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小哀，你喜欢我吗？”这句话我始终还是没能问出口。我无法明白为什么可以对一切都泰然处之的哀，还是我一个人反应过度久久不能释怀？她真的像说好的那样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心在隐隐作痛，我出神地盯着窗外，心里泛起的是从未有过的迷茫，却不似曾有过的失恋的伤悲，更多的竟是卡在喉咙的难受。我看向她的方向，如以往一般闭着眼静静地睡着，而醒着的我也没将黑板上的化学符号记在心中。她的睫毛微微闪动着，不时可以听得见缓慢的呼吸声。

“吉田同学！也许你可以帮我们解释一下这道题目。”终于我从老师微怒的提示中回过了神，对上了黑板上那道复杂的符号。

“我，不会.........”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我看到她醒了，眼中带着还没睡醒的倦意，她往斜后面瞥了瞥我，然后又往黑板的那道题望了望，好看的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吉田同学，你最近上课走神越来越严重了，放学后做完一套试卷才能走，今天你就别去参加社团了。”老师少见地发了火，其实自己也是知道，最近自己实在不在状态，一定早就被盯了好久，现在才被罚也算是意料之外了。哀一直看着我，微微张开的嘴好像想对我说什么，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一直看着我吗？心底泛起些苦涩，如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一定会想要哭出来吧。

“喂，灰原，我在博士家，你应该已经放学了吧。”工藤新一在昨天就已经下了飞机，工藤宅长期无人住，变得有些旧了，于是就决定暂时在博士家住几晚，等一切都打整妥当了再搬出去。

“嗯，已经放了。”看了看时钟，已经过了放学时间有一个小时了。

“博士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灰原哀听着那人的声音，有一种恍惚不定的感觉。当年，解药制出来后，两人都服下了APTX4869在世界上唯一的解药，只是另人意想不到的是，两扇门走出的却是不同的身影，柯南变回了工藤新一，而灰原哀呢？也许真的是命运弄人，解药对她长期试药产生抗体的身体已经毫无作用，工藤到现在依然记得，当时的自己比当事人还慌张，难得地失去冷静，而那人却只是笑了笑，说是老天爷补给了她十年的青春年华。两人维持着身体不同的年龄，心智却又都一样成熟。工藤新一是灰原哀的知己，是这个世界上目前最了解灰原哀的人，后来他去了美国，两人除了时常电话联系外也会在哀处理完工作后时不时见上一面，似乎这已经成为了多年的习惯。她过着两面人的生活，思考着常人无法想像的事，即使这样夜晚时分也会常常被噩梦惊醒，平静的生活给她带来的却是更多的怕失去，她一直是一个胆小的人。

“不了，还有点事，明天再见吧。”她再次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有些难耐地喘了口气。

“好吧，只是明天阵仗太大。”工藤新一有些无奈地干笑了笑。

“铃木集团千金结婚自然是这样，不说了，明天下午你提前点出来，陪我去买点东西。”

“陪你买东西.........可不可以拒绝。”

“你说呢？”一声冷笑，工藤新一瞬间抖了抖。

“我知道了..........我在你家下面等你。”

“小哀？”随着电话声音的挂断，步美的声音也适时的响了起来。

“做完了吗？”随意的将手机甩进了书包，她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嗯，小哀等了一个小时？”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人。

“没多久，走吧。”递给步美自己提早帮她收拾好的书包，步美有些发呆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哽咽。她一直享受着哀的温柔，记得初中有一次自己和父母吵架，夜不归宿，哀翻遍了几乎整个城市，其实是那时的自己太过幼稚，想着看父母什么时候来找自己，谁知道妈妈当时打电话给了小哀，然后便是在天都要亮的时候，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哀熬了一夜有些学弟的眼球，心里愧疚不已。然而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快松了口气，牵着我带我回到了家中。

“对了步美，你有晚礼服没？”小道上香樟树的影子洒下，回荡着哀淡淡的嗓音。

“没有，妈妈或许有吧。”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是吗........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买？”她微微回了回神，注视着哀的脸庞，她语气中有些小心翼翼。步美不想变成这样，不想连唯一仅剩的友谊，也到最后没有了。可是她能感受到这人的努力，努力把所有都变成以前的样子。

“好.......”可是一切已经变了，那日的拒绝就像一把刀，划开了步美心里最深处的渴望，她注视着哀，心底泛滥的爱恋却比以往更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