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咲saki
是的,是插叙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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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买了几本书,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看看。
寒露便拿下了挂在马背上的包,解开之后确是有两本棕色书皮的书,随手拿起,她读出了上面的字。
“关雎。”这是寒露没有读过的书,她便坐到一旁的巨石上,两匹马呼哧呼哧吃着草,在寒露翻开时候嚼着嘴里的草凑近,看起来就像是要一起看,这让寒露不免微笑,她拍拍马头,倒是真的靠近了马一些。不过两行她就放下了书,凑近看的马似乎真的看得懂,看寒露合上书还不满地嘶嘶两声,这让寒露有些为难,但她也不想打开了。
她在观中看的几乎都是道法玄妙,上善若水之类的书籍,再延伸接触下去就只有佛学,星宿,她知道世上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书籍,但观中没有她也没想要去读。修行悟道要做的是澄其心,使本心不灭,让六欲不生得到真静,再来便能渐入真道,而她手上所拿书籍是扰乱心中清静的书。
竟是情爱...波斯的马还在凑近她拿书的手,寒露轻笑抚着马儿棕色的鬓毛。
“真是与主人一样的马。”寒露认为波斯是个沾花惹草的人纯粹是因波斯的貌相,相由心生这话是有一定可靠性的,虽说许多人都推翻过这话,“马儿啊,你是欢喜上那匹了吗?”这附近只有她们骑的两匹马,她不知马的性别但还是这样说了,话音刚落凑近她的马就远离了她,咈咈的呼吸听起来像是“别说笑了。”
“恩?它如果欢喜上那匹我就不要它了,没品位。”
寒露的视线跃过眼前的马,就见波斯与郭夕拿着打来的野兔,鸟儿向她的方向走来,她感叹了一句“真快。”
郭夕手里提着两只野兔两只鸟,小跑地追过了波斯,首先到了寒露身前,她得意地晃着手里的猎物说道:“寒姐姐你看,我比那家伙多打了两只。”
寒露看着她如此高兴,踌躇片刻。
“我不食肉。”
“那是真的,所以我才说你猎太多了。我们只要打够我们吃的就行,上次我请她吃饭,八道菜里只有一道是素菜,她嚼着那盘吃了三个烙饼。”
那次大漠的晚膳她的确只吃了素菜,不过大漠里就算是素菜也是辣的让人喉咙发麻。
波斯瞧了她眼中的书,得逞的笑一闪而过。
“诶呀,你看了啊。”
寒露这才想起手中的书,像拿着烫芋立刻扔在了一边,“...你为何不说是什么书。”
“学无止境,你读读也没什么不好。”波斯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野兔,“像个人多好,你又当不了天上飞的仙。”
寒露知道波斯又在拿她害怕飞行的事说事,一次长绵吐息后她恢复了淡然,“前面的路能走吗?”
“前面都还好,只是只有一条能通过的那个地方被两个阵营的人堵着了,打的真欢呢他们。”郭夕抢在波斯前开口,“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斗。”
“打不了多久的,我看他们半数都精疲力竭,最多再一个时辰。你要不要试着骑马看看,寒露?”
这自然是好的。寒露点头答应后,波斯解开了她的马,再三与寒露说明---直到郭夕都大叫着她都记住了---如何上马驭马之后,波斯才停了说明。
“叫花子的脑袋瓜都记住了,你一定刻骨铭心了。”
寒露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总是爱说郭夕姑娘。”
波斯没有答话,只是笑着示意她上马。
起初,波斯牵着缰绳领着寒露在村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郭夕脸上写满了不开心,等波斯牵着回来,郭夕想要抢过缰绳,面对突发状况人都会下意识地抵抗,波斯便这样做了,一个拉一个扯,惹的马儿不适大叫,那声音让两人呆在原地,手上力道一松,棕色的马就飞奔起来,寒露只觉一股力道将她向后方扯去,让她回不过腰,跑出一段距离后,她才反应过来,被风压压得难受的,不低不高地“啊。”了一声。
也许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瞧见真的战斗,抑或是自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冲进战场的缘故,不管怎样,那次的争斗深深印在她的脑海,带给她的影响是她在之后不论看到多少尸横遍野的战场都能冷静如常。
马儿将她带到了郭夕她们说的那条路,如她们讲的,两大阵营的人堵在那儿交手,谩骂对方、冲锋鼓励自家的声音一次大过一次,都怕自己阵势输给对方。那是寒露头次见到交错的刀光剑影,银光闪过便有朱红溅出,斗争的尘埃飞扬,落下一阵再起一阵。眼看就要冲进争斗中间,寒露有些慌乱地拉紧缰绳,总算想起波斯与她说过如此停下马驹的动作,她向自己方向用力拉了缰绳,马儿大叫一声,在进到争斗中间时前蹄在半空踩了两下就不稳地向旁边倒去,寒露没有反应也跟着倒了过去。
“小心!”
马蹄声渐近,一把长枪在她背后挑了一下,她看见有人倾斜身子拽了她一把,那只手抓住她的手臂时她立刻回握,眼前景色不晃时她就看着方才骑的马倒在旁边,被一把大剑斩的血滴飞溅。
“姑娘没事吧?”
寒露回了“无碍。”,银光的铠,盔缨在她上方晃着,她听见驾马的女子笑了一声,手中的红缨枪耍得虎虎生威,一个回转就击下了两人,随后就调转马头回了阵营。
“这儿危险,我带姑娘你先回我们营地。” 回营的速度很快,这让寒露下马时多看了那匹带着暗纹的白色马驹几眼,她的表现被女子瞧见了,女子拍了拍自己坐骑的头,颇为自豪地介绍了自己的马
“我为了驯服它,用了整整一夜,是个坏脾气的姑娘。”
眼大眸明,头颅高昂,四肢强健。寒露虽不会看马,但她也能察觉是匹良驹。
“姑娘怎得冲击我们的争斗?那是会让你身陷险境的地方。”
寒露先谢了对方的救命恩情,才说明是自己学御马时不当心害马受了惊吓。
“多谢...恩...”
女子“啊。”了一声,她浅笑答道:“我姓曹单名一个晏字。”
“多谢曹晏姑娘相救了。如若不是你,我真是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曹晏的见识让寒露颇为震惊,就天文主题她们聊得甚欢,寒露将自己觉得震惊这话说了出来,曹晏轻笑一声说自己热爱此道在府中结束练习就会到处去找这类书籍阅读。
“寒露。”
寒露听见自己的名字止了话语,侧头望去看见波斯步伐不快不慢地走了过来。
看错了吗?寒露用力闭了一下眼,又微微眯眼看着波斯走到她身边,她发现她没有看错,对方确实没有曲起双唇间的那条线,她才知晓波斯不笑时候是这般带着微怒的神情,因为如此,乍一眼她还以为对方是真的生气。
“他们已经散开了我们得趁这段时间赶紧赶路。”波斯说着张望了下四周,“你的马呢?”
“刚才被人斩杀了。”寒露想起方才看见的景象,生生忍住胃里翻江倒海。
波斯皱了皱眉头,“这就难办了...”
曹晏见她们沉默,她才发问,寒露将她们三人只剩一马这个事说了之后,曹晏就去马厩里牵了匹棕黑的马,比不上她的坐骑但也算是不错的马。
“这马已经无主,自无法再跑后它就整日郁郁寡欢,既然你们需要马匹就收了它吧。”
波斯一言不发地牵了那马,等寒露道谢完才拉了寒露上马,还未告别,寒露就觉耳边风声呼呼,曹晏的身姿离她越来越远。
“我们还未告别..”
“我不喜欢天策府的人,你忘了吗。”
波斯一说,寒露才想起波斯的确说过这话,她想了一会儿,“可曹晏不是男子。”
那马大概是许久未跑,这次能发足飞奔就跑的飞快,不消多时就回了南河村,波斯降了速度,让马慢慢踱步。
“天策府的人,不论男女我都厌恶。”波斯停了停,“而且,我不能在浩气盟久待。”
“为何?”
波斯回过头,双唇间的线曲了上去,“一年前我还是恶人谷的人。”
那样的话的确不能久待。寒露了然地点头,却让波斯皱了下眉头。
“你竟不指责我误入歧途,助长邪恶气焰?”
她看过的,听过的所有的确都说恶人谷不是好地方,都是些堕落之人待的地方,然而,寒露因今日所见而晓得了一些事。
“我今日看见恶人谷的人杀了浩气盟的人,而浩气盟照样杀了回去,双方杀红的眼睛没有区别。”寒露停了停,“世上之事没有绝对的正邪,不过道路不同,立场不同,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做事罢了。”
波斯挑了一下眉,“你比以前讨人喜欢了。”
她们回到拴马的树边,郭夕在自己马边曲着膝盖,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哭过,波斯说她教训了一顿叫花子。寒露瞧了波斯一眼,就下马拍了郭夕的肩,郭夕看见寒露就又哇的哭了出来,在她怀里哭的鼻涕眼泪蹭了一身。
寒露有些为难地拍着郭夕的背安抚,脑中所想去了十万八千里,她想着下次若是再碰见曹晏要再聊聊天上星辰,想着波斯不笑的样子会吓坏孩子。
那般怒容。眼中光芒随着思绪一同飘远。
还以为她是为我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