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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命名<十二>。
のぞえり+穂乃果ちゃん(6才)。
原本時間就因晚起的關係有點緊張、路上又碰見神田神社的神主,讓東條差點以為要害這孩子遲到。因此在見著那孩子朝著自己揮揮手,在預備鈴響起前便捉著麵包店紙袋的小跑入教學樓時,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過、』想到那位有了一定年紀的神主,以及他的話語,希稍早前的喜悅又是湧了上來。
身為在神田神社俸職的巫女,東條希很清楚在明神神社之中、有著兩座稻荷神的神社──而其中,自古以來便在人們心中有著強烈的信仰力的末廣稻荷神社後方樹林處,有座早年供給巫女們打水用的荒廢水井。只是現年來由於雨天積水,再加上身為古物、神主不願讓人破壞,因此便做為一幅古景給留了下來。
曾在各個神社之間輾轉度日的東條多少清楚,越是年代久遠的神社,越有正常人類無法感應到的『力量』存在,不光說是被人供養了許久的神像、就連被設立在最前端的手洗舍,在長年人們的使用下,也逐漸轉換成『去除髒污』的象徵。
縱使神祇沒有特別的關注,也多少能夠讓參拜者達到清洗與淨潔的功效──雖然希不清楚神主讓她取用荒廢水井溢出的池水的用意,可單單只是想到這水池是位在『末廣稻荷神』名下,且被那名男性特意地提及…理解到神主並不反對她扶養高坂稻荷神社曾經的狐侍,本戰戰兢兢的心便緩緩地安了下去。
心頭中的其中一顆大石被移了開的,使希有些認為這說不定是一個好的開始。她從手提包中取出證件夾,在第一頁、自己的身分證旁,放著高坂穂乃果的。並不是金狐的絢瀨、雖也不是巫女的東條,可單是如此簡單,就讓有些忐忑的希放了不少心。
畢竟狐侍的身分證可是那位金狐使者去辦理的,身為普通人的東條希可沒有那麼天大的本事…抿著開心地闔起、她小心翼翼的放回包包中,即是反身準備前往近期僅有一人的辦公室──『、…っ』在望見車道對面的那人身影時,方才充斥在體內的熱度全都失了去。
金狐不知是從何時起就站在那裡的,雙手環胸地靠在牆邊直望著她。
至少不是穂乃果在的時候,否則那孩子應該不可能會沒有反應…可雖是這般想著,在希感受到面前這人身上越發清晰的氣息時,心又懸了起來。她皺了下眉、在那人細起眼的同時暗暗的嘆了口氣,趁著信號燈尚未轉成赤色時來到小學校的另一側,也沒理會那隻金狐的直接走人。
「我聽說了,是睡過頭?」「對。」
「…ことり還說,妳和她講今後都不需要幫忙接送了?」
察覺出金狐聽似平靜語氣中的不穩,希腳下頓了頓、在確認沒什麼人注意後拐入平時抄近路用的巷弄裡,「昨天我睡不著…連帶把穂乃果一起吵醒了。」巫女知道金狐聽得見,因此並沒有將強音量,只是放輕嗓音地低語,「今早離開家的時候,那孩子很開心的和我說『好久沒有一起出門了』。」
聽後方無聲,巫女回過身來,望著蹙眉思考著什麼的金狐使者,「我只是不想看見穂乃果感到寂寞的表情,絢瀨さん。」「………。」
金狐仍舊沒有發話,只是眼睛黯了黯,於此同時感覺到一冰冷的殺意掃過整身的東條希則是瞬間繃緊了身體──「妳很有心。」那使人打了一身寒顫的冷意僅僅只過了幾秒便被收起,絢瀨繪里不曾鬆過眉頭,她一雙妖瞳死死的注視著東條,語畢、被強大的氣息壓迫至無法動彈的希感覺到臉頰上被誰人的冰涼擦去,「…但她不屬於妳。」那是今早被溫暖的孩子親吻過的位置。
「…そうやね。」換作是幾天前、應該會害怕的不得了吧?可笑的想著,希抬眼對上了那分凝出血色的妖瞳,感覺到心跳在加劇,「畢竟穂乃果,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不是我們可以隨便去決定的。
用著口型如此地說著,東條希看見金狐臉色轉為鐵青,但意外的卻不見那色緋紅中有著凝實的憎恨,而是更為深沉、更為讓人感到壓抑與難受的複雜情愫,隱隱約約、希似乎是瞧見了那天那夜,於絢瀨辦公室內直迎撞上的,有如被誰人給遺棄的眼睛。
『っなん…?』不知為何、見著了絢瀨的這個神情,東條胸口處的心跳彷似慢了一拍。
古怪的感受使希不意的蹙起眉頭,只是還沒等她思考,絢瀨繪里便已邁出步伐。「……隨妳。」那人越過東條,此時的金狐再也沒有什麼貓捉老鼠般的玩弄心情,她簡單的放過了巫女,這使後者不由得訝異地楞了下。
東條希沒能多想,她甩甩頭、把金狐方才分給自己的恐懼給拋到腦後,希不解地再看了一眼絢瀨離去的方向,見那人真沒有回頭的意思才放心的呼出緊張。
「看樣子今天…應該不會來了吶?」自言自語著,希下意識的撫過被金狐碰觸過的位置,臉頰上彷彿還能感受到那分冷意。
『是因為穂乃果ちゃん的關係嗎?』懷疑放在胸口,希可不會傻傻的跑去問那隻越發沒有人性的狐狸。再次晃晃腦袋,巫女抬腕看了下時間,邁步朝著公司的方向走去。
夏季離去、秋天到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天氣也跟著產生變化。
校園外兩旁的樹葉逐轉枯黃,希低頭看了下手機上的數字,稍稍收攏了下身上外套。
距離撿到那溫暖的孩子已過了近半年,穂乃果也不再是時時對著『外界』的事物感到新奇的稚嫩,後者在習慣了與東條希相處後,一人一狐之間因害怕著分離而築起的牆壁一消失、巫女沒再刻意的寵溺,狐侍也沒有遵循習性上的討好。
在外人看來也許比前段時間還要冷下的親暱黏膩,轉化成心靈上的靠近。
「希ちゃん~~~!」
聽見聲音的抬頭,巫女大老遠就能看見穂乃果甩著尾巴往這跑來的身影。
並非錯覺的,是自從小狐侍開始飲用過末廣稻荷神神社後方那池泉水後,穂乃果明面上好像真的比以往要更有精神,「回家吧~!」
每次小學校的下課鈴才方響起沒多久,提早到達門口的希就能看見一隻小狐狸滿是亢奮的衝出來。
接過撲蹭入懷的孩子,聽著懷中咯咯的笑音,希好笑的牽過這其實不怎麼喜歡上課的狐狸的小爪子,一起走向最近的車站。
自那次神主與穂乃果初次見面起…、又或許是聽說不再需要ことり去接送這狐狸起,總讓巫女感到不安的金狐便消失了。
比起之前好歹也會回個短訊報安,這次的絢瀨可說是完全做到了離家出走的最高境界。
先不說西木野真姬無法從私人的情報網中得知某狐狸的活動範圍,就連固定生活用花費的刷卡痕跡也沒有,手機關機、跑車留在原地,要不是那人的辦公桌上有留一張『我有事離開』這字條,大概西木野與南兩人會認為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絢瀨繪里。
金狐的離開對東條希而言並不一定是好事。
希一路上就聽著穂乃果一邊抱怨著老師上課一直點她的名,一邊數著今天又交到了幾個好朋友,下課吃了什麼點心。
穂乃果沒有因見不著『エリちゃん』而露出落寞的模樣…看著這孩子慢慢的融入人類社會,感慨雖有,可不安也隨之擴大。在隨著金狐失蹤的時間越是拉長、這份感受就越是嚴重,要知道金狐在此之前都還是在與她爭著穂乃果的『扶養權』,希並不認為那人會如此簡單的放棄。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性,對金狐而言是比取回穂乃果還要重要的情形…『──あたしだって、』那是唯一一次、高傲的金狐對身為巫女的東條露出的脆弱,『…あたしだって、時間がないのよ。』對於自身逐漸轉化成野狐的絢瀨,她的不安、她的恐懼,以及對那無從找起的無力的絕望。
明明當時僅是對望,可東條希卻彷彿看見這找不到前進方向的金狐在哭泣。
使者對稻荷神的『忠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走在路上,牽著狐侍的手,腦在放空。
金狐慢慢轉化為野狐,這是半調子的東條也能察覺到的事實,稻荷神因在現代已被慢慢稱為商業之神的緣故、幾乎是處處可見這位神祉的神社被人們祭拜,但在這種片地是神社的情況下,金狐卻怎麼也找不到她原本應有的歸屬──『……、』望了眼身旁的狐侍,穂乃果的天真爛漫、與絢瀨繪里的越發暴躁成了對比,這種感覺,每在穂乃果陪著自己前往神田神社參拜的時候最為強大。
金狐的惡劣、金狐的捉弄、金狐的過分、金狐的刻意,在此之前腦中都是那半失控的金狐的惡行,照理說東條希應當要對那存在反感、亦或是厭恨,因此照理說金狐的離開,巫女應當要開心才對。
可,往往每當希想安慰自己、那狐狸這次肯定是不找到稻荷神就不會想要回來,作為化解心頭中不安的藉口時──
──『好…我一定把時間空出來,到時候開車去接妳們。』
使著輕柔而不穩的聲,道著欲哭的開心笑容便是自哪處浮現。
滿上了欣喜的金色狐狸,如同個大孩子般露出真摯的笑容,本該是冰寒的天藍也透著溫潤地水色,搭配著春意秋景。
讓巫女自始至終都沒能起到反感的,是因為東條希清楚,那位存在其實有著一顆難以發現的溫柔內心。
金狐的『入世』,代表著那存在正在學習。
那與穂乃果這般生活在『外界』並不同,穂乃果充其量只是因為生存所需、強迫讓自己去適應著外界的環境,好學會如何在人類的世界裡不被發現、且能好好地養活自己…金狐的『入世』,學習的是人類的想法、思考,以及體會人類的心。
若是就『使者』們的角度來看,入世、也代表著神祇降下的考核,是否會因貪歡鬆懈而墮落、是否會因心境不穩而沾染?只有經歷過,才能讓本質真正的成長,否則也僅是空有力量──在越發見識過穂乃果的『過分乾淨』,且因這孩子無心的殘酷而感到恐懼的同時,東條希越是能感受到金狐是如何在制約著自己。
不會因迷失而失控、不會因發怒而傷人,金狐在被神祇拋棄的狼狽情況下仍能遵守著人類的法律、以及道德的規範,這才是東條希不怕被傷害的主因。
是因為那存在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守住自己的底線,『難怪吶…』思緒到此被巫女自己主動打斷,希無心地將目光放到兩側街道,一邊細聲地應著穂乃果的談話。
也許正因為金狐是如此優秀,才會被稻荷神重視…
…也許,正因為被如此重視,所以那人才沒能想像、會被那位神祉給拋下吧?
『…現在插播一則新聞』「…耶、?」「希ちゃん…?」漫不經心的大腦突地回過神,希沒有理會正晃著自己右手的穂乃果,而是抬頭往聲音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間落在在車站對面的電器行、隔著大大的落地窗,有著幾台近期最新款的液晶螢幕被朝著外頭擺放,而在各色繽紛的眾多頻道之中,東條希的翡翠色僅被一單調的報導給吸引。
『…現在插播一則新聞。崎玉縣所沢市在14號清晨2點,發現有一座神社遭到人為破壞的情形,目前警方還在進行追蹤…』
並不確定,僅僅只是有那種可能性,只是、只是っ
『還請妳多多指教了…東條さん。』
最初,巫女為了能不受阻礙的收養狐侍,心中曾一度惡劣的希望使者不存在於世上。
可如今希發現,其實金狐的崩潰並不能讓她感到安心,反倒是她身為巫女的自私、導致另一位乾淨且單純的存在墮落…這份龐大的罪惡感取替了胸口內的溫度,狠狠掐住加速跳動的臟器。
失控時期源自於金狐的嘲弄,的確是對著自己。
是對著那仍將無害披在表面上的東條希。
牽著依戀的手,竟在不自覺中放下。
「希ちゃん,綠燈了!」「っ、…」
被穂乃果的喊聲嚇了一跳,希猛然一怔、她先是順著聲源對上了狐侍擔憂但困惑的水藍色大眼,才抬頭,發現迎向車站的紅燈轉綠。只是她沒有馬上通過,而是趕緊回過頭去,直注視著那則報導。
這類破壞公物的新聞在日本並不少見、尤其是將近年關,各個企業內部的飲酒會多少都能替寂靜的夜晚製造出一些噪音,以及失了自制的酒醉人士…只是此次被破壞的是神社,才會被作為新聞題材撥放出來。
「希ちゃん?」
「…穂乃果ちゃん,ごめんなぁ。」感覺到這孩子不安的收緊她的手,希強迫自己壓下慌亂,巫女重新牽起小狐狸的,加快步伐、是因為那許可行人通過的綠燈在閃,「吃蛋糕的日子可以改到其他時間嗎?」
縱使絢瀨繪里逐漸減少同兩人的聚餐次數,甚至是如這陣子一般整個人不見人影,希還是保持著一周至少一次與小狐狸一起於外邊享用精緻糕點的約定。
「突然想到,晚上可能會稍微有點事情吶。」「…因為剛剛的新聞嗎?」
拿著定期券刷過機械、越過改扎口來到另一邊,希看往前方的視野輕輕一顫,東條希吸了口氣卻不呼出,就像是要把空氣留在呼吸道、藉此阻礙欲出口的回答擅自跑出去,「希ちゃん。」
她聽見了狐侍的聲音,乾淨而沒有其他意味的嗓音,帶著小孩子特有的稚氣,「穂乃果,其實很厲害的呦?」那隻小手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前方,東條希望著穂乃果引領在自己前面,施著弱小卻肯定的力度牽著緩下腳步的巫女前行。
那孩子微仰著頭,明明只是搭乘手扶梯的習慣性動作,可希卻能想像出上方夕空橘橙映入水藍海底的模樣,「如果保護穂乃果,會讓希ちゃん受傷的話,我不喜歡。」在狐侍屁股後方的尾巴不開心地甩了甩,在巫女的翠色中,狐狸耳朵也緩緩地放了下來,「而且、希ちゃん當初要留下穂乃果,不是為了要讓穂乃果長大後保護希ちゃん的嗎…?」
走在前頭的孩子身形頓了頓,在又往前走了幾個車廂的距離後,穂乃果不安地回過身子,那向來『無知』的可愛臉蛋上多出了難受的表情,這使希整個人愣住了。就看狐侍皺著眉頭地蹙蹙鼻尖,兩三步的蹭入巫女的懷裡,
把小臉深深地埋在希的腹間,咕噥一聲的抱怨:「…不要丟下穂乃果一個人。」
『一人にしないでっ』
曾經的曾經,在心中所道過的話語。
因個人體質的關係、沒有誰人願意收留,父母為了她而四處奔波、忙於出差,為了彼此、希和誰人的相處時間都很短暫,就連最親暱的家人也是一樣。
看著那離去的、高大背影,這話在當時已經理解情況的希來說,是根本無法開口告知的期望──「不會的吶。」電車在右方呼嘯而過,在快急的班車之後、才是巫女與狐侍要搭的各站停駛,周邊被冷冽的風給包圍,希彎下腰來、緊緊的,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小狐狸。
「不是,說過了嗎?」曾因為狐狸的『過分單純』而害怕,以及擔憂和不安,只是這些的全部、都往往在小狐狸對巫女露出依戀的情感時消了去,「在讓穂乃果ちゃん與絢瀨さん碰面的時候講過了呢…『我會盡全力的讓穂乃果ちゃん留下來。』的、」
掌心貼著這孩子略涼的臉頰,用拇指指腹擦去上方的寒意,「我會等穂乃果ちゃん長大的,所以、在那之前讓希ちゃん保護妳吧?」「…嗯。」
將仍有些賭氣的孩子擁入懷中,希攜著小狐狸靠牆站好,雖小學校下課較早、但穂乃果現在比起坐在位置上,應該更願意賴在東條希的懷抱中吧──想是這麼想,希清楚、其實真正離不開這溫暖熱度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