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大量的魔女在袭击学校？！
沙耶加匆忙挂断了电话，随后任凭杏子再怎么拨打，都是没有信号无法接通的声音。
该死……薇尔妮不是在自己身边吗？为什么沙耶加在学校会受到袭击？
冷静一下，佐仓杏子。她对自己说道。虽然很担心沙耶加，但自己毕竟带了一个拖油瓶，就算是战斗也不一定能帮上忙，不如先试着综合一下线索，看看有什么突破。确认了一下薇尔妮没有离开自己身边，杏子索性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试着努力思考现在的状况。
麻美姐失踪了。而昨天晚上，自己和沙耶加还同她通过电话。以麻美的性格，是不会轻易缺课的。
所以有两种可能，一，麻美遭遇不测了，这是她们最不愿意见到的；二，麻美在做什么不得不消失一段时间的秘密的事情，而这很可能只是她们为了逃避麻美姐遇害事实一厢情愿的设想。
如果是在做什么秘密的事情，请假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为什么昨天接了她们的电话，而今天却联系不到呢？而且她的同学说，麻美姐已经请假几天了。
魔女到底是什么？她看了看腿上的薇尔妮，不由想到，为什么薇尔妮管魔女叫追猎者呢？
“薇尔妮酱？”努力克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杏子轻轻地对膝盖上的薇尔妮说道，“你知道什么是魔女吗？”
薇尔妮例行公事地摇了摇头。杏子本来就没有期待能从她口中问到什么，便继续问道：“就是追猎者们。她们就是魔女。她们为什么叫做追猎者呢？”
“追猎者就是追猎者。不是什么魔女。”
“哈？”杏子被这句话弄得有点短路，“你说不是魔女？也许只是叫法不同呢？”
“魔女另有其物。”
“另有其物？！”这句话让杏子差点跳了起来，但她克制住了自己，“你怎么知道的？”
又是摇头。这种大起大落搞得杏子简直要发狂了，但她依然按捺住砰砰跳的心继续思考。
魔女另有其物。也就是说，晓美焰给她们所谓的“魔女”情报是假的！这样一来，她在麻美姐家里出现，然后声称“麻美出去了”也很可能是假的！她为什么要撒谎？思考到这里的杏子又顿住了，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缺少关键的环节的样子。
她为什么要撒谎？
她为什么要撒谎？
她为什么要撒谎？
动脑子一直都不是杏子的强项，想到郁结之处杏子急的直抓头。要是沙耶加在就好了。她让我留在风见野，见泷原遭到袭击。为什么会遭到袭击？魔女们，不，追猎者们既然她们的目标是薇尔妮，为什么要袭击薇尔妮已经不在了的见泷原呢？脑袋都快想破了，可这些问题似乎像是一个个孤岛，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但当一个念头突然闪过的时候，杏子发觉自己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也许不只是见泷原，风见野也可能变成下一个袭击目标。
看着大街上来往的人们，杏子感到深深的无助。发生袭击的话，自己无法在保护薇尔妮的情况下，同时保护那么多人。自己得做点什么！她把薇尔妮抱了起来，放到身旁的椅子上，正准备站起来时，杏子却犹豫了：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风见野也会成为袭击的目标。况且沙耶加说，自己会来找她。
兴许是杀透重围的意思呢？她可能也没有办法肯定，到底会不会有魔女来袭击风见野。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可这半个小时比半个月还漫长。杏子一遍又一遍地试着拨打沙耶加的手机，可结果永远是无法接通。基站坏了吗？一想到可能沙耶加正在和魔女们，不，在和追猎者们激战，而自己却在袖手旁观，杏子就急得不行。可有薇尔妮的存在，自己就不可能发挥出战斗力。总不能抛下她不管吧。正当她感到万分焦急的时候，身后的草丛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什么声音？杏子警觉地把薇尔妮护在身后。
该死！沙耶加已经算不上来她到底击退了多少魔女了。
魔女袭击爆发的时候，自己刚刚冲下楼就看到魔女在砍杀同学们。震惊的沙耶加已经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变身，横刀挡下了魔女的攻击。
“大家跟着我！”对方显然不如前几日遭遇的泽美那般实力强横，交锋数个回合，沙耶加三五下就砍伤了她，对方也趁乱逃走了。看到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同学们，沙耶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大喊，“大家不要乱！跟着我走！”可周围的哭声、喊声混成一片，完全没有人在听她的话。
该死！沙耶加抓住身边逃跑的一个人，对他劈头盖脸地吼道：“帮我组织同学们去体育馆避难！”
对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怎么做得到？那些怪物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沙耶加定睛一看，原来是中泽。她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我都能和她们战斗，你一个男人就会害怕和逃跑吗？”
被沙耶加这么一吼，中泽也有些发愣，但眼神依然混杂着恐惧和犹豫：“我……我要怎么办……”
“很简单，我也不要你战斗，拉住所有逃跑的人，让他们互相转告，去体育馆避难！告诉他们，跟着我！不要慌乱！”
“我也来帮忙！美树同学！”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是仁美。看到她，以及她身边的上条恭介，沙耶加也是一愣。但恭介温和地微笑着，对沙耶加说道：“沙耶加很努力了，我们也来做点什么吧。”
恭介……沙耶加鼻子有点发酸，但还是强作镇定地指挥他们道：“告诉所有逃跑的人，不要慌乱，尽量不要和那些魔……那些怪物战斗！避开她们！到体育馆去避难！我会击退她们的。”
几个人点了点头，沙耶加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小圆呢？”
仁美回答道：“刚才晓美同学带着鹿目同学走了。”
如果是晓美焰的话，保护小圆应该不成问题，沙耶加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着眼于当前的状况。她又交代了几句，那几个人就分头去疏散和通知同学们了，可唯独恭介留了下来。
“恭介你……你快去帮仁美吧。”沙耶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种场合、这种扮相下恭介到底是怎么看她的，她心里完全没有底。况且魔法少女这个身份是她准备独自保守一辈子的秘密。
“沙耶加，”恭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嗯。”
“从小你就爱逞强，这次可千万别……”
“哎呀好了好了，你可真是啰嗦，”沙耶加低着头把恭介往仁美那里推，“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的仁美大小姐你也要保护好！记住了，她也是我的朋友！”沙耶加一直低着头，很辛苦地在忍着自己的眼泪。
“嗯。我还要送你圣诞礼物呢。所以，要照顾好自己！”恭介笑了，对沙耶加挥挥手，转身跑向了人群。
他也给我准备了礼物。转过身来，沙耶加用手背偷偷擦了擦眼泪，随即打起精神。
“啊，我也要送你礼物呢！怎么会有事呢！”沙耶加给自己鼓了鼓气，握紧了剑去冲出窗外，准备迎战其他的魔女们。
眼前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杏子高度戒备地握着灵魂石，一旦有情况随时准备变身。一个白色的脑袋探了出来：原来是一只QB。
对于这种白色的迷之生物，杏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也不讨厌，就觉得像是猫猫狗狗之类的小动物。但沙耶加总是没来由地不喜欢它们，因此也不许它们无缘无故出现在她们面前，只是有需要的时候，比如处理情绪之种的残渣、或是要联络某位远方的魔法少女时会呼唤一下她们。
“什么嘛……原来是只QB，吓我一跳。”杏子正想拜托QB去找沙耶加的时候，QB开口了：“佐仓杏子，麻美让你不要走动，呆在原地，保持警戒。她会先去找沙耶加，再来这里同你汇合。”
“麻美？！她没事吗？”杏子一听到是麻美带来的口信，起初很高兴，可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推理的那些内容，便警觉了起来，“是麻美让你来的吗？她在哪里？”
“是她。她正在赶去找沙耶加的路上。”
“晓美焰也来吗？”杏子试探性地问道。
“不。她是被排除在会议之外的。”QB的回答干脆而简洁。
“会议？那是什么？麻美之前去哪了？”杏子有些糊涂了，继续追问道。
“麻美刚刚离开黑洞。”
“黑洞？！”真是一个新名词接着另一个。
“是我，杏子。”就在杏子混乱的时候，脑海中传来了麻美的声音，“我没事，之前离开了几天。我现在就去找沙耶加，之后会和你汇合：不要走动。你越是带着薇尔妮漫无目的地乱走，越是会害了小镇上的人们。”
“哦……”杏子有些直愣愣的，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薇尔妮？你怎么会知道薇尔妮？我和沙耶加都没有和你提过啊？”
“就是我让她去找你们的。”麻美的回答十分简单，但充满了爆炸性，“好了不聊了，过一会儿就真相大白了。我要去帮沙耶加了。”
呼……呼……沙耶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里像是有一团火一样炙热难熬。
同学们都已经互相转告地前往体育馆避难，有些实在跑不出去的就把门堵住做防御工事。自己也拖了足够久了：可目前看来，怕是脱不开身了。
三个手持各式武器的魔女已经把她逼到了角落，最要命的是远处还有一个持弓的魔女正朝着这里瞄准。
远程武器犯规啊……沙耶加苦笑了一下，向后又退了两步，让自己不再暴露在远程攻击的敌人的火力下，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打破眼前这三个魔女的包围。但怎么想，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站在中间的持剑盾的魔女偏重于守，自己正是没能第一时间解决掉她才被其他的敌人包围；站在左边的魔女使枪，虽然实力不像杏子那样强悍，但剑盾魔女很好地能帮她解围，护住她的弱侧，反而更难对付——更别说站在右边的那个魔女非常诡异地用铁链当武器，万一不小心被缠住，只怕会成为枪下亡魂。
自己的体能已经快接近极限了。身上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个别小伤口的治疗也花去了不少魔力。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会被这三个魔女联手绞杀。只能拼一下了。剑盾魔女守强攻弱，如果主攻她，就犯了刚才的错误，一时难以突破反而被缠住；自己对铁链不熟悉，进攻和防御端都不好处理；突破口就在长枪魔女身上吧。沙耶加后退着，然后规划了自己的行动路线。
事不宜迟！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持剑，开始冲向持铁链的魔女。见到沙耶加主动向她们发动了冲锋，三个魔女也是一愣，但马上反应了过来，开始对应的迎击。左边的魔女开始适当地后退同沙耶加保持距离，左手一抖，一条乌黑的铁链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朝她逼去。沙耶加憋足了最后一股劲，将大量魔力集中在剑刃上。
刀光闪过，铁链被拦腰斩断，沙耶加继续朝着魔女冲去。对方显然一惊，但并没有慌乱，撤回左手的半截断链，驱动右手继续向她打去。魔女显然低估了灌注了魔力的佩剑有多么锋利，又是两道刀光，两截锁链齐齐被斩断。
眼见着沙耶加已经逼到自己身前了，锁链魔女却没有半点惊慌之色：因为在自己的左侧，剑盾魔女已经站住了位置也朝着沙耶加挥剑砍去。如果她选择继续攻击，自己也许无法躲过，但沙耶加一定会被整个刺穿。
在魔女们看来，沙耶加似乎已经不得不防御了，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顿住了脚步的沙耶加并没有攻击锁链魔女，也没有想办法躲闪、格挡剑盾魔女挥来的长剑，而是气势汹汹地急停之后转而对剑盾魔女发起了冲锋。
沙耶加有点疯狂的气息让战场气氛为之一窒，剑盾魔女也似乎在思考权衡着。对方的佩剑的锋利程度已经无需再证明了，如果自己也选择进攻，恐怕结果就是两人互中而亡。为了稳妥起见，她选择暂时防御，毕竟场面上三人打一人，加上有远程火力的支援，己方局面还是占优的。她收力撤回长剑，举盾格挡，同时也在盾上附着魔力。她对沙耶加如何让剑变得锋利并不知晓，但自己在之前同沙耶加的缠斗时的用这种方法进行防御并未被打破，说明这么做是有效的。
但沙耶加的举动又一次出乎了魔女们的意料，原以为沙耶加会仗着无坚不摧的武器强行破开盾牌的防御，但她竟然也选择了收力，剑尖只是擦着盾牌掠过，自身借着冲力灵巧地背靠着盾牌翻了过去，直面原本并没有什么危险的长枪魔女！
长枪魔女挺枪来刺，这又正中她的下怀，像是劈树枝一样轻松地削掉了枪尖，就势向对方脑袋劈去。魔女见势不妙，拿着没有枪头的枪杆来尽全力想要招架沙耶加的攻击，却发现自己的武器简直像是橡皮一样被对方的兵刃一刀劈成了两段。好在还有一段距离，剑刃只是擦着胸口过去了：可没想到沙耶加右手持剑劈开了枪杆，虽然未能伤及对方，她的左手上竟然也幻化出了一把剑！
自己的魔力仅仅够灌注主手的这把佩剑，以保证能破开大部分防御，但就算是到了如此油尽灯枯的时候，扭转局面也只需要一把最普通的剑了——沙耶加左手的佩剑干脆利落地刺进了魔女的右胸后拔出。她没想到魔女也会流血，殷红的鲜血像是喷泉一样地溅了她半身，让她轻微地一愣。而就是这一失神，自己的右肩就如同插进了一根烙铁一般火辣辣地疼：之前能如此顺利地击破其他魔女，刺杀长枪魔女打开缺口，除了佯攻一侧虚晃一枪之外，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种近距离的搏杀让远处的使用弓箭的魔女无从下手。可但她击溃目标后，对方倒地后让出的空当正好给了伺机已久的弓手以攻击的角度。右肩中箭的沙耶加感觉浑身的力气如同退潮一般地消散了，她失去平衡地向后退了两步，踉跄地倒在地上。
到头来还是没有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啊……沙耶加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甚至能听到第二只箭划破空气朝她飞来的声音……
不知道杏子那里安全不安全……沙耶加想道。那家伙虽然莽撞，但也应该能保护好薇尔妮吧……
就在沙耶加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支从旁射来的箭准确地在空中截击了那支朝沙耶加要害飞来的箭！
“久等了！沙耶加！”是麻美学姐！沙耶加睁开了眼睛，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只见麻美学姐和其他两位魔法少女从天而降，三下五除二地击倒了毫无防备的两个魔女。她转头看去，不远处一个穿弓道服的魔法少女弯弓搭箭，干净利落地射中了教学楼天台上射伤自己的魔女。
“麻美学姐……”刚才还觉得自己死定了，现在又得救了，救了自己的还是失踪了很多天的麻美姐——沙耶加觉得简直是梦幻一般的剧情，“你怎么找到我的……”
“QB告诉我的。我连忙带着人赶来了。好在是赶上了。”麻美对她微微一笑，转头把手中的一把燧发枪丢给了身后同行的魔法少女，后者端起枪对着地上还未死去、尚在受伤挣扎的魔女的脑袋就是一发。
“她在干什么？！”沙耶加看得目瞪口呆，大声喊了起来，麻美则替她们俩解释了：“也是减轻她们的痛苦。”
“也许她们的伤能治好……”
“谁来治疗她们？治好了又怎么样？和她们交流，或者是当成俘虏吗？”没等麻美发话，她身后一个马尾辫的魔法少女瓮声瓮气地反问沙耶加。
沙耶加一时语塞。连生前同杏子那样要好的泽美都无法避免地同杏子恶战了一场分出了你死我活，这些身份不明的魔女……怕是没法沟通交流吧。
“情况紧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麻美单膝跪地，一手握住插在沙耶加肩头的箭杆，一手扶住沙耶加的肩膀，“沙耶加，痛觉遮断。”
“诶？等……”还在回味同行的魔法少女处决魔女的沙耶加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麻美不由分说地直接拔出了箭头。来不及阻断自己痛觉的沙耶加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不要有其他动作，我来治疗你，”麻美催动魔力，化为治愈的力量注入沙耶加的身体内。沙耶加只感觉体内一股暖流在涌动，身上的伤痛正在快速地恢复着，还没等她开口问更多问题，麻美继续说道，“拿着这些情绪之种，快速净化自己的灵魂石，然后准备出发。”
“出发？那同学们怎么办？她们在体育馆里避难，不能没有魔法少女来保护他们啊？话说我们要去哪？”
“你的同学们由她们来保护。”
“她们是……”
“我带来的来自其他地方的魔法少女。”
麻美姐这段时间消失，原来是去了其他地市。但为何QB说无法感知她的存在呢？
“麻美姐……”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麻美学姐为沙耶加疗完伤，神情严肃地看着她，“但你现在要赶紧恢复魔力。然后用魔力尽快恢复体力，跟着我去找杏子。”
“杏子？我们是要去找杏子吗？她没事吧？”听到杏子两个字，沙耶加一下子心就悬了起来。她也没把握风见野会不会遭到魔女的袭击。
“她没事。”似乎是看出来了沙耶加的忧虑，麻美补充道，“风见野暂时很安全，她和薇尔妮正在商店街旁的公园坐着。我们得快点赶过去才行。”
“薇尔妮……麻美姐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麻美站起身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面带微笑地说道：“是我让她去找你们的。”
焦急地等待了一个小时后，沙耶加终于和麻美出现在了杏子的视线里。沙耶加满脸倦容，看起来是经过了一场苦战。
“沙耶加！”杏子抱起薇尔妮一路狂奔到她身边，“你看起来很疲劳的样子，没事吧？”
“啊，我还好。”沙耶加很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但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