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宫羽 于 2014-10-23 22:34 编辑

第二章 临别

按照顾里的嘱咐，刷牙的时候就把热毛巾铺在了头发上，等到洗漱完毕之后拿下来，它们就会服服帖帖地贴着头皮了。

“呆毛为什么叫呆毛啊。”小时候，自认为很聪明——也确实很聪明的顾时对这点十分不满。

“可能因为拔掉之后会变笨？”当时顾里是这么说的。

于是顾时就把这撮不听话的头发当成了骄傲的象征，直到上了初三，中二病差不多痊愈，她才由衷地觉得“好麻烦”。

“林萧，别倒牛奶了，给她来杯咖啡提提神吧，我估计她昨晚是没怎么睡。”顾里走进厨房时特意嘱咐道，“行李都给她收拾好了吧？总算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不还有林笙在家吗？”这么多年来，林萧看到顾里口是心非的样子还是想笑，“你还不如担心一下，是顾时去折腾二十年前的我们，还是二十年前的我们折腾顾时。”

“林笙多安静啊。哪像顾时，从小到大都让我不省心。”顾里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八成是你会和顾时玩的挺好吧，她性格不是和我一样吗？”

“顾里，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喜欢跟欺负我的人玩儿啊？我脑子又没坑。肯定是和你玩的比较好，谁叫她长得和我一样。”

“林萧，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喜欢你就喜欢你这张脸啊？我要是看脸，还不如去找南湘。”顾里的视线开始乱飘，“那时候我肯定会特别讨厌顾时吧……”

“嗯？为什么？”知道顾里不好意思说出口，林萧却还是恶趣味地追问。

“因为我会想……这家伙居然敢和林萧长得一样。”

没想到顾里会给出这种答案，林萧忙着给三明治切边的手哆嗦了一下，在左手指尖留下了一道血痕。

“我去拿一下创可贴——”

“要什么创可贴啊。”顾里抓过林萧的手，自然地吮住了她的指尖，“林笙说她不想去送顾时。”

“肯定是怕自己会抱着顾时哭不让走吧。”家里最了解二女儿的就是林萧，“她小时候你出个差她都能哭半天呢。”

“就是因为你怀着她的时候离家出走，搞得她特别没安全感，总觉得身边的人要离开。”顾里晃了晃手腕，“所以才给我们每人一个定位器，时时刻刻知道我们在哪里，她才安心吧。我估计你怀着她的时候要多在家里待几个月，可能她还会长得更像我一点。”

“别提那事儿了……我这不是已经悔过很久了嘛……”林萧探过头蹭蹭她的脸颊，“而且没再犯过！”

“你要是再犯，我肯定就带人拿麻绳把你捆回来。顾时！林笙！下来吃早饭！”

吃完早饭后，林笙一个人躲回了房间，林萧和顾里一起去送顾时。

时光旅行，第一次使用双程票两亿元一张，之后会减价打折——或许这也算一种拉动内需？

不过即使如此，也只有顾里这么潇洒，能轻松愉快地付钱，然后对顾时说：“暑假可以留在那儿，过年你要回来过。”

相比时空旅行这么大的排场，顾时的行李倒是很简单，一个旅行箱而已。

“这个带上，当护身符吧。”顾里手中躺着一枚花纹繁复的徽章。

顾时好奇地拿起来：“这是什么？”

“家徽。”

“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有家徽？”顾时还是把它戴在了左肩上，“不过还挺漂亮的。”

顾里骄傲地仰起头：“那当然，花了两万块找你舅妈画的。”

林萧泼她冷水：“南湘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她收了你的两万，最多画了十分钟，中间还有六分钟忙着和顾准调情。”

“是啊，我一直就疑惑按他们两那个腻歪劲儿怎么没弄出个老二来。”

顾时眨眨眼睛：“可能他们比你们有计划生育意识，事先都有防护措施。”

“顾时，你说话尖刻我可以理解，但你这满口黄腔是哪儿学来的？”顾里咬着牙说道，“你真的记得自己还是个没成年的初中生——高中生吗？”

而顾时利用昨天晚上得到的讯息反击：“那时候你们成年了吗？”

同时想起高中宿舍里的场景，顾里和林萧同时脸红了，但只有一瞬间，顾里就恢复了往日的镇静，她摸摸顾时干燥了之后又开始上翘的呆毛：“做好准备了？”

“大概吧——反正你们都在那里！”顾时尽量让自己显得无所畏惧，“你也在那里。”

“我可不保证那时候的我会干什么，不找人把你拖到巷子里打一顿可能就不错了。”顾里看见了顾时不停地假装揉眼睛，“所以你自己要好好保重。但那里没人会为难你，你也不用背着什么担子……只要享受你的高中生活就好了。”

顾时莫名地鼻头发酸。

“顾里，我要是不敢一个人睡了怎么办？”

“你不是住我家吗，那就去找我。我床大着呢。”

“那你要是不给呢？”

“笑一个。不是这种，你妈那种。嗯，就这样看着她，三分钟之内不同意你回来找我。”顾里从包里找出一个手机递给她，“这个，能往我们这里打电话，但一天只能一次，时间有限制。”

顾里转过头看看林萧，她正体贴地假装看着另外一个方向。

于是顾里伸出手，抱了一下顾时：“你别给我惹祸就好。”

脸上还带着泪水的顾时笑了：“可能会把你气个半死也说不定。”

“再见咯——顾里。”说完再见她的上下唇合起，眼看见就要展开来叫一声“妈”，但最后喊出口的还是“顾里”。

对顾时和林笙来说，顾里这个词已经成了一种符号，再叫她们改口，反而会不习惯。

默默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光芒中，顾里借着抬手撩头发的掩护擦去了眼角的一点泪水，仍是笑着和林萧抱怨：“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嘴硬呢？”

“遗传呗。”林萧拍拍她的肩膀，“回家吧，她在那儿会过得开心的。”

顾里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问林萧：“林萧，你刚才怎么没嘱咐她到了之后打个电话过来？她要是不打呢？”

“你活该！谁叫你们两个都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