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猫目 于 2014-11-15 00:35 编辑
【Pain of Heart】
這兩天,心臟有一點點痛。
持續不斷的鈍痛,好像有什麼要膨脹而出一樣。我沒有告訴妳,因為妳是女王有更重要的事要忙。而且,我覺得這不是痛苦的感覺。
我想我知道為什麼會痛,因為那天晚上妳窩在安樂椅中在看書時睡著,我去偷親了妳的嘴唇。那時候心臟跳得好快,像那個夏夜我帶妳溜出城堡,騎馬在山野上奔馳。我立刻離開了房間,在充滿燭燈微光的走廊裡狂奔,我希望沒有人聽見我的腳步,因為我實在無法對任何人訴說,包括妳,我最最愛的姐姐。
我衝回房間,把自己丟到床上。還沒來得及抱住枕頭發出一連串奇怪的尖叫呻吟,眼淚先落了下來。好奇怪,我並沒有悲傷,所以我沒有嘗到眼淚的苦味,我只感到從那時起我的心臟就開始了隱隱的鈍痛。
請不要擔心我,Elsa。我不是生病了。但是請允許我小小地離開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直覺說應該這麼做。我想是痛覺需要給予空間讓它生長。
很抱歉今天要讓妳一個人看夕陽了,從那扇門被打開後,這大概是第一次我們沒有在一起看海盡頭沉落的火光。妳找不到我,因為妳能問的每個人都會告訴妳,Anna公主去尋找重要的東西了。
是的,我去找重要的東西了。我知道重要的東西在哪裡,我想要確認它在那裡。
我要去北山。不知道Marshmallow還在不在冰宮殿,第一次見面它把我丟出來了,我也向它丟了雪球。不過我想我們能成為朋友,就像我和妳最終擁抱彼此了一樣。
我要去北山,我想去看看妳見過的景色。我想去妳的冰宮,從露台上眺望Arendelle,向下看往深淵。我想在冰宮裡高歌學你在冰上跳舞,不过大概會摔得很慘;我想用力呼吸凝滯的冰冷空氣,肺部的刺痛和心臟的鈍痛一起,那一定是鮮明的感受。
我不是去找答案。其實我已經知道答案,也知道由誰給我答案。我不聰明,憑感覺走才是我的專長。出發以前,我想知道在徹底自由的境況下,這份痛覺能走多遠。而當我已經踏出步伐,我才想起痛覺本身已經打碎了徹底自由。
我甘願被鈍痛纏繞著。它正在生長,我能感覺到。不是越發疼痛,而是膨脹著的感覺,像是靈魂的氣球被什麼填滿了。是那個吻嗎?它可能是充進氣球的最後一縷空氣吧。只要再多一點,就會破了。
我想從雪原上跑過,坐在被暴風刮倒的粗壯樹幹上順著雪坡疾馳下滑著。我跑過山林,一路上彈開數棵被雪壓彎的雪松,雪花在空中飛翔像妳的魔法。我忘記來時的路了,因為我正走在夢中,而夢的盡頭——
——我看到了峽灣。
紅輪落日,在海風的懷抱,心臟正有力地跳動著。有力地、有力地,太過強烈的衝破之勢。因為狂奔,而我狂奔的原因,是因為Elsa,妳。無論如何嘗試冷靜,當海水的氣味充斥鼻腔,我好像回到了家。
海是妳的懷抱的味道。
近岸的海水結了冰,從前的我會冒險去不知能承重多少的海冰上玩耍,現在卻慢慢地沿著峽灣向回走。我沒有跳舞,我沒有唱歌,先前自由的狂奔變成了寧靜的步伐,心跳趨於平穩,鈍痛一點點從意識邊緣回歸。我聽見人們向我貴安,並請我代他們向女王請安,我發自內心地笑著,也發自內心有種落淚的衝動。再一次地,這不是悲傷的眼淚。
我看見Elsa正從面向城門的露台向我微笑。不久,她優雅的身影從繁複花紋的大門後出現。她摟住了我,我感受到壁爐烘暖的房間的溫度,還有淡淡的乾木柴香。心跳又不安分起來,我埋在她頸側嗅著,盡情地撒嬌。
歡迎回家,Anna。
她薄軟的脣在我的眼瞼落吻。
靈魂的氣球破了,彩色的幸福灑滿天空。
這兩天呢,心臟有一點點痛。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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