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未来

史比特瓦根很是困惑地推开了梦幻馆的大门，看着眼前的访客发愣。

博丽巫女。

老实说，这个访客对于幻想乡的大多数妖怪居民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欢迎的对象，更何况，梦幻馆与博丽神社，几乎没什么往来，巫女本人和馆主更是说不上有什么交情……

【有什么事么，巫女小姐？】

【有点事情，想找幽香小姐谈一下……方便通告一下么？】博丽灵梦轻松地笑了笑，风度十足地说道。

【额，这个，您来得不是时候啊……幽香大人的话，去冥界找幽幽子大人赏花去了，可能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史比特瓦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吗？】

【不，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情……既然幽香小姐不在，那我就改日再来拜访了……】博丽灵梦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这算是……咳咳……】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她，很是突兀地捂着嘴巴，咳出了几口鲜血。

【抱，抱歉，让您费心了，管家先生……】

梦幻馆客房，博丽灵梦缩在床上，裹着被子，小声地对史比特瓦根说道。

刚刚管家用一种不容反抗的态度把她带回了梦幻馆，然后找了一些对于人类来说比较少见的药草配成药剂给自己吃了下去，还让自己在梦幻馆里休息，这让博丽灵梦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那是很久以前，自己的上一代巫女还在的时候，才能体会到的，被人关心的感觉。

史比特瓦根放下了手里那本用博丽灵梦所不知晓的文字写成的书，无奈地看着她。

【我说，巫女小姐，你难道不知道注意身体么？就算说你的实力很强，但是身体怎么说都还是人类的范畴吧？弄得这样伤痕累累的，还不知道用合适的药物来调养，很容易早逝的……】

【呜……没有那么多时间啊，而且我自己又不懂医术……】博丽灵梦弱弱地反驳道。

【那也不能随便吃些根本不合适的药物吧？那个给你开药方的医生医术到底有多糟糕啊，本来你身体就不合适用那些效果明显又刺激性强的药物来治疗，他居然还全给你开这种类型的……这是透支，透支你明白么？】史比特瓦根不满地捶了捶桌子，【别告诉我这是你的要求。】

博丽灵梦沉默了一会，轻飘飘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是维持幻想乡平衡的巫女啊……怎么可能有时间，等那些慢慢起效的药物治好自己再出发去解决异变呢？其他人的性命，可都攥在我手里啊……

史比特瓦根无语地叹了口气。

【你这样，不好啊……幻想乡，现在可经不起失去巫女的打击。】良久，他低沉地说道。

【可我没办法把那些等待我帮助的人丢在一边不管，自己躲在神社里等伤势恢复。】博丽灵梦很认真地回复道。

史比特瓦根沉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像自己作为人类，作为一个驱魔师时那样，把别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更重？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妖怪捕猎人类的事实，而几乎忘却了曾经自己对黑暗生物的厌恶呢？

【突然有点，怀念年轻时的自己啊……】史比特瓦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对自己说道。

博丽灵梦看着眼前突然有些沧桑起来的男人，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摸了摸他已经变成了白色的头发。

【我是不是……不该打扰你们的？】

梦月捂着嘴站在门口，看着僵住的两个人。

【不过史比特瓦根先生，我必须告诉你，幽香大人回来了。】

【真够遭的……以人类的身体素质来说，你还活着这件事，已经和做梦没什么区别了。】把手从博丽灵梦的锁骨下方收回，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博丽灵梦，【真不知道凭你的实力，为什么还会受那么多伤……】

博丽灵梦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因为有些东西，我想保护啊……】

为了防止身后的女子被妖怪的妖术伤害而硬接对方威力强大的妖术，为了减少使用咒法造成的损失而尽可能选择破坏性不那么大的近身战斗……

看着博丽灵梦眼里迅速划过的一丝温柔，我撇了撇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因为当年，有个小妖怪，也是这样，被别的妖怪揍得遍体鳞伤，却一点都不后悔的。

【那，幽香小姐，请问您有什么办法么？】

【作为人类的办法，还是不做人的办法？】

把脸凑到她的眼前，我很认真地询问道。

【这个……】博丽灵梦看着我，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回复道：【我还是希望自己能以人类的身份走完这一生……虽然我觉得能永远守护这个幻想乡也不错……】

【即使我告诉你，你的生命最多还有六七年？】眯着眼睛，我继续追问道。

【还有六七年那么长么……】博丽灵梦露出了放松的表情，【还有时间去找能继承博丽神社的人啊……我还以为只剩下一两年的样子了……】

【作为人类来说，你倒是挺洒脱的……】懒懒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我看着博丽灵梦虽然伤痕累累却依然美好异常的身体，【但很可惜，目前的幻想乡，没有人类能达到你这种怪物的级别……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实力不足的巫女在这种大量妖怪进入的时代，会消耗得多快吧？】

巫女于幻想乡，就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消耗品，至少现在如此。

【知道啊……所以才一直没有在那些希望成为巫女的孩子中选择谁作为继承者啊……】博丽灵梦苦涩地笑了笑，【还有六七年呢，说不定就有有天赋继承我的位置的人出现了呢？】

【出现了，然后呢？谁来教导她们？谁告诉她们一个合格的巫女该如何平衡幻想乡？由我们这些妖怪？】毫不留情地打断博丽灵梦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冷笑着看着哑口无言的博丽灵梦，【除非你能在一年之后就找到继承者，然后一边教导她一边把她带大……很可惜，这并不现实。】

这并非我一人的判断，而是整个幻想乡的掌控者们的共识。

在下一任巫女有能力独当一面之前，上一代巫女绝对不能死亡，幻想乡不能交给一个半吊子巫女来平衡，它经受不住那样剧烈的风波。

【确实，不大可能啊……又没办法让她们直接接收我的力量……】博丽灵梦无力地仰起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倒不是不能……只是她们肯定比你还短寿，毕竟是和自己的体质完全不同的力量。】我看着几乎已经要放弃做人的博丽灵梦，嘴角挂上了属于胜利者的微妙笑容。

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人啊……

【体质……体质……恩？】

博丽灵梦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用无比激动的语气问道：

【幽香小姐，你的能力，是掌控生命对吧？】

我对她的激动有些摸不着头脑，很是奇怪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创造一个新的生命吗？】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