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萊特 于 2014-12-21 19:26 编辑

第二十一章

耳聞聲音打擾，海未不見一絲惱怒，淡道：「請進。」

轉瞬間變得泰然自若的武士正襟危坐地等候來人入內。

「失禮了。」

茶汲女端著茶盤與和菓子進來後，以優雅不失禮數的動作一一呈上長形茶几放好，見二人輕輕點頭表示滿意，也不多說什麼，道了句「請好好兩位享用並期待即將展開的演出。」便躬身退了出去。

望著桌上是自己最愛吃的饅頭口味，海未面上雖然仍維持嚴謹的表情，內心卻為小鳥的細心體貼而深受感動。

忘了不久前的尷尬害羞，海未伸出手準備拿一塊形狀小巧的饅頭時，她溫聲同身旁說道：「小鳥，快吃吧。」

「……」

小鳥沒有回應。

海未欲拿取饅頭的手停了下來，小鳥不吃，她怎麼好意思先行食用呢。

她疑惑地抬眼望向小鳥。

「海未……連看到饅頭出手的速度都比小鳥快，難道小鳥比饅頭還提不起海未的興趣嗎？」小鳥飽受打擊的掩袖遮面，瞧也不瞧海未一眼。

「欸？小、小鳥妳在說什麼呢…妳和饅頭怎麼能拿來比。」

海未迅速抽回手，將整隻手臂給藏到背後，這舉動就好似想把令小鳥不愉快的事物通通藏匿起來，別讓她見到般令人啼笑皆非。

小鳥餘光自然瞥見了這一幕，只不過她不為所動，徑自說道：「海未今日對小鳥沒往常般主動，難道是——厭倦小鳥了？」

拖長的音彷彿表達出不可置信，又彷彿接受了這難以接受的事實。

海未失聲否認，伸出手就想拉小鳥解釋：「怎、怎麼可能，小鳥妳聽我說！」

「小鳥不聽。」

小鳥賭氣似的閃過海未伸過來的手。

首次見到小鳥耍性子的海未抿了抿唇，垂下手有些喪氣問道：「那…小鳥要怎麼樣才肯聽呢？」

「喂小鳥吃饅頭就聽海未說。」

只見明亮的眼眸眨也不眨，滿是期盼地盯著海未。

海未遲疑，下意識想婉拒。

「欸？這也太——」

未完的話在小鳥接下來的舉動中戛然而止。

小鳥袖子遮住半張臉，哀愁的望了眼海未後望著窗台下正高聲歌唱的歌姬喃喃說道：「小鳥果然被武士大人厭倦了…」

海未無語，默默自茶盤拿了塊饅頭，剝成適合一口吃下的份量後遞至小鳥唇邊，

小鳥望著無聲凝視自己，神情認真卻染上紅霞的臉龐。

她配合的張開嘴接受餵食，之後便開始細細咀嚼其中的滋味。

「…好吃嗎？」

海未問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合小鳥的胃口。

「嗯！」品嘗完的小鳥用力點頭，眼睛如蜜般醞釀著甜美的喜悅。

海未揚起笑，安心說道：「那便好。」

話說完沒多久，海未的視線遭外力影響忽然一晃，緊接著熟悉的懷抱與氣息便迎面而來。

被摟抱住的腰間漸漸收緊，衣袖也被掐著不放。

「海未。」小鳥頭埋在海未衣衫間，含糊不清的叫喚。

緩緩抬手，回以擁抱的海未僅回了個音。

「嗯？」

「海未對小鳥太好了。」

邊撫順小鳥單薄削瘦的背脊，海未心疼之際，不自覺柔了語調：「會嗎？」

「太溫柔了。」悶悶的聲音埋怨道。

「怎麼會呢？剛才是我不好，竟然讓小鳥生氣，作為戀人真是失職。」

小鳥抬起頭，眼神複雜地望向那透出寵溺之情的臉龐：「…溫柔的笨蛋。」

海未只是笑了笑。

「即使是笨蛋我也心甘情願，只要待在小鳥的身邊我便滿足了。」

「……」

小鳥再度將頭埋進深藍色綢緞，試圖冷卻臉上發燙增溫的熱度。

什麼時候，海未也會說甜言蜜語了？

懊惱羞怯之際，樓下的歌聲忽地拔高。

『如今，正身處夢境的夢境深處——』

靜靜享受久違獨處時光的二人此時才注意到樓下傳來的歌聲異常嘹亮。

搭配三味線的伴奏而顯得婉轉動聽的嗓音透出無盡哀愁。

二人情不自禁沉浸其中。

『想要更加理解更加理解，過剩的生命——』

『快注視吧，注視著當下。』

『不論是誰皆為外人，妳也懂的吧……』

歌聲漸弱，促使海未與小鳥一同往下瞧，想見識唱得如此動聽的女子會是何等相貌。

「啊，是上回與真姬殿下來時獻聲的歌姬，沒想到仍是她……」海未端詳片刻後說道。

聆聽海未說話的小鳥只注意到下方離歌姬不遠處有個她曾見過的女子。

那年輕女子擁有一頭橘髮，大步往歌姬走去。

「穗乃果才不是外人！」女子朝歌姬大聲喊道。

正準備離去歇息的歌姬止步，立於舞台的她居高臨下地望著女子。

凝視好一陣子，臉上掛著極具魅力的淺笑的她才緩緩說道：「高坂桑，多日未見過的可好？」

「嗯！承蒙您掛心，日子每天——都非常地開心哦！」女子，也就是高阪，充滿元氣的回應。

「如此甚好。」歌姬頷首，嘴角上揚，勾勒出一絲戲謔：「但是，今日見到妳，我不太開心呢。」

周遭觀望的茶客頓時傳來幾聲嗤笑。

高阪也不見一絲惱怒，僅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回道：「啊，那要不要吃些穗乃果家的饅頭呢？上次妳說想吃，送貨來茶樓正好瞧見妳出場，一時高興就……」

歌姬沉默半晌，才說出這句話。

「妳跟我來。」

於是，在眾人飽含不解的目光注視下，歌姬領著歡天喜地的高阪離開了。

目送完奇怪的收場，小鳥想了一會：「那是…海未常吃的饅頭店鋪的女兒，沒想到這麼的——」

「勇敢。」海未把話接下。

小鳥錯愕望向海未，海未依然凝視遠方早已消失的兩道身影，悠悠道：「當時的我在為小鳥躊躇煩惱之時，那不顧一切、只想道出心意的姿態鼓勵了我，無形在我心中播下向前的勇氣。因此我對她印象深刻，也希望她能夠如願以償，從歌姬的行為看來——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麼得多買些穗屋饅頭以示感激之情呢。」小鳥笑著提議。

「是、是這樣嗎……」海未有些無法理解這樣的報答是否恰當，腦海又浮現出剛才餵食畫面的她聲音轉弱，手攬著戀人纖腰細聲道：「唔，小鳥買我就吃，穗屋的饅頭當真是絕品。」

「好的～」小鳥雙手合十，開心的應下。

貪戀小鳥所有一切的海未只想將近在眼前的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哪也不讓她去。

閃過這荒謬念頭的武士羞愧低下頭反省自身心性修煉依然未足之時，由遠而近的，傳來武者特有的吐息與步伐聲。

唰地一聲，一個嬌小身影招呼也不打便擅自闖入，往室內匆匆分開坐好的兩人臉上掃了眼後，揚起略感無趣的聲音。

「啊啊——原來是妳們兩個，我想說聲音異常耳熟便來瞧一眼…」

見園田海未與南小鳥的神情並未顯得意外，僅是對她的現身有些錯愕，矢澤妮可打量起周遭，瞥見屏風時，她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臉頓時陰沉。

「妳們兩個，難道都看見了？」

矢澤妮可咬牙切齒問道，握著刀鞘的左手緊篡不放，發出幾聲顫抖鳴響，表達出持有者的羞惱忿恨。

「是的。」

園田海未坦言，內心卻不太平靜。

雖然日前隱約有些猜測真姬殿下與矢澤妮可的關係不一般，但是沒料到這般快便在一起，甚至讓自己瞧見非禮勿視的那一幕。

朝夕相處的進展終究是不同凡響呢……辛勤工作苦於奔命的園田武士感慨無比，暗自想道若是能與小鳥形影不離該有多好。

「妮、妮可我要和你決鬥！」

惱羞成怒的矢澤妮可惡狠狠拋下這句，將即將陷入美好妄想的武士拉回現實。

「欸？不好意思，請恕我拒絕。」

園田海未失落回到現實，禮貌婉拒後便轉而凝視她戀慕的身影，想把握當下相處的每時每刻。

南小鳥注意到投來的目光，回以戀人喜悅甜蜜的笑靨，兩人深情款款注視著彼此逐漸形成某種外人無法輕易打擾的氛圍。

矢澤妮可正是被完完全全忽視的那個外人。

她暴跳如雷的烙下狠話：「喂！妳們兩個也太失禮了，膽敢忽視我的存在…園田海未出來！就算打不贏妳砍幾道傷痕還是可以的妮可！」

園田海未連一眼都吝於給矢澤妮可，望著戀人的武士聲音溫潤雅致，輕聲回應：「即使我想，也是無法。矢澤妳沒注意到嗎？走廊樓底與天花板略矮，是茶樓為了防止武士在室內拔刀相向，大打出手而特此建造。」

矢澤妮可連忙往園田海未所說的方位望去，嘖了一聲。

「哼，這我早就注意到了，只不過是想測試園田武士妳是不是容易受挑釁而已。」

「既然已測試完畢便請回吧，真姬殿下尚在歇息，身為護衛妳應該片刻不離的守候她才是。」

「才、才輪不到妳來說！」

這章稍微短了些, 因為我只是想在21號更第二十一章而已(x

不是我亂寫, 海未真的很愛講穗乃果家饅頭是絕品{:4_351:}

害我忍不住想把這句話加進去{:4_353:}

(詳情請多戳sif的海未,拜託海未你提提小鳥啊!不求別的,叫小鳥的名字我就很開心了{:4_336:})

還有抱歉妮可{:4_342:}又讓你被海鳥閃{:4_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