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京烤椅 于 2014-11-17 22:08 编辑

二

《Wait》

Send your dreams

Where nobody hides

Give your tears

To tide

There’s no end

There is no goodbye

Disappear

With the night

No time

【 一 】

勇音有些紧张。

卯之花坐在她的对面，那双眸在月光下流转着漂亮得令人惊艳的光彩。

她不太习惯和这个人这样对视，虽然已经有理由这样很久…但她还是不习惯。每次看到对方她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

她意识到这点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她认为这不能怪她。对着这种程度的人，不管是谁都会不适应的吧？

真的没办法适应，被这个人凝视的感觉啊。

卯之花看着勇音，她看着对方熟悉的有些紧张的样子。

那个虽然很厉害，但在她面前永远像个孩子一样的人，直到现在也不懂得隐藏内心的想法呢。

她的目光变得愈发柔和，仔细打量着对方额前的碎发，鼻梁，嘴唇，一切。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开始，她的人生就被改变了。从那个瞬间起，她就有那种预感，只是一直隐藏在心底，潜意识地没有承认。

这个人带给她许多全新的感受，在此之前，那些东西从未在她身上出现。

初见之时的不同于其他人的上心，关注，到后来十分舒适自然的沟通，交流，日复一日间她发现闲时心思竟统统都和这个人有关。

这是十分甜蜜微妙的变化。然而，碍于身份，在当时她只能将一切埋藏于心底。

她从未想过之后会发生那种事情。

当得知对方是“I”，得知是她亲手将这个人伤害至此时的绝望，直至今日若要回想还是令人心悸。

所幸，如今她终于得到了机会补偿那一切。

孩子般的心思。

看着虎彻勇音一脸紧张，她忍不住这样微笑感慨。

“勇音紧张什么？”她缓缓起身走向对方，然后温柔地坐在对方的身旁，看着月色下的那张面庞，轻声开口问。

“……不知道。”勇音深吸一口气之后如实说。

她们目前身在客厅，而不远处的餐厅内，烛光温柔地跳跃，将一切照亮。

暖色的光线与月光交融，一切都为这个温馨浪漫的重要的夜晚增光添彩。

两人一同坐在沙发，勇音终于抬眼看回卯之花，她在思考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卯之花手抚上银发，她理解这个人的不安，于是温柔地吻了一下那片唇以作鼓励。

“勇音放松些。”她微笑着说，糯糯软软的声音融散在月色里。

“我知道……”勇音顿了一下，她在心里不停调整措辞之后说，“但…我们…要发誓。”她看着一旁的月光，垂了眼，似是感慨，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那比一切都重要……结婚的目的就是这个。”

“勇音很看重这个呢。”卯之花微微睁大眼睛，她牵住对方的手。

“烈不看重吗…？”勇音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她问。

“看重。”卯之花简洁明了，十分肯定地轻声回答，“因为那是誓言，说过之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违背。”

“嗯。”勇音听完之后感慨地点头，“…我这辈子还没发过誓，这是第一次…烈呢？”

“显然。勇音觉得我会在什么情况下发别的誓？”卯之花露出温和的微笑。

“……也是。”勇音还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

“开始吗？”卯之花问。

“……嗯。”勇音点头之后起身，她们牵着手走到月光下，“…就这样开始吗？”

窗户开着，微凉的晚风拂过她们的发丝。圣洁的月光洒在身上，由星空见证的不是婚礼胜似婚礼的场景。

“开始吧。不过…”卯之花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温柔地问，“勇音想好了吗？”

“当然。”勇音点头，“虽然有点紧张，但希望烈相信…我是因为开心所以才紧张。发誓之后…我绝对会遵守，我迫不及待…真的。”

卯之花看着月色下对方英气的容颜，她低头微笑。

这个人总是如此，会认真地说出这种令人感到温暖的话语。让人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打趣。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说出的话语，永远是那样可信。她相信，那个人说出的每字，每句。

“一般来说，都要有些作证的东西，我们对着什么呢？”十指相扣，两人面对面站着，卯之花想到了这个问题。

“对着……”勇音怔了一下，她认真地思考半天最终小声给出答案，“……心吧。”说完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于是红着脸解释，“……我是说，誓言是说给自己，是对自己的约束…如果一定要有东西见证，那就是心了。”

“好。”卯之花听完顿了一下，不过她很快便理解了。

她想，她是能看清的。这个人的认真，这个人的浪漫。

勇音牵着卯之花的手，她深深地吸气。

在此之前，这是想也不敢想的场景吧？虽然只是发誓，但在她看来…这就是结婚。法律的证明的确美好，但对于一份感情来说那远没有两颗真挚的心的结合重要。

誓言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存在。

她们牵着手，拥吻完，以心与月光为证，对着彼此的眼眸发誓。

无论贫穷还是疾病，战争还是灾难，我发誓支持你，保护你，同甘共苦，至死不渝。

分别发完誓，月光依旧，微风依旧，两人目光里流转的柔情依旧。

但有些东西不同了，她们都知道。

“月亮好漂亮……”勇音仿佛还陷在刚才的气氛里，她喃喃说。

“是。”卯之花微笑，“勇音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勇音诚实地回答，但过了半天她又认真地补充一句，“大概是因为之前就这么想。”

卯之花听完对方这句话之后微微睁大眼睛，之后其中的暖意更甚。

“我爱你。”她轻声开口说。

“…我也爱你。”勇音看着那深静的眸，小声一字一句地回应。

两人牵手，相互凝视之后微笑。她们走回房间，勇音跟在卯之花的后面，看着那个身形，看着对方款款走至餐桌前。

“勇音饿了吧。”卯之花温柔地问。

“……唔，是有一点……”勇音点点头，她看了一眼餐桌上由烛光映亮的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的晚餐，但不知为何，她的注意力依旧全全被那个人吸引。

“先吃饭吧。”卯之花说。

“好。”勇音点头。

她们坐好之后，卯之花看着虎彻勇音拿起刀叉切牛排，她看着烛光晃在那银发上，看着那清澈的眼眸里流转着温暖而明亮的光线。

“怎么不吃？”卯之花轻声问。

“没什么。”因为看着你，所以没办法吃啊。勇音默默地这样想着，她低头将牛排切成小块。

然而，再等她抬头，却发现卯之花已经没有坐在座位，此刻正站在她的身旁。

她坐在椅子，抬头有些惊讶地望着对方，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对方俯身。

她感受到口中的温热，紧接着，在不知不觉中，刀叉被放回到桌上。

不久后，烛台上温馨烛光依旧晃着，映着周围的一切，然而，桌上的菜式却是一动未动。

餐桌旁空无一人。

夜色里，白色的窗纱被微风吹起些许，屋内，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渐起。

“好饿……”第二天早晨，勇音坐在餐桌旁满足地吃着早餐。

看着对方这个样子，卯之花轻笑之后摇摇头。

“对不起，昨晚你就说饿了，结果到现在才吃上东西。”她拿着两杯牛奶走到餐桌旁，将其中一杯递给对方，伴随着这个动作，同昨晚十分相似地，她再一次俯身吻了对方。但这次是吻的脸颊。

“不，不…”想起昨晚的事情勇音脸红起来，她赶紧摇头，“没关系…”

卯之花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之后坐到对面，勇音红着脸吃早餐，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抬眼抬眼，看那幽柔眸中透着一丝戏虐。

清晨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气氛宁静而柔和。

“对了，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吃一半，勇音突然想起了重要的问题。

“明天晚上。”卯之花喝了一口牛奶之后轻声回答，“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次回去之后和美枫的距离就近了。”勇音喃喃说，“我们收集了这么多资料，事情也该有进展了。”

“是啊。”卯之花垂眼，距离她们合作的确已经过去很久了，一直在收集各方的资料，如今也该有些结果了，“虽然是一团乱麻，但我们理出头绪了。”

“说起来，烈原先的组织真的很厉害。”勇音点点头之后轻声感慨，“那次事件之后能那么快就意识到状况并且做出应急处理…将一切都撤得那么干净。”

“毕竟说是山崎绫香和加藤岳两人一起负责，但加藤岳脾气比较火爆，又没有太多想朝管理方向发展的心思，所以事物基本都是由山崎绫香处理。”卯之花平静地解释，“加藤岳的死亡只能算是给组织敲响了警钟，并没有造成什么具体的影响。”

“但是你的离开给他们造成的影响很大。”勇音适时开口补充。

“勇音的组织其实也是一样。”卯之花听完微笑，“虽然其余的杀手表现也足够出色，但终究是没有和勇音当年一样水平的人。”

“话虽这么说……”勇音看着卯之花轻声说，“但也是不可小瞧的顶尖的组织啊。”

“是啊。”卯之花垂眼点头。

“我突然想到……”勇音开口。

“什么？”卯之花侧过头。

“在山崎绫香之前呢？听烈说，组织应该不是山崎绫香创立的吧？”勇音问。

卯之花沉默了片刻。

“不是她创立的。”她轻声说，“在她之前，还有一位领导人。那个人算是创始人。”

勇音听完有些好奇，然而当她想问问过去具体的情况时，却被卯之花三言两语转移了话题。

排名一位二位的杀手同时失踪，这是一条相当爆炸性的消息。

在此之前这种境况所有人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再者，退一万步讲，有谁能想到身处不同组织的两人能够同时失踪？

消息传开之后，杀手界炸开了锅。杀手背叛组织是相当严重的事件，对所在组织会产生极为恶劣的影响，何况是排名一二位，相当具有名望的两人。

有消息说她们死了，也有消息说这是两方组织设下的套子。

然而只有当事人知道，真正的事情的经过。具体的信息，就连她们的组织也未能拿到，一切的一切都是靠猜测得到。

山崎绫香发现加藤岳失踪之后赶到别墅，结果发现一切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日常用品还摆在那里，没人会相信这间房子住过人。

坂本来时，也是一样。

加藤岳失踪，卯之花烈和虎彻勇音两人就那样消失，没有留下任何信息。不过，两边的组织很快便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配合之前两人奇怪的举动，加上之后的调查，情况很容易便被大致猜测出来。

两伙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动用关系网寻找两人的下落，然而紧接着他们发现事情比他们预想的要复杂诡异。两人的所有信息都被抹去，连伪造的身份的信息也是如此。

人间蒸发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都开始佩服我自己了，竟然做到这种事。”对此，当时千雪美枫是这么评价。

她们达成合作，卯之花烈和虎彻勇音会做为警方小组的外援参与对组织的调查与围剿…当然，身份是绝对保密的。做为回应，千雪美枫会尽力保证两人的安全同时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计划里，直到一切终结。

双方交换了相当的情报——有些没必要说的或者她们也拿不准的自然就没说。

比如当千雪美枫问到之前执行过的任务，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回答，一来杀手执行任务从不过多关注目标信息，二来杀手执行完任务便会在瞬间将其抛至脑后，让那些事情成为过往。

不过，虽然交换了信息，千雪美枫也得到了两人组织的情报，但可惜双方的组织反应都相当迅速，在还没有证据表明两人和警方有联系时便做出了重大的调整，将过去的信息抹去许多。

她们在千雪美枫的帮助下流转于各个城市之间进行秘密的调查，同时，双方的组织也在不停地寻找两位叛离者的下落。

表面看来事件是处于停滞的状态，实际上双方无时无刻都在进行激烈的博弈。

然而，这种近似于平衡的状态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卯之花烈与虎彻勇音的调查取得了相当的进展，她们找到了有关山崎绫香的重要的资料。她们打算回到开始的地方，与千雪美枫面对面地进行交谈之后确认一下有关信息。

“如果有一天能定居在一个地方，每天都这样平静就好了。”

吃完饭，两人坐在沙发，勇音枕在卯之花的腿上看着对方翻看资料，一边感受着对方身上温暖的气息一边喃喃开口。

卯之花听到之后露出微笑，她抬手揉了揉银发。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那一天。”

勇音听完之后深吸一口气，有些疲乏地闭上眼睛，像是在设想未来的场景般。

“是啊。”轻声感慨，她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与期待，“真希望那天能早一点到。”

与此同时。

暗室内，香烟燃尽，山崎绫香将其扔到烟灰缸之后，一旁的电话嗡嗡响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