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Born of cold and winter air

And mountain rain combining

This icy force both foul and fair

Has a frozen heart worth mining

So cut through the heart, cold and clear

Strike for love and strike for fear

There’s beauty and there’s danger here

Split the ice apart, beware the frozen heart.』

皱巴巴的纸张上写着歌词，然后笔者在旁边涂涂写写、磕磕绊绊的把它翻译成了古斯堪的纳维亚语，并且在某些单词上画了圈。

Anna提着灯在书架间搜索，微弱的光照亮一本本古旧的典籍，阴冷的藏书室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她近来越来越怕冷了。

‘Frozen Heart’，也许再没有别的词能像这个一样如此贴切的形容她的现状，她感到的寒冷，就如同从心脏开始被冻结了一样。无论外界是多么温暖，都无法化解心口的坚冰，那温度甚至冷得成为一种难以忍受的刺痛，时时刻刻的困扰着她。

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可能过不了多久，她就回像父亲一样死去吧。

可是她并不怪Elsa。即使是这样，她依然毫无理智的，固执的不肯将责任归咎于Elsa。因为Elsa并不是故意的，她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自己受到伤害，她只是过于想要保护自己而已。

她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已。

那无法被控制的力量太过强大，即使是Anna又是也会忍不住暗暗心惊。她会感到疑惑——这样强大的力量到底是哪里来的呢？何以这么多人里面，偏偏只有Elsa能够使用它？

这到底是天神的赐福，还是魔鬼的诅咒？

Anna意识到她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否则……

寸寸推进的国土，进退两难的选择，她所剩不多的生命。

她还想……和Elsa在一起，更多的时间。

她还想，再见到Elsa，和Elsa说话，看她温柔的笑容。

分明比以前更加靠近，却又被告知不久就必须要分离——如果她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她终究会因此而死去吧。

她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那人冷若冰霜，却皎如月光。

她想用尽一生的时间去珍藏，想要守护她，想要注视她，想要一直能够和她在一起。

想要弥补回以前错失的时光，她们好不容易才能这样没有阻碍的好好相处的，只是现在这短短的时间……不够！根本不够！想要更多！还想要很多很多年！

Elsa……她美如日月，她甘为流萤。

*** ***

一本又一本的书被抽出来，夜晚的寒气沁入骨头里，Anna将裹着身子的毛毯扯了扯，只露出指头来翻动书页。

要是让她的老师们知道她也会有这样自觉挑灯夜战，夜夜看书到天亮的时候，说不定会感动到老泪纵横？

可惜啊……她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将能找得到的所有关于北方原住民、北方古代神话传说、北方古代历史之类的书籍都翻了出来。也许她确实想象力过于丰富吧，但是她始终觉得，Elsa这样强大的能力，不可能是凭空，随机，无缘无故的就出现的吧？总该是有个说法的。

Kristoff唱的民谣让她萌生了这样的猜测——这种能力会不会与北方的神话传说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Arendelle是一个有信仰的国家，但国内对信仰要求并不严格，尤其是很多原住民都有着各自的原始信仰。Anna本人也并不是一个坚定的教徒，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听女仆们给她讲过很多神话故事，原住民们稀奇古怪的信仰令她至今还记忆犹新，那么，有一个冰雪之神也并不算是很出奇的事情吧？

如果萨米人的信仰里包括一位掌控冰雪的女神的话，Elsa的能力会不会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要从俗世之中去追寻一位神祗的踪迹并不容易，然而更难的是，假使她确实找到了什么，她真的能跨过尘俗的界限，去找到那位神祗吗？

这一切，她都不知道，但是她觉得总要试试对吧？

Queen Anna，虽然年轻，但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呢。

即使真的没有办法，即使她真的注定只能和Elsa一起度过这么短暂的时光，即使她注定要死……

她一边翻书，一边思考，想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禁闭起了眼睛。仿佛还能听到先皇不知是祝福还是诅咒般的定论——你们两个，只有在一起才能保护彼此。

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她不在了呢？

年轻的女皇猛然睁开眼，蔚蓝的眼中意志果决。

即使她不在了，她也要留给Elsa一个安全的国家。一个不会对她抱有敌意，不需要她去征战，全心的信任和依赖她的国家。

不论她在不在，她都要Elsa平安的生活在她的国土上。

*** ***

流云倏尔涣散，Elsa盯着远处的天空有些失神。

即使女皇为她重新安排了卧室，但是有时候亲王还是会避开她，独自回到小塔楼上去。

她仍没有放弃，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去控制手中的力量。然而反复的尝试之后得到的结果，并不能让人满意。

如今，她使用力量之后陷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甚至只是片刻间失去意识，在她还来不及倒下之前就可以再次掌控身体了。

Elsa并不能明确这样的进展是好是坏。她大概能够知道自己的力量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可是与此同时，那力量依然不能让她随心所欲。

就仿佛豢养在心中的一头猛兽，它正变得越来越强大，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她吞吃。

不……将她吞吃也不算是最可怕的，她更害怕这头猛兽会挑出来伤人……伤害她最不想伤害的人。

“殿下……殿下……”许是还不习惯被人如此尊称，Elsa竟然好一阵子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等她发觉的时候，等候在旁的老者已经弓腰低首，满头大汗了。

她略觉抱歉，温婉抬手做了个虚扶的手势，口中却冷淡问道：“什么事？”

那位老者是从先帝时期就备受倚重的老臣，大概因为以前的印象太过深刻，此时面对着这位元帅，纵使面前人的形象只是个身着宫裙，高贵美丽的女子，却依然忍不住战战兢兢。

“是……是这样的，陛下登基以来一直很努力，也向来谦和懂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却愈加独断。今天早上议院同僚们启奏了关于削减南疆军备开支一事，被陛下当场驳回……这，不论事情对错是非，照例总该让群臣们议论一下，陛下这样专行，恐怕不是妥当的举措……”

Elsa平时并不参与例会，因此很多事情也不知道，但她自小参政，皇家的规矩等等，只怕比某位女皇清楚得多。听老臣说完缘由，也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Anna并不是那样任性的人，是有什么原因吗？”

“陛下未曾明示。”

老臣看她表情如深渊难测，忍不住直说：“我们都知道陛下向来听殿下的话，希望殿下能进言劝劝陛下，这事……”

天边的云又浮远了，其实Elsa心里会觉得无论南疆的军备削减不削减都没什么所谓。这尘世里的纠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然而想到那个人，就好像心口舌尖，含了一颗暖暖甜甜的糖似的。

像煦日的和风吹到了心里去，这世间，无端的令人留恋。

TBC

=====================

抱歉，最近一直加班，很久没更新了。

兼之，有点状态不好。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