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灰色的温暖

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场景是在平常u’s的工作地方，也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不清楚是早上还是晚上，大家在休息的时候一起聊天。也忘记是谁问出这句话的：“三森さん有喜欢的人么？就算有点轻微好感也行啦。”

“没有哦，真是抱歉呢。”就这样，下意识地按照平常公式化一般，用着温和的笑颜回答。

啊啊啊，头在那里痛呢。是不是记忆漏了什么。

喜欢的人么？——明明是没有的吧。

不——脑子给了否定地答案。

诶，我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呢？

“难道我被分手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抱怨声，声音好熟悉。但是没有任何的印象，也没有名字和人脸能够对上的。

谁呢？——三森铃子努力地回想，脑子里就像是水槽被排干一样地空荡荡。

在梦里自己像小孩子一样大声哭了起来。也明白自己不是个喜欢哭的人，梦里的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就是哭了起来。

——你是谁？我必须要想起你！

像是心里被硬生生地挖了个口子的空洞，像是身体失去了影子般的虚无，把眼眶逼出泪来。

哭着醒来了。眼睛可以感受到泪水的残留，轻轻地吸了下鼻子，因为哭泣发出了些类似于鼻塞的声音，枕头上的布料被浸湿了。

意识清醒的那一刻，就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了—— 堀绘梨子。自己的恋人。

三森铃子喜欢的人。

房间里有和预期不同的昏沉，像是被视野中蒙了层白雾，微弱的白光从窗帘中的细缝漏出，为房间带来许些的亮度，但是仔细一看又是什么都看不清房间内的具体轮廓。在努力不做出太大动作或者是移动右手手臂的情况下，用左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才早上六点。 “浪费了久违的假期啊。”类似于这样感叹着。似乎醒来就不怎么能睡过去了呢，大脑很清醒。

看piさん的睡颜打发剩下的时间，直到那人起床？

反正觉得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不会腻呢！——完全处于热恋期的三森这样想着。 那人的呼吸平稳有序。发丝有点乱，睡觉的时候很安静，也不会随便乱动。

piさん昨晚枕着自己的右手手臂睡觉，右手似乎稍稍地失去了知觉，只有酸痛和僵硬感残留。

很讨厌那个梦境啊。好像你在我生命中像是液体一样被蒸发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想要在有你的世界里醒来，心里有着你的存在，而你就在我身边，我可以听见你均匀的呼吸，我可以拥抱你、亲吻你，可以占有你，一次次地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就像是神所赐予的幸福一样——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地依赖你了呢，如此没了安全感。 似乎稍微地怀念了一下向piさん勇气满满告白的自己。哈哈，没有勇气满满啦。总之piさん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就算我是女孩子也无所谓么？就算我是会一起工作的同事也无所谓么？すーちゃん还是会说你喜欢我？” 制止她转身离去的手还在相握着，虽然语气中有生硬和公事公办的感觉，但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人的眼睛已经开始变得湿润，似乎随时都快哭了出来，理智让她死死压抑住情感，把好不让眼泪决堤的关口。

“比起未来，“我喜欢你”这件事更为让我着急。我需要一个答案，我需要这份心情的回应，就算你我的感情不是等价的也没关系！现在，我喜欢你！”

回忆进行到这里，脸已经涨红到不行了。这种元气满满的告白是怎么回事啊，告白的气氛也好像谈判一样…

“没向人表白过的我怎么会向别人表白啊！”明明是这样想的，却做了自己永远预料不了的戏码。

“真是...太好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像是被解脱一样的语气，下一秒，自己被piさん紧紧、紧紧地抱住了，也不知道是拥抱的力度，还是如雷声般在心腔鼓动的心跳，觉得发热到无法呼吸：“我喜欢你。”——这是那人的回答。

那天是谁先开始吻上谁的呢？记不真切了。

我喜欢你——这是一份到现在都不想后悔的心情。

指针滴滴答答地绕着中心点转，被窝和那人的拥抱太温暖。视线内的白雾似乎有些散了，黑色的昏暗睡意涌上了脑袋。三森铃子陷入了睡眠。很好的回笼觉。无梦。 ——如果还在清醒的话，或许可以把问题问完，

piさん真的是喜欢我么？——像是这样的问题——一直想要问，一直不知道如何先开口。

幸好睡着了，这样的话，就可以不用想太多了吧。

有些喧闹的狗吠将pile吵醒，就算是在耳边，却因为是幼犬的原因，将本应震耳欲聋的叫声给极大程度地消了音。

被子上多了多余的重量，Gray精力旺盛地在上面蹦蹦跳跳。すーちゃん还没有醒——pile抬手轻触那人的恬静安睡的脸庞，发丝、眉毛、眼睛、鼻尖、嘴唇…随着指尖的滑动，心里溢满了满足且带着微微自豪的情绪。

我和すーちゃん在一起了——这种最不敢期待的可能性有一天真的发生了。

呐，你的梦里现在有没有我呢？

“すーちゃん，起床时间到了哦。”pile轻轻喃语，一点也没有催促的语气。

当然这点细微音量不能把三森从睡梦中拉起，pile又觉得直接叫醒这个方法太无聊，于是她又换了一种方式——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那人的鼻子。

“すーちゃん，起床了！”这回的语气比之前稍微地强势了一点，但是pile还是笑吟吟的样子，似乎她还是很享受在すーちゃん睡着的时候弄些小动作的。

睡意朦胧、完全没有弄清情况的三森因为鼻子呼吸的不顺畅，眉头皱起，轻轻摇动了头就挣脱了pile捏着自己鼻子的手：“...嗯”发出那种类似于小动物被欺负时的呜咽声。 “すーちゃん怎么能这么可爱！”这样令血液都感到兴奋的疑问句充斥着大脑。

Gray像是为了赞同一样，“汪”了一声。 “再不起床的话，我就吻上去喽～”pile试图换成轻松的话语说出类似于威胁的话。

在睡觉的三森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真的会吻上去的哦！”逞强地说着，身体却害羞得迟迟不肯行动。 “虽、虽然都已经做过很多次了…”pile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地结巴了起来——真是的嘛，偷吻的气势全无… 两人现在已经在一起才快三个星期，但因为认识数年的关系，以及三森性子是认定了就会勇往直前，还有pile又在生活中会不经意地乱打直球，她们恋爱的进度异常得快速。在简洁易懂又通俗的含义上就是：“除了上床以外，其他都干了”。 “…没关系的！”用比刚才的声音稍大的音量说出，试图给自己些勇气：“…すーちゃん是我的女朋友嘛…”

她吻了上去。

两人粉红色的唇瓣交合在了一起。

三森眉毛皱了下，但是很快地松开，似乎有醒来的倾向。

pile的舌头有些笨拙、小心翼翼地撬开对方的牙关。想吻醒对方的恶作剧心态以及内心偷吻的害羞之感在心里交替斗争着。

像是为了打破pile的顾虑似的，三森则给出了热切的反应。舌尖仔细地一一扫过对方的牙龈，纵容且加剧着舌间的缠绵。

似乎就连呼吸也没了氧气，名为暧昧的银色水丝在两人的唇上拉扯了出来。

“醒了？”pile轻声问，声音似乎还残留着亲吻的色欲，变得暗喑和嘶哑。

“精神满满～”已经完全清醒的三森笑着说，大大的乌亮眼睛弯起，甚至就连眼尾都被染上了笑意。

两人侧躺在床上相互注视着，清澈的眼眸里倒影着对方的脸，黑和棕色的发丝在浅色的枕头上扩散、相交。

“肚子饿了，等会吃面怎么样？”在深陷那人的深情注视之前，pile努力尝试着把理智给拉回来。总之先从这个充满粉红色爱心气泡的氛围中走出就对了！

“好啊，听你的～吃完之后下午去帮Gray买狗粮，另外再去超市采购一点东西吧。如果还有其他空闲时间的话就去商场逛街好了。”

“好。”pile支起上半身，坐在了床上。白色的床单从她肩上滑落至腰部。

——再这样躺在床上，你看我我看你的话，真是一辈子都起不了床了啊——这样在心里默默吐着槽。 Gray蹭到她的手边，微卷的浅灰色毛发软绒绒的，传递出温暖的触感。pile摸了摸它的脖子：“马上就给你准备食物吃哦～”

朋友几个星期前将因为去欧洲的旅行所以将这只狗寄养在pile家里，按照预期的话，也是得到春天才能回来。也曾怕自己工作太忙照顾会不周到，不过pile自己也蛮喜欢狗狗，而且すーちゃん也表示表明可以经常来她家帮忙照顾狗狗，Gray就开始暂住了下来。

觉得Gray是我和すーちゃん孩子——虽然pile当然知道Gray的主人不是自己，但是可能是朋友拜托的时间太凑巧，正好是恋情的开始，她经常会有如此的感觉。这种幸福感在每次看到すーちゃん抱着这只灰色毛团一起玩的时候，在心中都被无限地放大。

“诶，就这样起床了么？不再亲一个么？”虽然时间都已经快到中午了，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似乎还有点不舍这样的早晨。

“Gray和我肚子都饿啦，对吧？”pile为自己可能在亲吻后极有可能做出更大进展的微弱自制力做着辩解，其实心里想说的是——我怕我等会把持不住把すーちゃん吃掉怎么办。

放心！pile小朋友！作者大人对此话的回应是——你不被吃掉就已经不错了！

恋爱这事，速度太快不好，速食，来得快去得快，事后回头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只剩下了空荡的酒杯和清醒了的悔意。“恋爱”这词被“激情”所替换后，似乎连“爱”都无所谓交不交付了。

太慢也不好，拉拉扯扯、慢慢吞吞，两个都像鸵鸟一样憋着话，都快急哭了周边的朋友。一个不小心、一次的不坦白就会错过。

“恋爱好麻烦啊！” 多少人不断抱怨地这句话，然后投进了一段又一段的恋情。

三森铃子喜欢pile——这点毫无疑问。

pile也喜欢我——三森也明白这一点。

但是，

有多喜欢呢？是像我喜欢她一样喜欢着我么？

三森自认为不是个怀疑论者或者是悲观主义者——完全不是！优点是乐观的自己怎么可能跟这两个名词扯上挂钩——这样地在心里挣扎着。

pile在恋爱中擅长打笨拙的直球，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在平常对话的时候，完全就会连自己都不自知地情况下说出让三森面红耳赤的话语。但或许是因为金牛座的关系，pile是在感情方面不喜欢主动说出自己心思的人，虽然很多小心思简直就是一览无余、显而易见，但pile从来不会主动说出。就拿告白一事来说，三森现在回想起来，就已经隐隐约约地觉得pile应该是在自己告白前就已经喜欢上了自己，不然不可能不避开酒醉后的吻和接受自己的告白。但是那时那人的反应就是：“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喜欢你的” ，所以才会说出：“一个吻而已，没关系”这样的话。

前些日子，三森也曾经问过一回pile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结果pile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了句：“我不告诉你…”

不坦诚piさん真是太麻烦啦！

就连前些日子，自己因为太忙而不小心冷落恋人这事，piさん也从来没有直接说过抱怨或者是“我好想你”这样撒娇的话，反而是天天在推特上发自己和友人出去游玩的合照，给三森发的信息里面也是：“我没关系的啦，下回再见面就行了，すーちゃん你要好好认真工作”这样的话。

虽然不坦诚，但是很多时候会温柔到让人想哭。发过去的短信总是会被那人立刻回复，就算那人不在线，也会有自动的特定手机回复说：“すーちゃん，我现在在工作哦～等会再回你！”

想让piさん更坦诚的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呢？——很多时候也会自我怀疑——不过恋爱中贪心可是无罪呢。

pile家旁就有一家很大的百货超市，只要坐两站的地铁就能到，而且正好狗粮和家里零食的储备粮可以一次性地买齐。

耳机里面传来新歌的旋律，pile右手食指顺着音乐的节奏打着节拍，她只带了一只耳机，侧向三森的那只耳朵上是空的，这样可以方便随时听清三森和她说的话。现在时间正好是下午，错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地铁里面人不算多，三森坐在pile的左侧和Gray玩着“伸手”“站起”的训练游戏，不时从随身特别准备的袋子里面拿出狗粮奖励。

虽然是公众场合，两个也是属于艺人的一种，但是从来也没有特别在意过在地铁里面被fans们认出来，就算之前是有几次被认出的经历，但大多数都是平安无事的，所以她们两个今天没有做很多乔装，三森把散落的乌亮黑发随意绑起，弄了个马尾，pile则是穿着平常的休闲、略带可爱系的衣服，选择了一副有着花纹的棕色时尚眼镜戴了上去。

“在陌生人眼里看来，我们可能不过是很好的，一起出来玩的朋友吧。”pile突然想到，自己也分不清心口里是什么情绪。三森正好这时候打算从袋子里面拿狗粮，注意力还在Gray身上，右手刚刚碰到带口，还没伸进去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牵住了。

“嗯？怎么了？”她扭头看向那人，轻轻问。

pile故意撇过头，将双方的视线避开，语气有些生硬地说了句：“没什么。”但是手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 ——诶？？？

困惑不已的三森在紧盯着自己恋人的侧脸，发现对方耳根已经变得通红之后，就“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我懂了！

依然不明真相的围观Gray等不到应得的奖励，有些惨兮兮地往三森的怀里钻了钻。

“没办法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piさん现在可是在撒娇哦！就由着她吧～”三森对Gray带有歉意地笑了笑，试图用眼神传递出这样的信息。

Gray发出了小声的呜咽声。

就算下了地铁，到达商场，两人相牵的手也是一点都没有松开。 三森和pile都是东京人，但是三森却对pile家附近却不算太熟识，那个商场因为很大的关系，在记忆里来过一两次，但是也算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疑问声，原本应该对此处游刃有余的pile在门口却停下了脚步，视线在手推车、すーちゃん和狗之间快速徘徊，幸好很快就有了决定。

她把Gray从地上抱起，放在头推车上。茫然而又不知所措的Gray在双脚腾空之际，惊慌地汪了起来。

“すーちゃん，你进来，等会走的时候我圈住你。”她一只手握着手推车的把手，侧身站着说。

“啊哈？”

“我牵着你，你牵着狗这画面太奇怪了。如果你在我怀里，那样你就不会走丢啦。而且看起来也不会很奇怪。”pile有些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颇带有：“我真机智，快来夸奖我”的表情。

但是这样情侣关系不会看起来超级明显么？——三森眼睛眨呀眨，似乎在思考怎么说出这话。

算了，也可能被以为是姐妹嘛——不忍心浇灭那人眼里的期待，硬生生地把自己给心理开导了。

她抓住pile的肩，使其面向手推车，然后自己环抱上去，双手抓住手推车的把手：“我比你高，所以你乖乖到怀里来嘛”她笑起来，鼻尖蹭着那人后脑的发丝。

“出发！”虽然极度不满于身高差，pile还是精神振奋地回了声。

购物开始！

…

Gray可怜兮兮地在购物车里面稳住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的小爪子从购物车底的缝隙中卡住。

——快把我放在地上啊！——如果它现在能说话的话，它一定会往自己两个代理主人这样喊。 只可惜它不会说话，而且在拼命对着这个世界放着闪光弹的两人似乎压根没有心思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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