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京烤椅 于 2014-9-8 20:23 编辑
请您千万要慎入。
【 负二章: 番外 百年间的暗夜 】
虎彻勇音坐在居酒屋的座位,此刻的她脱去了四番的羽织,穿着样式普通的和服,长发已经留到了腰间,就跟——当初的卯之花烈一样长。
酒馆暖黄色的光线映在她脸上,此时此刻,她身边的人正在看着她。
是位男性,样貌很英俊,是新上任的某位队长。此刻,被睫毛所投射下阴影温柔覆盖着的眼眸里映的全全都是对面的人。
——一直叫那个人似乎不太合适,但若是说真名的话,他又是一位在任时间不长之后很快就离开瀞灵庭到流魂街隐居的人。
过客的名字不必深记,不管他的真名是什么,在当下我们姑且称他为“恭介”吧。
“少喝一点吧。”恭介看着虎彻勇音一杯接一杯地将酒饮尽,善意地低声提醒道。
“嗯。”勇音点头,之后看向一旁的人露出温和的微笑。长发散在她的身后,很是自然。
“笑什么?”恭介看到对方这个表情也轻笑,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问。
笑只是因为有些醉了,人一醉…看什么都会笑的。勇音想这样回答,但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没什么。”她只是摇摇头。
“吃饱了么?看你没有吃很多啊。”恭介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
“并不是很饿。”勇音说,“恭介呢?”
“我吃饱了啊,吃的比你多很多。”恭介笑着说。
“嗯……那就好。”勇音点头,笑容依旧温和又儒雅,在某些时候在暖色的灯光下她的眸里似乎是含着光点的。
恭介见对方如此,便也露出微笑。
两人一同走出了居酒屋,外界已是繁星满天。虎彻勇音原本只是微醺,但当月夜的凉风一吹,不知怎的头脑就混乱起来。
大概是她想起许久之前的长廊,大概是她想起许久之前的暖茶,大概是她想起……许久之前,一起赏月的人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醉了。
就当她觉得有点走不了直线时,身体被人扶住。那个怀抱温暖得简直就如同百年前的那个人。虽然她知道这只是酒精带来的错觉,但还是垂眼看着地面,感受一下这片刻的温暖。
“你喝的太多了。”恭介扶住对方之后微微皱眉,担心地说。
“……嗯,那个酒的后劲比想象的要大。”勇音随口说道,同时对于对方开口开得太早感到有些失落。
“……现在是我送你回家,还是再逛逛?”恭介无奈地摇摇头,酒的后劲这种事情可不是拿来当做喝醉的理由啊。
“回家吧,我有点累了。今天队里的事情太多。”勇音抬手揉揉太阳穴,“恭介你就不用送……”
“算了,还是送你回去吧。”恭介瞥了一眼身边的人,“你现在瞬步的话容易直接到总队长办公室去。”
“那样刚好谈谈人生。”勇音深吸一口气之后直起身子。
“……你果然喝多了。”恭介惊恐地看着对方。
“开玩笑的。”勇音露出微笑,“好了,走吧。”
“……”恭介被对方这个冷幽默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到勇音进了家门,看着空荡的屋子她突然觉得很凄凉。
那个人还没到过这里,过去没到过,就永远都不会到了。
所以她要怎么样?她今后该怎么做?该以什么为目标?要好像她们从未相识,好像那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她深叹一口气之后再次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头痛?”恭介注意到虎彻勇音今天好几次都在揉太阳穴,于是问。
“还好,可能文件太多。”勇音说,“刚才真该瞬步到总队长办公室,谈一谈队里药品的问题……根本没必要分成那么多的表单啊。”
“原谅他们吧。”恭介听完之后轻笑,“头疼的话,我帮你揉揉?噢,等等,你是四番队长……这样不能自己调理?”
“一般别人调理比较迅速,效果也比较好。”勇音抬头耐心地解释说。
“这样啊。”恭介听完也点头,“……我对这方面真是,完全没了解。”
“想学我可以教你,虽然没用。”勇音听完轻笑。
“也不一定没用,至少可以帮你调理一下。”恭介说。
“找队员就好了。”勇音摇头。
“这个时候你就找不到队员。”恭介挑眉。
“啊……那倒是。”勇音深吸一口气。
“你没事吧……”恭介想上去扶一下,结果这个动作直接导致了他们的亲密的身体接触。
两人在房门前对视了片刻,之后吻了一下。
她们相互凝视着,勇音垂眼打量对方面部的棱角,是和那个人截然不同的阳刚之美。
恭介也打量着眼前的人,从他见到虎彻勇音开始就知道对方身上有股阴郁的气质,所以在很多时候他对于对方情绪失落的情况并不多想……毕竟如果多想也没有作用。
空气突然都安静下来,他们相互凝视,然后开始了一个细腻的拥吻。
拥抱并没有投入什么感情,但勇音却从中得到了许多的慰藉。
就像当年卯之花烈去世,在她最为落魄的时候恭介出现给她安慰,而她只是下意识地就……去依靠。
她只是有点……太过无助,需要个人告诉她,她不是独身一人,至少形式上不是。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她突然觉得一阵眩晕。然后她就任对方将自己抱紧,任这个吻朝着从未预想到的方向发展。
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和谁亲吻也都无所谓,她突然有这种感受。因为最希望的人已然不再,她也没有任何能够挽回的可能。
假设一件事情走向了错误的方向,若能挽回,便不算是悲剧。
悲剧便是即便你知道这件事情错了,你又不能做任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很糟糕的事情变得更糟,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她就只有看着墓碑抱着那份可笑的信哭的份儿。
“可以吗?”恭介问。
“……嗯。”勇音什么都不想思考。
而且,她也真的没那么多力气去管太多。
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人,也谈不上什么失去了。再加上她本身就觉得愧对这个人,付出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但是,当许久之后她感受到对方的身体,感受到最柔软脆弱的地方所传来的疼痛,她还是没有成功地让眼泪留在眼眶。
并不是因为疼痛才哭,虽然的确也很痛……但那些还都可以忍耐。她只是觉得很难过,只是又想起那个人。
的确,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很温柔,也很优秀,但从来不是她希望的。而她心中所希望的,永远都得不到。
她希望此刻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早已,早已,不在了啊。
就觉得心被揉碎了一样,她无法止住哭泣,就好像心被拧着,说不出是酸也说不出是痛,但就是闷闷的难受。她早已经不能像刚开始那样随时都可以用哭来发泄情绪。
但是在今晚,这种能力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很疼?”恭介瞬间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停住了动作,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人,拥紧之后也有些慌,“……我的天…真是抱歉……你还好吗?别哭啊……”
虎彻勇音索性也拥紧了对方的身体,没办法止住哭泣,就只好任情绪宣泄出来。
“没事……”她一边啜泣一边说,脸埋在对方肩膀发出闷闷的声音,一边说一边愈发伤心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我是说……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你之前没有提过。”恭介停下了全部的动作,他担心而心疼地看着对方。他以为对方就是因为疼才哭成这样。
“……没事。”勇音深吸一口气之后摇头,她觉得一切最差也就这样,不能更差了,“做吧…已经缓过来一点了。”
然而最终,看虎彻勇音哭的那么厉害,恭介还是没有继续。当晚,他留在虎彻勇音家里为对方准备各种东西,试图让对方舒服一点。
然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虎彻勇音哭成这样根本就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至少不全部如此。
勇音将整个头埋在枕头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出现了这种尴尬的情况。第一次的疼痛超乎了想象,而她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其余任何地方都不会产生那种程度的痛感。
她努力调整着心态,然而没有办法,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还是什么,之前的一切一直都在的脑中回旋。
她该怎么做?可以肯定的是,她依赖着那个人。如果恭介离开,她会难过,也会不适。
但那并不是爱,甚至谈不上是喜欢。
虽然这很人渣,但她没有办法一个人继续下去,那样太孤独也太痛苦。
如果卯之花还活着,一切都好,她可以等着,哪怕等一千年那个人能回来,都好。
但事实是卯之花烈死了。
她唯一喜欢……或者说唯一爱着,希望陪伴在身边的人,死了。她对此没有任何防备,她甚至没想过要离开那个人的身边,蠢到以为就算以副官的身份陪伴千年也好。
结果现在她唯一拥有的就是,一个称号,一个位置,一封……信。这就是她紧攥着的全部了,多半点儿都没有,如果硬要加的话,还有一个墓碑可以去探望。
“你还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恭介的声音含着担心传过来。
她侧过头看着那个人,心里百感交集。她现在已经不哭了,但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还是没有散去。
“还好。”她喃喃说。
“对不起……我……”恭介凝视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道歉。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刚才……真的抱歉……”她摇头,说了半天最后没说出所以然。
“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吗?比如…?渴不渴什么的……你喝了酒所以现在应该会口渴的吧?我去给你拿水。”他说着就要起身。
“不,不要拿水了。”勇音赶紧说。
“那……?怎么做你能舒服一点?”恭介问。
“……抱一下吧。”最终勇音叹息般地说。
恭介听到之后怔了一下,之后很快理解,上前抱住对方。而虎彻勇音也抬手将对方拥紧,垂眼轻轻揉着对方的头发。
“恭介,你的副队长前几天去世,你是什么感觉?”她轻声问。
“心情不太好是肯定的,但这毕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事情。”恭介想了一下,然后如实说,“怎么了?是想起之前你的副队长……?”
虎彻勇音上任不久之后,副队长便在任务中意外去世,虽然后来事件解决,但生命终究是不能再来了。
“她很好,她前程光明,不该在那种任务就……”勇音疲惫地闭上眼睛。
“武士在战斗中死亡,也是种解脱。死去的人固然值得怀念,但生者实在没办法再为他们做什么……所以就好好活下去吧。”恭介不停调整措辞,试图更好地安慰对方。
“嗯……是啊。”勇音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确,对方说的是对的,如果单单是她的副队长,会难过但调整一段时间她相信会好起来,因为接触的时间不多,感情并不深厚。
但……卯之花,是不同的。
在任何方面都不同。
“我累了。”语气里终究还是再一次地沾染了泣音,她喃喃说,“我真的累了……”
“睡一下吧?”恭介用温柔的语气劝道,“你醉了,等明天起来会好一些。无论是心情还是…身体。”
“……嗯。”勇音没有多说,但是将头埋到对方的肩膀。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能给她安全感。
而她虽然一直活在卯之花所留下的阴影里,无法喜欢上别人,但这不代表她未曾做出过努力,和这个人交往就是她努力的内容之一。
虽然事实证明,没有人能够取代那个人的位置,任何人都……不能。
她对恭介是很愧疚的。
所以,当今天发现对方有这个要求,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抱了许久,她觉得她的情绪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侧过头。
“恭介。”
“嗯?”
在对方侧过头的时候,她便附上双唇。
恭介停顿了一下,但最终也是顺着她的意进行了下去。
暗夜漫长。
尽管在没多久之后,虎彻勇音还是提出了分开,原因是就这样利用别人的感情有些人渣,恭介是在意她的,而她……虽然也在意恭介,但显然他们的在意不是一个类型,这是非常不公平的事情。
而在那之后,她辞去了四番队长的工作到了现世,阅读,旅游,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
也多亏这段时间的积累,在后来遇见身为人类的卯之花之后,她才能比较轻松地就进行正常的交流,但这都是后话。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暗夜如此漫长。
【负二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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