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嵐亦 于 2014-10-7 08:17 编辑

(八)肅清

一如往常地，躺在頂樓呈大字型地曬著豔陽，即便每天仍舊做著往常的工作，但不知為何，在遇到卯之花後的日子，我總覺得多了一份閒暇自適。

「四號…」

「這次工作是什麼?」伸出手準備和過去一樣接過紙袋，但是時間悄悄流逝卻未感受到任何重量遞上。

「我…」零的聲音略微顫抖。

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怎麼?」查覺到異樣我直挺挺地坐起身來，專注看著眼前明顯故作鎮定的工作夥伴。

「小玖…她…她觸犯禁忌…組織決定要處決她…」零的語調失去以往的平穩，沒了往常的冷漠與平靜。

「什麼?」不可置信地我又問一次，並不是聽漏她的話語，僅是單純希望她剛剛所說只是個不好笑的玩笑。

「小玖愛上個女人，這次的工作是由妳進行處決。」零吞下哽咽，深吸一口氣，用著平常交付工作的語氣平穩地輕輕帶過。

「…」

我卻不知道此刻究竟該換上怎麼樣的表情面對如此殘酷的事實，內心翻騰，彷彿有一股酸楚從腹部湧上，逐步侵蝕麻痺著我。

身為殺手，尤其是組織的殺手!

除了從年幼便生活在極不人道的訓練外，而且不論是現實中的身分或者居住的地方都會有一定的限制和規範。

連這個時代崇尚的戀愛自由，都是不被允許在我們身上發生。

自從被挑選上成為殺手之後直到死亡為止，都將無法掙脫的一輩子的枷鎖。

「若是有依戀的對象在工作上便無法全力以赴，對殺手而言更是不必要的累贅。」

奉行並貫徹實現這個真理的組織更是毫無情面可言。

「…時間地點?」試圖無視我自己本身的情緒，不論何時，任務總是要執行。

有些事，實在無可避免。

「今晚子夜，城市東邊廢棄的汽車處理場。」

零的話語透著悲戚，她拋下的最後一句話在我腦中迴盪著。

我一個字也吐不出，僅能默默看著她背影的離去。

夜晚的風總是沁涼刺骨，本應無人的廢棄處理場此刻卻蠢蠢欲動顯得喧囂。

眼前的人，小玖，自從上次見面到現在約莫時隔三年，原本的一頭黑長髮早已被剪去，染著酒紅的俐落短髮襯著越發耀眼。

「小玖，妳墮落了嗎?」所以肆無忌憚地打破組織的禁忌嗎?

「四號，妳的話好像比以前多!」小玖輕笑著，不如過去一樣沒心沒肺的。

實際上，我們都變了。

「普通。」聳聳肩站在十尺處與她面對面。

面無表情的臉皮下，我知道，自己仍是在猶豫。

「…一定…要打嗎?」遲疑一下後，小玖還是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小玖，原來妳和我一樣天真…

「不得不呢…畢竟是命令。」因為是命令，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遵守，哪怕是這場仗會兩敗俱傷…

「四號…會死的…」小玖的語重心長讓我快要動搖。

而我，又何嘗不想對妳拔刀相向?

心一橫抽出凍雲。

「開始吧!」早在丟出的刀鞘落地之前，我已經邁開步朝小玖的方向跑去。

捨棄性命，也不得不為。

早就生不為己，我們都無法左右自己的思緒行為了，小玖…妳是知道的吧!

「四，妳的刀法似乎精進不少」小玖一派輕鬆不斷地化解我一次次瞄準要害的攻擊。

她果然是比三年前更加厲害!

「畢竟不能總是讓妳壓著打!」勾起嘴角我笑。

「好懷念以前妳打輸後，邊流血邊拉著我哭的樣子呢~」趁她說話時刺上肩頭，嘖，只是削到邊。

小玖側過頭紅髮飛揚，臉上寫滿毫不在乎。

「…不會再發生了!」快速閃過她對我腹部的攻擊，她一塊黑色衣角被也我削去輕輕飄起。

口哨聲則是響亮地從小玖嘴裡吹出。

於是我不免得意。

「但是還差得遠呢!」腳步一時沒踩穩，腰際露出了空隙，小玖發現後便毫不猶豫地舉起太刀準備刺上我…

「小玖…?」應該無人的廢棄車廠卻傳出不該有的人聲。

時間嘎然而止，我和小玖同時停下手邊的動作往聲音來源探去。

「秋水…妳怎麼會在這…?」她的聲音有著止不住得顫抖。

小玖，那便是妳即使與組織為敵也要守護的女人嗎?

「恩…原本是去超市買今天晚餐要用的食材，但是…就有幾個人出現說要帶我去找妳，沒有多想我就上他們的車一起隨行，後來的記憶就有點模糊…」被叫做秋水的女人揉了揉頭，我想大概是鈍物重擊或使用電擊器的後遺症吧。

組織的手法總是這麼卑劣，撇嘴我下意識發出不齒的悶哼。

些許是聽到我發出的聲響，小玖毫不猶豫地轉向我說著「四號…是妳嗎…?」濃烈殺氣從她的身上湧出，出於本能我握緊凍雲快速地退離她身邊。

不是我，但轉念一想，這又何嘗不是一個好機會?

「呵…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我肆虐地朝她笑出聲來。

「別對我嘻嘻哈哈的，認真的回答我。」看得出她握著刀柄的手越發緊繃。

恨我嗎?因為覺得我將無辜之人帶到這充滿殺戮的妳或我的墳場?

不管是怎麼樣的情緒都好，當務之急便是任務，若是不死，我便要義無反顧地完成它。

「如果我說是呢?」認真的和我打一場吧，用生命當作賭注，既然逃不開唯有正面迎向。

「…我知道了。」喃喃說著後她低下了頭，將太刀從右手扔向左手，緊握。

終於要認真了呢!

或許是對戰鬥本身的渴望惹得我興奮難耐，下意識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開始吧!無論原因為何這場是非打不可了!

小玖發狠得攻擊著，踢擊、手刀、或著刀的動作全配合得無懈可擊，每個招式我僅能勉強化解，身上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刀痕、瘀青，咬牙忍下大腿的刀傷，如今我卻只能祈禱這個傷不會影響到行動…

求生的意志驅使我更加賣力攻擊。

為了要活下去，不得不為。

「小心!!」秋水的叫喊讓小玖動作慢了一拍，好機會，衝上前瞄準了她的腹部，確實刺入。

濃厚血腥味乘著空氣擴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