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策零 于 2014-8-3 02:21 编辑

I know you from another life

她抬头看天。

今夜星空相聚，而我相信这必有缘由。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哈？被条子和德西玛的特工满世界追着跑？”Shaw说着，斜躺后座，咬着牙勒紧布条，子弹远离肱动脉，只是个略深的擦伤。出血很快就停止了。她认为这可能是今晚最幸运的事。

“安静，Shaw。没什么好说的了。”Reese心烦意乱拨正方向盘，副驾的Finch保持沉默。

“我没有什么意见。也许只是以后多杀几个德西玛特工。”Shaw说。

Finch看起来想要转头但克制住了。“……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Finch，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只是事情就这么发生。”Reese抬手换挡，不忘偏头看了最后转向车窗外的老板一眼。“我知道。”

“我只是……我们不能沦落那般境地。我只是不能。”

“知道。”Reese回答道。Shaw在后座发出喘气声，他抬头看后视镜：“你还能撑得住吗？”

“Reese。”Shaw的声音冷静得不像受了伤。“不是我们每一个人。放我下来。”

“你说什么？”汽车驶过十字路口，黄灯在半空中闪烁。“发生什么……哦天啊。”

“Root。”Shaw松开另一条绷带，让血液在肌肉间奔腾，带走麻木感。然后她重新缠上它。并不很紧，因为她知道这条腿今晚还不能休息。“她会去杀那议员的。放我下来，我去找她。”

Reese踩刹车。没有建议她留下。Finch顿了顿：“务必小心，Ms Shaw。”

车门关上了。Reese摇下窗户，卸下自己的佩枪递给正戴上针织帽的Shaw。他没有告诉Shaw，即使在那场几乎要了他命的轰炸中，这把枪都没有与他分开。Shaw向Reese点了点头。车开走了。

“我可以一个人回去。”Finch突然说道。“John，请去帮助Ms Shaw。”

“为了机器，Root会毫不犹豫杀掉所有挡路的人。包括我。”Reese回答时看着被远光灯驱走然而依旧徘徊着的黑夜，“你以为她已经变成乖女孩了吗……Finch?”

“我认为Ms Groves对塞勒斯先生的态度可以证明一些事。”Finch并不愿意说出这句话。她绑架我是以前的事。Finch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Reese轻轻笑了起来。“因为那是机器的意志。只要是机器的要求，那女人都会去做的。就像如果是你的要求，我也会做的。”

在Finch来得及说什么之前，Reese转回视线，“所以我很清楚Root会怎么做。让Shaw去吧。”

Finch没有再说话。

今夜星空如此璀璨。而我相信这必有缘由。

你现在也注视着我吧？如同头顶这些星星一样。从哪一个，这个？不已经关了……啊哈，是街角的摄像头。你能看见我吗？很好。德西玛的车还有多久会到？好的。好的。

Root倚着电线杆，穿一身黑色卫衣。看上去和游荡在这片街区的混混区别并不大。过路的警察向她投来警告的眼神。Root低着头，眼睛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过了一刻钟，机器接管这一片的监视权限，并将巡逻的警察调到三条街之外。Root掀开道路正中的雨水井盖，安放塑胶炸弹。当她起身的时候，远处等待客人的站街女郎懒懒扫她一眼。Root眨了眨眼。

我想没有人会为这块井盖下的口香糖头疼的。Root一抿嘴，高高兴兴将井盖放下，转身走开。机器告诉她去临近的仓库里等着。工作人员早已离开；距离够远，不会被冲击波危及；有五条路线可供撤退。只需等待德西玛的装甲车驶来，然后按按钮。轰。然后走上去，像是捡鸡蛋似的，把车里没死透的人打死。

非常好。很简单的系统，Root看不到崩溃的任何可能性。

你还能要求更多吗？

当Root打开被忘记锁上的大门时这么想着，对眼前显然许久没认真清理过的乱象感到宽容。这时电话响了，Root眼看着铃声激起一片烟尘。

“晚上好，Shaw。我现在可有点忙啊。”

“无论你现在正准备做什么。停下。”

“我也希望你为自己处理伤口时留心一点~”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听见了吗？停下！离麦考特远一点。”

Root对空无一人的仓库露出笑容。

“也许我今晚会约你呢。我一回去就会打给你的。”

Shaw挂了电话。然后重新拨通，“我需要德西玛的撤退路线。我要知道她会在哪里伏击。”

请给我一点音乐，谢谢。Root对虚空说。

没有时钟滴答的时候，我们怎么感觉时间流逝？

Root站在仓库门口，仰视今夜格外明亮的万千星辰。耳边传来平板的解说。她仰着头微笑道谢，知道这会落在她朋友的眼里。

和我谈谈Shaw。她突然说。保持着仰首的姿势。

可我想再听一遍。在等着她来阻止我的时候，我想听着有关Shaw的一切。

Shaw的蓝牙耳机里充满Finch敲键盘的声音。过于迅速至于像是有规律的敲击声，接近雨声的白噪音。她觉得在天亮之后，在麦考特议员回到家，惊魂未定，睡一整觉，去国会宣布议案通过，撒玛利亚人上线之后，这声音就会听不到了吧。

而现在她要去阻止Root，阻止她去杀掉麦考特，阻止她所不愿见的一切的消亡。

也许她真的是和John与Finch混太久了。Shaw拿着关了保险的枪管敲敲自己鬓角，感到怒吼的血管弹开了钢铁。很好。

机器告诉Root，Shaw正走在最短的路线上。唔，Harry，如果你能把这份顽固用在功利主义方面多好啊。毕竟在我眼里你的高道德水准是你唯一的缺点了。

但谁又能说这不是组成Harold Finch的必要条件呢？Root对这想法感到困惑，她将弹夹塞进手枪里。

请告诉我她在哪里。Root从后腰摸出另一把手枪。

我？不，我没事，谢谢关心。这没什么。

Shaw发觉大腿又麻木了，她有点烦躁的努力想要抬起它，毕竟跛子是没办法逮住Root的。她站在路口，枪口向下指。路灯，红绿灯，摄像头。井盖。哦，井盖？

铃声响了。Shaw向四周张望。她拿出手机。

“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听着Root，别逼我这么做。”

“很欢迎你加入，Shaw。实不相瞒，体力活不是我的长项。”

“……该死的你给我听着！Finch不想他死！你什么也别想做！”

“那么，也许你可以帮助我，让我们的朋友遇上一场交通事故什么的？”

“别和我开玩笑。停下来。等我找到你的时候就没这么简单了。”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别挂电话~”

Shaw拿着手机。停顿了几秒，她将手机扔在地上踩烂。子弹射在她脚旁，Shaw迅速滚地躲开。反击。人影消失了，Shaw紧贴墙壁。

“我告诉过你了！”

那女人的声音里还有委屈。Shaw一边上子弹一边想。她屏住呼吸，尽量让那条伤腿毫无声息地踏在路面上。她转身走开，对耳机里Finch的询问不加理会。

为何今夜我们相聚此处？

Root在奔跑中感到心肺萎缩。啊，Control的药物审讯带来的后遗症。她不得不停下来，并在此时怀念以往Shaw陪伴身旁。

德西玛的车要来了，我知道。Root喘着气，低下头，拿出用来遥控炸弹的另一部手机。

啊。她无奈举起双手。我说过，我真的不擅长这些啊。Root转身露出笑脸。Shaw将枪口抬了抬，示意她将手机放下。Root照做了。

“很好……”在Shaw开口的时候，Root扣响袖珍手枪的扳机。Shaw毫不犹豫开了枪，Root闷哼一声，蹲下。Shaw绕开她，看着被打烂的手机，脸色复杂。

“你知道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Shaw点点头。“我知道。”

“我还知道你也愿意这么做。”

“确实。”

“虽然如此……为什么？”Root撕开肩膀碎裂的衣物，“真令人怀念。”

“因为Finch说了。”

沉默。都是沉默。连耳机里都是沉默。

“呆在这儿别动。”Shaw回身对远处驶来的德西玛车队连开数枪，领头的装甲车在轰然炸开的井盖之前刹车了。它摇摇晃晃，但还是没有翻车。

Root转开视线。

“现在跟我走吧。”

“看上去我别无选择。”

在黑衣的特工涌出装甲车之前，Root握住了Shaw伸出的手。她深深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但这一切还没结束。”

Shaw打碎街旁某辆看着顺眼的轿车的车窗玻璃，然后持枪站在车旁。Root靠前揪出两根线，打火。她们钻上车，在子弹的送别曲中离开了。

“下次……也许。”

Root坐在后排，扭头看着黑夜中庞然巨兽一般的装甲车。卧在路中心。看上去那么容易击倒啊。

“我想你又要扮演医生。”Root坐在Shaw的床边说，微笑。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被同一个人枪击同一个部位两回。

Shaw拆下大腿被血液浸湿的绷带，对没有纱布与血块凝结在一起这件事感到满意。“酒精没有了。”

“我喜欢马天尼。”

Shaw满足了她的要求。Root一直眨着眼。机器的声音消失了。

“干杯。为我们的未来。”

“我只喝烈酒。”

“相信我。”Root啜饮剩下的调酒，对低头为她裹扎的Shaw说：“我们的未来会比你所品尝过的任何一种烈酒刺激得多。”

“你本可以杀了我。”Shaw没有抬头。

她感到Root摇了摇头。“我想……我一直是从机器里听到你的事情，Shaw。”

她停顿了一小会儿。Shaw站起身，将污脏的绷带扔掉。

“我想听你告诉我。各种各样。”

“毕竟……未来可是很漫长的。”

改编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