗡的刀刃相碰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阿散井恋次一下把布克哈特的刀挑开。

“战斗的时候还有心思偷听别人说话，灭却师的战斗观还真是奇怪。”恋次板着脸认真地指出。

布克哈特刚想说什么，又被一个鬼道击向一旁。

轰一声巨响，布克哈特用身体在宫殿的另一侧开了个洞。

“阿散井副队长说的没错，那么，你有什么遗言？”

每个字每个音节都带着强大的气势，烟雾散去，水无月的顶部毫不留情地顶在布克哈特的颈部。

卯之花不屑地看着刀下的人，眯了眼说。

那一瞬间布克哈特产生一种感觉，这个女人才是他最该提防的对象。这一击的速度和力道实在是令人咂舌，虽然是一对多，局势不利，但能将他逼到这种程度，这个人也绝对非同一般。

“遗言还没有，但是的确有话想说。”布克哈特用余光扫了周围一眼。“你们忘了件事，就是——”

他释放灵压之后大殿内发出机关启动的巨响，伴随轰轰的巨大的声响，一瞬间十余位灭却师出现在殿内。

“这里是虚圈，需要人的话，我这边要多少有多少——”布克哈特在卯之花注意力转移的瞬间一个翻身脱离了控制，提刀起身便一个旋转反击。

“那么，你也忘了件事。”卯之花侧身躲避，黑发在身后如绸缎般散开，之后眼神瞬间森冷，“同样的事情，我们不会没有准备。”

卯之花的话音刚落，大殿上方黑腔打开。最后一批死神队员透过黑腔抵达殿中。

山崎英树、远藤由贵、星野庆三人以及其余十余位死神，从空中跃下之后屹立在殿中央，将那十几位救场的灭却师的前路生生斩断。

“Hey honey……”山崎英树所对着的正是位年轻的长发女性灭却师，他笑一下之后抽刀。

“……”其余人显然要正经得多。

在下一秒就像按下启动键一样，所有人便混战在一起。当然，因为人数相当，大部分人还是进行着一对一的决斗。

“……你们从哪找来这些死神？”布克哈特露出凶狠的表情。

“世上有很多问题对于人来说是无解的，就好比这个问题，你无需知晓答案。”卯之花说完便朝对方发起了进攻。

“有点要扛不住了！”宫殿外的大漠，一位队员用尽全力将来袭的虚击开之后撑住地面喘息说。

“再坚持一下！等里面的战斗结束我们就可以撤退了！”远崎枫说着回身将一只虚的头部削掉，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她的脸上都沾了些许。

那位队员还想说什么，刚刚侧过头的瞬间一旁一只虚的利刃突然从他胸前穿透，一瞬间那双眼睛便失去了神采。利刃抽出，胸前的大洞极为恐怖。

“！”远崎枫猛地睁大眼睛，在下一秒她瞬间回身朝那只虚冲过去。然而刚到一半，身体突然被拽偏。

拽偏的同时一道虚闪从她的身前击过，摔到一旁的地上滚了许多周停下之后远崎枫抬头，看着一旁将她拽倒同样滚了好几圈的木原勋。

“你干什么！”远崎枫吼道。

“你干什么？！”木原勋回吼，“你那样冲过去就是在找死！”

“他死了！！我去将那只虚杀掉！这有什么不妥吗？”远崎枫愤怒地问。

“你冷静点，他死了我也很难接受，但你那么过去根本不是办法！”木原勋说。

“你——”远崎枫还想说什么。

“别废话！余下的之后再说！”木原勋吼道，“如果没人在意你你爱怎么死就怎么死，没人管你！但是现在你死了我会很难过，我好不容易才遇到喜欢的妹子的！”

远崎枫怔了一下。

木原勋也怔了一下，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说漏的嘴。

他的确是很喜欢远崎枫，但当下这一股子血腥味的大沙漠里实在不是应该诞生一场浪漫告白的地方啊。

而且刚刚就有朋友去世，在这种悲痛又严峻的局势下他怎么能想起来告白的事情？

他只是意识到，战争真的是残酷的事情。若是不尽快终结对手的性命，就要眼睁睁看着好友一个个倒下，生死在这种时候真的只是一线之隔，生命的坚韧会体现在很多地方，但不包括战场。

眼看同伴逝去，那种心情就好像灵魂只是一盘细沙，风一吹就散的那样自然。

他只是不希望远崎枫太过冲动，只是希望对方意识到他一点也不希望她去死。结果在吼话的过程中，无意间就把那种事情说了出来。

大概他也有点失去理智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木原勋咬咬牙之后没有解释，提刀便重回战局。

解释的机会有很多，但不是现在。

“单单你们的实力也足够强了，为何要屈服于灭却师呢？”

激战中，勇音道出心中深藏已久的困惑。

“屈服？”伊马诺听到这个词之后愤怒地皱眉，之后又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屈服——？！”

“难道不是？”勇音尖锐地指出。“说是合作，但明显是你们听命于灭却师吧。”

从她在虚圈生活的那段时间的所见，可以得出结论，虽说是合作但单从领导者的地位便可看出，虚的地位是明显在灭却师之下的。

就好比同样的事情，布克哈特比伊马诺更有发言权。令人不解的是，从人数或是整体实力来看，灭却师是不如虚的。

既然如此，为何伊马诺一行人还情愿身居下位呢？

“你是在挑拨关系？如果这样的话我告诉你，这是毫无作——”伊马诺恶狠狠地回复。

“不，我没有任何挑拨的必要，因为你会死在这。”勇音打断了对方的话，果断地说。“我只是单纯地很好奇。”

“你的性格变化很大嘛，是哪里来的这种可笑的自信心？”伊马诺讽刺地笑了一声。

“托你们的福。”勇音如实说。

的确多亏了之前在虚圈的磨练，她才会有现在的样子。那段时间对她的帮助不是一点两点，甚至在最后她还学会了卍解。

虽然很痛苦，但没有痛苦的话也不会成长了。

“啧……”伊马诺愤怒地用灵压将对方的攻击冲偏之后猛地上前。

剑光闪过，虎彻勇音的右肩部多出一道血痕。

“你不是学会了卍解吗？现在使出来吧，靠这种程度是伤都伤不到我的。”伊马诺将刀刃上的血迹甩掉之后说。

勇音倒吸一口冷气，刚才那个攻击的确没有在她的预测范围内。咬住下唇，忍耐了片刻的疼痛调整状态之后抬手。

她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

“卍解——”

照总体的计划来说他们这次并不打算进行持久战，因为那样的话外面的死神队员无法抵御前来增援的虚。

既然决定要速战速决，早些使出卍解也无妨。这样想着，勇音将灵力汇集到冻云上。

大殿内温度骤降，一瞬间所有的摆设都封了一层薄冰。

虎彻勇音睁眼，用浅蓝色的瞳孔看着对方。每次吐气都也都带着白色哈气。

“……死神的卍解还真是神奇的东西。”伊马诺被对方骤然升腾的翻涌的灵压震惊，睁大眼睛之后皱眉沉声说。

“是啊。”勇音挥了一下冻云，刷地凭空升起两道巨大的冰墙将伊马诺的两旁困住。“所以游戏就到此为止吧，我正式地问你，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弱者总是会不停地进行发言以缓解内心的恐惧吗？”伊马诺讽刺地回复。

“不，我只是感慨。”勇音摇头。

“感慨什么？”

“感慨你这种人竟然会杀掉我的队员。”

话音刚落，愤怒的灵压如沸腾般用绝对的力量灼烧着殿内每一处角落，虎彻勇音的身形消失在原处。

在伊马诺反应过来的时候，无数道冰刺已经朝他刺出，他跃起躲避的瞬间，头顶传来轰隆的巨响。

紧接着，令他真正感到震惊的景象出现。之间在某个瞬间大殿的顶部被轰地击穿，密集而厚重的散着令人心悸的寒气的……云层，直接倾泻般地贯穿而下。

攻击范围极大，除了虎彻勇音所在的角落外整个大殿几乎都被云雾湮没。

伴随巨响，伊马诺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砸穿了一层地板之后坠到了他原先所在的大殿的下层。

他几乎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被一块一吨重的钢板砸中，令人窒息。

“咳……”深吸一口气之后将血吐出，他倒在废墟中不停喘气试图恢复体力。然而，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撕裂般的剧痛几乎使他连手都抬不起来。

等他睁开眼，所对上的正是虎彻勇音散发着寒气的刀刃。

“还有什么要说？”勇音眯了眼看着刀下的人，不带一丝感情地问。

她丝毫不同情这只虚…也不想同情。因为此刻刀下这个人正是造成瀞灵庭灾难的元凶之一。

是残杀了太多队员，太多她的好友的人，若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

还真是讽刺啊。

伊马诺躺在废墟之中忍不住想道。他杀掉那么多死神，从未给过那些人说遗言遗愿的机会，甚至，他连90%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如今他就躺在死神的刀下，对方叫他说遗言。

有什么遗言好说呢？

还没等他开口，突然察觉到了一股不对的气息。

米尔纳的灵压已经在消散的边缘了。

“结束了。”虽然身上有着数道的血痕，战斗之后的灵压也弱了许多，但碎蜂显然是处于上风的那方。

她收起雀蜂，看着眼前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虚。

米尔纳费力地抬了眼。

她突然觉得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的确，她想到了这种结局，想到了她可能会死在这。

但那并不是她所希望的，她的愿望还没有达成。

“什么？”碎蜂发现对方的嘴动了动，似乎是要说什么，微微皱眉之后仔细地听了对方的话。

米尔纳缓了片刻之后，深吸一口气储备了足够的力气之后用对方也可以听清的音量开口。

碎蜂听到之后怔了一下，她突然有点不理解当下的情况。

“拜托，让我去杀掉布克哈特。”

那只年轻的虚，的确是这样说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