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懒十七 于 2014-12-23 22:36 编辑
之所以是姐妹,因为懒得取名;之所以有擦边球,因为之前看了沈从文先生的一首小诗顿觉人生苦短需要学的东西太多首先从擦边球学起来;之所以直接发300,因为那啥那啥发微博或许有损我正直的形象= =
直接跳到25是因为在此编号之前的几篇都没写好,还想回复某同学,真的别因为一篇文太苦就不谈恋爱,你看这边好多糖……
25、农夫和野兔的日常
她最近很忧郁。
抱着红豆面包就能发一个小时的呆,加了太多牛奶的咖啡表面上都已经凝结了奶皮。
“怎么了?”
亲爱的姐姐内心非常忧虑且面无表情地看她。
“我怀疑其实我是直的。”
对面那位严肃的姐姐大人一时绷不住笑,喷她一脸茶水。
她拿出手帕,先擦掉姐姐脸上和手上的水迹,这才默默收拾自己。
“好吧,为什么这么想?”
说着话,姐姐已经站起身走过来,伸手抚上她的额头。
她抬眼瞪人,“才不是发烧呢。”
鼻音过重,这个“烧”字的音调念得有点婀娜。至少姐姐是这么认为。
“是吗?那需要检查一下才知道啊……”
“你的手在摸哪里!”
“听心跳啊。”姐姐一脸正直。
“谁家的医生听心跳是用手听的?”她炸毛,“喂你还摸!”
“我家的医生啊。”姐姐继续正直脸,“也就是我。”
……姐姐确实是医生。
她咬牙,感觉这不够表现自己的气愤,继而改咬嘴唇坚决不松气给敌人有得寸进尺的机会。但她显然忘了敌人向来是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的……
姐姐一直是个直接的人,所以一只手按上她的嘴唇轻轻抚摸,“别咬了,乖。”
“才不……”
不字才吐了个半个音就被手指压住了舌头。
这举动太暧昧,关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用舌头推出去吧,姐姐肯定不会乖乖收手,这一来二去迎来送往的还脉脉含情呢!下口咬吧,不舍得也不太敢。五岁时抢糖吃咬了姐姐一口,就一直被念叨到自己被推倒位置——早知道后果这么严重,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下口啊!
“拿出去!”她大着舌头说话。
“不急,查验舌苔是很重要的一环。”
“呜呜呜呜……”
滚你装什么中医。她在心里磨牙。
姐姐慢条斯理地按了按,手指顺着口腔滑过一圈,听到抽气声这才满意地停止,又说道:“也顺便帮你确定一下直弯的可能性,不用谢。”
另一只魔爪一路往下,肚皮一凉,衬衣已经被抽了出来,她吓得猛地一退,椅子往后翻倒,连带整个人都往后摔——然后被眼明手快守株待兔的农夫姐姐捕获了。
这回彻底落入魔爪,看着一脸愉快大抵把刚才发生的一起都当成餐前甜点的姐姐,她呜呜呜半天,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觉得自己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上辈子大概就是那只撞树身旺的灰毛兔子,农夫等不到下一只兔子郁郁而终于是投胎当了她姐姐。
出生是双胞,她永远是被姐姐按在身上抢不到喝的只能补充奶粉的那个。长大上学,她又因为身高问题被无数人抢在前头沦落到最后一排,走路都弯着腰一直不敢抬头看。好容易成年,每次被告白都是正式告白之前的预演:某某同学,你觉得她会喜欢吗?那个她自然是从小到大坚持倾国倾城路线不动摇的姐姐大人。毕业后开了糕点店不想给任何人打工,结果三不五时被人打着同学好友的名义敲诈糕点饮料,一个月下来亏损一半。清算下来以后只好盘给姐姐,自己默默缩进厨房当糕点师傅。就连最后的最后,自己还是被推倒的那个!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她把自己团进被子里,继续呜呜呜。
姐姐倒水进来,坐在床边问,“到底怎么了?”
她翻来覆去不说话。
姐姐干脆抱紧整团被窝,抽空揪住一条小腿,顺着往上一摸一掀。大腿忽然裸露在空气中,她忍不住往回缩了缩,但人被困在被窝里小腿又被揪住动弹不得——是的这就叫自作自受,她埋在被子里默默含泪。此时姐姐俯身从膝盖一路亲了上去,最后停在大腿根部,声音还带着沙哑,“不说话就再来一次。”
她呜呜两声没等姐姐直接数到三就开口,“我从来都没有机会选啊。”
“嗯?”
姐姐眯起眼,笑得有些危险,“你想选?”
“为什么不可以选啊?你看连大学专业都是你帮我选的。”
她从被子里露出双眼睛,“虽然说我没什么太喜欢的,然后你填了志愿让我去念烹饪后来我还蛮喜欢的,可是总会想试试看会不会有更喜欢的路嘛。”
“现在的生活你不喜欢?”
“也没有不喜欢啊。”
大概觉得风向不对,她下意识往被子上蹭了蹭,“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姐姐难得这么有耐心。
她皱眉,又缩回被子里,“没什么。”
听到姐姐出门的脚步声,她起身端起姐姐刚才倒好的水,一口气喝了一半。
只是晚出生三分钟,她就一直追在姐姐的脚步再走,姐姐怎么安排她怎么做,打小每个人都知道对她而言,姐姐说话比爸妈开口还管用。常年淫威,被推倒时也没怎么反抗就从了,跟家里出柜时也一样,姐姐说跟着我跪下一句话也不要说,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接受了。一切的一切,她一直缺乏参与感,就连这整个人生都是。而且姐姐也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只是说我们在一起吧然后就动手推倒了……所以自己这到底是在不满什么?
她抱着被子又发起了呆。
最近有位客人很古怪,每天晚上九点光顾只点当日推荐,然后坐在那里喝完咖啡把糕点打包带走,而且每回和姐姐聊得好好的,一看见自己都不说话了。
喂讨厌人要这么明显吗?她很受伤。明明是双胞却是异卵双胞,她和姐姐的身高长相天差地别,姐姐是黑色长卷发大双眼皮皮肤白皙身高也在进可攻退可受的标准范围内,而她一直混进校篮球队肤色深眼睛单还是一头红发直得跟钢丝似的,一觉醒来得洗个头才能压住。
晚上回去的时候,姐姐忽然说道:“我们分居吧。”
“哦。”
习惯性点头,她忽然炸毛,“……什么分居?”
“你不是说要重新选择吗?我也觉得我的人生没挣扎过不好玩,打算重新选。”
姐姐一脸正直抱着枕头和被子走进卧室。
“……等下,分居就是分两床被子?”
“对啊!”
姐姐还是那张正直脸,“我们从小就没分过被子睡,这当然算分居!”
她抚额。
夜里有人往被子里钻,她下意识往怀里一带就伸手去摩挲那双没什么温度的手,脚也一并压住。过了一会儿意识恢复了,她盯着那个已经又睡着的姐姐大人,“我是当抱枕当习惯了么……”
多年习惯成自然,让她选?会有第二种选择吗?从未分开也没想过分开。当时被姐姐告白的时候,其实是松了一口气吧。
……唉,无解无解啊。
分居生活只半晚就宣告失败。然后第二天被姐姐约去酒吧,在座的有那位奇怪的客人以及更奇怪的另外几个人……
“她们是?”
姐姐很淡定,“哦,情敌。”
她囧了。
……姐姐你带五个情敌是来干什么?等下,这是谁的情敌?想想姐姐又想想自己,她了悟,嗯显然是自己的。
“你不是要确认直弯吗?我带五个情敌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危机意识。”
……问题是她们都一脸想揍人的样子啊,你确定不会在我觉得自己直了之后就带人硬生生把我揍成弯的?
姐姐忽然起身离开,剩下的六个人面面相觑。
大家沉默半天,那位奇怪的客人很不礼貌地开口,“你是受?”
受好像天然缺乏选择只能默默忍受,说自己是受就低人一等。但她不知道姐姐想什么,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驳姐姐的面子,只是叹气没说话。
姐姐坐回原位,原来是拿了杯牛奶给她,这才回答道:“是在她让我啦。”
她挑眉,乐了,“你知道?”
“知道,你当年得拿校跆拳道冠军的时候我就在看台上呢。”
姐姐抓着她的手一个劲傻笑,感觉像是去要了杯牛奶回来就被个花痴给穿了。这还是那位严肃正直下流不风流的姐姐大人吗!
她揪住姐姐脸皮试了试手感。
“嗯?”
“人皮面具做得不错。”
她看着姐姐,“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姐姐囧了,“这是开玩笑?”
“冷吗?”
“冷。”
“冷就对了。”她轻描淡写,“我不喜欢吃热豆腐。”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还是那么多碗加醋的热豆腐。
“我知道,你喜欢吃磨……”
她的瞪眼一直缺乏威慑力,被姐姐捧到手心亲了一下脸颊。
“我爱你。”
“你选的场合也太不严肃了。”
且不说眼前是情敌一二三四五周围还有群魔乱舞,她捂着脸在桌上滚来滚去忽然意识到什么迅速趴桌拍桌悲叹我不要见人了也不知想到什么直接起身奔上舞台抢过话筒,“我唱首歌。”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令旁观者叹为观止。
“我好想有点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她了……”
姐姐点头,表情很骄傲,“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她太可爱必须自己收着。”
对方一愣,而后叹息,“难怪。”
“她知道吗?”
“还不知道。”
“你会告诉她吗?”
“看情况。”
“你受那么多苦,是该好好被爱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等吃到甜的,那些才不算苦。”
姐姐笑。
舞台上有人轻声哼着不成曲调的歌,词也只是反反复复三个字,我爱你。
可声音太温柔,温柔只有吉他和弦作陪。
一切苦恼终有尽头,离开深渊就会看到光明的未来。如果不是为了那些甜,谁愿意承受那些深重的苦难。因为得来不易,倍加珍惜的滋味也越深刻。历经所有不幸的浪花,终于把一晚月光雕琢成玉,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