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蒂丝坐在独角兽的背上,半睡半醒。优妮根据主人的要求变出了一套舒适而且豪华的鞍具(并且流了四个小时的眼泪)。跟在一旁用双腿走出森林的珐姆则一脸疲惫,神志不清,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远远地,飞来一只漂亮的乌鸦。
秋卡降落在一行人面前,温柔地去抚摸优妮的脸,然而后者机警地躲开,搞得秋卡一脸伤心。
“呜咕咕……”突如其来的颠簸令依蒂丝从梦乡中醒来,歪着头看着秋卡。
“小姐,城镇不远了。”
“哇——咿!”依蒂丝兴奋起来,“人类的城镇!”
秋卡遗憾地摇摇头,“可惜小姐恐怕要失望了。”
“秋卡?”
“小姐,那里不太……不,是完全不对劲,我想你看到就明白了。”
小姐歪着头,迷惑不解的样子,与此同时,珐姆已经迷迷糊糊地走在队伍的前面了。
远处的地平线上,逐渐显示出城镇的轮廓。那是个很大的镇子,在依蒂丝的故乡,这样的建筑规模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城市了。然而不知为何,水蓝镇的剪影透露出某种诡谲的,不祥的气息。
时间已是黄昏,大家只在早晨启程时吃过东西,这会儿都有些饿了。
“珐姆——”依蒂丝有气无力地叫着。
前者从神奇的睡行中惊醒,擦擦眼睛,回头看着蓝发少女:“怎么了,依蒂丝大人?”
“城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吗?”
珐姆侧着头看看天空,她每个月都要跟随部族的其他人到城市里交易一些物品,因此算是对水蓝镇稍有了解的野蛮人。
“虽然我从来没有吃过,但是镇上的女孩子总是边走边吃一种彩色的东西,也许很好吃吧。”
“彩色……”依蒂丝坐在马上,出神地想象着。她翻身从独角兽上下来,拍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坐骑的头。
独角兽幻化成幼女的样子,当然这个形态下是没有马鞍的。
“呜……背好痛,主人你太——”
一阵凶光射来。
“啊……啊哈哈,一点都不重嘢!太神奇啦,主人你都有没有好好吃东西啊,啊哈哈哈哈。”
“哦呵呵呵呵呵。”依蒂丝自豪地大声笑着。
长庚星起的时候,众人抵达了镇子的门口。
“秋卡……这是什么味道?”
“小姐,是尸体。和我们不同,人类死后是会留下肉体,慢慢腐烂,发出这样的气味的。”
水蓝镇是一个石头砌成的小镇,街头充满了依蒂丝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然而虽然灯火通明,店铺敞开着大门,写满广告语的巨大飞艇飘荡在天空中,却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依蒂丝在小镇的广场止步,不远处,人类的尸体堆叠成的丘陵占据了广场的中央。
“珐姆。”
“主人。”
“看来你的族人再也不必担心穿越森林的‘铁轨’了。”
“究竟……是什么人做出这种事情?”
“我不相信任何生物会对同类做出这样的事。”依蒂丝黯淡地说。
优妮跪在地上,干呕起来。秋卡拍着她的背,一身白色的小女孩猛地摇着头。
依蒂丝扑动着翅膀,升到天空。她环视着整个城镇,幻想着街上满是行人的样子。
依蒂丝将手伸入虚空,取出一把赤红色的弓,她瞄准广场,一箭射去。
大地震撼,尸堆旁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魔族少女推动着手掌,成堆的尸体被缓慢地移动到坑洞中。
少女再次施法,整个广场的地板被掀起,粉碎,覆盖住坑洞中的尸海。
最后,依蒂丝将执政厅前的方尖塔连根拔起,倒插进巨大坟墓之前。她从虚空中抽出漆黑色的短剑,在上面刻下“水蓝镇居民长眠于此”的碑铭。
用尽力量的依蒂丝正要跌倒,被秋卡敏捷地接住,揽在怀中。
“镇子那边有一家旅店,到那里,我们可以弄点吃的。”
依蒂丝摇摇头,她没有任何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