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苍枫先生 于 2014-9-12 17:44 编辑
這里新人蒼楓,請多指教。
這是蒼楓的第一篇部cap文,也是第一次在論壇發文,歡迎大家捧場,如果有什麼不當地方還請大家不吝賜教。
是說這篇文以佛教的人生七苦為主題,主要是想寫部cap這兩個人是如何應對苦難而變甜變閃的。
原本是這麼設計的沒錯,可是後來腦洞越開越大,開出了六個番外,其中包括傳說中的第八苦和七苦中單數的另一種誤解形式,以及一篇沒來有的堇照堇的真·番外。
本來是想全部寫完一起發的,但是寫著寫著多少忍不住了,就先獻上開始兩章。
兩章一起是因為第一章的久基本上都是在幼年期(你當是數碼寶貝啊)和與父親的叛逆階段中,走形的有點厲害,怕被罵就趕了第二章。
還請大家輕拍。
一、生(注)
「上野」和「竹井」與被恐懼的異色瞳的救贖
竹井久出生的時候,被取名為上野久,然後這個名字陪伴著她走過了15年的時光,直到她用這個名字參加麻將個人賽時的變故。
她父親說她母親姓竹井,很愛她,在產她的時候出血過多死了。
小時候,她的父親總是喜歡對她傻傻地笑,在幼稚園、小學的門口,對著自己用爽朗的聲音說,要讓上野家驕傲。
小學時候的上野久便在無意間聽到了祖父母以及叔嫂之間的碎語,也聽到他們對自己父親的責難。
大概是私生子、沒用、小白臉之類的詞,說父親為了錢生下了自己。
久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想自己知道,便當作沒聽過地笑著,然後在父親沮喪的時候為他打起,樂觀的就如同那個年齡的小孩。
可卻多少對父親有了些許怨懟,有了些許嫌棄,明明這樣卻還樂觀得像個孩子的父親。
也多少質疑自己是否只是錯誤的存在。
福路美穗子出生的時候一直不睜開眼睛,直到喝足了奶水,又被母親撫摸許久,才第一次向眾人展露那對異色的瞳子。
她的父親盯著那特殊的雙眼,放下她,抱著母親對母親也是對自己說,“雖然她和我長得不是很像,但是朋友都說她比我漂亮。”
小時候的美穗子,不,一直以來的美穗子都想做一個溫柔的人,想做一個能保護別人的人,可是在小學,她就開始被恐懼了。
當時的她並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有一個小男生用或許無邪的聲音指著她喊,“那個人兩個眼睛的顏色不一樣,是怪物!”,然後一川煙草,滿城飛絮,整個學校就都沸沸揚揚地流傳起她是怪物的說法。老師當然出面製止,然而這樣的製止卻從某種層面上起了反作用。
她惶恐,她不安。
福路美穗子回家抱著母親苦哭了許久,然而父親對此卻不解,並要求她像個大家閨秀一樣,要堅強。
她知道那是他們的期待,可是她真的很想哭,很想一個人躲起來哭。
在她那麼小的時候,還沒有自己的房間,她只能到外面哭泣,後來想起,也許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在外人面前反而更容易哭出來的習慣。
不過美穗子還是認定,同學會害怕,是自己的錯。她想做一個溫柔的人,一個能保護別人的人,一個讓別人遠離恐懼的人。
於是她開始練習閉上自己的右眼,一遍又一遍地,試著拿起物甚,試著寫字,試著用筷子,試著習慣醒來的時候就只睜開一隻眼。
當然會不習慣,當然會條件反射地睜開,她決定每睜開一次,便在方便的時候打自己一下。
那之後的一個星期,美穗子一共大了自己一千三百十四次,然後就幾乎再也沒有睜開自己的右眼。
直到那個人出現在那一場她以為自己能奪冠,並也成功奪冠的麻將個人賽上。
竹井久,不,上野久在她拿下賽程第一日的第一名後被通知,她的父親自殺了。
通知她的人自稱叫藤田靖子,她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管老式的煙槍,根本不在意久還小,自顧自地對著她先吸了兩口煙,然後才開口。
她的父親吃了過多的安眠藥,自殺了,並且遺言交代,將自己的肝捐獻給藤田靖子的姐姐,還留了一封給她的遺書。
儘管比同齡人要成熟不少,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反應,首先上來的不是悲傷,而是驚愕。這和她印象裡的父親差了太遠。
在她印象裡的父親,總是在以為自己不注意的時候,露出一副悵然的模樣,而在發現自己注意的時候,露出一副燦爛得有些傻的笑容。她的父親儘管很窮,儘管有很多不順心的事,也經常被祖父母責罵,卻還是很樂觀的才對。
她忘了流淚,忘了衝動,張揚的紅發在夕陽下有些刺眼。
上野久拆開遺書,果然還是她那個樂觀得有點傻乎乎的父親,用近乎自以為是的樂觀告訴她她母親是竹井集團的總裁,並要自己振作——就像自己對他做過的一樣。
他還以為自己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他還以為他把自己保護的很好,他還以為自己很愛他——明明只是敷衍而已。
久開始流淚,淚水逐漸打濕了信紙,她這才發現那血緣所留下的感情已如此之重——當那個她平時有些嫌棄的父親離開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對他的依賴、對他的愛。
怪自己太年輕,怪自己自傲,沒有回饋父親什麼。
藤田靖子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地拍著久的背。
後來果然竹井家來接她了,沒有任何阻攔地、甚至由祖父祖母推波助瀾地,她改名為「竹井久」。
她知道自己是被趕出來的。
她和她母親的見面,以長久的沉默開始。打破沉默的是她,她問自己的母親,“我能一個人住嗎?”,語氣乾巴巴的,既沒有對母親的柔情,也沒有同齡人的活潑。
她母親的眼神似乎一瞬間有點波動,然後什麼也沒說地點了點頭。
竹井家的幾個長輩考慮到私生子對集團聲譽的影響,自然也最支持這樣。
只是她走出房間的時候,聽到母親嘆息著說,“真是很像你的紅發呢……”
於是竹井久便用竹井家給的費用,租了一間公寓,然而最終一個人住的計劃被藤田靖子打破。
那個人只是拿著老式的煙斗,在她公寓的門口背著行囊,對她又吹了幾口煙,問久,“打麻將嗎?”
然後久第一次在麻將上嚐到敗績,然後藤田靖子跟著住了進來。
再然後她問靖子為什麼要住上來,靖子答非所問,說等她有能力自己生活就搬出去。
而當被靖子問及為什麼讓自己住進來時,久正在打麻將,笑著說,“我認為摸到這張牌是有意義的。”
最終她堅持認為是竹井家導致父親的自殺,倔強地拒絕了所有的生活費,放棄了風越,上了全免費的清澄。
升入高中,久變了許多,儘管還是時常流露出因為童年早熟而產生的與年齡不符的滄桑感,卻也同時凸顯出比同齡人更敢做感想而不乏少女的樂觀的赤子之心。兩種明明矛盾的氣場,在她周圍和諧交織,讓人覺得可靠而可親,而那原本執著的個性,更是閃耀地幫她完成工作,很快在高中博得人氣。
於是在高二開學的時候,她拿下學生會議會長的職位,並順道把儘管負責自己的資金來源卻把工資70%以上用於豬扒飯的不良雀士趕出了公寓——儘管還是每月從她那裡領錢,她認為那是對父親的償還。
而上野這個詞對她的意義越來越淡,儘管她偶爾還是會想起那些回憶,她不是那種想要忘記的人——對於她來說,記憶就是記憶而已,存在的記憶自然是有自己的意義的,沒有理由要忘卻。
只是把自己趕出去的,不接受自己父親的那個上野家的意義,到底是遠了。
然而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期待有人再叫她上野的一天,她期待有人能完整的了解自己的過去,不像他人那樣簡直是有些小看自己地避諱,躲避著那個曾經陪伴她十五年的姓氏。
她也期盼著終於能將這些事訴說的人。
而從最初的變故後,再沒有人叫她上野。
直到她遇到那個總是紅著臉叫她“上、上野同學”的人。
“你的右眼,很漂亮呢。”
“聽說過嗎?蒼色的藍寶石和紅色的紅寶石的化學成分是一樣的呢。”
福路美穗子和竹井久一起站在清澄麻將部的屋簷上,腦海裡回想的是這樣兩句話。
身邊的人在看煙火,而她在看她。
她一定不知道,這兩句話是她人生最大的救贖,她第一次被完整的容納了——沒有恐懼,沒有什麼刻意的期盼。
不,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是知道的。
身邊的人轉過頭來回望著她,像是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似的,執起她的手,自然地十指相扣——這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她知道她是用了心的。
窗外漫天的煙火映照下來,三種顏色的瞳映滿流光。
注:這篇主要是寫生苦之五:種類,謂人品有富貴貧賤,相貌有殘缺妍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