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lobaveby1816 于 2014-10-23 05:18 编辑
第一章
該說是有點不甘心吧?
就像是小時候悉心守護的秘密基地,某天突然被其他人發現了一樣,在開心終於有人和自己相同,懂得欣賞這片風景之餘,
卻摻了些「不再是唯一了」的失落感。
我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不經意的注意她。
是的,不經意的。
因為當自己意識到這個習慣時,這個習慣已經該死的根深蒂固了。
她並不特別起眼,如果只是靜靜的站在一群長相不算太出眾的人中,很難吸引到眾人的目光,
或許是在開學不久,學校舉辦的社團博覽會,也就是為了招攬社員,放任社團廝殺的場合裡,
她那扭捏造作的樣子過於突兀,才讓人無法忽略的。
當時,她穿著華麗而顯眼的衣服,和幾個應該是社團成員的人站在門口發傳單,
臉上掛著張揚的笑容,宏亮卻甜膩的聲音喊著讓人不明所以的口號,
相較於其他比較盛大而有自己攤位的社團,一看就是因為社員太少面臨存亡危機的爛社正拼命的垂死掙扎著。
有了這個認知後,她樂在其中的樣子就顯得特別愚蠢。
對應到這個猜想,她們的宣傳效果不若她臉上笑容那般的燦爛,
有的人甚至接過傳單後,立刻在她的面前隨手丟棄,
而她只是那樣的笑著,像個傻子一樣的笑著,不厭其煩的。
過了一陣子,我輾轉得知她跟我一樣是新生,而那個尚未萌芽,就幾乎被扼殺的社團就是她一手創立的,
一個關於成為偶像的社團,多麼不切實際。
正如可以理解天文社喜歡觀測星象,但要是開始妄想著去觸摸行星,甚至著手製造火箭,
那就會徹底的變成了一件可笑的事。
可是她絲毫不在意,
她夸父逐日般,忘情的追著那遙不可及的夢想,不會疲憊似的,
而我就是個旁觀者,帶著些許看好戲的心態,期待她終將投降的狼狽。
她非常賣力於發展她的偶像事業,
在校門口常會看到被汗水浸濕額前的頭髮,卻仍邊鞠躬,邊遞出手中傳單的單薄身影,
參加學生會的我,也時常經手她提出的申請文件,運動會、文化祭、新生入學、社團成果發表...等等的,
舉凡任何有機會上台的活動,都會出現她親手填好的表格,
即便不是第一次因為社團規模而僅僅得到幾分鐘時間,甚至無法上台,她還是那樣的執著。
到了後來,表格上的一筆一畫,
猶如她反覆宣示的決心,
那樣狠狠的刻上紙張,刻進我的心臟。
我快要無法,快要無法去輕視她執拗了。
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願以償。
她沒有獲得應有的關注,或者該說跟她想得到的結果相去甚遠,
每次的表演只得到稀稀落落的掌聲,有些時候還會聽到觀眾輕蔑的嘲諷,
而她只是那樣笑著,像個傻子一樣的笑著,不厭其煩的。
她不是沒有感受到,我知道的,
她不是一點都不介意,我知道的,
就算全世界都以為她是沒心沒肺的傻瓜,我還是知道的,
通紅的臉不是跳舞的熱氣,臉上的濕濡不是汗水,大口大口喘著氣不是劇烈運動後的缺氧,
那都是,
都是為了掩飾掉她最深沉的絕望而發出如咽嗚一般的悲鳴。
因為每天看著她花數個鐘頭練習的人,
不可能不知道那點程度的舞蹈不至於讓她累成那樣,
也不會不知道,她當時的笑容有多難看。
她是嬌傲的,因為她的卑微,只留給了她的夢想。
現在她哭了,是不是該屈服了呢?
我是羨慕她的,羨慕她擁有我所沒有的那種果斷和勇氣。
我也是討厭她的,因為她堅決如鐵的信念看起來那麼耀眼,
耀眼的讓我的夢想,殘破的如一場兒戲。
後來,聽說她的社員受不了低迷的氣氛和她過於緊迫的態度,都退社了,
漸漸的,她變得單隻行影,
從學生會會室望出去的廣場,只會看到她一個人勤奮練舞的模樣,
除了發傳單外,平時在走廊遇到再也沒看過她的笑容,
她像是被黑暗籠罩住,
眼底再也找不到我初次見到她時,那種毫不畏懼的神采。
那天,放學的時候下著小雨,天空黑的像被濃墨潑過,
她一肩扛著傘,完全不顧早就被雨打濕的半邊制服,專心致志的發著傳單,
濕透的制服緊緊依附在她蒼白的皮膚上,從外面就可以直接看到她纖瘦的骨架,
細的像稍微用力就會被捏碎的手臂因為略低的氣溫隱隱顫抖,
而她,還是那樣笑著。
「她真是努力呢!妳知道她嗎?在文化祭上出現過的。聽說她朋友對她說當偶像真的太辛苦了後就全部退社,
好像還反過來勸她快清醒什麼的,不過被她一口回絕了,她也真是怪人一個,雖然長得還算......」
同學說的話我聽了一半,其餘的到我耳裡只剩嗡嗡作響。
看著她,那份我總無法理解的情緒開始膨脹,到了極限後,一股怒意往胸口湧上,
也不知道哪條筋沒鎖緊,
我丟下還在自說自話的同學,直接朝著她走過去。
和她說過幾次話都是為了社團公務,兩個人的關係大概是在路上碰見還得考慮需不需要打招呼的程度,
因此,當我站在她面前時,她臉上還掛著反應不及的錯愕,
但是很快的,她換上了一貫的表情,比我矮的她,抬起頭對我痞痞的笑著。
「絢瀨同學,對當偶像有興趣嗎?妳長得這麼漂亮絕對會成為世界第一的偶像喔!
雖然にこに絕對是宇宙第一的,嘻嘻,但要是妳想加入にこ會很高興的!」有人前來搭話,似乎讓她很開心,
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隙縫了。
然後她遞給我一張傳單,我沒有接。
因為我半點都開心不起來。
「妳知道現在在下雨嗎?」沒頭沒腦的問句讓她愣了半晌。
「阿?當然知道阿!にこ又不是笨蛋,にこ有記得撐傘喔!」說完話還不忘晃晃她手裡的傘,真的擔心我看不出那是一把傘的樣子。
「既然撐了傘還有辦法把衣服弄得這麼濕,妳真的是笨蛋嗎?」我的語氣十分冷漠,和那些平常在背後談論她的人一樣冷漠,
以我們的關係是不應該說這些的。
「呣~不用擔心啦!這種小事...唔...好像真的有點濕.....」忽略了我話裡的不友善,她邊說邊低下頭撥弄被雨弄得鬆垮的制服,嘴裡咕噥著。
看她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突然像瘋了一樣,一把抓起她捧著傳單的另一隻手,因為失重,數十張的傳單全部散落到地上,被雨打濕,
上面的字逐漸模糊,而她驚訝得目瞪口呆,應該是怎麼也沒想到我會有這種舉動。
連我自己也沒想到。
「怎麼了絢瀨同學?呵呵,妳先不要這麼生氣嘛~」又來了,又是那種刻意用力咧起嘴來,裝作親切實際上卻充滿距離感的笑容。
「妳夠了,也是時候該結束了吧?」我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妳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的。」我只知道我正說著過份的話。
「看地上那疊數量幾乎沒減少過的單子妳自己也心裡有數吧?」那些平常大家都會對她說的話。
「多久了?堅持一件沒有意義的事很有趣嗎?」我不是故意的。
「妳就是個笨蛋吧?」我只是不想。
「放棄吧!」我只是不想再看到。
「我叫妳放棄啊!」不想看到她一個人逞強的樣子。
「妳其實只是少了放棄的勇氣吧?」那麼悲傷,那麼寂寞。
「真可憐。」我用著我的懦弱,來否定她的勇敢。
「還有,妳這種笑容真的難看死了。」我真卑鄙。
說完話我鬆開了我的手,而她就像枯萎的花朵沒了生氣,是我狠狠踩碎滋養著她的夢想,是我親手將她連根拔起,
如果她恨我也沒有關係,只要她不要再那樣勉強自己,只要她不再是一個人,
怎麼樣都沒有關係。
但她還是那樣笑著。
她說「嗯,我知道了。」然後笑著。
好想哭。
如果妳不敢哭,我幫妳好嗎?
我不希望妳獨自一個人背負這些,
可是我也沒勇氣陪妳背負這麼大的夢想,
這樣的話,放棄就好了不是嗎?
讓我在能力所及的情況下,守護著妳就好了呀。
可以嗎?
最後,我自己一個人走掉了,同學看到這裡起了這麼大動靜急忙跑過來後,
留下一句「幫她收拾一下,下次請妳喝飲料,我先回家,想一個人靜一靜。」,就落荒而逃了。
我怕再多待一會兒,我就會衝過去緊抱著她,
告訴她我會一直陪在她身旁,要她別再那樣落寞的笑著。
所以我逃了。
因為我不敢。
***
第一次在三百發文有點緊張…((嚥口水
而且版面的格式實在是太難排了Orz
希望我沒有弄錯QQ
這篇文到底算不算完我也不知道www
沒有意外可能會有後續啦.....
因為我是まきにこ黨,所以要是最後是まきにこ,那這篇就是虐文
如果是えりにこ,那之後的氣氛應該會輕鬆很多(((廢話
不過前提是有人會想看這麼冷門的CPwwwwwwwwww
前陣子真姬太浮氣了,所以繪妮一下無壓力((妳這是什麼糟糕的報復心態www
不過有點對不起溫柔的のぞみ阿~~~~
總之...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當然前提是看得懂我在寫什麼(((自己寫到後來都有點亂了
然後有人想要看繪妮後續的話,我真的會很開心的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