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京烤椅 于 2014-11-9 20:18 编辑
【 二十一 】
“原来如此。”卯之花轻声说。
千雪美枫对这个情况的出现简直感到不可思议，她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过这倒是好事，调整了状态平复心神之后她想。这是相当意外的…重大的收获。尽管现在警方一个隐秘小组的人员都配不齐，但如果有了这种突破，有了这种进展的话，她想那些人会回来的。
她一个人负责一半的工作也好，只要那些人能回来，只要那些人肯帮忙，一切都好办。她可以试着和上级取得联系。
……现在唯一比较严峻的问题就是，她怎么从这离开。
“真是没想到啊。”她深吸一口气，握好匕首之后恶狠狠地看着卯之花以及加藤岳。
“我也没想到。”卯之花听完平静地回应，语气好像这件事情并没有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
“别动。”发现了千雪美枫想要往后退，找机会脱离枪能射到的范围藏在躲避物后面的想法之后，加藤岳将枪口抬高之后对准千雪美枫的头部，“再动一下就把你的脑子射穿。”
“……”千雪美枫咬咬牙之后停在那里。
“你是怎么查到她的身份的？”卯之花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在当下，她首先要确认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没有查。”加藤岳并不知道卯之花内心的想法，他没有做任何防备地将事实说出，“我认识这个人。”
“什么？”卯之花显然没料到是这种回答，她皱眉问。
“我这道疤。”回想起那个几乎毁了他一生的夜晚，加藤岳的语气下意识地沉重了许多，他的眼神也变得凶狠，“就是这个人留下的。”
“……果然是你。”千雪美枫听完之后气场也发生了改变，虽然从对方踹门进来之后她的猜测就被证实，但被这个人亲口说出，她还是颇为感慨。
“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加藤岳眯眼，带着伤疤的面容因愤怒而狰狞，“我自那次的事件之后，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思索，愤怒。我在想为什么我一开始时没有认真地和你战斗，我在想……如果那时没有受伤，现在的情况会是什么样。”他的语气因愤怒而颤抖。
“真有趣。”千雪美枫听到之后忍不住轻笑，她不想激怒这个人，但对方的理论实在令她无奈，“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承担后果……实不相瞒，我这些年也在想，如果那时将你击毙，现在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呢。”千雪美枫说着，眼神也凶狠起来。
“哈哈。”加藤岳听完之后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会平步青云？”
“案件会取得重大的进展。”千雪美枫说。
“那和你的进展说再见吧，然后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记住你是被我杀死。”加藤岳说。
“她就是你曾说过的那个警察？”卯之花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大致理解了情况但谨慎起见她还是轻声开口询问。同时，也感慨于事情的巧合性。
“是她。”加藤岳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错不了。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她现在在那所大学以学生身份出现。”卯之花看了一眼加藤岳拿枪的姿势，看了那个黑漆漆的枪筒之后垂眼轻声说。
“……现在学生还真是抢手的身份。”加藤岳讽刺地了一眼千雪美枫，之后压低了嗓音和卯之花说，“我得问她些问题。”
“嗯。”卯之花沉吟片刻之后点头。
“好的，那么让我问你一些问题吧。”加藤岳抬眼直视着千雪美枫，“如果我要你如实回答问题，你会照做吗？”
“会。”千雪美枫的回复非常利落。
加藤岳像听到笑话一样轻笑一声。
“你当我傻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枪对准千雪美枫的小腿，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扣动板机。
砰一声枪响，千雪美枫瞳孔猛地缩小之后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后面跌去，摔倒在地上。
“啊啊啊……”漂亮的面庞因痛苦而有些扭曲，千雪美枫脸色惨白，头抵在地上不停喘息，她下意识想抬手去捂住腿上的伤口，剧痛令她屈身。
“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说一次谎就多一枪，三次之后就朝你的心脏打了。”加藤岳露出狰狞的神色，枪口依旧对准地上的人，他一字一句地问，“听清了吗？”
千雪美枫大口喘气以保持神智，剧痛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蜷缩在地上，虽然听清了对方的话语但是却没有力气做出回应。
半响之后她终于有力气撑起身子，用前所未有的愤怒凶恶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人。
“我在问你，听清了吗！”两人目光相对，加藤岳猛地提高音量威胁般地吼道，“回答！！！”
腿部的痛感传来，千雪美枫颤抖一下，最终她闭上眼睛，忍辱负重般地点点头。
“好，那么第一个问题，你是如何找到那所大学。”加藤岳对结果感到满意，他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问。
“调查那个教授。”千雪美枫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个人没有开玩笑，如果回答得不好，她很可能真的死在这里。
如果她死了，那么这些发现…一切的进展，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是唯一一个，最后一个，紧抓着这件事的人了。当然，说那是全部的原因肯定是假的，毕竟人面对死亡都有恐惧心理，她还这么年轻，说一点都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
“那个教授？”加藤岳听到之后怔了一下，他显然没明白，“哪个教授？”
这时，在一旁的卯之花猛地睁大眼睛。
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虎彻勇音来到这里，并不只是单纯为了隐藏身份，也是顺便执行任务。之前有关那位去世的教授的流言她也多少知道一些，但杀手的原则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就不要插手，所以她也没有过多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教授失踪的那几日，虎彻勇音的行为的确有些反常。
而千雪美枫则是为了调查那位教授而潜伏在这所学校，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对方是大二这点。对方对她和虎彻勇音起疑心应该只是因为巧合。
如此一来……
她的脸色瞬间便沉下，警惕地看向千雪美枫。
如此一来……事情似乎再一次朝着她所设想的最为糟糕的结局发展。
“你们杀掉的那位教授，组织的叛离者。”千雪美枫恶狠狠地看着加藤岳，她有些想笑，杀手的记性都是这么不好的吗？
“叛离者？”加藤岳皱眉，他开始听不懂这个警察说的话，“你在说些什么？”
“之前死亡的那个教授，难道不是你们派人来杀的？”千雪美枫看到对方似乎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她也怔了一下。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认定…那位教授是被虎彻勇音所杀，如今，这个人竟然说不知道？难道他们组织内部的消息是相互不流通的？
“……什么教授？”加藤岳看出这个警察没在开玩笑，他也一时反应不过来，于是侧头向卯之花烈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之前是有个教授死了…有这个新闻……难道是你动的手？我们可没接到这个任务——”
然而，还没等到卯之花开口，千雪美枫便再一次开口。
“难道不是虎彻勇音动的手……”事情越来越诡异，她的头脑也开始混乱。
“虎彻勇音？”加藤岳皱眉，这个名字非常熟悉，然而他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是谁，“那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名字所对应的是谁，卯之花便当机立断做出了反应。
她回手便将匕首刺入对此毫无防备的加藤岳的手臂。匕首拔出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而加藤岳不可置信般地看着这个景象，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在下一秒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一直对着千雪美枫的头部的枪也滑到一旁。
“你疯了！”他痛苦地吼道，然而在下一秒对方再次发起了攻击，于是他也只好节节后退地躲藏。
卯之花目光清冷地迅速上前，柔美好看的身影此刻却如罗刹般恐怖。
千雪美枫但看到这个景象，整个人都定在那里，不理解究竟是什么情况。
砰
砰
砰
枪响唤醒了一些东西。
诡异如暗夜般的空气里，雨滴落下砸在窗户，燥热全部散去，屋内的温度骤然降低，阴冷刺骨的空气顺着每一个毛孔钻入体内，将一切温暖与美好从人心内排挤而出，留下的尽是恐怖阴森。
万一，外面的世界下雨了怎么办呢？
这句话骤然出现在脑中，伴随着剧痛。虎彻勇音的身体一抖，她皱眉屏住呼吸等那种疼痛散去之后，茫然而惊恐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看雨滴伴随闪电，伴随令人心悸的雷声落下，鞭打着大地。乌云厚重，黑暗蔓延到天边，无边无际，找不到光明的尽头。
哗哗哗……
雨打在世界上原来是这个声音的。
雨声似乎离她越来越近，那个清脆但会令人感到些许恐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就好像一个人顺着漆黑长廊朝她走来时坚硬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声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看着外面的时间，看着由暴雨形成的水雾，感受空气中的阴冷与湿润。
砰。
砰。
枪声响了好几遍，声音一遍比一遍大，而她对此竟然毫无反应，她只是呆滞地坐在那里，听着那个声音。
记忆告诉她，她听过这个声音。
“你今晚会死在这，但为了保留你杀手的尊严，我会将你的头盔和你的头一同射碎，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这句话突然浮现在脑中，她听过。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冰冷，没有语调。
之后是一声枪响。
和当下楼下传出的，一模一样的枪响。就在她的上方，就在离她的头那么近的地方。
她还记得那种剧痛。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她的头下意识朝一旁偏去，当时的场景在的脑中回放，而此刻她如同再次被子弹击中般倒抽一口冷气。
冷汗顺着鬓角，顺着下巴，顺着鼻尖落下，虎彻勇音睁大眼睛坐在床上，大口喘息着。
她明白了坂本为什么这么久没有联系她。
她醒过，不止两次。
那时是傍晚，她醒来，发现手上的针被拔掉不久，而卯之花没有在她身边。
她坐起身，看着窗外的落日发呆。
那个人，大概是出去买东西给她了吧。这样想着，她垂眼，刚好看到一旁的手机。
“你还好吗？”没多久后，坂本的经过了处理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还好。”她用正常的语气说，“就是受了点伤。”
“昨晚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失误了。”她平静地撒谎。“我的工具出了点问题，导致我险些被发现…我没能成功杀掉被害人。这次任务失败，我愿意接受组织的惩罚。”
“……”坂本那边沉默了许久，许久，最终，那个金属味十足的声音才再一次传来。“理论来说是该有惩罚，但你这次…老大说，仅此一次。”
“……谢谢。”她垂眼说。
“你的伤怎么样？”坂本问。
“大概要休息几天…我非常嗜睡，不确定能接电话，所以这几天先不要联系了，等我恢复一些会去找你，顺便和老大说说……”
“到时候再说吧。”坂本叹气之后说。“你先好好休息。现场还有些细节没有弄明白，等你恢复之后来消息，仔细地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好。”她轻声应下。
虎彻勇音坐在床上。雨滴依旧噼噼啪啪地拍打着窗户。
她目光惊恐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一楼。
卯之花一个侧身躲过了加藤岳的攻击，几乎是同时她拿起一旁桌上的水杯朝对方掷去。
加藤岳猛地低头躲避，然而卯之花扔完水杯便上前。伴随着玻璃杯摔倒墙上碎裂的声响，加藤岳的腹部被卯之花踢中，他倒抽一口气之后痛苦地后退。
卯之花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她上前刺出刀刃。加藤岳很了解卯之花的打法，所以预测到了这一步行动，他试图把住对方的手臂以此掌握主动权。
然而，卯之花的手法是相当灵活多变，并且极具危险性的。
她那个动作只是一个幌子，在下一秒她手心一个翻转，刀刃的方向便转向了对方的手臂。
加藤岳注意到这点之后心惊的同时下意识地要抽回手，殊不知在这种情况他抽手已经为时太晚。
刀刃从上至下地划破手臂，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加藤岳痛苦的喊声将房间斥满。
他向后跌去的同时卯之花又迅速地补了一击，于是他滑了很远才停下。
他伏在地上喘息，看到眼前的景象怔住片刻，之后狞笑。扭曲的伤疤为这个笑容增添了更多的诡异。
他刚好摔倒在枪的旁边。
上帝还是存在的啊。
这样想着，他颤抖爬起之后捡起枪，将枪口对准卯之花。
卯之花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事情，她停下动作顿在那里。
“我想起来了……虎彻勇音，是你的室友吧。”加藤岳大口地喘气，鲜血顺着他的手臂，衣服，裤子滴在地上，他狰狞地看着卯之花，“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卯之花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枪口，她神色凝重，但似乎没有开口回应的打算。
这是绝不该有的失误。
千雪美枫终于扶着沙发颤抖站起，她看着眼前两位杀手的交战，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不理解，当下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在下一秒，更加让她觉得不可置信的事情出现。
砰。
枪声炸响在客厅，卯之花烈和千雪美枫两人的眼睛同时睁大。
加藤岳的表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狰狞，他大张着口，似乎想说什么。
而最终，鲜血从他头上的洞口大片大片地涌出，溅得到处都是。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他手中的枪也终于松开，摔到一旁。
卯之花震惊地抬头，她看到……
二层，那个人脸色苍白但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里握着的，是一只黑漆漆的手枪。
虎彻勇音看着那副面容，看着卯之花烈。
她明明知道一切。
从对方对着她头盔开枪的那一刻，她就知道。
【TBC】
到了需要发挥想象力与理解力的剧情了【那是什么
勇音症状解释（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