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迷霧漸散1

「她痛不痛苦，與我何干？」說完這句話，連木乃香自己也嚇到了。

「哼哼，這話剎那要是聽見了，妳說她會有多傷心呢！」依文挑著眉問，「不過既然妳認為她的痛苦與妳無關，何不高抬貴手放過她呢？畢竟，她是一個病人，何必跟一個病人計較那麼多呢？」

「妳口口聲聲說她是病人，那請妳告訴我，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木乃香並不喜歡依文說話的口氣，但是從小的教養讓她不至於口出惡言。

「聽過Stockholm syndrome嗎？」依文正色問。

「妳是說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妳在開什麼玩笑！」木乃香憤怒地站了起來。要她怎麼能接受，如果說剎那真的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那就證明她們之間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時候剎那也是同樣的反應呢！」依文雙手懷胸向後靠上椅背，「通常這類型的患者都會否認自己有病，並且對於任何想要治療或者幫助他們的人採取敵對的態度，並且還會不斷地幫加害者說好話。」

「我不相信妳！」木乃香激動地說。

依文聳聳肩，「隨便妳，看妳要去找十個或是一百個心理醫師都一樣，百分之百的診斷都會是同一個答案。」

「我可以證明她說得是真的。」另外一名女子走了進來，「我是青山鶴子，當時派剎那到近衛家臥底的人就是我。」

青山！！！木乃香坐回沙發上，她突然覺得一切事情似乎不像她所想的那麼單純。「請坐吧，或者妳可以告訴我，妳除了派剎那到近衛家之外，妳跟我還有些什麼別的關係吧！」

鶴子並沒有直接坐下，反而先走上前查看剎那的情況，發現剎那滿臉都是淚痕，心疼地替她擦去眼淚，將她摟入懷中，木乃香自然也看到了。

「看來她醒了！麻藥應該還沒有退，不然她早就開始掙脫了。我想她還是不在場會比較好一點，我把她扛回房間去吧！」龍宮真名說完，上前從鶴子的懷中接過剎那，替剎那再打了一劑鎮定劑，然後扛起她到她的房間，將客廳留給其他人。

鶴子看起來有些疲憊，她坐在剎那之前的位子上，緩緩地說：「青山詠春，不，應該是近衛詠春，是我的哥哥，曾經也是一位警察，當時他奉命到近衛家進行臥底的工作，誰知道這一臥就再也不曾回來……」

木乃香瞪大了雙眼，「妳在胡說什麼，爸爸是警察……」

「這是他的臥底報告，」鶴子拿出了一個隨身硬碟放在桌上，「從他進入近衛家開始到他被警方逮捕。」她閉上了雙眼，長長地嘆了口氣後看著木乃香說，「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近衛家的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能夠讓警方的人接二連三地紛紛倒戈。」

「我不懂，如果爸爸是警察，那他怎麼會被逮捕？如果他是警察，為什麼還要判他死刑？你們為什麼不救他？」想到這，木乃香紅了眼眶，那將所有罪證扛起來而伏法的父親。

碰！鶴子憤怒地拍了桌子，指著木乃香道：「因為他該死的愛上妳母親，愛上近衛家的製毒高手，還答應妳母親要好好保護妳，甚至忘了他應該是個警察。妳知道就因為他的縱容，一次又一次的替妳母親湮滅證據，讓警方遲遲無法行動，這些年有多少毒品流入社會？身為一個警察，他做了這些事情，妳要我怎麼救他？」說到最後，鶴子幾乎是哽咽了。

「妳就這麼確定我母親是近衛家真正的製毒者？」木乃香問。

「不只是你母親，我知道連妳也是，我只是沒有證據……」鶴子嘆了一口氣，「所以我說近衛家的女人魅力無限，總是能讓人心甘情願地幫妳們湮滅證據。以前是詠春，現在是剎那……」

對於鶴子的指控木乃香並沒有承認，反正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她比較在乎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小剎真的有湮滅證據，那麼為什麼身為警察的她一點事情都沒有？難道是因為當初她將近衛家所有罪證交給警方，功過相抵？」說到底，她還是懷疑鶴子話中的真實性。

鶴子盯著木乃香，眼神中充滿了指責，「舉發近衛家的人不是剎那，是近衛克也。妳會有五年的牢獄生活是因為剎那來不及將妳製毒的罪證完全銷毀，並不是詠春用死刑背罪換來的。關於她為什麼湮滅證據卻沒有任何起訴……」鶴子看了在一旁的依文，猶豫著該不該開口。

「這部分有關病人的隱私，我想青山警官還是別說比較好，如果近衛小姐想要知道的話，就我所知剎那好像有寫日記的習慣呢！」依文說。

木乃香還是不太相信鶴子的話，「要舉發我自然不必小剎親自出馬，我知道那段時間她跟我表哥走得很近。」那時她正好離開日本去做人工受孕，才剛回國不久就聽到剎那跟克也之間曖昧的傳聞，兩人也因為這件事情吵過許多次，更因為這間事情讓兩人的關係一度降到冰點，甚至還來不及和解她就被警方逮捕了！

「妳到現在還是不肯相信她不曾動過害妳的念頭嗎？」鶴子嚴肅地問。

「妳要我怎麼相信？她是妳派來我身邊的臥底，是她自己親口在我面前承認她是警察。」

「是警察又怎麼樣？她是打妳、殺妳還是害過妳了？沒有，她唯一做得就只有保護妳，反倒是妳做了些什麼？才結婚沒多久就跟別的男人跑到國外三個多月，妳知道她有多難過嗎？妳知道近衛克也那個渾蛋對她做了什麼，才會讓她不固自己身上的傷一個又一個堂口的追殺他嗎？妳知道妳在牢裡的這段期間，她是怎麼樣內疚、自責傷害自己的嗎？」龍宮真名不悅地走到木乃香面前，「所有的人都可以不相信她不曾害過妳，就妳不行。」

木乃香被堵得無話可說，因為除了讓她坐牢這件事情之外，剎那的確極盡所能的寵她、保護她，甚至愛她，更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而唯一傷害她的事，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用著指責的眼神看著她，明白地控訴著她不明事理。

「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給她點時間消化一下吧！我想她也需要時間去找找真相，不然光憑我們在這邊說到嘴乾，她也不會相信的。」依文提議到。

「如果可以，我希望妳不要再做任何會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鶴子語重心長地跟木乃香說。

「不要想動用近衛家的力量傷害剎那，如果妳做得太超過，龍宮家會不惜一切的代價跟近衛家對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