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lobaveby1816 于 2014-10-23 11:06 编辑

第五章

到了游泳池畔，視野變得更加遼闊，整個夜空卻只看得見那輪彷彿觸手可及的明月和寥寥無幾的星點，冷冽的月光把周遭襯的廣袤而寂然。

三月的夜裡，冷風習習，吹亂了她扎得高高的馬尾，也揉碎了池裡的月影，映出的銀輝灑在尚未調勻呼吸的她身上，忽明，忽暗。

她看向我，淺淺的笑著，輕描淡寫得就像下一秒她將會隨著笑容隱沒在這朦朧之中。

突如其來一陣憂傷。

猝不及防。

「月亮看到了，可以走了吧？」我別開和她對視的眼問道，學她剛才的動作，攏了攏肩上的書包，轉身示意要離開了。

背對著，所以看不見她，她並沒有回答我，而我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後，是柔軟的東西被拋在地板的悶響，一次，再一次，

我回過頭去想一探究竟，她唐突的舉動卻讓我一直銘刻在心，很久很久....

丟在地上的是冬季的大衣和較輕便的外套，她只穿著一件長袖襯衫，

像是篤定我會停下，兀自的往前走，沒有停頓，沒有回首，

踏著輕盈得幾乎聽不見的腳步，她揚手拉掉她總是整齊繫著的髮帶，然後另外一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放下馬尾，黑色的長髮在風中輕舞，隱約透出她白皙的後頸，總是打得直挺的腰桿，依舊孓然而立，

這個背影，和記憶中的反覆交錯重疊，兩年以來，我閱覽無數次，溫習無數次，再不會有人比我更熟悉，我這樣覺得。

直到她回過了頭。

她就在泳池邊緣駐足，轉身，低頭，輕輕地抿嘴笑了，卻有點沮喪地問

「不是說好要陪我來游泳池玩的嗎？」

像被切割過的分鏡，距離我幾步之遙的她抬起視線看我，然後緩緩抽下領口的結，高舉，鬆手，

緞帶在空中畫了一道優雅的弧線，飄蕩，掉落，演練許久般的一氣呵成。

從何時開始，她也能這樣，美的讓人屏息？

卻沒時間讓來得及我思考，餘光隨著緞帶落地，我發現她正用著不自然的速度往後傾倒，

而在她闔上眼睛之前，我讀出了本來不該存在的愁緒和期待。

我知道那僅是及腰根本溺不死她的水高，我知道又是她心血來潮開的拙劣玩笑，

但就是沒辦法，我還是丟下了書包，用盡全身力氣向她狂奔去，竭盡所能的伸長手，企圖去拉她，

我怕她受傷，怕她像這樣不發一語的在我面前消失，

怕她無所顧忌，我更怕的是哪怕一點她都從未需要過我的灑脫...

憑什麼？

到底憑什麼這麼有恃無恐？

這是在我的手抓空時，最後的想法，然後迎上的是刺骨的寒意。

水減弱了衝擊，本來就會游泳的我很快的穩住身體，破水而出，

當我耐著寒冷，慌忙擦去蓋住視線的水滴，打算快點去找另一個跌進水裡的笨蛋時，

一道熱源，從腹部覆蓋到頸間，我被抱住了，她從正面環住我的腰際，把額頭靠在我的肩上。

我很生氣，這應該是有史以來，我最生氣的一次，

我粗魯的推她的肩，想推開她，她絲紋不動，然後我去拉她的手臂，她不僅沒有放開，還越纏越緊，

就這樣，我一邊怒氣沖沖的吼著“妳到底在幹嘛？”“知不知道很危險啊？”“快點放開我”一邊跟她推拒拉扯。

直到兩個人都累了，她的手到後來只是無力的揪著衣擺，我也沒多餘的力氣跟她爭執什麼，

光是壓抑住因為寒冷湧起的嘔吐感就夠我受了，冰冷的水反而讓我清醒許多，

今天的一切本來就不對勁，她不可能無條件的特地留下來，更不會有觀賞月亮的雅興。

嘆了一口氣，我拍了拍她還賴在我肩上的頭。

「說吧！妳怎麼了？」

「沒有，只是想問妳最近是不是太忙了？」連講話都不肯把頭抬起來，這又是屬於矢澤前輩的堅持嗎？

「然後呢？」

「然後很辛苦。」

「所以呢？」

「......所以......所以才不想理我。」聲音輕的如果不好好捕捉就會逸散在空氣裡，這句充滿委屈的指控卻重得讓人心慌。

「我哪有？」說是這樣說，但沒有半點反駁的含義，清冷的像個引子，只為引她一一細數我的罪行。

「有，最近我們視線一對上，妳就撇開；平常在玩的時候，一碰到妳，妳整個人就變得很不自在，然後默默的閃掉；

要是のぞみ又偷懶，藉口溜走，妳都會用不滿的眼神瞪她，好像只有我留下來陪妳，是一件多麼慘絕人寰的悲劇。

有什麼事就直說嘛！妳這樣到底算什麼啊？」除了一點判斷上的瑕疵，她的控訴基本上精準的令人咋舌，

只差沒有聲淚俱下，否則這麼豐富的內容，會讓人誤會是丈夫在外面**的可憐妻子傷心吐露的怨言，

但最後抬起頭質問我的話，泛紅的眼眶還是增添了幾分說服力。

誰說矢澤にこ是笨蛋的？

對於人的情緒她是敏感的。

猜不透究竟是自己洩露了太多，或者是她裝傻的手段太過高明？

知道了什麼，發現了什麼？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又要開始鑽牛角尖了，

或許因為已經精疲力竭，也或許月色太美，或許水太冰凍結了我的思緒，又或許本能的認為今天是特別的，我放棄了繼續追究。

「最近我確實很忙，忙得很累，累得有時候沒辦法理妳，很抱歉，但真的不是針對妳。」

撥開額前的頭髮，捏捏她的臉，我輕輕的安撫她，即便給出的是敷衍的理由，

她並沒有真正要我的說法，她只是在撒嬌，

是被剛才的表現唬住了，以為她變成熟，成熟的再也不需要誰，但其實還是個孩子，還是當初那個在我懷裡嚎啕大哭的孩子，這就夠了。

「說過幾次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快放開我。」她象徵性的板起臉表達不滿，我笑了，我特別喜歡她怒目橫眉的模樣，因為只在這個時候她會全神貫注的凝視著妳。

「好好好～所以妮可前輩準備好要解釋為什麼跳進泳池裡了嗎？」我把她垂落的頭髮塞到耳後，精緻的面容一覽無遺。

「才沒有，我只是剛好摔倒了而已。」我用拇指撫平她眉間的皺摺，沿著眉毛，劃過她的耳邊，她下意識地縮瑟了一下，沒有反抗，嘴上倒是強硬的和我爭辯著。

「這樣啊...那下次記得小心一點。」沉迷於眼前的人，應答的字句顯得心不在焉，我輕揉被打上一個洞的耳垂，然後滑過下頜，像偶像劇常見的那樣托住她的下巴。

我心情很好，幾乎是掛著笑容完成這些動作的，我把一切歸功在這個美得驚心動魄的夜，

我從未如今日這般覺得自己跟她如此接近，兩人間似有若無的隔閡，煙消雲散，複雜糾結的考量全被屏除，綿密的情感回歸到最初那樣的簡單，

希望她快樂，僅此。

我喜歡她。

我喜歡她...

有點奇怪，但對我而言喜歡是個比愛更難啟齒的詞彙，

它太純粹，它又太誠懇，它把妳的情不自禁詮釋得很笨拙，卻那麼慎重。

它是我在這個年紀裡，能用上最瑰麗的語言了。

而我只願把它獻給矢澤にこ。

我喜歡她。

我喜歡她...

「才不會有下次。」對於我太過囂張的舉動，她不耐煩的緊緊抓住我的手，然後，沒有放開。

她像個傻瓜問我們會不會冷死在這，我開玩笑的說有可能，

她抱怨身為偶像不應該用這麼狼狽的方法死去，我說她到了這種時候還對這種不著邊際的夢想念念不忘，

她惱怒地用另一手搥了我一下，罵我是可恨的人類，永遠不可能會理解她。

她滔滔不絕的講了好多她的理念，她的目標，熱衷得都忘了看她吵著要看的月亮了。

在她的演講終於告一段落時，猜輸拳的我爬上岸打電話跟ありさ求救後，又跳回去水裡，我從身後抱著她取暖。

我講起以前的故事，我說我放棄了我最珍惜的東西，覺得自己很沒用。

她說

「可是我卻被我最喜歡的東西放棄了喔！那是費盡力氣，還是徒勞無功的感覺。

喜歡當偶像和當偶像之間的差距，心裡再清楚不過，僅僅是喜歡，是構不成成為偶像的資格的。

妳只能不停努力，直到達到那樣的高度，妳才真正有資格站到人前，體會妳所渴求的掌聲。」

我問她為什麼不直接放棄。

她很矯情的回了一句「Just follow your heart！」然後得意洋洋地笑著。

「哇~にこ前輩好成熟阿~」我把頭靠在她的頭上，跟著笑了。

「哈！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宇宙第一的偶像，にこに~」是那個始終如一的招牌手勢。

我用力的將她圈進懷裡，打趣地問她小小的肩膀背得起這麼巨大的夢想，那有沒有辦法背得起我？

她不留情的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

「不行不行~畢竟えり這麼重，可能比當偶像這個夢想重多了，にこ一個人是背不起來的，妳自己也要加油阿！」說完還用背撞我示威。

「喂！說那什麼話！我好歹也是人稱聰明伶俐又可愛えり—ちか耶！」我惡意地把重量全壓在她身上，然後又被罵了好幾次可恨的人類。

好久沒那麼輕鬆的一起玩了。

這個夜晚太特別，甚至到了後來我還是覺得都是為了刻意昭示什麼。

結果到了最後，我才咀嚼出其中的意涵。

卻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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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打算在繪里生日更新的，

可是因為太忙了，所以還是沒趕上www

但還是要說生日快樂！！

每次發文的時間間隔太久，

很怕劇情沒辦法流暢地接起來，或是哪裡有了矛盾。

所以哪裡有問題還是請多多指教m(_ _)m

會有這一章，完全只是因為在看某的很喜歡的百合ＰＶ時，

其中有很漂亮的大月亮，所以我想要讓妮可也來看月亮wwwww

會認為妮可是善解人意的，是在第二季尼可抽完上台順序後，跟花陽的對話中感覺的。

覺得她其實明白很多事，但有時候因為自己的堅持，所以讓人覺得她很白目。

超可愛的啊！！！！((太太冷靜

然後謝謝喜歡這篇文的人www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