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间章、佣人小姐

时间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情绪变化而停下它的步伐，只处于前进状态的事物似乎成了这个时代里最公平的东西之一，不分贫贱权势，谁都无法控制。

气温随着季节的更替，逐渐的变得寒冷起来，前不久的东京都甚至降下了年内的第一场雪。

例行来整理真姬衣物的佣人小姐可能是来的路上被寒风吹的不行，进入卧室前取下了罩在头顶用于挡住寒风的连衣帽，她在门口跺了跺脚以驱动快被冻僵的身体，然后哆哆嗦嗦的伸手推开了自家大小姐所住的楼房的大门。

和外面酷寒的温度完全不同，踏入房门的一刹那，小佣人满足的长叹了口气。锅炉室日夜不停歇的运作所带来的后果就是这栋楼房内部温暖如春的错觉。如同西木野家在各种方面都坚固如钢的保护罩一般，即使是严寒，处于名为“西木野”这个姓氏之下的人们，也从来都感受不到。

“有钱真是好啊。”

即使是、早已习惯了这些差距，佣人小姐还是在绷紧的全身肌肉迅速的因为温差而软化下来时，不由自主的感慨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城市近来积攒了太多怨气的原因，半年前闹的沸沸扬扬的自家小姐和园田的八卦事件之后，换来的也只是这个因为远离战争而格外天真自大的城市的居民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军队机器残暴镇压的无情。

穿着整齐划一服装的军人一次又一次的碾压在西木野宅的四周，无动摇的驱赶逮捕甚至击打部分过于活跃的反对者们。

刺鼻的血腥味和如同暴雨前的天色一般阴沉的黑暗笼罩在西木野宅乃至都城的四周，只是身处漩涡最深处的两人，却因为过于良好的保护，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违和。

初冬的一场大雪，洁净透彻的白色便能轻易的掩盖住一切鲜血和威压，在今年迟迟未至的除夕之前，都城好似又因为雪花的降临而抹平了一切不满。

佣人小姐倒是没有那么多过于深刻的考虑，自小所受的教育甚至让她的观念一直有些迷信。

“这都是因为死了人伤了人，大家的怨气集中在一起，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啦。”

其实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这么想的，相熟的邻居友人们，口口相传的都是这样的同一套说法。

今年的寒冬比往年来的早了近一个月，田地里种的大半植物都因为温度的骤变而死了七七八八，粮食的价格一涨再涨，即使拿出了积蓄，每天能买到的大米却还是越来越少。

“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挨不过去这个冬天了啊。”政府拿出了许多措施，敌对立场的那位大老爷，甚至把自家粮仓的储备粮都拿了出来，以此换取了大量民众的感恩戴德。

如果自己不是在西木野家工作许久的老人，搞不好现在也会有着大多数的朋友们都存在的忧愁。

不是一时的微小灾难，而是——————、

这个城市，像是因为长久的斗争而得了病，被蒙上了浓墨重彩般的阴影。

“不管是谁赢了都好，赶紧结束这一切吧。”活了很久的老人们喃喃自语着佣人小姐听不太懂的话。

“再这样下去的话，京都城都快死了啊。”

他们说。

在因为自己的处境尚算良好而暗自自我安慰的同时，又逐渐因为和西木野这个姓扯上关系而有些纠结。

自家的老爷所联合的木村大臣最近做了太多不符合他一贯以来所维持的和蔼长者的形象，无论是促使不该有的婚姻，还是下达命令镇压了很多无辜的平民，亦或是在敌方那位开放粮仓的对比下，被衬托的格外无能的形象，都让朋友们逐渐对支持他失去了兴趣。

“还是那位比较好啊。”

她们一起暗暗的讨论，避开了佣人小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表着几个平民所拥有的无力的政见。

将真姬小姐和海未小姐的衣物折叠整齐准备一并带走清洗的时候，佣人小姐想起了现在躲着自己的朋友们，偷偷谈论起这两位时依旧的嗤之以鼻。

碍于权势的压力不敢多说，但是流连于街坊间的说法最近又多了许多。

说是因为园田和西木野不符合上苍意志的结合才导致了如今的天灾人祸的谣言，即使有了军队的镇压，在阴暗的角落里却依旧挡不住的越演越烈。

就算自己在开始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一再解释，园田小姐和真姬小姐并不是什么恶鬼转世又或者两人都长着妖怪一般的脸，仍旧没有任何人肯倾听自己的话语。

“唉………”

懊恼的在无人的房间里叹了口气，连自己的温饱都快管不好，却还有精力去担忧那些离自己遥远到不可及的大人物的事。

一边觉得作为一个佣人的自己去思索这些问题实在太过好笑，一边又不可避免的还是会为两位的事情忧心的吃不下饭。

毕竟————、西木野真姬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即使这种事自己只是在脑海里想一想都逾矩的过了头，有时候佣人小姐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有一种把真姬当成自己朋友的错觉。

总是愿意听自己的每一句话，温和的回应自己，偶尔还会对自己诉说一些孩子气的烦恼。可能比起自己，大多数她名义上的亲人都很少见到她的这一面。

这么想想的话又微妙的变得有些自豪了起来。

和外人所猜测的都不一样，两人的结合并没有任何邪恶黑暗的情节，明明当初是唯一反对真姬去和一个陌生女性一起生活的人，现在倒是又比谁都迅速的接受了名为【园田海未】的婚约者。

蓝发的少女每次看见自己来，都会略微羞涩的微笑着打招呼，恭谨的说着你辛苦了，礼仪周正的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工作表示感谢，反倒是因为让自己为她整理房间清洗衣物而觉得抱歉不已。

佣人小姐不太明白，只是做完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怎么会担的起一个世家小姐这样的对待。全然没有大人物的架势，就好像是西木野小姐一样的人。

即使什么都搞不明白，但是还是会因为对方真诚凝视自己的琥珀色瞳孔而清晰的感觉到肋骨下方涌出的热流。

只是从自己的立场来看，佣人小姐就很喜欢园田海未这个人。

一直以来总是在没人的时候没什么情绪的西木野小姐逐渐有了符合她那个年龄段的偶尔的小孩子脾气，并不是阴沉沉的弹一天琴，而是会笑着非要拖着园田小姐一起唱歌，还非要让一个终年拿刀的武人给她编的曲写歌词。任性的撒着娇，诉说着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情绪。

比起向来的西木野真姬坦诚了太多。

大概是因为自己太过愚笨，西木野小姐说的话大多不能理解，每每听她说什么时，只会木然的点着头认同。而园田则不同，她总是可以理解真姬每一个眼神动作的含义，然后去照顾好她。

没有接受过教育的词汇量过于贫乏，佣人小姐甚至不清楚海未和真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今天的扫除都整理完毕了，外面依旧还刮着大风，晚上是西木野家惯例的庆贺新年的聚会，每个佣人都能去拿到一份老爷派发的礼物。

佣人小姐很高兴，开门的时候，冷的打了个哆嗦，她重新套上了套帽，迎着风走了出去。

平日里就一直被说关键时刻总是嘴笨，组织不了语言。

但是走在离去的路上时，她依旧用她那匮乏的语言暗自想着海未和真姬的事。

————这样很好，希望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

最终，对一直被诟病的两人关系的评价，也只组织出了这样一句无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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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有必要说下这个Orz。

这篇其实本来准备一口气写完的，而

且故事也是动笔的瞬间就完全安排好了，感觉是一气呵成的故事，但是越写越慢的原因是非常喜欢海姬所以一直后悔开了这个坑。

虐文的结局包括这样的设定从写出第一个字就浮现在脑海，但是越到后来就越因为自己的玻璃心不想继续下去，两位这么可爱的谈恋爱为什么要虐啊！

之后一直在拼命的思索着怎么改结局，强行he，但是打碎原有的思路在这样注定了不会有太好的结局的设定下更改对我来说又太困难了点。无论怎么思索都会变得违和，结果搞得自己越发纠结。

直到现在，也还是觉得这文bad end的可能性实在太大。开了这么不负责的坑还让各位追了实在是非常抱歉，因为填坑的习惯还是会写完，不过不喜欢bad end的各位还是不要追了，现在弃坑也来得及，因为我自己也很厌恶原定的结局，看下去的各位如果看完了不开心可以随时骂作者，绝不还口，搞不好我更想骂自己。

这几天应该会抓紧写完然后换甜甜的海姬。

总之非常抱歉！(土下座

快被自己的自厌心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