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修罗狼 于 2014-8-23 12:55 编辑

【下篇】

加贺被武藏巨大的力道直接扔出了海面，在半空中往前飞了一阵，又一头扎进了海里。加贺浮到水面上，四下看了看，到处都是一片汪洋没有办法辨别方向。加贺从水里爬起身，小心翼翼地站在水面上。感觉还行，虽然有点不稳不过还能撑得住。加贺摸摸自己的脑袋确认头上的确没有被黏上任何奇怪的东西。黑色的物质在她的身上凝结成了衣服，加贺检查了自己的身体，除了头上没有被抓住之外，其余的部分已经和ヲ级别无二致了。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加贺看了看手上的眼镜和头巾，她将自己的头发拧干，用瑞凤的头巾把长发束成侧马尾。看着滑过手指的白色发丝，加贺咬紧了牙关。追兵还没有找到自己，但是如果走错方向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更麻烦。想到这里，加贺耐下心来任凭自己漂在水面上，一边漂浮一边搜索附近是否有路过的舰娘。就这样顺着水流漂了不知道多久，加贺突然发现不远处有几艘驱逐舰。为了避免被攻击，加贺钻进水底小心地跟了上去。眼前的是天龙的远征队，因为提督的油性笔而变得擦不掉的“笨蛋”两个字依旧依稀可见地残留在天龙的额头上。要赶快回去才行……不赶快见到提督的话……还有赤城……加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向着天龙的方向靠了过去。“七点钟方向发现声呐反应！”远征队里突然响起了响的喊声。“数量一人，预计为空母ヲ级，距离……就在脚下！”“准备射击！”加贺用力钻出水面，刚一抬起头，就看见天龙的炮口已经对准了她。天龙没有攻击，加贺也没有从水里爬出来。“我要见提督。”加贺说道。天龙与驱逐舰们面面相觑，她眯起独眼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模样奇怪的深海栖舰，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地惊叫了起来。“加贺？你怎么……”“快点带我见提督，没有时间了。”加贺从水里爬起身，摇摇晃晃地站在水面上，“我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死去，快带我去见提督……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报告……”天龙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她一边用无线电向镇守府报告，一边招呼身边的驱逐舰，将加贺拖拽回港。折腾了好一会之后，终于能够看见港口就在前方，加贺总算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突然海水沸腾了起来，追逐着加贺的追兵终于找到了她。战舰タ级战舰ル级两艘从海里一下子钻了出来，炮弹像下雨一样在天龙队的身边落下。天龙这个队伍是远征队，没有携带什么武器，天龙只好让大家加快速度向港口驶去。几分钟的航程变得十分的艰难，驱逐舰的鱼雷让追兵不敢轻易靠近，但是两艘战舰的炮火覆盖也足以让这个运输小队寸步难行。就在这时……“一航战，赤城，出击！”舰载机从头顶掠过，飞机从港口方向飞来，紧接着日向和伊势从远征队身边疾驰而过，周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伊势大人出击喽~”“笨蛋伊势你跑太快了！”“长门级还在入渠吗？”“呀吼~岛风是第一名！”“鱼雷桑拜托啦——”“驱逐舰给我去拖船去……哇啊，青叶你在干嘛！”“闪开闪开，大新闻大新闻！哦哦哦哦哦哦！”……镇守府守军的炮火喧闹起来，嚷嚷的声音、斗嘴的声音、任性的声音一下子充斥了平静的海面。在海底呆了好多日子的加贺一时间被这热闹的气氛给怔住了，这是她熟悉的声响，这一刻加贺突然有了自己已经回来了的实感。站在岸边的赤城伸出手去，把加贺拉上岸。黑色的凝块非常的沉重，离开了水加贺几乎寸步难行。她拖着步子，摇摇晃晃地向赤城走去，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时间什么又也说不出来了。加贺走到赤城面前，瘫倒在赤城的怀里。“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加贺带着一抹微笑，喃喃地说。赤城抱紧加贺冰冷的身体，把头埋进她湿漉漉的白发中。“欢迎回来，加贺。”眼镜、头巾还有戒指摆在了提督的桌子上。提督是个年轻的男人，他听完赤城的报告，伸手拿起瑞凤的头巾，读着上面有些模糊的字迹。他拿起笔来，在纸上将头巾上的名字和地址抄了下来。提督把纸条折了折，交给了站在一边的秘书舰长门。“把这个交给大淀，让她来联系那位瑞凤的提督。另外让大淀查一下有没有提督提交过武藏击沉的报告。”“是。”长门接过纸条，出门去了。提督长长地出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房间里只剩下提督和赤城两个人。“提督。”赤城打破了沉默，她站直身子，向提督郑重其事地弯下腰来，“擅自出击，非常抱歉。”提督愣了一下，把帽子拿下来放在了桌上。“不用道歉，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两艘战舰冲到门口来了这绝非小事，作为紧急处理你的决定很果断。有问题的不是你，是跟在你后面出手的那帮闲得发慌的家伙们，一个个都跑过去凑热闹，拿着我的宝贝弹药狠狠地爽了一把，简直像狂欢一样。”提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短发，耸了耸肩，“不过这次情况特殊，我就不追究了。”“非常感谢。”赤城再次低下头来，“那个……提督……您准备如何处置加贺呢？”“加贺自己的意愿，是希望能够恢复成之前的身体，然后被解体掉。”提督拿起帽子盖在脸上，看上去就想要睡午觉一样，“我会充分尊重加贺自己的意愿，如果真如她所说，她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死去。最近任务也告一段落，你就别出击了，不如趁这个时间多陪陪她。我会和妖精们商讨一下解体的可行性的，最后的时间让加贺平静地度过吧。”“谢谢您，提督，我代加贺谢谢您。”赤城向提督深深地鞠了一躬，从提督的办公室里退了出去。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洒在水面上，被水折射成歪歪扭扭的图形，只要稍一活动身体，眼前的一切就都跟着晃荡起来。加贺躺在水槽中，把手盖在脸上。手上好像手套一样的东西正在变成沙子一样一点点地剥落，随着这些黑色的东西沉入水底，加贺的身体也一天天地变得沉重。如今的她就连坐起身来，都几乎做不到了。自己快要死了。加贺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但是她并不害怕，也不觉得可惜，能够回到镇守府回到赤城的身边，加贺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自己的心愿已了，死而无憾。房间的门开了，赤城来到了水槽边，她的手上拿着一件衣服，是加贺过去穿的那种弓道服。赤城把衣服打开，拿给加贺看。“要试试吗？”加贺点点头，赤城用绳子绑起袖子，手伸进水槽里把加贺扶起来。蓝色的弓道服一件一件地重新穿起来，布料被水浸湿冷冰冰地贴在身上。加贺感觉不到冷，她也没有体温，只是老实地让赤城帮她穿上衣服。触觉很迟钝，但是就算摸不出布料的手感，加贺的心里也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赤城拿来梳子，把加贺满头的白发仔细地梳理起来。“总觉得……”加贺开了口，刚开口，就自己笑了起来，“出事之前我们明明天天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亲密过。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可惜。”被加贺的话戳中，赤城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她从身后抱住加贺湿漉漉的肩膀，把脸贴在她冰冷的脖子上。“对不起，是我不好……”“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加贺用手捧起赤城的脸，温柔地亲吻她的头，“我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心情，虽然身体变得不方便，但是能这样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你觉得……幸福吗？”“嗯，我已经很幸福了。”赤城猛然直起身子，像要忍住眼泪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她吸吸鼻子，用力抿了抿嘴，悄悄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然后重新对加贺露出笑容。“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加贺已经没有办法自己行走了，赤城把她背起来，在镇守府的海滩边稍微走一走。赤城感觉加贺一天天的变重了，这并不是加贺变胖了的原因，而是说明加贺的身体正一天一天地失去力量，就连攀住赤城肩膀的力量加贺也快要失去了。赤城的心里好像被谁揪住了一般地收紧了，她咬紧牙关，背着加贺站在温暖的阳光下。“要不明天开始，你还是不要背我出来了吧。这些天照顾我赤城已经很辛苦了，反正我也感觉不到温度，赤城不用勉强自己……”赤城摇摇头，背着加贺慢慢地往船坞方向走去。“这个镇守府啊，看一眼就少一眼，对谁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呢，加贺你的时间比我们都短一些，不如趁着还能看，就多看看吧。好好看看咱们的镇守府，好好的记住，说不定有来世的话，还能再找回来。要是还有下次的话，我会更珍惜你……我还没有跟你在一起呆够，要是能再多些日子就好了……不过恐怕就算再多多少日子，我也不会觉得够的吧？”赤城这样说着，哈哈地笑了。傍晚的时候，赤城背着加贺开始往回走，走在色彩浓郁的海滩上，加贺身上黑色的凝块像碎石一般一点点剥落，从弓道服的袖口里变成沙子掉落出来。加贺的身体越来越重，赤城变得紧张起来，不祥的预感在她心里弥漫开，她依旧在和加贺说话，但是加贺没有任何的回音。赤城知道，时间到了。她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她背上的加贺已经没有了气息，雪白的长发毫无生气地披散她的肩上，赤城的眼泪掉了下来。“加贺……加贺？”赤城试着呼唤她的名字，然而加贺依然没有回应。“你别吓我……加贺？”加贺依然安静得像睡着了一般。“提督……提督……提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赤城背着加贺拔腿跑了起来，她跑上楼梯撞开房门，横冲直撞地在走廊上狂奔。终于在办公室的门口，赤城找到了正好出来的提督以及紧随其后的伊势姐妹。“提督，加贺，救命，加贺她……”赤城大声抽泣着语无伦次地喊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提督看了看赤城，又看了看毫无生气的加贺，明白了状况。她拍拍赤城的肩膀，试着让她冷静下来。“你先把她放下来。”提督使了个眼色，伊势和日向便走上去把加贺从赤城的背上抬了下来。“妖精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伊势、日向，你俩把加贺送过去。赤城这边有我在。”伊势和日向互看一眼，点了点头。“提督，加贺她……突然就……她、她……”“好了，你先冷静下来。”提督蹲下来把手搭在赤城的肩膀上，“冷静一下，赤城，你应该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不过赤城哭哭啼啼地根本就没在听。“算了，你先哭一会吧，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说。”就好像得到了允许一般，赤城抓着提督的手腕失声痛哭起来。那个平时一向很注重形象的赤城，竟然在自己面前哭得天昏地暗的，提督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眼泪、口水还有鼻涕把提督的袖子弄得黏糊糊的。提督有洁癖，但是此刻的他一点都不觉得脏，他把帽子拿下来盖在胸口上，向赤城低下头来。“对不起，是我不好，加贺会沉没都是我不小心大破进击造成的。要恨的话，你就尽管恨我吧，你要是觉得不解气，你咬我都行……”提督伸出胳膊，赤城突然一口咬了上去，咬得全身都颤抖起来。提督咬紧牙关绷紧了脸孔，脸上涨得通红，但是他既没有推开赤城也一声都没有吭。过了好一会，赤城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她握住提督的手指，把头靠在他的手掌上。“提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只希望……加贺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真的很抱歉，赤城。”提督把帽子戴回头上，用没被咬的手臂扶起赤城，慢慢地向办公室走去了。提督的秘书舰是日向，刚刚和伊势一起出去了。办公室里会客的沙发上坐着大和，看见赤城被提督扶进来，大和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我来的太迟了……”提督把赤城扶到大和身边坐下，大和递给她纸巾，赤城用纸巾盖住红肿的双眼没有说话。提督转过身去悄悄检查了一下自己被咬的胳膊，咬痕非常的深，皮肤上已经渗出血来了。提督什么也没说，放下袖子，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这位是大和……我想应该不用我介绍都认识的吧。她就是加贺说救了自己的那个武藏的姐姐。她是来道谢的。”“本来应该早点来的，但是看到武藏的遗物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立刻就振作起来。连提督都要死要活的，我们镇守府那边也混乱了好一阵。本来希望能见见加贺，我想谢谢她把妹妹的眼镜和遗言带给我……但是，看来我来的太迟了。”“武藏很勇敢，加贺说如果没有武藏帮她挡住追击并且把她扔出去，自己肯定回不来。”赤城用纸巾抹着眼泪，“能让我最后见到加贺，我猜应该感谢武藏才对……”“武藏那孩子就是这样的性格，能保护到其他人，她就觉得自己死也值了。”大和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握住了赤城的手，“能在最后见到你，加贺也一定很满足吧。”满足吗……赤城不由得思考了起来，觉得不够的只是自己吗？“关于加贺，我有点事情要告诉你，赤城。”提督靠在椅子上，把帽子放在桌上，“我和妖精们交流了一下，妖精们表示，她们可以试试把加贺的核心拆出来。如果她的核心还没有损坏，也许我们还可以重新启动她。”赤城惊讶地抬起头来，不仅是赤城，连大和都吃了一惊。“核心被认为是舰娘的灵魂所在，不过就像普通人一样，舰娘是否真的有灵魂谁也说不准。我劝你还是不要期待什么奇迹比较好。即使她能够回来，恐怕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加贺了。核心说到底只是一个零件而已，她会从1级重头开始，什么都不会记得的。”赤城低下头，抱住自己的脑袋。“不记得也没关系，重头再来也没关系……我会陪着她的，只要她是加贺就行……”“现在妖精们正在着手准备加贺的解体，如果你担心的话，可以去看看。不过那边有日向在守着，不用太着急……”然而提督话未说完，赤城就已经冲了出去。门猛地关上了，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提督站起身来，拿起茶壶给大和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抱歉，赤城平时不会这么慌慌张张的。”“不，没什么，我可以理解。如果有人告诉我武藏能够回来，我大概也会这样的吧……”大和望着赤城离开的方向，露出颇为无奈的温柔笑容，“不过把核心拿出来再启动，并不是复活，也不算修复，只能是用了一个旧零件的再建造吧？而且也不知道妖精们一时间心血来潮会造出什么来。”“你说的没错，新造出来的即使是加贺也是完全不同的人。不过怎么说呢……”提督把茶壶放在坐上，在大和的身边坐了下来，“如果是赤城和加贺的话，我想试一试，总觉得如果是她们的话，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说的也是……”大和端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我也有这种感觉。”“说来，提督君你的胳膊怎么了？受伤了吗？”“啊啊，没什么，自作自受被惩罚罢了。”加贺的拆解工作顺利进行，妖精们对于拆东西的工作几乎一瞬间就完成了。不过建造却花了好久，赤城被日向拦在门外，妖精们悉悉索索地扎堆研究着什么，折腾了好几天，终于有了开工的迹象。一旦工作起来，妖精们的效率还是相当高的，在焦急等待了好几个小时之后，赤城被通知可以进去了。绕过堆放着杂物的过道，宽敞的船厂中妖精们忙忙碌碌。在现在已经开放的两个建造台中，加贺坐在平台的边缘背对着赤城的方向，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妖精们在她身边跑来跑去，在对她做着最后的调试和检查。赤城停下脚步，越是走近加贺她就越是忐忑了起来，虽然在等待的时候已经劝说过自己很多次眼前的加贺并不认识自己，但是真的当加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赤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就在赤城犹豫不决的时候，加贺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于是回过头来。看见赤城，加贺小小地吃了一惊，站起身来。“提督没有来吗？建造已经结束了，提督不来的话我就不能从这里出去。”加贺看看赤城，又看了看赤城身后的日向，“日向，既然赤城来了，我能跟她一起出去吗？”“抱歉，这个不行。要等提督亲自来接你才能出去。”“嗯……”加贺扶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然后重新在平台上坐了下来，“那就没办法了，赤城是来看我的吗？”没有不认识赤城的加贺，加贺认识赤城说明不了任何的问题。赤城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加贺对她好像老熟人一样的态度，让赤城原本压抑下来的期待之心又再次忐忑了起来。“是啊，我来看看你。”赤城强压住心中的不安，装作很平静地在加贺身边坐了下来，“感觉还好吗？”“啊啊，那什么，我去向提督报告加贺建造完成了。”日向举起手来，很识趣地离开了船厂，顺便把看热闹的妖精们也都一并驱散了。屋子里安静下来，妖精们悄悄地躲到了暗处，放眼望去偌大的厂房里只剩下赤城和加贺两个人。加贺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好像很无聊一样四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赤城看着加贺的侧脸，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加贺忽然打破了沉默，“我刚刚被建造完毕，明明应该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地方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已经来过很多次的感觉。”加贺说着回过头来望向赤城。“看到你也是，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总觉得，很怀念。”阳光从屋顶的天窗中洒进来，给充满着沉重机械的厂房染上了一抹静谧的色彩。加贺的脸上滑下一颗泪珠，在阳光的映照下如钻石一般地闪着光。加贺披着温暖的光，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从醒来开始，我就莫名的非常想要见到你，总觉得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一点都不记得。”她把手放在胸口上，就好像那里有着什么东西在悸动着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冲动想要对你说——‘我回来了’。”“欢迎回来，加贺！”赤城扑上去一把将加贺搂在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溃堤而出，“欢迎回来……这次我会好好地珍惜你，不会让你再离我而去……”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被赤诚的情绪所感染，加贺一向的冷淡表情崩溃了，她趴在赤城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比赤诚还要大声，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地抽泣着。赤城搂着她的肩膀，把用手抚摸她的头，流着眼泪无声地安慰她。也许失去的东西已经没有办法再回来，但是至少，我们还能选择重新开始。一切都来得及。接下来是一点日后谈。我是一航战赤城，就由我来向诸位介绍一下之后发生的一些杂事。加贺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好像还好留着许多过去的情绪，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再想起来。不过对我来说那都无所谓了，曾经沉没过的回忆也许不想起来会更好一些吧？至少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个加贺，依然与我记忆中的那个人非常的相似。在大家都以为提督会把戒指给长门的时候，提督却把戒指给了日向，好在长门好像之前就知道提督的心意所以什么也没说。不过为此提督倒是被伊势拉出去狠狠地灌了一晚上的酒，这件事本来是题外话，不过最后把喝得烂醉倒在船厂的提督拖回办公室照顾的却是加贺。而且第二天早上，提督前一天喝醉的时候迷迷糊糊安排的大型建造有了结果，战舰武藏来到了镇守府。那是个各种意义上都很大的大家伙。也许是因为之前残留的记忆，加贺和武藏的关系变得很要好，这让我稍微有点酸溜溜的。不过我要保持平常心，一航战的荣耀，我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丢掉的！那位见过一面的大和偶尔在提督会议上还能碰到面。听说加贺回来了她也很高兴，不过她们家的武藏却没那么容易就能再次入手，她的提督是一个有点神经质的女孩子，一惊一乍的样子叫人看着都不放心。大和一直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上次见面的时候，大和说她收到了提督的戒指，还把手上的戒指给我看。大和说她还在等，等待武藏再次回到她和提督的身边。她相信总有一天，武藏还会回来。顺便说下，上次集会的时候提督把武藏也带去了，因为这个提督被大家灌得烂醉最后让武藏背回了家。单看着武藏的时候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强势的人，不过看到大和我才明白，武藏果然是妹妹呢……怎么说呢，和大和站在一起的武藏，莫名给人一种很乖巧想要摸摸头的感觉。真是相当的可爱啊……那位瑞凤的提督是个看上去相当懦弱的男人，之前就听说大淀把瑞凤的头巾和戒指还给他的时候，他就稀里哗啦地哭了好久，不过据说第二天他就又入手了瑞凤。这次见到他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瑞凤已经戴上了戒指。他说这肯定是因为瑞凤对他的爱，所以瑞凤又回来了。事实到底是如何我是不知道啦，不过至少他对瑞凤的爱已经通过他的肝体现出来了。这才几天就结婚了，这位提督君也是蛮拼的。因为出了武藏的关系，提督最近经常被各种人以及千岁隼鹰灌酒，闹腾了好多天之后，日向终于生气了，把一干人等连同伊势一起训斥了一顿。“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我也要被一起骂？”被日向迁怒的伊势在休息的时候向我和加贺抱怨道。“你看你们两个明明不是姐妹却比姐妹还亲，要是日向也能向我撒撒娇就好了，明明我才是姐姐的说……”加贺红了脸想要解释什么，不过她一向不是嘴快的人，什么都还没说出口，就被伊势下一阵的絮絮叨叨给淹没了过去。抱怨了个痛快之后，伊势“啊啊”地叹息着，忽然笑了起来。“嘛，不过这样也好啦，这才是日向嘛。”伊势无比潇洒地转过身，对我俩自豪地竖起拇指。“怎么样，我妹妹超帅！”真是没救了。这个时候日向正好走进门来。“那就请姐姐大人不要给妹妹添麻烦去把自己的装备收拾好吧。”看来刚才伊势的抱怨她是听到了。我们目送被日向拖出去的伊势离开房间，被拖走的时候，伊势还装作很帅气地再次向我们竖起拇指。这家伙果然是笨蛋吧？不过呢……真是和平啊……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了加贺的手，一种失而复得的满足感充斥了我的心。加贺有点害羞，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别处，手指却悄悄地扣住了我的手心。这样难得一见的可爱模样，今后也会时不时地让我看到吧？如果只有死亡能够让我们停止，那么我希望死亡永远都不要到来。我相信这份依恋、这份爱慕、这份珍惜的心情，至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