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标题

作者:wanderer
更新时间:2014-10-30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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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wanderer 于 2014-10-30 23:56 编辑


Chapter 5 :

繪里站在海未面前,無法給予任何的回應。而那個跪著的女子只是露出自嘲般的微笑,盯著繪里,眼神不復以往光彩。

「這是早已定下來的,所以說我不能跟妳走...」


繪里也笑了,一言不發地走到主聖堂的最前面,看著上面排列的一排排壁畫和神聖的雕像。


「這就是妳的答案嗎...?」

從圓形屋頂的天窗望出去,依然是一片霧濛濛的天空。


「我已經沒有選擇了...」

海未看著繪里有點遙遠的背影,淚痕依然殘留在臉頰上。


肅穆神聖的雕像似乎都在凝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但繪里此時只想嘲諷這些雕像。

自己多年以來的信仰算什麼?她盡力去相信祂,相信自己該屬於的信仰,給予自己心靈的慰藉。但現在,在這個神聖的殿堂中--卻是結結實實的被搧了一巴掌。

她在這裡承認了自己的罪過,也願意改過自新。

只要給自己一次機會就好。

可是祂就連這樣的機會都不願意給絢瀨繪里。


繪里笑得很淒慘,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或許已經遊走在崩潰的臨界點了,只差那臨門一腳。

自己這三年的忍耐與懺悔--不分白天夜晚,分分秒秒她只能想到海未。

她想起離開海未後的事情。自己沒日沒夜的工作的日子,光顧著麻痺自己。但是內心是欺騙不了任何人的,她不但眼裏塞不下任何人,心中卻依然滿滿地被那深藍髮女孩的身影給佔據著。她極力強迫自己相信一切的選擇都是正確的,這對兩人是最好的選擇。


--這對我們兩個是最好的。


這是她多年以來自以為是的堅持。


內心的思念快要吞噬了她,繪里下定決心就算是海未的畢業典禮或結婚典禮也好,都不會再現身,至於海未對她的印象是什麼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本該屹立不搖的信念,卻仍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侵蝕腐化著她的內心。

在這些自相矛盾的日子裡,她聽聞自己身邊的同事結婚了。算是較為熟識的同夥人,本以為是一個該慶祝的喜事,可繪里在她們的結婚典禮那日,看到了女孩和結婚對象走在一起時的神情和笑容,讓她覺得詭異。

那個女孩後來笑了,私下與繪里坦承著自己根本就不喜歡那個男的。

繪里心裡明白了,那個女孩並不是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這是一場被安排的婚姻。此時,不管再怎麼不願去想起,她的腦海裏依然清晰的浮現了某個女孩的模樣。那是讓她時時刻刻都掛念的女孩·


--你說,你結婚的時候,也是這樣虛偽的笑著嗎?

那個女孩的空洞模樣,震撼了繪里。絕望卻依然得勉強打起精神面對現實的面容,她每天都看著她,而這一次又一次的敲打著繪里的內心深處。她認識到了自己對海未的感情,就算是過了三年,也沒有輕微的削減--她必須面對這個現實。

此刻,絢瀨繪里這才發現自己對海未做了些什麼事情。海未就和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孩一樣,每天得戴上一張虛偽的面具面對自己的家人。本來家庭應該是一個能卸下面具的地方,但是對於這兩個女孩來說,並不是那樣的。難不成這三年間的信念真的錯了嗎?到底從哪一步開始走錯了?她思索不出答案,但是她知道再這麼下去,任時間流逝,只會使情況越來越糟糕罷了。

她心中油生出了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帶著海未一起離開--逃到沒有人會責備和束縛她們的地方,哪裡都好。她終於意識到了:唯獨這件事情,她不想再去考慮任何後果。

這句話以前誰也和她說過,她還清晰地記得那個令人憐愛的女孩在床上哭著說出這句話的模樣。沒想到到現在的自己才有這樣的決心和勇氣,繪里可笑地數落著自己。這可晚了多少年?整整3年,為什麼自己到現在才想通這個事情呢?

但是這樣做的後果,海未肯定會責怪著自己的吧。如此義無反顧地回去,海未能答應自己的機率又是多少?繪里相當明白自己的處境與不利,但是她依然做出了這個抉擇。


所以,她現在站在了這個教堂,在海未的面前。


或許,現在的她經有足夠的自信與能力可以帶給海未幸福。短短幾年內,不管是社會地位亦或是性格方面,大概都已經成熟許多,獨立堅強。

再度回過神來,意識到那個紅色的盒子正緊緊地攥在手心裡面--頓時覺得這對戒指只不過是自我安慰的東西罷了。

這個戒指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


此時的兩人只是靜靜待在教堂裡--像是在後悔,在懺悔,在互相自嘲著。但誰都沒有再說過任何一句話。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長時間的死寂,海未緩緩從包包禮摸出了手機,


「...喂?是我。」

她的語氣很疲累,但還是勉強打起精神維持該有的禮貌。講話的語氣並不是像對待陌生人的態度,但依然有幾分距離感。


「嗯,我記得,馬上就會回去了...」

海未停頓了一會兒,等著電話那頭的人說完話。掛了電話後,略帶歉疚,


「我...得離開了。」


「嗯,回去吧...」

繪里猜測著電話那頭的人,心中大約有了答案,胸口緊緊揪著有點喘不過氣來。


走出教堂,兩人一前一後,一步步的腳印印在厚重的雪地上。坐上車子,繪里發動了好幾次引擎車子才恢復了生命。車上的空氣再度緩緩升溫,暖空氣循環著,同樣的電台頻道也在繼續播放。


氣氛比來的時候還僵硬許多,繪里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手只是緊緊的抓著方向盤。車子行駛在近郊的路段,車輛稀少,路旁盡是稀稀疏疏的樹林。前方視線很差,路也非常濕滑。然而繪里只是不斷的催油門,根本沒有心思思考道路的情況。而海未心驚膽顫的看著前方的路況,終於打破沉默,

「繪里,開慢一點......」

不過繪里根本沒有理會海未,只是持續開著。


又行車了許久,路段前方有紅燈在朦朧中閃爍著。繪里看著閃爍的紅燈只是腦子空白,一陣猛鬆油門。車身瞬間打滑地失控,一路滑越了紅燈煞不住地撞上了路旁乾巴巴乾枯的樹幹。安全氣囊快速膨脹緊急打開了,像巨大的氣球充斥著整個車內空間。樹上積雪也落下了厚厚的一層砸在車頂上。

兩人本身沒有受傷,但車身的前端已經變形扭曲地像被用力揉過的紙張。海未想說什麼,但卻也不敢和駕駛人再說什麼。如此窘迫的坐在車子上,雙方一動不動的。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空氣還是那麼寒冷又凝固,死寂的跟外面的灰雪一樣。


繪里看著眼下的情況,嘆了口氣後,打開車門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看著自己造成的混亂不勘的殘局,喃喃自語地說著什麼。

依然坐在車內的海未睫毛下垂,她有些懼怕這樣失控的繪里,以往很少見過。然而釀成這樣的結果正是因為剛才在教堂拒絕她的關係。正在外面盯著變形扭曲車子的繪里,只能把精神集中於現在眼前的情況。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她撥通了電話,溝通了一陣子,隨後掛斷。


「海未,你還趕著要回家嗎?」

繪里走到前面看著扭曲變形的車子前端。

「嗯...下午還有點事情。」

海未的聲音很小,她不願提起太多。


「那你先回家吧,打電話叫人來接你。我這裡要弄很久了。」


「...我留下來陪你...!」

海未慌忙的說。


繪里的情緒似乎已經冷靜不少。只見她頓了許久,緩緩開口,

「別對我這麼溫柔了...明明都有孩子了......」

她露出了微笑,但是笑得無奈。


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海未只覺得頭腦一陣熱漲,一瞬間所有的感情攪和在一起,眼眶發燙著,


「不要這樣...說」

只能擠出這幾個字,再也說不下去。這是她唯一能為繪里做的事情,但就這樣被拒之門外。


繪里的神情像是在忍耐著,就跟大學時代看著海未的神情如出一轍--但現在多了幾分落寞,剛才在教堂的溫情也被藏到了心中。她彎腰看著車窗裡低頭不語的海未,

「對不起,我剛才有點情緒失控...叫你家的人來接你好嗎?現在這裡也叫不到任何計程車了。」


說罷,只光顧著站在外面抬頭看著大雪。海未卻只是把頭低得更低,眼淚又冷不防的順著臉頰流落。她是想留下來陪繪里的,但是下午的聚會又是早已安排的重要活動。她明白自己早已沒了抉擇權,就從剛才拒絕繪里的那刻起,便自斷了後路--必須作為園田家的人活下去。

她的嘴唇被自己咬得很紅很紅,乾裂得被咬得出了血,舔著的嘴唇嘗到了幾絲乾澀的血腥味,望著繪里站在雪中的背影,她終究咬牙撥通了電話。



半日的勞累,加上或多或少身孕的關係,讓海未在等待的途中疲勞地睡沉。意識模糊,半睡半醒的。只隱約感覺到身後的椅背被輕輕放了下來,身上也覆上了寬大暖活的衣物。


而金髮女子只是坐到了海未的身旁,輕輕地、悄聲地陪伴在她身旁等待要來接她的人,外面的風和雪還在肆無忌憚的呼嘯著。


海未覺得自己似乎睡了一天那麼長,意識再度緩緩恢復時,清楚地感受到身上所覆上的大衣重量和暖活感。


「醒了啊...」

繪里轉頭看著她。

因為椅背被放平,海未正平躺在車子裡面。她暈沉沉的看著金髮女子,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又等待了多久。


「我睡了...多久?」

維持了同樣的姿勢睡了一陣子,海未稍微換了個姿勢。


「一個小時...」

繪里回答,抬頭看著後照鏡,發現後方的雪霧中有動靜。

後照鏡中反射著刺眼的遠光燈,正逐漸放大。由於這一小時中幾乎沒有經過的車輛,所以繪里大多可確定後來的車輛是誰了。


海未暈沉的看著繪里,還沒有從睡意中緩過來。她看見繪里的神情變得有些異樣,微微疑惑,但口乾舌燥的也開不了口。而繪里轉頭看著還躺在椅子上的海未,慢慢俯身下去,眼前只能看到逐漸放大的金髮女子的臉龐。


車燈從後面照耀過來,越來越刺眼,而繪里身體傾下去用自己的嘴唇濕潤著海未乾澀的紅唇,離別般的吻,留戀不捨地親吻著她。此時海未只是呆愣著,無法阻止。一次又一次地,她從來無法拒絕繪里,因為自己也是如此深陷其中地無法抗拒這個人。


後方行駛過來的車輛輾過了積雪停了下來,繪里在海未的唇上印著最後一吻後,及時的起身。

後面車輛的車門被推開,一名男性走了下來,快步走到她們這裡。剛才還在平躺的海未狼狽地坐了起來,一瞬間的起身使她又暈眩起來,車外的男人看到她這副臉色蒼白的模樣,露出了些許擔心的神色,繞到她那一側打開車門,慢慢扶著海未站起來,剛才覆在海未身上的大衣也落在了還有溫度的位子上。寒風從門外灌進車子裡,冷冽的空氣相當刺骨乾燥,繪里的牙齒開始打顫,接二連三地就連全身都在顫抖。


直至心臟也開始劇烈的顫慄著。

控制不了的發抖,耳朵嗡嗡轟響。


絕望又故作冷靜地側頭,她打量著車外的男子。穿著黑色的大衣,戴著針織帽,帽下露出的是純黑的髮絲。儘管被厚重的大衣裹住,依然看得出來他擁有那健壯勻稱的身軀,而他的臉頰也被凍得些微紅潤,眉下的銳利有神的眼睛透露著他的不凡與氣場,似乎能洞悉一切。乍看之下是有些距離感的人。


「絢瀨小姐,要不然一起載你回到市區裡吧?」

他微微彎腰看著車內的繪里開口詢問,語氣倒是平易近人。


「不需要了,我已經叫人來了,我必須待在現場。」

繪里暗暗自嘲自己竟然可以表現得那麼冷靜又普通,但她依然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虛弱和膽小。同時,她也訝於這個男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而海未只是兩眼發直般一直看著繪里。


「既然你這麼說了,因為我們還有點趕時間就先走了。如果有任何麻煩請再通知我們。」

他耐心地扶著海未走回自己的車,身旁的海未就慢慢拖著腳步坐了上車子。


匆匆地發動車子,他緩慢地行駛到繪里車子的側邊,點了點頭。繪里並沒有看他,而是盯著對面車窗裡的兩眼無神的海未。


不忍看到她這副模樣,繪里最後依然心軟地勉強擠出了微笑,揮了揮手道別。


而對面的本來兩眼無神的女孩,眼睛也悄悄的蒙了一層水氣。


再見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繪里和海未再度離別了

不過這次迎來的是一樣的結果,可是卻是更令人絕望的消息

另外這一章"他"也出現了{:4_341:} 



之後還會怎麼發展也請期待(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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