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网速跟论坛八字不合.....
只能明天睡醒或者下次更新再回复了orz
现在是能改题目都有些困难wwwwww
这长篇主要写的是小天使的一些转变【并不
嘛....不过写了什么我倒是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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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口说这个教堂是当年她爸妈结婚的地方。
雏咲深羽伸手遮挡着在上方扬威耀武的阳光,微微眯起墨黑的眸子注视面前的尖顶建筑,采用的是12世纪前后的哥特式风格,直指天空的竹笋状装饰有些破旧,意味着挣脱束缚回归天空的象征如今却被蔓延而上的藤蔓束缚在大地上。能看见已经残败的彩色玻璃顺着没有规则的图案裂开,教堂墙壁上是黑色的牵牛花,一直沿着打磨平整的红砖往上攀沿,最后覆盖了大半个建筑。
说实话雏咲深羽没来过这里。如果不是恭口带着自己,恐怕给三年的时间她都不会知道在商业街转角的一条小巷能通往这样古老的建筑。
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样一个高大古老又孤独的建筑,甚至难以想象里面到底走出过多少对夫妻,又有多少对走到了今天。
恭口的父亲是留学归来的设计师,当年这个职业倒也极为抢手,深受西洋教育影响的恭口先生就是在这里直接向恭口太太求婚的。据说那一次两人恰好都是一对结束了爱情马拉松的新婚夫妇的伴娘和伴郎。
——雏咲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雏咲深羽用力去推开教堂紧闭的大门。向来很少做这种力气活的柔弱少女根本就没心思去管身边叨叨絮絮的恭口。
——就只是在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像是在黑暗的匣子里蜷缩的时候,有一个人恰好地就为你打开了那一丝光亮。
心里默默想着好像这个情景在哪里见过,雏咲深羽皱紧眉用力伸手往前一顶的时候,恰好紧闭的两扇大门被谁从里面拉开了。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接就摔进了对方怀里。
——无论出生的时候相隔多远,世间流动的人潮多么匆忙都会顺着彼此的呼唤相遇。
抚上自己后脑的五指带着熟悉又安心的温度,抬头的时候映入墨黑如玉的眸子里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带着狼狈的污渍,但是雏咲深羽绝对不会拒绝对方的拥抱。
“...雏咲桑?”
雏咲深羽微微眯起眼,然后伸手用力将那家伙的咬肌往两边一拉。
直到不来方姓的茶褐色柴犬露出一副求饶的神色才满意地收回手,后退一步回到恭口身边,雏咲深羽环抱着双手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不来方桑你又糟蹋衣服了吗?”嫌弃地露出一个冷淡的眼刀,让不来方夕莉认真地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唔......教堂里面有些脏而已。”提起自己的衣摆看了看,不来方夕莉皱着眉这样解释着。然后抬起眼,目光在雏咲深羽和恭口身上来回扫视。“...雏咲桑,这是?”
“进去看看而已。”跟恭口对视一眼,雏咲深羽这样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来方夕莉脸上面瘫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褐色的眸子灵敏地转动着,糟蹋不堪的样子总是让雏咲深羽想要亲自将那家伙扔进浴缸里洗干净。
正要劝说对方回古董屋洗澡的雏咲深羽看见不来方夕莉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吃惊和茫然。“....你们难道是...要结婚吗?”
“哈?”
——哎?
“不对不对!跟死去的人结婚应该要去结之家而不是这种地方......”不来方夕莉摇着头,后脑翘起的乱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里胡乱地晃动。而后似乎咬到了舌头,发出一声吃痛的吸气声。认真而慌张地盯着雏咲深羽。“等等!不可以这样!雏咲桑请不要随随便便就跟别人结婚!”
“喂...所以说......”不来方桑你的智商掉到哪个匪里了?
“难道我又做了什么让雏咲桑生气的事情吗?还是说我泡的咖啡不合口味了?总之我以后都会听雏咲桑的!但是结婚什么的绝对不可以!因为雏咲桑是我——”
砰。
感觉到沟通无能的雏咲深羽干净利落地赏给已经开始有些混乱的不来方夕莉天灵盖一记手刀,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还多一些的家伙整个人蹲在地上,无辜可怜地抬头仰视自己。
“所以说啊——”不管身边目瞪口呆的恭口,雏咲深羽直接就扯着不来方夕莉的衣领将那家伙扯到自己跟前,鼻尖相碰,眼里却是危险的冷冽。“如果不来方桑不给我立刻滚回去洗澡,那我就马上嫁给旁边的浮游灵小姐......差劲。”
“...可是滚着的话会很辛苦啊......”
如果不是旁边还站着恭口的话,雏咲深羽简直想要直接在对方挺拔的鼻梁上留下自己的牙痕,最好还是能渗出血的那种。
送开拽着的衣领,然后沉着脸指了指身后来时的那条路。
不来方夕莉有些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抱着挎包飞快地跑掉了。
目送那家伙转过转角,雏咲深羽才松了一口气。转头一脸平淡地看着仍然是目瞪口呆的恭口。“总之现在进去看看吧......”
——啊...好的。
雏咲深羽将额角的青筋压平,不去理会恭口询问的目光,直接走进了教堂。
正如不来方夕莉所说那般,里面脏得很。荒草从石板地面的缝隙里肆意增长,已经腐朽的椅子散落在两旁,脚下踏着腐朽的红色地毯,教堂尽头是一个白色的十字架,被蜘蛛网所覆盖,裹着像是人一样的东西。
彩色的玻璃窗积满灰尘,从十字架后方的玻璃透入的浅淡阳光在地面打出一块色彩斑斓的图案,右方有一架已经破旧不堪的手风琴。用于祷告的白玉台阶蔓延着青色的苔藓。忏悔室的门被打开,静止的空气里还飘荡着摇晃的尘埃,看来不来方夕莉就是从里面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为了找什么。
雏咲深羽微微揉了揉鼻梁,转头去看恭口。
半透明的女孩子抬头看着十字架后方的玻璃,泛着彩色的光线透过她的身影,像是被染色的古老岁月。
没有打搅对方的沉思,雏咲深羽只是转身去看两边的景物,一点一点残败风化的椅子以及崩塌的吊灯,玻璃碎片像是星沙一样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如果神明存在——或者说,如果这里还存在着神明的恩赐,雏咲深羽愿意将自己的罪过都双手奉上,以此求得一丝解脱。
但是那只是如果而已。
心里那份痛苦无法随着时间消散而泯灭,如同怀抱的那份情感。无论是什么,都构成了雏咲深羽这个短暂生命的不可或缺之物。
春天刚结束的时候,夏季来临,身边那个女孩还是有着温暖体温和明媚微笑的生命。
转眼间就剩下这一丝抓不住的执念。
雏咲深羽说不清自己心底那份悠长清晰的疼痛和愧疚,但是她只知道或许不久后,自己生命里又一个所认识的名字成为了褪色的黑白。
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去。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传说夜泉子出生时拥有父亲死去的记忆。
雏咲深羽从来都不会提。
以这样一个身份活着已经够痛苦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那些记忆褪色的痕迹?
现在她只想好好看着那个在风和阳光里被隐世一点一点拉去的女孩子,然后在最后的时刻认真地继承对方的情感和记忆。
而后,在不算漫长,但是绝不短暂的未来活下去。
稍微有些明白不来方夕莉心里那份浅淡又自然的温柔。但是相比起雏咲深羽只是对待朋友如此,那家伙的范围就宽广得多。她已经不想再思考对方的意味和极限。
要看取多少人的记忆和情感都没所谓。
但是心里装下的只能是一个人。
因为雏咲深羽是自私又冷漠的夜泉子。
书上很多情节里的英雄都是在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因自己死后认识到自己所带来的灾难,谁也无法分担和救赎。唯一的道路就是义无反顾地毁灭自己。
于是他们都会选择死去或者远远独自一人消失掉。
但是雏咲深羽没法做到这样的义无反顾,或许是因为她还没到达那种境界。心里牵挂着的是终于能握在掌心的那些温度和情感,那是一生的开端,也是结束。
为了那些温度和情感,雏咲深羽愿意与世界正面相抗。
——雏咲桑。
回过头的恭口笑着看她。
“恩?”
雏咲深羽转头回望对方的目光,那一丝透明的笑容影影绰绰,很容易就消失掉。
——能陪我到这里真的很感谢。
“......请不要这样说。”玻璃透入的阳光刺眼又夺目,在地面的图案斑斓闪耀。雏咲深羽微微垂着脑袋去看枯萎在长椅旁边的杂草,耳边的碎发垂在眼眉,阴影稀薄。
略微停顿了一下,认真地回头去看恭口,目光里说不清的哀伤。“......或许我就是造成恭口桑死亡的原因啊。”
——那样的话,没关系。
浅淡地回答了一句,恭口抬头看着那扇色彩斑斓的玻璃。
“哎?”
——雏咲桑的话,没关系的。所以请不要因此自责。
“恭口桑,还不明白吗?”转身面对那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灵体,雏咲深羽对上了女孩子一如既往的无奈微笑。
——我其实恨着雏咲桑。在很短的时间里。毕竟在最后的记忆里除了雏咲桑外就没有任何人。
“......”
——但是后来又站在同一个地方往下跳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了比因为雏咲桑我才死去这样的结果更重要的东西。
恭口将手轻轻覆盖在雏咲深羽仍然打着绷带的手腕上,冰凉的温度在还未结痂的伤口一点点渗透到血液里,传递到心脏。
——那个时候雏咲桑哭了。发自内心。
“什么......”
恭口凑到她跟前,伸手指着自己眼睛下方的一点水泽,目光安静。
——你看,无论现在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留下的痕迹是不会散去的。
雏咲深羽用力眨着眼。“可是,即使这样,你最后也......”
还是因她而死。
——恩。但是雏咲桑比我本人还要抗拒这样的结局不是吗?
“......”
——这样就好了,如果你需要一个人来恨着自己才会放下这些愧疚和伤痕。由我来在某一个地方认真地憎恨雏咲深羽好了。
“...我这样的人,即使被憎恨也无法改变的。”垂下目光,雏咲深羽移开了视线。但是恭口依旧是扬着耐心又安静的微笑。
——无法改变的事情就不要排斥接受的已经发生了的结果。我不会说雏咲桑完全没有责任,因为这样对于你来说太不公平了。但是我要说的是,雏咲桑已经很好地负起了这份责任了。
“...不,哪有负起什么的......我只不过是陪着你走了一圈。”
——面对这样的未来而努力活下去,总有一天可以走到自己所想要的那段时间。
虽然很痛苦,但是会找到那一段时间并涉足于此的。
夜泉子伸手揉了揉鼻梁,将眼睛里的眼泪挤走,目光仍然是平淡低沉的。
“...恭口桑...你这是原谅我么?”
——我不会原谅你,但是我也没有怪罪过你什么。
恭口扬起的笑容稍微更加明朗了一些,安抚性地拍了拍雏咲深羽的手背。
——雏咲桑,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憎恨。那么就请负起应负的责任。
活下去。
看着雏咲深羽仍然难以释怀的目光,恭口微微无奈地叹了口气。
——嘛,雏咲桑仍然是那么钻牛角尖的人。上次去选礼物就是这样了。
“...啊啊,最后选了骚紫色的人请不要这样说我。”
——话说难不成刚才那个人就是......
雏咲深羽微微扬了扬眉,移开视线去看刺眼发白的彩色玻璃。“是一个差劲的家伙。”
恭口再次扬起一丝笑容。
——呐,雏咲桑很喜欢所谓差劲的家伙吧?
“......”没有回答,雏咲深羽冷静地发出不屑的哼音,但是耳根微微发红。
——我说过的,雏咲桑感到开心的时候眼里有星星啊。
“这样事情不需要说两次吧?”
——然后呢,感到悲伤的时候眼里能看见湖底的长明灯。
“......等等,长明灯怎么在湖底亮起的?”
而且到底长明灯跟星星怎么分别那孩子真的心里有数吗?还是只是在炫耀自己文学功底有多么扎实?
总之,面前的女孩子文艺起来已经能跟某个家伙有一拼了。雏咲深羽不想探究那些文艺少女的内心世界,只是听到恭口说了那些话后心里微微有一丝哀切的挣脱感。
或许比起什么原谅,她更需要的是别人的憎恨。以弥补自己所带来的那些灾难。
最后被亲口告诉被憎恨的事实时,心里有一种终于走到了尽头的释然以及深切镶嵌入灵魂的悲哀。
这才是正确的发展,被恨着被执念着才是最正确的存在意义。
但是就是如此的悲哀意义,心里那份抵抗就更加清晰,所能感受到的那些温暖就能爱得更加深沉。
怀着不应存在的那份孤独感而出生在世界上的夜泉子,伫立在灾祸的顶端——然后在最后的时刻仍有一些家伙会义无反顾地抱住她。
比起一个人消失掉或者说毁灭自己的存在。如今的雏咲深羽选择的是直面这份灾难和结果,看向前方不确定的昏暗的未来。
那里总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有雏咲深红,有不来方夕莉,有记忆里那些未曾黑白的名字。
叹了口气,最后雏咲深羽转头重新看着恭口的时候,墨黑如玉的眸子里是不需要任何人沉沦于此的光泽,没有倒影任何景物。
嘴边微微扬起一丝笑意,像是融化在四月的雪。
“总之怎样都好了......话说你最后执念的都不是这个教堂吗?”
恭口环顾了四周一圈,而后露出苦恼的神色。
——好像不是这里。
“...那应该去哪里吗?”
——唔...呐,雏咲桑,我这样一直待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雏咲深羽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无论怎么说,就像是活人不应该去隐世一样。”
恭口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阳光洒在她消瘦的脊背上,投下的斑斓渐渐变换着形状。有一片浅淡的云路过的时候,能清晰地看见那片被遮蔽的稀薄阴影。
正想要进一步询问,女孩子抬头的时候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无奈微笑。
——总之先回去吧。
有些不明所以然,但是雏咲深羽最后还是点点头,率先抬脚往外走去。然后感到手上被轻轻扯了一下。
回头的时候恭口的笑容飘渺而有些模糊,身影闪闪发亮。
——呐,雏咲桑,我们这样子是不是像是在结婚一样?
眨了眨眼,像是思考着什么,然后环顾了四周,雏咲深羽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嘛,是有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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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外面随便乱逛了一圈,回到学校的时候恰好放学。
天上的晚霞被黄昏染红,然后远方日上山上的夕阳像是扔进水里融化的煤球,被淹没后就没有了痕迹。
雏咲深羽抬头去看城市上方的苍穹,浅薄的云像是燃烧一般悬挂在虚空里。
回到教室的时候许多学生都已经离开了。能看见浮游灵伫立在角落里恍然若失的身影。恭口已经习惯了那些默然不语的家伙,跟雏咲深羽一样当做是没看见。
然后在雏咲深羽收拾书包的时候,恭口指了指那本被随意就扔进了她书包里的紫色作业本。
“...怎么了吗?”
——里面的题目。
思考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个透明的女孩。“你不会是要我给你把题目算出来吧?”
恭口点点头。
雏咲深羽揉了揉眉心,而后打开作业本,低头掏出笔就开始飞快验算起来。
陷入题海后她就没心思去注意身边的事情,笔迹飞快,顺理成章就将函数给完美解出来了后,抬头去找恭口,发现对方越过了三三两两剩下在教室聊天复习的学生,来到疲惫地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后麻身边。
微微低头去看女孩子的睡脸,雏咲深羽看见那只浮游灵嘴边柔软的微笑。
而后抬头对上她的目光,依旧是那一丝安然的弧度。恭口一步一步走向教室外面,夕阳的光和余热勾勒出流逝的长虹,随着透明的身影一点点消散离去。
“...什么啊,只是牵挂着没完成的作业......直接说不就好了吗?”
嘀咕一句,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雏咲深羽隐隐感到对方的目的并非如此。或许有一些没有说出口的原因和无法言语的情感就这样一点点在冥冥中传达着。
只是无人知晓而已。
而且,到最后恭口仍然没有选择将记忆和情感交付给雏咲深羽。
总觉得有些怅然,但既然对方这样决定,那么她也不能强求什么。
收拾好了剩下的书包,身边忽然空荡荡地有些不怎么习惯,雏咲深羽转身看了看后麻,想着要不要叫醒对方一起回去。但是在她想要这样做时看见别的女生已经先一步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膀。
揉了揉鼻梁,雏咲深羽便独自一人走出了教室。踏入黄昏末端的夏季天空下时,她远远看见学校门前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扬了扬嘴角,然后收起笑容,一步一步朝对方走去。
墨黑如玉的眸子里是不来方夕莉神色有些复杂,轮廓分明的脸。刚洗完却还未干透的茶褐色头发披散在肩膀,干干净净地冒着新生的热气。
“雏咲桑。......咦?”
知道对方目光稍微从自己身上移开的时候寻找的东西,雏咲深羽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紫色的作业本。“终于成佛了。”
“啊......那结婚......”不来方夕莉神色堪忧地皱着眉。
雏咲深羽直接甩了那个作业本到她脸上。真是懒得跟她废话。
“——因为你,结不成了。”
“诶......抱歉。”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雏咲深羽率先走进蔓延而来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