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宫羽 于 2014-10-23 22:25 编辑

引子 顾家的日常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顾里像扔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把它扔给林萧：“你接！”

林萧也顺畅地扔回去：“上次就是我接的！”

顾里把手机塞进她手里：“你接电话，我去学校，行了吧。”

十几分钟后，顾里出现在了她无比熟悉的办公室里，她当年在这儿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是数学课代表成了这儿的常客，现在顾时在这里上初中，她因为顾时常常被请家长，依旧是这里的常客。

“多少钱？”看见顾时的老师和他身旁那个明显被打得不轻的学生，顾里轻车熟路地问道。

老师已经习惯了顾里的作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POS机，毕恭毕敬地递上去。

虽然理不亏，也是对方动手在先，但学了这么多年的截拳道，顾时自己总是毫发无损，却毕竟打伤了别人。

一般来说顾里想和顾时谈人生的时候就选择不开车，慢慢地走回家，这样可以通过走路的速度方便地控制谈话的时间。

“顾时，你知道这是你这学期你多少次被请家长了吗？”

“……二十八次。但是顾里，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人的——”

顾里敲敲她的额头：“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已经造成了这个后果，而且还给人造成了是你欺负别人的印象。”

“那我该怎么办？任人欺负？”顾时不甘心地抬起头，“你不知道那群人多过分。”

顾里冷笑：“正确的做法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把他们打一顿。”

“顾里，你能不能偶尔像个普通的家长？”

思考了几分钟之后，顾里用她最低沉的语调缓缓念道：“孩子，当你出生的时候，上海的钢铁丛林轻声唤出了你的名字，总有一天，我的生命将抵达终点，而你，将加冕为王……”

“我的名字不是你取的吗？”

“你知道这名字什么意思吗？”

顾时不以为然地歪歪头：“难道不是股市的谐音？有点草率。”

顾里差点要毁掉她十五年来没动手打过孩子的记录，当她终于按捺下心中想抄起Prada包往顾时头上抽的冲动时，顾时来了一句更狠的：“那我妹的名字好像更草率？因为是我妈生的所以叫林笙？”

“你妹的名字是因为‘笙箫’这个词。”顾里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了解释，“按你这个理论我该给你取名叫顾笙。”

没想到顾时一听到这句话，转过头用非常惊愕的眼神看着她：“顾里，我是你生的啊？”

“不然你以为呢？！”

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但顾里宠顾时真是宠到没边了。

当年顾时还是个小孩子，林萧就和南湘抱怨过：“现在顾里成天想着顾时，太偏心了！”

“偏心？”南湘眯着眼睛看院子里正试图把顾时从阳光房的顶棚上拽下来的顾里，“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顾时长得像谁。”

这就是顾里这么纵容顾时的原因。

顾时刚开始学说话的时候，管林萧叫妈，却直接管她叫顾里，她也从来没生过气，而且还让这个称呼延续了十几年。

只要一看见顾时那张脸，看见那双和林萧如出一辙的眼睛，她的整颗心就会立刻软化下来。

在心里长叹了无数声之后，顾里还是回归正题，继续开导顾时：“总有人会因为你的出身就否认你一切的努力，但是也总有人会信任你本身。你现在不也有很多朋友吗？”

“朋友？刚开学的时候不理会我，知道我是你女儿之后一窝蜂地凑上来发现我的人格魅力，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顾时翻了个白眼，她相貌像林萧，举止和性格却像顾里，“跟现在比，你们那会儿的人都算朴实了。”

顾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回到家里，顾时习惯性地抬起手捂住眼睛，对眼前出个门回个家都要亲一下抱一下的秀恩爱人士表示抗议。

“顾里，妈，我说了多少遍了，晚上睡觉记得关门。”顾时顺手带上了房门，“昨天晚上我都不好意思去倒水，一听见那声音我脑子里都是豆腐渣一样的画面，而且，顾里，那样欺负我妈是不是太不人道了点？”

如果这世界上有谁能在三句话之内让顾里炸毛，那除了林萧就是顾时。

“顾时你这张嘴给我积点德！而且你也给我记住了！”她一把拉过林萧，“她在是你妈之前，首先是我女人！你给我放尊重点！”

已经习惯了每天家里都会出现这种争锋相对的争吵，林萧的关注点早已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你呆毛又翘了。”她指指顾时。

顾时不耐烦地把额前那一小撮头发往下按。

林萧去拿了块热毛巾敷在顾时的头发上，过了几分钟拿开，在热气的作用下，那几根顽固的呆毛总算是落了下去。

“好麻烦。”她嘀咕了一声。

“因为你是自然卷啊。”林萧伸手摸摸她垂落在脑后的长发，“遗传我呢。”

所以从小到大，无论顾时有多么热爱打架，多么频繁地抱怨这头长发有多麻烦，顾里也不让她把头发剪得太短。

顾时懒散地笑笑：“妈，我浑身上下哪点不遗传你啊？”

“妈妈的性格才没你这么恶劣！”林笙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顾时你又偷吃我薯片！明明你自己柜子里还有一大堆！”

林萧和顾里对视了一眼，同时苦笑了一下。

“但是偷吃总是比较有趣嘛，对不对？”顾时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还有，谁让你直呼我全名的，对姐姐要有礼貌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