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四章了吗？wwwwwww

好孩子快睡觉，我吃个饭凌晨过后就将字母文放出来好了{:4_386:}

明天睡醒后再一一回复wwww

==========================================

因为临近过年，工作有些忙碌，无论是不来方夕莉还是雏咲深羽都抽不出时间见面。

据说是因为摄影的地点改变了，所以雏咲深羽便没有再绕路到古董屋买咖啡。

不来方夕莉每天醒来除了腰酸背痛之外唯一的念头就是赖床。如果雏咲深羽不来古董屋的话，她也开始变得有些懒惰了。

——但是这样下去会被密花桑说教的。

心里这样鞭策自己，身体懒洋洋地运作起来。

偶尔会看见雏咲深红，大概是忙里偷闲地跑来古董屋偷懒。不来方夕莉不怎么好意思向那位长辈询问雏咲深羽的事情，将她眼中的急切和矛盾看了个透的黑泽密花就直接在闲聊的时候提起某个黑发的女孩子。

雏咲深红说其实最近还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身子有些垮。

目光忧虑。

不来方夕莉安静地擦拭着咖啡杯，隐藏在额发阴影里的眉头轻轻皱起。

雏咲深羽的身体最近似乎一直不太好，除却不久前连续袭来的莫名发烧，最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血压一直在下降。

对于以前没有照顾好女儿，如今心怀愧疚的雏咲深红来说，每天去书店翻看药补大全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了。

不过听说雏咲深羽每次看着满桌的不知名物体眼神有些自暴自弃。

——果然是因为身板太薄弱了。

不来方夕莉在心里重复这句话，暗自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得要将那个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新年前的某一天，不来方夕莉像往常一样擦拭着咖啡杯的时候，黑泽密花忽然就从里屋飞快地走出，然后一把拽过她的肩膀就往外提。也不管她疑惑不解的眼神，黑泽密花自顾自将外套甩在不来方夕莉身上。

——“深红桑说深羽在医院。”

不来方夕莉感到脑袋被狠狠敲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披上外套后也不用黑泽密花拽，自己就风一样窜了出去。

来到医院，视线里苍白的墙壁和灰色的浮游灵直接辉映成生与死之间模糊的风景。没有任何过多可以描述的感概和景象，不来方夕莉一心扑在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子身上，心里容不下任何文艺简单的语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来方夕莉知道雏咲深羽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在休息大厅里看见对方的时候，雏咲深羽正在椅子上对着跟前穿病号服跑过的浮游灵发呆。一旁的雏咲深红似乎在跟医生谈话。

黑发少女的肌肤在医院苍白的背景里更加飘渺透明，只有那头墨水浸染的夜空一般的长发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湿润的眸子没有什么感情。

转过头看向不来方夕莉的方向时，遮盖着左眼的白色眼罩不知为何格外刺目。

不来方夕莉心急如焚地快步走过去，不管对方杀来的眼刀明显透露着不要触碰的意味，直接就用掌心捧起那张漂亮的脸上下左右地检查起来。

裹在雏咲深红外套里的女孩单薄又柔弱，眼神凌冽地拍开了不来方夕莉的爪子。

“别闹。”

还有精神打自己，看来情况还并不是在最危险的范围里。

不来方夕莉揉了揉刚刚发出清脆响声的手背，目光却仍然是担忧的。“可是......”

“我没事。”雏咲深羽淡淡地说着。

“......一点也不像没事啊！”

黑发女孩面无表情地拍了拍不来方夕莉的脑袋像是安抚又像是在发泄。“只是撞到眼睛了而已。”

“......只是撞到眼睛有必要这样包扎起来吗？”

“......”

不来方夕莉皱着眉看她，然后伸手将对方的五指握在掌心。在雏咲深羽抗拒的目光下发动了看取。

——涌入脑海里的是飞快闪烁而过的无数张脸以及无数个身影，城市的轮廓被无数轨迹填充，世界昏暗成一片黑白的蜡黄色，不同的语言和不同的内心，哭诉着的痛苦和眼泪的温度。

铺天盖地，根本来不及一 一看清就消失成云烟。留下的压迫感在后脑形成的巨大痛楚蔓延到全身，心脏收缩的时候肺部剧痛，呼吸的时候喉咙像是火烧一般无法呼唤。

最后过大的信息和压力从眼睛脆弱的神经崩塌，被刺激的血管破裂，视网膜上一片安静的猩红。

——然后是一个模糊的，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的身影。

——被狠狠推开了。

不来方夕莉跌坐在地上时仍然难以从看取所得到的一切画面中恢复。目光像是被冻住一般没有任何焦距。雏咲深羽转头不看她，额发遮住了苍白的脸，没有表情可以参照。

眨了眨眼睛，有些刺痛的视网膜里是清晰干净的风景。被推开的不来方夕莉心里清楚雏咲深羽这个举动恰好地让自己避免遭受跟她一样的后果。

“...雏咲桑？”

对方没有回应她的呼唤。

不来方夕莉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跳，暂时不去管那些过大的看取信息量，她从地上有些摇晃地爬起。一瞬间觉得眼前变成一片黑暗，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伸手去触碰雏咲深羽的时候受到了果断的拒绝。但是不来方夕莉没有理会，环过对方肩膀将女孩子拥入怀里。

用力推着不来方夕莉的肩膀，雏咲深羽拒绝所有的依靠。

但是不来方夕莉知道对方心里现在到底渴求着什么——清楚得很。

用力收紧手臂，五指轻轻在细腻的黑发间滑动。

“没事的。没事的。”

低声这样说简单又笨拙——除了这样说以外，现在没有任何想要告诉雏咲深羽的话语，没有任何话语能够让那个孩子接受在心里一点点地化成温暖。不需要责问也不能请求什么，不来方夕莉只想将安心感重新在怀里构建，取回那个女孩平淡的目光。

雏咲深羽反抗的力道渐渐微弱，然后放弃了。五指一点一点握紧不来方夕莉的衣襟。

她什么也不会说，就算有多痛有多么不心甘情愿，也只是会平淡地用眸子看你一眼。然后以行动告诉你她所作出的回答。

所以不来方夕莉什么都不问。看取得到的信息就此先放下，在心里沉重得像是一块没有研磨的铅石，棱角分明。

“我没事。”到最后雏咲深羽推开不来方夕莉的时候依旧重复这一句没有意义的话。转头去看不远处不知在谈论着什么的黑泽密花和雏咲深红。

不来方夕莉没有再说什么。

本来打算将雏咲深羽送回家休息后再到古董屋商量什么，但是因为那孩子曾经有过生病期间偷偷从家里溜出去不知干什么的前科，雏咲深红犹豫了一下直接就带着雏咲深羽来到了古董屋。

经过简单的资料查阅和讨论，两位已经跟隐世打交道多年的长辈基本一致地认为是因为雏咲深羽灵力不稳定地大规模喷发形成的副作用。

结合在便利店前莫名其妙自动的看取，雏咲深羽举手同意这个说法。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很危险。”黑泽密花严肃认真地说。“说实在目前为止能够找到的个例十分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灵力过强的人会容易被某些东西入侵意识。”

“深羽在这样大规模的看取后精神会十分疲惫，灵媒体质招来的灵体会增多。”雏咲深红平静地点点头。因为在家里已经不止一次碰见过各种浮游灵，这几天她就跑去放生莲家里将射影机借了过来。

按照雏咲深羽的说法就是母亲对付起怨灵来简直像是切白菜一样简单，随手一拍就能将对方撵出去。

“偶尔依靠一下夕莉的话或许会改善这样的状况。”最后黑泽密花这样提议的时候雏咲深羽没有看向不来方夕莉，而是低头去看着手里的茶。

能够分担的压力，能够共享的痛楚，并以此减轻身上的疲惫。

不来方夕莉自然会照单全收，无论是谁都一样。

雏咲深羽知道这一点。但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对依靠对方有所抗拒。

——原因什么的，只有她自己清楚就够了。

因为担心她的身体，说了还没够三句话，雏咲深羽就被三人强迫性地押到不来方夕莉房间休息。

重复强调了很多次自己已经没问题了，但是除去黑泽密花和雏咲深红不说，某个面瘫当时就直接沉着脸将她扛起来往楼上走去。

对着不来方夕莉的脑袋又抓又打，最后在对方轮廓分明的脸上留下一道不轻不重的抓痕才让那家伙将自己放下。

情绪躁动而带起了眼睛里的痛苦，被眼罩里的药膏刺激的视网膜又痒又痛，雏咲深羽直接就想要伸手去挠。但是不来方夕莉看透了她的意图，抢先一步将她的手握住，目光柔软而安静。

坐在不来方夕莉床上的雏咲深羽并不是很想睡觉，眼睛那么不舒服自然就睡不着。

本来想要找些东西看，但是不来方夕莉哄着她躺下，触手可及的地方连一张纸都不剩下，只有一个不来方夕莉坐在床沿看着她。

雏咲深羽很想吐槽为啥不把枕头也抽走。但是看进那双浅淡柔和的褐色眸子时所有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黑泽密花一再嘱咐不来方夕莉让雏咲深羽睡着，然后就跟雏咲深红跑到自己房间里翻看更多的古籍。

房间剩下两个人后雏咲深羽依旧没有睡意。转着眼睛四周看了一圈，最后除了不来方夕莉外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有一只浮游灵跑了进来，雏咲深羽立刻就找到新玩具一样转头去看那东西，不来方夕莉飞快地抄起身边的射影机对着那浮游灵按下了快门，一气呵成。

然后雏咲深羽失落地看着对方哀嚎着冲出房门。

一点骨气都没有。

心里叹了一口气，雏咲深羽躺在床上玩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像是监视器一样看着自己的不来方夕莉目光很明亮，耀眼得让雏咲深羽不自觉地浑身一抖，然后转过身面朝墙壁留下消瘦的脊梁对着那家伙。

总觉得不来方夕莉发出了一丝失落的呜咽。但是雏咲深羽懒得管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什么的。她只想快点装装睡觉然后骗走那家伙好让自己打发时间。

“...雏咲桑？”

不想回应，也懒得回应。

“装睡是没用的哦。”

“啧。”

心里有些不甘心，毫无情绪地继续盯着墙壁，双手环抱着肩膀，琐碎的额发滑进脖子里，有些痒。

有时候雏咲深羽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很嫌弃不来方夕莉如影随形的温柔，以及不喜欢对方不修边幅的仪表，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推开那家伙的想法。

或者说，总是嫌弃这个讨厌那个的自己为什么会直接喜欢上不来方夕莉呢？

怎么想都不会有答案。

反正她只要记得属于两人的羁绊来源于何物，握在手里的那份温暖值得自己几次收紧五指就够了。

寂静渐渐在房间里蔓延，雏咲深羽的呼吸一点一点缓慢下来。但是她依旧没有睡着，侧脸平淡地看着墙壁。

身后似乎传来一声浅淡的叹息，然后小心翼翼的重量沿着床沿压在了床垫上。

温暖的手臂顺着她的腰间一点一点滑到肩膀，然后将她轻轻揉进带着有着咖啡和茶交织气息的怀里。

“——没事的，睡吧。”不来方夕莉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她这样说着的时候雏咲深羽能感受到发间轻轻触碰着柔软潮湿的吻。

一点也不想承认，但是在陷在不来方夕莉怀里的时候，心里的安然轻而易举就带起了睡意。

——“偶尔依靠一下夕莉的话或许会改善这样的状况。”

脑海里回响起黑泽密花浅淡的话语。

雏咲深羽墨黑色的眸子微微收缩了一下，而后额发的阴影像是乌鸦的羽毛一般落在瞳孔深处。黑夜里没有彩虹，星光黯淡。

五指在胸前一点一点握紧，身后是难以割舍的温暖和柔软话语。

心里的感情像是雾一样涌上眼帘，潮湿又安静。

她感到自己的身躯像是融化在水里的薄冰，黎明的微光一点一点将水面照亮，冰冷刺骨的深处倒影出被星星点缀的苍穹。

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个翻身，狠狠对着身后的人踹去。

听到对方的吃痛和摔在地上的狼狈响声，雏咲深羽看也不看不来方夕莉一眼，用被子裹紧了自己，脸埋在枕头里，语气闷闷地听上去有些撒娇。

——“再爬上来我就咬死你。”

对方送进掌心的温暖不多不少，只够雏咲深羽收紧一次五指。

只有一次而已。

眼泪一点一点从裂痛中的心脏深处开始蔓延在柔软的枕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