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更新写完了标题还是没想好
“这什么情况？我才一刻钟没盯着林萧，她就红杏枝头春意闹了？”看见正在和另外两个女生嬉笑打闹的林萧，顾里质问一直坐在教室里的顾时。
顾时挠了挠头：“顾里，你是想说一枝红杏出墙来？她们和我们是一个宿舍的，长头发那个叫南湘，短头发那个叫唐宛如。”
“顾时，你站起来。”顾里比划两人的身高，“老师肯定让我们按身高站排座位，我算过了，只要我站在你后面，就能和林萧同桌，所以你自觉点。”
“老师没意见吗？”
顾里冷笑：“她对红包没什么意见。”
假期里一直在熬夜的林萧处于昏昏欲睡状态，笔记却还是记得很全，还有空提前帮顾里在语文书上把文言文的解释给写下来。
顾时坐在林萧的斜前方，回过头看看林萧奋笔疾书的样子：“你写这个干什么？”
“不提前看到现代文解释，顾里肯定会背串的。她背诗词歌赋都靠死记硬背，实词虚词的意思也是死记硬背，特别容易把句子背串了。”
的确。能把一枝红杏出墙来记成红杏枝头春意闹也挺不容易的。
“写好了！顾里，我要睡觉。”林萧丢下笔，伸了个懒腰。
顾里非常自然地把手递了过去，林萧抱住她的胳膊，半靠在她身上，趁着离上课还有一会儿补觉。
“她……”顾时刚想说话，被顾里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她无奈地打开草稿本，写下：她这么睡，你胳膊不麻吗？
“趴在桌上睡觉对身体不好。”
顾时顿时就觉得，她在二十年后看见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她妈妈和顾里从高中时代就会如此放肆地秀恩爱了。
林笙那里，就没有这么热闹。
“阿笙！”
听见这个称呼，林笙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做出了反应，刚想转身又控制住了自己，依旧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林笙，这总行了吧。”顾襄靠在了林笙的桌子上，“我看顾时这么叫的时候你可一点意见都没有。”
“你好，我是叶棋。”站在顾襄身边的女生朝林笙点点头，“顾襄的男朋友。”
“少来！”顾襄拍走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是叶棋，我同学。”
林笙抬眼看看她，局促且羞涩地点点头，低声说了句：“你好。”
“话说回来，这是你堂妹？那那个什么……顾时呢？”
“我的年龄正好在她们两个中间，所以我是顾时的妹妹，是林笙的姐姐。”顾襄特意把“妹妹”这个词咬得特别重。
林笙不为所动。
“快上课了。”顾襄轻巧地从桌子上滑下来，及腰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飘动，“叶棋，走了，回高中部。”
“不用担心我。”林笙从包里抽出课本，“顾森和卫泽都和我在一个班，我没有顾时又不会死。”
“不是我担心你，是我觉得顾时那个死妹控会很担心你，所以帮她来看看你怎么样了。”顾襄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就是你和顾森在一个班，才让人担心。”
对于林笙来说，同龄人都太过于幼稚了。好吧，可能顾襄除外顾时除外，其他人在她眼中，都是不屑于去交谈的小孩子。思想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怎么交朋友。
孤独是智者的傲慢。
幸好给了顾时那条项链。
林笙刚把耳机戴上，就听见那边传来顾时兴奋的喊声：“阿笙我跟你说舅妈年轻的时候是真漂亮啊！和顾襄一样美得不可方物啊！”
顾时你果然是个死妹控。
林笙摘下耳机摔在了桌上，仰起头瘫软在椅子上，愤恨地看着天花板。
只要是妹妹，是谁都没关系是吧。
坚决不回复。林笙用力点下了关闭按钮。坚决不会回复的。
二十年前的世界，半夜醒过来去喝水的林萧借着月光看见站在阳台上做仰望星空状的顾时，她走过去问她：“你半夜在这儿干嘛呢？赏月？”
顾时不好意思地握了握手中的项链：“我在等我妹妹的短信。”
“你还有个妹妹啊？”
“是啊。”顾时顿了一下，“在外地上学。”
“你在本地，妹妹一个人在外地吗？”
“嗯，我也没办法离开上海吧。”顾时又看了看毫无反应的项链，“我妹妹倒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林萧是个很擅长倾听的人。她内心深处总是在为了别人着想，也不会幸灾乐祸或者四处传播，找她倾诉是件很好的事情，所以她也养成了和人闲谈的习惯——当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本身的好奇心。
“为什么？”
“因为我是长女，以后要继承家族的企业，当合格的接班人，天南海北的乱跑可不行。”顾时注意到了林萧若有所思的神情，“顾里也是这样吧。”
“哎？”
“看上去一副轻松闲适的样子，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努力，才能配得上自己的身份。她肯定也很辛苦。”顾时看了一眼手机，“不和你啰嗦了，你先去睡吧，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顾里又要发飙。”
“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林萧打着哈欠回到宿舍，倒在床上。
凌晨一点。林笙连句晚安都没说。
顾时翻上阳台的栏杆，探着身子把项链往外送，生怕是因为信号不好收不到。
凌晨两点。和未来的世界唯一的联系方式依旧一片寂静。
确认了不是信号的问题，顾时回到宿舍，打开桌角的小台灯，一边翻看着还带着油墨味道的课本，一边等待回音。
凌晨三点。
从床上爬起来去给林萧盖被子的顾里凑到了顾时旁边：“你还真是够勤奋的。”
“笨鸟先飞嘛。”顾时用手中的签字笔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要是我和我妹妹一样聪明，大概就不用这么拼命了。”
顾里皱起眉头：“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你妹妹。”
“你不也是三句话不离林萧。”顾时随手在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小字，“我妹妹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乖学生，事实上她聪明的要命，明明每天晚上都熬夜钻研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机械，上课也没怎么好好听过，但她的成绩看起来就是光辉灿烂。我这种必须努力才能变得优秀的人，在她面前有种无力感。”
顾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见她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顾时，今天才开学第一天，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满身的学神气息？”
“有这个关心我的时间，还是去给你家林萧盖被子吧。”顾时扭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其他几个人，压低了声音，“我很能理解她要当你的朋友是件多累的事情。”
顾里有些心虚：“她……她用不着这么努力的。”
“如果她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给她的一切，她就不是你的林萧了。她自己担心配不上你，所以拼命地想站在你身边。”顾时一脸嫌弃地看着顾里，“难道你从来就没意识到？她害怕的要死，害怕会被你丢下。和你这样的做朋友，可是很累的，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好好和南湘还有唐宛如相处，有两个普通朋友会让林萧轻松一点。”
顾里没回答，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顾时：“你也觉得，当我的朋友很累吗？”
“不觉得。可能因为，我知道你要保持现在的光芒万丈也很累，也可能……”顾时朝她挤挤眼睛，“我只是你的普通朋友，林萧就不同啦。”
看见顾里失魂落魄地去睡觉，顾时知道自己成功地拉了一个人一起熬夜。
不过就算如此，凌晨四点她起身活动一下时，顾里还是睡着了。
“阿笙？”顾时叹了口气，“无论我做错了什么，回我一声让我听到吧。”
凌晨五点。天色隐隐泛白。
最先醒过来的竟然是唐宛如，等她洗漱完毕，顾时走上前拍拍她肩膀：“要一起去晨跑吗？”
唐宛如热泪盈眶地抱住顾时：“你家也有搞体育的？”
“个人爱好而已。”顾时伸手沾了点水按下呆毛，“走吧。”
“不过……”唐宛如捏了捏她的胳膊，“你这样随时能贴墙倒立的，怎么身上肉还那么软？你打什么药了吗？”
看见唐宛如闪闪发光的眼神，顾时哆嗦了一下。不管二十年前二十年后，她都应付不来唐宛如。
“我是练武的呀，我们不练死肌肉，都是手脚的速度和腰力。”顾时最后一次确认项链里没有传来回复，“不夸张地说，我们练武的要是去搞体育……”
她停住了。因为看见唐宛如脸上那个十分荡漾的笑容：“腰力啊？”
妈妈，让我回去吧，我不想和宛如阿姨交谈了，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