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illkill 于 2016-1-30 11:48 编辑
七
“我们见过许多比这严重得多的病症。”
一团棕褐色的石头在地上滚动着。
“许多……嗯……你无法想象的诅咒。”
它一边滚动,一边念叨着。
“所以你会没事的。”
Anna和Kristoff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念念有词的石头。阿伦黛尔的小公主掐了一下同伴的手臂,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你说过会带我看医生的。”
“呃,医生……它们看起来是和普通医生不太一样。”Kristoff挠了挠头发。地精猛地从地上蹦起来,看起来像是要冲他的脸砸去。运冰人赶紧说道:”但是我们不不不不不可能找到比地精更好的医生了!”
石头这才重新落回地上,心满意足滚动起来。
“来,小家伙,再给我看看你的……头发。”地精说。
Anna拔下自己的几缕头发——事实上,由于冰霜的侵蚀,这些白发每天都在自然地脱落,让Anna忧心不已(“噢,假如我变成秃顶了Elsa还会爱我么!”每天三次,她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忧心忡忡地问自己的同伴。)——Kristoff接过头发,屈下膝盖,恭敬地递给地精。
“呃……唔……”
“我……我的头发怎么样?”Anna问。
“有点冰。”地精说。
“我要看真正的医生。”Anna低声对同伴说道。她在“真正的”这个词上加了重音。
“普通的感冒。不是诅咒。”地精说,“你被一种强力的冰魔法击中了。所以你留下了点冻伤后遗症。这很正常,别担心,过几天就好。”
“哈?可她的体温很低,头发也变白……”Kristoff说。
“冻伤的人都这样。至于头发……哈,那只是头发上结的霜。”地精说,用一种毋庸置疑的权威口吻。它用粗短的手搓了搓那缕发丝,摩挲过的地方露出了红色的底色。“看——”
Anna和Kristoff都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最终,年轻的运冰人鼓起勇气,问道:“那么,有什么让她快点好转的方法么?”
地精短手一挥:“多烤点火!”
“还有,注意保暖!过不了几天,你头发上的霜就会自行融化了。”它善意地补充道。
“噢,真倒霉!”回程的路上,Anna闷闷不乐地说。
“你没事,这不是好事嘛……”Kristoff说,一边盯着Anna的头发——在路边扎营烤完火后,已经露出了大半的红色。虚惊一场,他想。
“一点也不好。”阿伦黛尔的小公主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倒宁愿自己得了严重的诅咒呢。比方说,被我姐姐的魔法击中,因为诅咒,变成即将融化的雪人。这样Elsa一定会心疼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会原谅我。”
“可是你要怎么化解诅咒……”
Anna耸了耸肩膀:“诅咒啊!诅咒这东西,没有比它们更简单的了……你知道的,所有的诅咒都可以用爱啊、吻啊什么的来化解。”
“……你从哪知道这些东西的?”
“这是常识,Kristoff。”Anna说。”Elsa和我小时候看的童话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阿伦黛尔的小公主说得如此有道理,Kristoff竟然无言以对。
“爱不用太多,一个吻就够了。“她满怀希望地嘟囔道:“我才不介意Elsa在心碎欲绝的时候吻我呢。”
然后Anna“啪!”得一拍掌,运冰人看着她兴奋神情,不知怎么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想到了——我可以假扮成受诅咒的样子嘛!”
重返冰封城堡的路上,年轻的运冰人心事重重,不发一言。Anna让他发誓不要泄露自己假扮被诅咒的秘密,这很可能是Kristoff生平以来第一次说谎。阿伦黛尔的小公主在冰梯脚下的雪地上谨慎地审视地形,最终选中一片最柔软的雪地,毅然决然地躺了下来——
她半个身子都几乎埋在了雪里。
“去吧,告诉Elsa我快死了!”
“呃,这是不是不太好……万一她真的很担心你……”
Anna充满自信地冲Kristoff挥手,不忘把更多的雪抹在自己脸上,作出奄奄一息的模样:“叫她别担心,这个诅咒,咳,只要一个吻就能解除。”
Kristoff忧郁地踏上征途。驯鹿Sven不满地瞪着装死的Anna,然后忠诚地目送自己的主人直到运冰人的背影在梯子的尽头消失。
二十分钟后,Kristoff走了下来,一脸如释重负。
“嘿,Anna,她不在。”
阿伦黛尔的雪人公主忿忿不平地从雪地里起身,拍落自己衣袍上的雪块。
“你是说阿伦黛尔的那位女王?”旅馆主人把一大捆半人高的胡萝卜抱上桌面,粗鲁地推给Kristoff(后者勉强接住胡萝卜,一个踉跄),然后以和蔼的语气对Anna说:“她已经回去了。嗯,也就几天前吧。听说被南埃尔斯的那个Han、Hen什么来着的王子接回去了。”
“Hans?”Anna说。
“Henry?管他呢。”旅馆主人摊了摊手。Kristoff朝门口走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Anna道谢,然后放下一小袋金币,匆匆跟上Kristoff:
“我们回去!立刻!”
旅馆的木门“砰”一声关上了。
半分钟后,旅馆门又“砰”一声打开。
“喂,哪个混蛋!”旅馆主人正要咆哮,一个红发的身影已经冲到了柜台前。
“不好意思,我忘了问了——请问你这里有白色的染发剂么?”
阿伦黛尔,港口塔楼。
Elsa不安地交织着自己的双手。“我不该打伤Anna的。”她说,”万一她被我的力量伤害了呢?又一次——”
Hans无奈地看着身边的女王。“放松点,Elsa。她没那么脆弱。“他试图安抚焦虑的Elsa,却被对方打断了。”不,不,Anna她现在一定伤得很重。不然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您说得对……等等,那是什么!?“Hans瞪着城墙外的雪原。从塔楼俯瞰,远方似乎有一匹驯鹿马车在驰骋而来。”Kris?不,不可能!”
“Hans?”Elsa看着突然跑下去的Hans,提起裙摆,小步跟上了他的步伐,”等等我。”
他们在城门口停下脚步,卫兵躬身向Elsa行礼。
“陛下,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卫兵首领说,”他自称带来了王女Anna殿下,可我们……我们不敢确认。陛下?等等,太危险了,您不能过去——”
Elsa已经笔直朝卫兵包围圈的中心走去。
一个金发的青年站在驯鹿马车旁。
他一言不发,神色凝重地打开车厢门,示意Elsa朝里面看去。
“Anna!?”
Elsa搭在车厢边的手颤抖了。“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中了……呃,一个、一个诅咒。”金发青年说。Elsa不可置信地去摸Anna那头白色的头发——Anna微微晃头,躲开了姐姐的触碰,Elsa心里一沉——”我没事,姐姐。“Anna虚弱地说道,暗自忧心起染发剂的质量。
“不用担心这个诅咒——”
“天呐,Anna,都是我害的你……”
“没事的,其实,只要姐姐你亲——”
“你怎么在这里!”
一声愤怒的喊声,打断了Anna对诅咒的说明。她不满地看向Hans。一向举止沉稳的王子正怒不可遏地瞪着Kristoff,眼里全然没有他人的存在。
驯鹿Sven不满地“哼”了一声,冲Hans昂起头。 金发的运冰人垂下头:
“我不该在这里么?”
“你……好大的胆子……”
Hans说。
“怎么了,Hans?”Elsa转过头,平静地问道。然而Hans像是听不见一样,冲着Kristoff说,”给我滚开。“
“Hans!他可是Kristoff!你……你疯了么?咳咳咳咳咳!”Anna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差点一跃而起,又想起自己还是在“受诅咒”的状态里,赶紧狠狠咳嗽几番。
Elsa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太好了,不枉我事先握着雪团——Anna心想。姐妹俩不约而同地盯着Hans看。
“听我说,Hans,你为什么总是这样……”Kristoff咬着牙,向前缓缓走了一步。
“不,走开,你这个乡巴佬!”南埃尔斯王子像是被点着了似的跳起来。他涨红了脸,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几乎撞上身后的城门,“谁……谁允许你来见本王子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