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allisto 于 2014-9-2 21:03 编辑

第三章 正面与反面/Heads or Tails?

「将最重要的东西作为筹码，你会选择什么？

来玩最简单的投硬币吧！

二分之一与二分之一。

真相的背面是谎言吗？

误解的正面又是什么？」

Heads or Tails？

从落地窗向外眺望，一片片网球场被割成不同的色块，在夕阳下一个白衣的人影还在场上奔跑跳跃着。

一个人站在窗边，默不作声地望着窗外。那人身材修长匀称，穿着宽松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牛仔棒球帽檐下是一张俊秀的容颜。

“看来还是你比较适合这样打扮。”身后传来温婉的女声。紧跟着声音也近了，在耳边低声一般，“麻烦你特别来我这里一趟。”

那人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方便出门，才把我约到这的，不是么？”

“盂兰盆节上发生那样的事真的对不起，我当时没办法跟你联系。”

那人侧过脸稍稍低头对上了她歉疚的目光。“她温柔的眼眸还是跟过去一样。”这么想着，那人叹了口气.“不用这样自责。是羽原的事吧？”

“嗯。父亲催得更紧了。更没有想到会连累到你。”她垂下眼帘，闭上了美丽的双眼。

对不起，我只能用这个借口了。

“是吗？”回应并不像是以往的质问，反倒是像在安慰她。夕阳映入窗，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一股柔和的暖意。

头顶上突然像是盖上了什么东西，她疑惑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张许久未见的笑颜。

“你那样打扮也挺不错的，我只是在模仿你，小希。”

身边的人略微弯腰凑近了她的脸，将牛仔帽扣在了她头上，扎起的长发发束落在了背后。她眯起眼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细小的纹路。她的笑容就像忘记了冰冷，是相遇时候的摸样。

汐里，如果没有过去，你是不是还能这样笑着？

长谷川汐里收起了笑容，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顺着她的目光，能看到白衣的人影已经停下了训练，收起了网球拍。

“谢谢你帮助端木找到工作。你要是需要帮忙我一定会配合，但我们的事请不要牵扯上她。”原本坚决的语气缓了下来仿佛在叹息一样，“画笔比起网球拍更适合她。”

“汐里，那个时候的信……”

“我改主意了，不会告诉她。”汐里露出了一丝苦笑，“就让她怀抱希望继续误会下去吧。”

因为她要找的人从来不可能是我。

……

傍晚时分。

“大小姐。”裕夫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神态憔悴不堪。

她仍旧站在窗边目送那个戴着帽子远去的身影。

“裕夫，你去休息吧，不用送我。”

“可是，老爷那里……”

“父亲那里我会想办法。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任何人。”

清冷的月光洒入了室内，笼上了她的周身。

“裕夫，不用叫我大小姐了。我一直都不是。”

你说的没错。有时候不去化解误解反而是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法。

（端木槿日记）

二零一零年八月二十七日 晴

我没有料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

Gypsy Airs的餐厅像是被包场了一样，只剩下了中间的一大桌。泉在餐桌边跟我挥了挥手。她身边那个留着红色挑染的短碎发得女生分外显眼，她对面的是褐发的游佐姐妹。

我径直走向她们，一个高亢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地率先冲入了双耳：

“我只是想为她拍照而已！”

另外一个清亮的嗓子毫不示弱，但音量上无法进行较量，“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对我妹妹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

“你这个妹控！”

这句戳中软肋的话引发了一桌子的憋笑。弥生姐气呼呼地涨红了脸。

我坐在了弥生边上，拍了拍她的肩，笑着试图解围：“弥生姐，没事的啦。如果要给千遥拍照，你在一旁看着不就好了。”

“不要。”这句话是留着几缕红发的那个女生说出来的，“我只会为自己的模特单独照相。”

“你！”弥生姐才稍微安抚下来，再次被激怒了，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要不……”那人狡黠地笑了，“你当我的模特？反正你们姐妹俩也很像。”

“哈?”弥生姐张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由于之前的愤怒，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

“姐，你就答应了吧？”千遥拉了拉她的袖子，一脸无辜可怜，明显在推波助澜，一副把姐姐卖了还帮忙数钞票的架势。看来说她们彻底冰释前嫌还太早了。

弥生姐招架不住双重施压，缓缓地坐下，点了点头。

我呼了口气，一大早就因这样的场景扫去了困意。

“对了，还没跟端木介绍过呢。”这时候，原本在一旁保持沉默的长谷川桑冲我笑了一下，手掌转向身边那位，“这位是水原里沙，我的小……”

“表姐。”她自己接过了话，“你就是端木槿了吧，请多指教。”

“咳咳。”泉瞄了她一眼，无奈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之前也跟你说过，里沙…里沙姐她想要找到两个失踪的亲人。根据目前的情报，她们很有可能在京都。如果找到什么线索，请尽快告诉我们。”

“所以，我也会在京都呆上一阵子。”里沙意味深长地把视线投向了弥生姐，被对方狠狠地瞪了一眼。

“下个月是Notre Dame校园文化祭，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们。”泉突然抬起头，嘴角挑起了笑，“当然，还有前辈你。”

我扭过头看去。那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生，层次分明的及肩中长发，一身墨兰色的连衣长裙显出她不同一般的气场。她没有搭腔，拉开椅子坐在了千遥的身旁。

弥生姐眯起了眼睛，细细地端详起那个人，一会儿惊呼了出来：“不会吧,黑木部长！”

神秘人这时才摘下了墨镜，“没想到还能被认出来。弥生，你还不赖嘛。”

“部长，你怎么会回国的？”

“是你的宝贝妹妹把我请回来的。”她朝千遥一笑，身体向后倚靠翘起脚，摊开一只手，“而且像是这么有趣的游戏我怎么会错过？”

看样子，这位“黑木前辈”是曾经是美术部的部长。

“那就辛苦前辈您了。”千遥似乎对黑木的到来也相当欣喜。也不知道弥生姐是不是在一旁怨得牙痒痒了。

长谷川泉这时清了清嗓子：“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说一下这次的计划。我想你们都知道‘川岛绿’吧。至于里沙姐，我之前也跟你提起过“川岛绿”。这次的文化祭，就是想让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Notre Dame校园。”

“第一件事情：我需要大家帮忙仿制她的画……”

二零一零年八月二十八日 多云

我的手边是泉寄放在这里的画集。昨天的聚会结束后，她将这本画集交给了我，麻烦我找到适合的画作为临摹版本，并且翻译一下最后的那首诗。但是，我万万没想到……

摊开的最后一页上，熟悉的花簪附着那两句中文小诗。绿给我寄来的一封封用中文和日文写成的书信、她寄来的画稿、过往收藏的画刊，都从木箱中取出摆放在一旁。

握着笔的手正在轻轻颤抖。

即使画集上的作画风格和其他资料上是近乎吻合，最后的花簪也和实物一致。但是，从翻开画集时那种强烈的违和感就让我慌了神。画集上书写风格的确有受到书法影响，假名的书写我不好判断，但汉字却比起与我通信的人、画刊上提字的人笔画要圆润许多。而所有画作都没有了川岛绿一贯隐藏起来的符号署名，甚至是最后花簪的把柄上……我仔细地检查那幅画。手柄同样的位置仅有其中一个的符号：z。

剩下能够证明她是川岛绿的，就只有扉页的那三个像是她亲笔书写的汉字签名。

谁会为了伪装她，花费这么长时间制作这本画集，还把它藏起来？！又或者正好相反？画刊上的连载作画人、和我通信的人才是伪装的川岛？

「千里相盼終未還 殘風輕曳花櫻散

若憐三春歸不再 華簪還望賦汐流」

——于2007年4月9日 小雨

那年樱花散落之时，她在期盼谁？等待谁的归来？花簪又交给了谁？

桌角上的那只千纸鹤摇摇欲坠，我伸手捏起了它，在台灯下将它翻过身，盯着上面细小的文字。我想起它所用的纸张和上面的字曾让我误以为前辈……

等一下，藏在诗里首尾的两个字是：

汐里？！

「哪个才是谎言？哪个才是真实？

谁是正面？谁又是反面？

投下你最珍贵的东西作为赌注，抛起硬币吧。」

Heads or Tails?

-----------------------------------------------------------------------------------------------------------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并不长，但是信息量真的挺大。该出场的人大部分都出场了，就看泉要怎么下这盘棋？我其实还在偷偷增加新的cp（小声说）。说点无关的话题：前一段时间在全日航的航班上看了一部凑佳苗原著改编电影——“白雪公主杀人事件”，结局满满的百合情（也许是我的百合心作怪），有少许雷点，但还是要推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