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我們的第一場LIVE》
上課鐘輕聲地響起,因為有些距離所以海未並沒有聽得很清楚,她很明白自己剛剛的舉動太過誇張,即使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認為那可以構足甩開她人的手一語不說的跑開的理由,海未將頭深深的埋在捲曲起來的身體裡,並不想理會身上那被微雨滴的有些小溼的制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臉上有著一些水漬,但其實她沒有哭,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呢!以前的自己是很容易哭的,因為訓練壓力過大而哭,因為個性無法和同年齡的同學交朋友而哭,小時候的她真的很常哭,只是都不會在別人面前哭,那…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已經掉不出眼淚的感覺…
「我到底…在幹什麼…」海未喃喃自語了起來,吃進了一些些鹹味的雨水,口氣疲憊且十分的自責。
風,好像停了…
已經陷入黑暗許久的海未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抬起頭,卻發現自己側躺在一個人的大腿上,溫暖的觸感從頭測傳來,令人給到很安心。
「嗚…」海未發出了睡醒時習慣會有的模糊聲音,很孩子氣的揉了揉眼睛,好像因為身陷黑暗太久而無法一下子接受陽光,她揉了很久的眼睛,最後第一眼對上的是宛如天空最耀眼時的湛藍色。
繪理並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擦拭自己濕透的身體,快速的把剛剛罩在海未身上用來擋雨的小外套收起,她平淡的看著海未這一連串可愛到不像是她的行為,海未的瀏海緩緩低落了一滴雨水,這使的她更像是一個虛幻的妖精,大海的妖精,心裡猛然的少掉了好幾拍,但習慣掛著微笑的臉神並沒有因此動搖。
「嗯…是…絢賴前輩嗎?」海未隱隱約約瞇起眼睛,看見微溼的繪理好像不怎麼確定眼前的人是誰。
「嗯,是啊!」繪理平靜的回應,笑容燦爛了一些。
「嗯…這裡…啊!」睡迷糊的海未稍稍的有些遲鈍呢,她足足愣了好久才想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好了!得快點回去!前輩的身體都溼了!會感冒的!而且穗乃果跟琴梨(小鳥)一定很擔心!還要像小鳥媽媽說聲對不起才行!诶!不對!現在…幾點了?」
繪理忍著笑意的同時也微微的想要發怒,想笑當然是因為海未這一連串的反應已經將最原始的她完全的展現出來了,那個去掉禮儀這種包袱而顯得有些孩子樣的她,至於怒意的部分則是因為海未醒來到現在一直在關心著其他的人,卻完全不給自己安慰她之類的時間,即使海未可能已經在睡著前哭過或是以其他事情發洩過情緒,但不說出來的話那會永遠積在心裡面的。
「絢賴前輩?」海未看見繪理盯著自己,嘴上帶著微笑但眉間緊緊的皺著的不平衡表情感到有些擔憂。
「…嗯…沒關係的,我覺得偶爾淋濕一下也可以幫助思緒清晰點…不過要說時間的話…應該已經是第三堂課了。」繪理稍稍掩飾後露出完全不在意的表情回應海未的疑問。
「啊!!!」海未因為翹了三堂課而感到懊悔。
擅自失蹤的海未和繪理兩個人神奇的並沒有被任何的老師責備。
雖然老師方面沒事,但學生方面的問題倒是十分的令人頭大…畢竟兩人都是風雲人物,雖然海未不這麼覺得,但才剛剛衝突過的兩個人卻一同消失了將近三個鐘頭,之後又是一起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更何況其中一個人還全身溼透了,正常人都會好奇吧?!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海未可是因為這些疑惑搞的一個頭兩個大,動不動就有人跳出來問她事情,雖然她也有些習慣身邊會繞著一群後輩,但當那些人問的不是關於弓道或是課業方面的問題海未便覺得十分的不知所措。
不過反觀另一個當事人,身為學生會會長,敢直接跟繪理開口問這種問題的人並不多,雖然大部分的時候繪理對其他學生的態度和海未差不多,都是很有禮貌且親切的,但…只要看到今天早上繪理那氣沖沖的表情…沒人敢跨出一步…
時間在消逝著,而繪理和海未之間也有著什麼正在消失。
人聲鼎沸的讓人無法想像這麼吵雜的地方竟然是放學後的舊禮堂,六個人第一次的LIVE,音乃木坂所屬校園偶像的第一步。
「琴、琴梨(小鳥)…」海未很反常的露出了帶著點撒嬌的語氣。
「不行!」琴梨(小鳥)以全身的力氣忍著笑意,裝做是有些生氣一般嘟嘴回駁。
「可是…」海未緊緊的拉著已經被迫穿上的超短迷你裙祥裝,滿臉通紅,她身平第一次想一頭撞上牆壁昏過去算了「這種衣服…」
「不~行~」琴梨(小鳥)仍舊是一樣的回答。
海未咬著下唇努力的忍耐著,這表情甚是可愛,使的現場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邊的事物悄悄地觀看著這部好戲。
「穗乃果!可以開…」以工作人員的身分幫助穗乃果等人的二年級生開了準備室的門,探頭望了進來,但也是馬上就僵在原地。
「啊啊!我知道了!我們馬上就去!」穗乃果反應過來,開始招呼起大家「要上場嘍!海未…別躲了!你這樣超可愛的啊!」
「嗚~我、我還是在後台幫忙就好了…」海未像是個被欺負的小貓咪一樣縮進了換衣間。
「海未~~你不相信琴梨(小鳥)的手藝嗎?」琴梨(小鳥)刻意露出了海未最容易屈服的表情,而海未也沒像今天早上那樣有抵抗力,她畏畏縮縮的從更衣間探出一個頭。
「可是…這麼不知羞恥的衣服…」海未還是一臉的緋紅。
「海未…」琴梨(小鳥)再次沉下了神情,海未這才走了出來。
「那…那個,園田前輩這樣很漂亮!一點也不會很奇怪喔喵!」凜極力的想幫助海未克服害羞的感覺,但其實她自己也是在看到這套衣服時驚叫了一聲。
「對、對啊!很適合前輩呢!」為了登上舞台而將紅框眼鏡換下的花陽,露出了因為平時在鏡片之下不怎麼明顯的,那雙一點也不輸給琴梨(小鳥)的炯炯大眼。
「…嗯…確實很適合…」就連最不誠實的真姬都吐出了讚美。
「那是當然的啊!海未不管穿什麼都很漂亮喔!所以,我們一起加油吧!海未!」穗乃果捉起海未壓著裙子的手,拉著她跑了起來。
「等、等等啊!穗乃果!」海未一邊喊叫一邊被拉上了命中注定屬於她的舞台。
繪理此時並不在那群尖叫著的人群當中,她來到了監控室,在為數不多的工作人員(穗乃果她們的同學)注視下,仍舊是一臉平常的靠在牆上望著舞台,幾乎都會在她身邊的希此時並不在,她一個人,藍色的眼瞳中閃過早上對話時的景象。
「我…並不是不想跟著穗乃果她們一起表演…只是這是不被允許的…」海未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看著繪理的雙眸不自覺地想說出一切。
繪理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傾聽。
「我們家…園田家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家族,不過因為是以女流為主,所以即使是女孩子也是可以繼承家族的…我…並沒有其他兄弟,只有一個大我很多歲的姐姐…但姐姐她…已經離開了…在我很小的時候…所以我是以繼承人的身分被教養長大的,我並沒有選擇權…就連小的時候我都只有不斷的鍛鍊在鍛鍊,唯一會接觸的同年齡生只有母親摯友的女兒,也就是穗乃果…在那之後等我得到了段位,家裡才漸漸地讓我投入正常生活,但…畢竟繼承人的身分是不會改變的…所以…我…無法…」海未覺得口很乾,這是她第一次和別人細說家裡的狀況,這些連穗乃果都不知道,但面對繪理她卻能很自然地說出口。
「…海未…」因為繪理第一次直呼了自己的名字,海未身子顫抖了一下「妳…快樂嗎?」
「…」海未沒有回答。
「想成為繼承人嗎?」繪理仍舊繼續問著,像是一定要確定她的心意一樣。
「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海未露出了一絲苦笑「想成為像母親一樣的人,這個心意確實是真的…但我…」
繪理看著海未眼眸中染上了厚重的感傷和徬徨,她心抽痛了一下,她輕輕地伸出了手將海未拉了過來,緊緊的抱住她。
「那就去做吧!」
繪理的話語使海未驚訝,但因為被抱在懷裡所以她看不到此時繪理的表情,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沒在說話了。
風,又吹動了。
I say...
Hey, hey, hey, START:DASH!!
Hey, hey, hey, START:DASH!!
うぶ毛の小鳥たちも
いつか空に羽ばたく
大きな強い翼で飛ぶ
諦めちゃダメなんだ
その日が絶対来る
君も感じてるよね
始まりの鼓動
明日よ変われ!
希望に変われ!
眩しい光に照らされて変われ
START!!
悲しみに閉ざされて
泣くだけの君じゃない
熱い胸 きっと未来を切り開く筈さ
悲しみに閉ざされて
泣くだけじゃつまらない
きっと(きっと)君の(夢の)
チカラ(いまを)動かすチカラ
信じてるよ…だから START!!
雨上がりの気分で
高まる期待のなか
躓いたことさえも
思い出にしよう
明日が咲くよ!
希望が咲くよ!
楽しいメロディー口ずさみ咲いた
DASH!!
喜びを受けとめて
君と僕つながろう
迷い道 やっと外へ抜けだした筈さ
喜びを受けとめて
君と僕 進むだろう
それは(それは)遠い(夢の)
カケラ(だけど)愛しいカケラ
彼方へと…僕は DASH!!
またひとつ 夢が生まれ…
悲しみに閉ざされて
泣くだけの君じゃない
熱い胸 きっと未来を切り開く筈さ
喜びを受けとめて
君と僕つながろう
迷い道 やっと外へ抜けだした筈さ
喜びを受けとめて
君と僕 進むだろう
それは(それは)遠い(夢の)
カケラ(だけど)愛しいカケラ
彼方へと…僕は DASH!!
Hey, hey, hey, START:DASH!!
Hey, hey, hey, START:DASH!!
繪理心中反反覆覆的念著海未寫出的第一首歌詞,是關於夢想的。
透過歌詞繪理可以強烈的感受到海未對未來的渴望。
而她想,想成為一份海未的助力,她想實現海未不敢說出口,甚至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那份心中真正的願望。
「如果妳們真的要成為校園偶像,那請讓我加入妳們!」
在表演結束後,所有的學生散場前,繪理緩緩地踏上了舞台,她直直地站在最靠近舞台邊的海未面前,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可以,請讓我站在妳的身邊。
如果可以,請讓我成為妳的夥伴。
如果可以,請讓我帶著妳跨過妳一個人不敢擺脫的枷鎖。
---絢賴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