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暑假
猫儿舒展开身体躺在窗台上，静静地打着瞌睡，只有尾巴仍在晃荡，窗内是十几个年轻在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年轻学生。赛琳娜坐在椅子上，她双手放在膝上，细长的手指交叠着搭在一起，无聊地轻轻打了个瞌睡，当最后一名学生姗姗来迟的时候，赛琳娜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既然都到了，那我们讲课就稍微提前些开始。”赛琳娜看着下面的学生们，虽然不多，但几乎都是她所不认识的，让赛琳娜稍稍意外地是除了绮丽儿，还有一个称得上认识的年轻人，雅格－路加。
“我是凯瑟琳－希瓦尔。假期里受学院安排讲授炼狱文的导师，从你们脸上我看到了属于假期时候的倦怠，但既然你们选择了留下选择了这门课程，我认为你们最好要更加认真些才对得起你们所付出的这段宝贵假期。”
一段简短地开场白之后，赛琳娜扬了扬手中的教材：“炼狱文对我们而言是一种冷僻的语言，多是用来解读一些流传下来的恶魔文献，所以我们这门课只需要做到识字即可，我会将基本的文字构成传授给你们，当更多的需要你们记忆练习。”
虽然并不喜欢这种繁琐的授课，可以说是赛琳娜讨厌所有的麻烦而自认无趣的事情，但决定去做的赛琳娜教的很认真，两节课很快就过去了，将所准备好的课程最后一小节讲完之后，赛琳娜嘱咐道：“下节课是四天之后了，希望你们不要松懈。”
接近晌午的温暖阳光斜斜地打在台下靠窗学生们的身上，赛琳娜将目光放在其中一位学生，绮丽儿身上，“绮丽儿，请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老师。”绮丽儿并没有任何被老师单独留下的拘谨害怕——很多学生总认为被老师留下不是什么好事，落落大方的。
“我想凯老师应该跟你提过，但我还是需要询问你的个人意见，这段时间我要针对恶魔、恶魔术士相关的文献做些研究总结，需要一个助手，你愿意过来吗？”赛琳娜向绮丽儿邀请道。
“我很荣幸，但作为一个初学者，我怕我不能很好地完成助手工作。”绮丽儿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好好教导你的。”赛琳娜笑呵呵地说，“另外叫我凯瑟琳姐姐就好，我同你姐姐安娜可是挚友。”
绮丽儿有些生涩地唤了一声，或许是赛琳娜提到的安娜使得女孩心情有了些波动，之后绮丽儿反倒露出了些少女应有的羞涩。
“好了，既然这么决定下来，那么今天午餐就跟我一起吧。”赛琳娜热络地说道。
“可是……”绮丽儿想要拒绝，但赛琳娜表露出的热情模样完全不给她机会，只能在半推半就之间被赛琳娜牵着走。
当赛琳娜和坐立不安总是东张西望的绮丽儿刚刚开始就餐的时候，安娜便端着午餐阴沉着脸坐到了两人这一桌。
一直以来绮丽儿都是同安娜一起吃饭的，这也是赛琳娜知道的。因为她有邀过安娜一起用餐但被拒绝。
安娜并没有说任何话，但明显表情不太好看，而绮丽儿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低着头一点点地吃着饭，赛琳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种场面。
似乎这是属于独占欲的表现？赛琳娜很少对一件事物投入十分的热情，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理解这种心情。
赛琳娜用手抚了抚坐在身边女孩的低着的脑袋，女孩疑惑地看着她，而安娜则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赛琳娜只是微笑着说：“我是想说吃饭的时候把头低这么低并不太好。”
“另外，午休过后我们就需要开始干活了，这点没有问题吧？”虽然是对着绮丽儿说着的话，但赛琳娜的目光确实斜觑着安娜的。
安娜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没问题，凯瑟琳姐姐。”但是绮丽儿的应答让安娜手稍稍抖了下，似乎是姐姐这个称呼使得她有些吃味。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下午三点开始，绮丽儿不要忘了时间哦。”虽然很想接着逗弄安娜，但见好就收的赛琳娜还是起身将这片地方留给了姐妹俩。
对于安娜和绮丽儿，赛琳娜在心底是有些羡慕的，血脉相连的两人，相互爱慕的两人，即使如今她们因为种种原因而困扰，但她们可以却依旧可以毫无间隙地亲近。赛琳娜很难对他人抱有太深的感情，但却也有些羡慕这种能彼此依偎的生存状态。
下午，书房中赛琳娜给绮丽儿交代着事情。
“这些是比较简单的文字，你尝试着用自己所学到的来解读，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那我作为助手的工作是什么呢？”
“助手的工作不用太急，你目前所要做的是先熟悉炼狱文。”
赛琳娜从小所受到的教育使得她在恶魔以及恶魔术士知识上的了解与掌握要远比这个世界其他人要多得多，要写些东西对她而言还是很简单的。当然，她不能表现的太简单，那会让人怀疑她与恶魔的关系。
赛琳娜在接下这活的时候就打算继续搜刮那些北地贵族的文献然后磨磨时间最后交些成果，这些事情其实都不需要什么助手，她一个人完全忙得过来，而要绮丽儿过来，其实算是她对绮丽儿的一种照顾。
另外就是她觉得有趣。
跟安娜相处的久了似乎使得她个性变得更为恶劣，总是忍不住想要做些调戏的举动，而如今调戏完大的又调戏小的，这种行为让尚不能恢复本体而导致无法去做其他有趣的事情的赛琳娜乐不彼此。
在赛琳娜观念中，既然是安娜逼得自己如今只能躲在这个躯体中去过着这种懒散的日子，那么安娜就该负责起让她欢乐的责任来……
绮丽儿对于语言的学习很有天赋，而且也很有热情，当暑假临近结束的时候，绮丽儿已经能做些助手的工作了。不论是对文献的收集整理还是其他杂活，总能做的相当出色。
但是近来，赛琳娜感觉绮丽儿似乎进入了对炼狱文的倦怠期，虽然工作依旧做得很利落，但却没有了一开始的狂热感。
而绮丽儿无意间总是对着新的文献的叹息和失望，似乎女孩是在寻找这什么。
“凯瑟琳姐姐，我想问个问题？”一天，在休息的时间绮丽儿主动贴过来向赛琳娜提问。
虽然两人这段时间相处得很好，但绮丽儿还是很少在学业问题之外的时候同赛琳娜主动搭话。
“怎么了？”赛琳娜好奇地问。
似乎绮丽儿的问题有些难以启齿，她支支吾吾地停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凯瑟琳姐姐了解那么多关于恶魔的知识，也看多很多文献，那么凯瑟琳姐姐知不知道恶魔术士的惑控能力呢？”
“那个啊，恶魔术士确实拥有强大的惑控能力，我记得近来你所看的一些文献里都有涉及这方面的记载。”
“嗯……”绮丽儿以一种小声的、像是下定决心的快速语调说道：“那么凯瑟琳姐姐你有没有掌握这些能力？”
赛琳娜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又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暴露了身份，但看着一向给人安静聪慧的女孩此时一副做错事紧张地拽着衣角的样子，赛琳娜明白这是女孩好奇心作祟。
虽然总是说力量并无正义邪恶，而是要看使用力量的人。虽然自古以来就发生了很多由于偏见而产生的悲剧，但赛琳娜也了解另外一件事情：
——不论什么事物，接触得多了，总归会受到其一定影响的。
在恶魔术士因冤屈而惨遭不公对待之后，那些后来选择复仇的恶魔术士过于偏激的行为未尝不是由于接触混乱力量的缘故。
看着绮丽儿目光中掩藏着的一丝丝渴望，赛琳娜笑着说道：“没有恶魔术士的力量修习方法，我们是不可能习得任何恶魔术士的能力的。你这孩子，想着这干什么……”
而如今对于炼狱文放松传授也是因为如今恶魔术士已经断掉了力量传承，即使看些恶魔文献也不会让人掌握恶魔术士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绮丽儿语气中有些失望，“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赛琳娜摊了摊手，“没有，恶魔术士与其他施法者完全不是一个力量体系，没有基础，什么努力都是白搭。”
恶魔术士的基础便是恶魔。这句话赛琳娜并没有说。
“倒是你，就算有了惑控能力又想干什么？”赛琳娜有些好奇地问道。
但这次女孩羞红了脸就是不回答。绮丽儿的反应让赛琳娜隐隐有了猜测：“你该不会想对安娜用吧？”
看着将脑袋快要缩进地缝中的绮丽儿，赛琳娜哭笑不得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圣武士是惑控能力的天敌吗？任何魅惑类法术都很难对安娜这种圣武士起到作用的。”
如果当初不是圣武士这种该死的克制，赛琳娜也不会落魄地被逼得到处逃窜，落到如今这种模样。
“啊？”绮丽儿的反应证实了赛琳娜的猜测，这孩子居然还真想用惑控能力对安娜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赛琳娜此刻也想不到绮丽儿如今有这种想法还是拜她当初入侵佩尔城主府时候所赐。
“不要想着这些事情了，让你安娜知道了你没个好下场的。”赛琳娜满头黑线地恐吓地让绮丽儿放弃对恶魔术士力量的好奇。如果让安娜知道了自己妹妹居然对恶魔术士的能力感兴趣，绝对会用刺剑在她这个炼狱文导师身上刺出几个洞的。
看来是弄出些成果出来了，反正时间也拖了够久。赛琳娜打算还是尽早结束当前的研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