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彷煌失措 于 2014-12-14 23:28 编辑
十
拉车的马不知何故吃坏了肚子,车夫退了一半的钱说实在没办法。波斯摸了会儿躺在地上喘气的马没说什么,收了车夫的钱。没有了马车,三人理好东西只得去买马,寒露不会骑这个事儿郭夕是不知道的,所以在波斯对马商比出两匹马时十分疑惑,随即反应说她对寒露不公平,不给她买马。波斯笑了一声,眼睛没离开过店里的马。
“你怎么知道不是特意漏了你的马?”波斯这样说道,让郭夕愣在原地挠了挠头,她发现波斯说的好像也没错,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指着波斯大叫。
“好啊你,你漏我的马!我都给你银子了!!”
寒露连忙拦住要扑过去的郭夕,解释道:“郭夕姑娘,是我不会骑,给我买了也是没有用。”说罢,她看见郭夕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满是了然。
“也是啊,寒姐姐你们都是骑仙鹤,飞天上的,不会骑马也是自然。”
挑着马的波斯噗嗤笑出声,差些被地上的木桶绊倒,“仙鹤...哈...天上飞...”她掩住嘴对着寒露笑。
仙人你飞太多才会怕飞是吗?
...哼。
波斯的眼神挑衅,看的寒露已默默握住了剑柄,好在波斯察觉及时回身看马才免了一场争斗,虽说寒露也不会真拔剑砍人。
“这匹...叫花子你要自己看吗?”
“你叫我什么!你才叫花子!姑奶奶我叫郭夕!!”郭夕叫着,木棒跺了两下地,“当然是姑奶奶我自己看!”
郭夕抢着让商人先帮她的算了,可她忘了银两在波斯身上,摸了半天也只摸出几枚铜钱,波斯带笑的瞧了她一眼,付了两匹马的钱就当即跃上马背,骑马到了寒露面前。
“上来吧,在到成都前的路上你可以骑着我的马练,等你会了我们就在成都给你再买匹马。”
寒露颚首同意,握住伸来的手,对方一用力她就稳稳坐在了波斯身前的空位。
“你这厚脸皮!你竟然抱着寒姐姐这样的仙人!”慢了一步的郭夕只得在旁边嚷嚷,她就看波斯慢悠悠地骑马前行,侧头对她笑了笑。
“真是抱歉,先来后到。”
字面的话寒露听得懂,被对方左一句仙人右一句仙人弄得有些羞意,然而她看郭夕气的涨红脸,就感觉两人的对话还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她想了半天也不清楚。
在谁的马上不都一样吗?
“马车的马是车夫自己下的泻药。”她们行至茶馆,波斯在茶馆里又买了些干粮,“你还记得到长安前他和我们商量绕道而行吗?我没肯,让他必须走马嵬驿那路。”
寒露这才想起的确有那么回事,她不需驭马,整个人自在的很,侧首说道:“记得,她说要走洛阳那条路,但在路上会多耗费一个月你便没肯还给他加了钱。”她是知天下局势的,思索了一会儿,“他不想走也不能怪他,碰着浩气盟还没事,若是恶人谷的人就危险了。”
“太近了!!”行在旁边的郭夕在马上大叫,她骑着的马似乎也对主人无奈,咈咈出气像极了叹气。
寒露只觉郭夕太闹腾,她不明白对方今日怎得如此激动,皱眉想了好一会儿都不知,波斯轻笑一声对她说别想太多,就是叫花子闹腾。
“都说了叫郭夕!你这外地的不识字还是听不懂官话!”
“一半一半。”这话自然是骗人的,寒露却信了这话。
“咦?你原来不识字吗?”她停了停又对郭夕说道,“郭夕姑娘什么太近了?”
波斯与郭夕为寒露的话而说不出话,到南河村前她们都是默默前行,这般安静倒是随了寒露的意。
白雪只是轻轻光顾了一下马嵬驿,只有薄薄一层的白色覆在远处的山头,树上,屋顶上,路上的雪早就化作了水,顺着枝桠和碧瓦滴落到地上,汇聚成一滩滩的水。她们到达的时间是午时,村里到处都是食物的气味,郭夕的鼻子对着这家嗅嗅,又对那家闻闻,擦了自己的嘴角。
“这家是烧肉,那家有回锅肉,好香,好香...”
寒露看着郭夕的样子扬了一下嘴角,波斯站在马边看了会儿就拿出刚买的白烙饼丢给了寒露说道:“我去前面探探有没有比较安全的路,顺便打些野味回来。”
寒露本想说与她一起,还未道出就被波斯知道了。
“你在这儿待着吧,我和你都不在的话,看叫花子那样很有可能做出入室抢饭的行为。”波斯拴好了马,略微惋惜地继续说道:“刚才应该多买一匹才是,牵着跑当储备粮,蜈蚣蝎子都吃过,这马肉却是没吃过的。”
“波斯...”寒露犹豫了一会儿,在郭夕又要爆发争吵前,“你是真不识字?”
“恩?”
“因为不识郭夕姑娘的名字所以自卑不敢叫吗?”
郭夕在一边大笑,波斯只是静静地看着寒露,最后说了一句“我去了。”就略过了寒露的问题,她跳到树枝上借力再向上,就要落与一旁的山丘上时被一个酒壶砸了使力的腰部,导致差点脸着地。低头回看,郭夕正在捡掉在地上的酒葫芦。
“啊呀,我也想打野味,刚才眼拙,还以为是只大鸟。”
寒露叹息一声,对又要爆发的争吵颇为头疼。
波斯动了动手腕,几个眨眼间身法灵巧地跳到了郭夕身后,绕着手臂的链子绑住了站在她前面的人,对着郭夕微笑,“想不到郭夕姑娘这么热心又洞悉心意,我方才还愁没有诱饵抓不了什么好猎物,你这就自己来了。”
“我定不会辜负你这番心意。”
之后的寒露时常会想起那段入世的游历,跟着波斯她们的那时。她对她们的吵闹感到头疼,而当她回了纯阳,回归往日生活,那种她惯了的闲暇时点灯,临窗研墨练字,只是一张宣纸都未写完就怕了这静寂而字句斟酌的没法再下笔。
观望天地,满目白雪,一灯,一笔,一个她,灯中烛火静籁明灭。
叽呀一声。寒露抬头瞧去是不久前入门的师妹。
“玄静师姐,于师叔让我来叫你,她说有事和你说。”
“我知道了。”寒露几年前回了门派之后,便与于睿说她想要个正经名字,于睿大概看出她染了不少俗世尘埃,就给排到玄字辈的寒露一个静字。
寒露那时就明白于睿想要告知她她现下要做的。
遣其欲,使心自静。
寒露走到太极广场被风一吹,她才发觉她被刚才的门声吓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