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独白 雨，笼罩的城市一片宁静。雨滴摩挲过树叶，敲打着窗子，由远及近的沙沙声，仿佛呼应着屋中人笔走而过在纸上流泻下的低絮。 西木野真姬早已停了笔，凝驻在桌前，神思遐飞。她不经意间被拉远的思绪仿佛跟着漫天的雨滴向着整个世界飘落。有时落到神田明神社高起的斗角上，顺着朱红色的瓦片从飞檐上滑过，又借着一阵风在绘马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有时落到校舍的天台上，就像9人日复一日在这里为小小的希望积蓄着力量一样，慢慢汇成一宽流水，从排水道中一涌而下冲入环绕着校舍的那片绿意中。有时候，没有远大的征程，也没有跌宕的经历，只是那么随随意意、悠悠然然的飘落，就像是信步巡游，在学校前的坡道，在暖色的和果子店，在喧嚣的电器街——在日常熟悉的一切上留下情不自禁的一瞥。 一直以来，西木野真姬喜欢雨的这份静谧，静谧却不沉寂。生命本身就是一首乐曲，人生总是从一个声响走向下一个声响，声响之间总有不可弥补的沉默。纵使再华美的高音，也会有止歇的一刻。再长一些，再长一些，她知道自己孩子气般地贪恋那些延长线上的回声，也铭心声音歇止后的失落，所以她喜欢雨，喜欢雨的协奏，喜欢那接连不断的细密雨声将时光的静默挤干，留下生命的饱满。有人说会享受孤独的人才会喜欢雨，她却认为有的人只是单纯的歆享雨带来的宁静，也有的人却是饱尝孤独的冰冷，而醉心低低回回的雨声为寂寞的心境披上的那层温情吧。 她摇摇头，那并不是真正的温暖，是无声的孤独唱出了自己的歌，有所应喝，有所排遣，慰藉的却只是日益累积的焦躁，触碰不到那深埋的黯然，黯然却越是深埋就越神伤了。 所以即使在雨中感受到了闲适，“但我依旧想见到阳光啊。”心中的遐想，不自禁的就化作了语言。 “啊！确实，穗乃果也不喜欢这种闷在屋子里的天气。有太阳的话，就可以进行live的练习，也不用处理这些无聊的东西。天公不作美！” “嗯——晴天会让人精神起来。不过，穗乃果酱如果不好好做学生会的工作会被海未酱念的。” 房间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窗外的雨声放佛拉远，渐渐听不清了。少女们的话匣却刚刚打开。 “海未酱好狡猾，居然一个人翘掉了。”橙发的女孩不满地鼓起脸颊，像是一只嘴里塞满食物的松鼠。 好想戳哦。不、不对，咳咳。一瞬间心弦摇动的真姬，为掩饰失态而干咳起来。 “没事吧，小真姬。会不会是感冒了？”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穗乃果已经将手搭在真姬的额头探示体温，“嗯，体温没有异常，不过小真姬耳朵好红啊，今天就休息吧。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吧。” “没、没事啦，真的。刚刚只是喉咙有些发干。”真姬躲开穗乃果的手，拨乱碎发遮住耳朵，却没有发现爬满脸颊的绯色。 “小真姬最近正在作新曲，明明时间表很紧还拜托你来帮忙，对不起。”小鸟对着真姬露出歉意的微笑，“不过，在尽量不打扰三年级生准备升学考试的前提下，果然小真姬是最可靠的。在认真程度上完全不输给海未酱。” “对、对！头脑聪明，又有责任心的小真姬能帮忙让我们安心多了。当初知道这一周海未酱需要全力准备弓道社的地方大赛所以要在学生会的工作上请假，可是不知所措了好一阵呢。多亏了小真姬。” “都是一些简单的工作，即使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不过海未也很辛苦呢，不但在学院偶像的舞台上绽放着光彩，又是弓道部的主将并且兼任了学生干部，真是了不起，让人打心底里想敬称一声前辈。” “缪斯中可是前辈禁止的，如果小真姬这么做了，海未酱大概会跑过来一脸失落的问我‘穗乃果难道我在大家眼中真的那么可怕吗？’所以还是把那份敬意珍藏在心底，同时也可以分一点给穗乃果，毕竟穗乃果也是在以学生会长的身份努力着。” “对穗乃果的敬意吗……似乎没有过那种东西。”不过比那更珍贵的感情，我已经…… “诶诶诶诶——，怎么这样，穗乃果明明也算是前辈。”遭受直击的穗乃果一瞬间沮丧起来。 “穗乃果酱也要牢记前辈禁止哦。” “对不起，小鸟，穗乃果得意忘形了。不过小真姬应该最近很累吧，刚刚意识都飞远了，呆呆的在那里一动不动，很让人担心啊。” “小真姬的话，这周以来这样突然‘放空’的情况越来越多了。是不是最近压力有点大，作曲上遇到什么难处了么？” “不是，作曲进展顺利。我只是，只是……”我只是在真正放松的时候才会神游物外这句话，不知怎的无法出口。 “这样吧，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小真姬今天就早点回家，难得没有live的训练就多休息一下。” “嗯！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小鸟和穗乃果，小真姬的身体是第一位的，不好好注意，小鸟作为保健委员可是要生气咯。” 真姬百口莫辩，她突然对这种“蛮不讲理”的关怀感到无奈，满腹的话语被这份略带灼痛的暖意熔化为一息轻叹，她有些搞不懂自己心中为何会对这种“无从抗拒”感浮起丝丝喜悦。但她还是点点头，顺从的和二人告别，收拾起东西离开学生会办公室。 穿过走廊，歩下楼梯，真姬有种错觉，好像刚刚一直高涨的心潮随着阶梯的转折而慢慢回旋起来，漫卷起心湖底的一丝怅然与失落，任凭它在涉阶而下的脚步间沉沉浮浮。她知道世界正在回归沉默，但她早已习惯了沉默的世界，不是吗？真姬自嘲的轻笑起来，踱着步子却又孩子气的试图将每一次落脚打出拍子；踱着步子却又把这尾音的慢板拉长，拉长。过去几个小时的种种正渐渐淡化为回忆，从玄关吹来的雨声落入耳中，愈发清晰，在心湖上留下点点涟漪。她在渐隐的失落中走过玄关，又在渐浓的惆怅中撑起伞。 雨水沿着金属伞架的末端划出亮线，将伞里与伞外分为两个世界。不知从何时起，真姬就笼罩在名为家族的大伞下，在这个充满五光十色的际遇的世界中，这把伞预示着一道既定的轨迹。于是她所行的道路上，即使有所期盼，即使有所梦幻，也难有志同道合的理解与并肩而行的陪伴。她有时也会恼怨自己，明明还是可以找志趣相投的人，交一个坐在一起彼此闲谈的朋友，这并不难，她却烦恼着如何开口而裹足不前，或许这一切都是个性使然。在这些时候，她常常会想似乎自己的世界与他人也隔着一层雨幕，无论外面如何纷繁喧闹，她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在伞下旁观着一切，那么她自己在别人眼中也只是雨雾后的一片剪影吧。 可是她需要被倾听，想要让外面的世界听到自己的声音，她为此谱写了自己的歌，希望她钟爱的音乐能承载她的心意传递给他人，这种努力却打不破性格的局限，到头来她只是在自己的世界中对自己歌唱。歌声能够平复寂寞，却无法回应心中那份期盼。直到那一天，她在自己的世界中听到了掌声，那张在玻璃后满载着雀跃与欣喜的脸注定将定格成她永生难忘的一幅画面，音乐教室的门随之被推开，那束橙色的阳光分开雨幕，向她伸出手。你的歌声很美，加入我们吧，我们来一起努力，去创造那个属于我们的奇迹。纯净的笑容，与热情的语言，消融了包覆在她怯懦外最后一层冰冷的伪装。那是一份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紧闭心扉的诚挚，那是一双穿过雨幕渴求她臂助的双手，被依赖，被信任，被期待，阳光的温暖流遍被孤独浸染的血管，每一个细胞都颤抖着唱出幸福的和声。自此以后虽然也会或有阴雨，但只要在那束光身边，总会雨过天晴。自己那一方小小的世界不断的扩大着，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属，她找到了缪斯。 诶，也真是……习惯了呆在她们身边反而更让自己在意起一个人的寂寞了。真姬啊真姬，你可不是这么软弱的一个人。你不是要以不服输的勇气来享受当下吗？现在才刚刚开始，明天我们还会在一起。不过还是希望天晴，这样就不必用伞遮住天空，就能享受橙色的阳光了……话说回来没见到穗乃果和小鸟带雨具来啊，嗯，希望不是我多心。 真姬叹了口气，红色的伞旋出一朵水花，紧着步子往来的方向赶回去。 二·问答 “穗乃果酱，你那份工作已经做完了吗？” “嗯……嗯，抱歉，走神了。我的那份在小真姬离开前就已经结束了。小鸟的那部分呢？” “已经做完了哦，就在穗乃果酱发呆的时候。不过穗乃果酱，该道歉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你刚刚有点赶小真姬回去吧。” 咫尺之遥的门后传来这句话，让真姬胸中一窒，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切的期待与喜悦都化作风雨中飘摇的一豆烛火。 “啊哈哈，被发现了吗？我确实是故意的。” 火苗仿佛呜咽般洒出一点火星，湮灭了。真姬瘫靠在墙上，世界又重回孤独与无声。 “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理由吧，穗乃果。”小鸟的置问中少有的带上了严肃。 “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穗乃果和小鸟都没带伞吧。”出乎意料的答案，打破了不断积累的紧张感。 “诶？诶！” 门外的真姬也差点跟着喊出来。 “你看，真姬那么认真，要是察觉我们没有带伞一定会去帮忙取伞的。忘记带伞是穗乃果和小鸟的过失，不能因此给小真姬添麻烦。而且小真姬，自从加入缪斯后，虽然嘴上常说很轻松、不必在意，但对于唱歌和舞蹈的投入不输给其他人。还要一个人担负作曲的任务，这方面的压力我们很难帮她分担。这几天看到她不时的‘放空’让我忍不住想，这么依赖小真姬会不会累垮她，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希望她能够多休息一下。” “穗乃果……” “没有小真姬，仅靠我们八人，不或许在最初仅靠我们三个甚至连站上舞台的第一歩都无法迈出吧。即使用了别人已经做好的歌曲，那也一定不是缪斯的live吧。缪斯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我啊，已经决定要用生命的全部来珍惜她们。” 不知从哪一句开始，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雨幕下的灰烬虽已熄灭，但是余温却包裹着一颗种子。真姬感到心中的勇气跟着种子一起抽芽。在风雨中成长的枝叶，不畏惧风暴的摇撼，终有一日会承载起她与她们的梦想吧。 “可是穗乃果酱，这样对小真姬不公平，即使抱着珍惜小真姬的心情，用这么狡猾的方式也是不对的哦。”小鸟认真地凝视着穗乃果，敛去一贯的笑容使得脸部的线条变得刚硬起来，仿佛是要纠正什么似的说下去，“我觉得小真姬比起我们去劳烦她，更不希望被穗乃果你单独支开。请把我们当作你的一部分对待吧，这样才是九人一心，九心同体的缪斯。” “……”穗乃果腹中的千言万语梗在了喉中。她低下头，口中低喃道，“对不起，我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没关系，穗乃果有时候会这样，过于专注于眼前而忘记周围的事物。不过正因为如此，穗乃果酱才能带领我们不断前行呢。” “但是，但是小鸟，我对不起小真姬，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明天去道歉吧，小真姬不会在意……” “明天道歉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穗乃果的，”真姬再也忍不住了，偷听别人谈论自己的事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羞耻感。“要道歉的话就趁现在吧，诺，我本人就在这里。” “小真姬……”穗乃果和小鸟呆呆的看着杀了个回马枪的真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快点啦，再不道歉就不原谅你了，穗乃果。”真姬被她们看得脸上腾起一团燥热，右手详装镇定地卷起了鬓角的头发。 “对不起，真姬，请原谅我吧！”穗乃果标准地弯出了一个九十度。 “没，没什么啦。不要这么认真，我也没那么生气的。” “那就是原谅穗乃果了？”穗乃果抱住真姬，那双宛如青空般澄澈的双眼对上真姬的眼眸，仿佛要把真姬吸进去，嘟着嘴问道，“是不是？是不是？” “嗯……”好险，真姬差点一不小心就想要对那圆润的额头一亲芳泽，“我也没有真的生气啦。” “嘛嘛，和好了就是幸福完满。”不知何时小鸟脸上又像往常一样浮现起糯糯的微笑。 “不过，你们打算怎么回去？”真姬一边整理被刚才那个心神摇动的拥抱弄皱的制服，一边向两人提出疑问。 “嘛，不用担心，我会背穗乃果回去。” “诶？背穗乃果？” “那是什么？意义不明。” “穗乃果刚刚不是说要用一切珍惜我们，那么就当一次小鸟的伞吧。” “那样的话，穗乃果先不说，小鸟还是会被淋湿的吧。” “小鸟，你是认真的吗？” 小鸟回以满脸的期待。 “嗯……穗乃果会努力的！” “穗乃果也……”真姬捂住额头，忍不住想还是离这两只活宝远一点，没来由的她佩服起海未的那颗大心脏。“还是我来想办法吧。”“但是往返取伞很麻烦吧？” “咦，穗乃果不能当小鸟的伞了么？” 真姬决定无视小鸟莫名认真的发言“学校附近的便利店这种天气应该会卖一次性的雨伞，我去买回来。”说完她走出门，又在门口停住脚步，“呐，穗乃果，没有人能够独自背负一切，穗乃果想成为我们背后支撑我们的那个人，作为交换，也让我成为穗乃果背后的那个人吧。” “小真姬……” 真姬没有去听穗乃果说了什么，她早已关上了学生会室的门。她走下楼梯，仿佛十几年来积淤在胸口的话都在此刻一吐为快，有种说不出的畅怀。 三·告白 两个人的漫步，在如烟如雾的细雨中总能引起某种特殊的情愫。它或许是潜沉在记忆深处某段美好的剪影，又或许是某个人心底一旦发端便不可遏制的恋慕。 真姬看着雨滴在透明的伞面上破碎，滚动，汇聚又滑落，她眼中的那抹橙色也不断的在水色下或浓或淡的变化着，那微小而无序变化着的明暗占据了她每一次的呼吸，她忙着把此刻的心情涂满橙彩，却在下一刻瞥见橙色下洁白的脸颊，竟是痴了。 雨不厌其烦的刻画着独自一人的世界，伞内的自己与伞外的一切，彼此之间似乎总会在雨幕的封闭下诠释为一种陌路。可是当一个人挤进另一个人的孤独，这种封闭也就成了亲密。于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穗乃果想牵起身边人的手。 穗乃果张了张手指，心底却突然泛起一股情怯，改口道，“小真姬原来真的是要来穗村挑点心。” “我说，这个问题已经提过三次了。” “因为，小真姬很少热衷和式点心啊。” “所以说，只是单单的心血来潮。” “诶？不会真的像小鸟说的那样，小真姬心血来潮的想撒娇？嘿嘿。” 看着突然得意起来的穗乃果，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想起刚刚与小鸟道别的情景：不行哦，小真姬和穗乃果要保持纯洁的友谊关系，小真姬不能自己一个人偷吃啦。小鸟我，决定随行监督！那真是一场灾难，不管真姬如何保证只是去挑点心，小鸟意外的寸步不让。最后如果不是穗乃果亲自安抚小鸟，怕是真的要三人同行了。各种意义上来说，前途堪忧。 看着再次陷入思绪一语不发的真姬，穗乃果鬼使神差地问道：“难道说，小真姬迷上了穗乃果。嘿嘿，小真姬也是穗乃果最喜欢的朋友。” “才不是朋友呢！”宛如实质的焦躁闷在胸口，真姬一瞬间下意识的喊出来。 “也，也对呢。”穗乃果垂下眼帘，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晕眩，仿佛被抛到了空中，奋力挣扎却无所依靠，因为心已经在那一刻空了，她退了两步勉强稳住身子。再抬起头，却是微笑，苍白但执著，即使只剩下泪水她依旧想要绽放温暖。“穗乃果这么笨，这么冒失，不该期待的太多的。但是即使真姬只是把穗乃果当一般的同学看待，甚至是傻瓜，穗乃果依旧最喜欢真姬，真姬在穗乃果心里依旧是最好的朋友。” 不是的！不是的！辩解的话还来不及出口，身体就已经行动起来了。抛落的雨伞在地面上碰撞出声响，情感的堤坝似乎也在这声响中崩塌了。真姬拼尽一生的力气抱住穗乃果，她感受到怀中的躯体因为她用力过度而颤抖着，但她不能松开，她怕一丝一毫的松懈都会让这束光从自己的世界中消散。再也不想在黑夜中独自流泪，再也不想为孤独咏叹。倘若有一天遇到天使，就再也不要放开手。想要哭泣只要在一起不就好了吗？找不到话语只要在一起就足够了。所以，请不要离开，好吗？ “穗乃果才不是朋友。想要比朋友更亲密，想要了解的比朋友更多。想要的不是常常陪伴，而是心心念念，时时刻刻。穗乃果在我心里是朋友之上的，我，我也想要成为穗乃果心中朋友以上的存在啊。穗乃果把我从一个人的孤独中拉出来，就不要放开我的手！” 雨水打湿了头发，肩膀和后背都湿透了，原来，穗乃果的雨伞也丢掉了。背后的凉意让真姬贪恋从对方身体上传来的温暖。她感到穗乃果同样紧紧的回抱住她，暖意更浓了。她抬起头，刚刚那张由泪水拼凑起的笑脸已经消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虽然被雨与泪点缀，却有种雨过天晴的明媚。 真姬再一次被那暖暖的阳光迷惑了，“不要动”，她撅起嘴小声要求道。 穗乃果感到两片微凉的柔软贴上了自己的双唇，让人怀念起盛夏沁心的刨冰。 真姬终于如愿以偿的品尝到了那双唇瓣的味道，阳光混合着果香在她口中回荡。她还想要更多，更多。 后日谈 温热的水驱散了四肢的寒意，将全身浸泡在水中的悬浮感让人不由得身心放松。穗乃果家的浴缸并不大，但这种被穗乃果包围的感觉就已经让真姬心满意足了。疲乏渐渐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将真姬卷入睡意中。 “小真姬，换洗的衣服就用我的把，虽然腰的部分可能有点宽？” “小真姬，水温还合适吗？发精在洗发水旁边的那个矮瓶子里。” “嗯……小真姬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穗乃果推开门，看到浮在水面的那张酣睡的脸，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虽然在温水里睡觉很舒服，但是等到水冷下来可是会感冒的，”穗乃果来到浴缸边想要摇醒真姬。一直睡的很安稳的真姬突然间像是要抱住什么似的伸出手缠住了穗乃果的胳膊。 “等、等等！”穗乃果脚下一滑顺势跌向了浴缸，她双臂努力撑住缸沿才以毫厘之差险险的没压到身下的少女。不过裤子已经无法挽回了。这个姿势真辛苦。胸部微妙的曲线正好停在离真姬的头一线之隔的地方。穗乃果的脸颊涂上了害羞的红晕。她刚想撑起身体，摆脱这个尴尬的位置。但是下一刻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真姬隔着衣服含住了她胸前那未曾绽放过的蓓蕾。因为准备在真姬之后入浴的，穗乃果早早除去了胸衣，居家T桖衫的棉料裹住胸尖那点敏感，在被唇瓣夹弄时爆发了触电一般的刺激感。穗乃果手脚瘫软，这次她完完全全的跌进了浴缸里。 “湿着身子出去会着凉的，一起洗吧。”真姬把脸埋在穗乃果胸口的两团饱满中说道，声音有些发闷。怎么听都带着一丝计划得逞的笑意。 “诶？！等等，真姬我还没答应，不要脱我的裤子啦。这个穗乃果自己还是会做的，放我出去。” “没事啦，这样比较快。” 穗乃果，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一刻也不会。 番外·此刻的小鸟 小鸟把身子泡在浴缸里，抱着膝盖，满腹牢骚。 难得的机会，趁海未不在特意假装跟穗乃果一样忘记带伞，如果一起淋雨回家也许就能在一个浴缸里诶嘿嘿了。 想到这里，小鸟不禁背脊一凉。 难道说……小真姬是小鸟的敌人吗？ ……应该是小鸟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