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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准备完毕

各位可安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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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沐浪城东边的阳光从窗帘缝溜进房内，奕翎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拍下不知响了多少遍的闹铃便不再有任何动静。十秒后，她忽地坐起身，姿势看下去笔直而有力，可脸上是一幅魂魄不知还在哪个异度空间游荡的模样。又过了十秒，她才用力伸了个大懒腰，浑浑噩噩地下了床，拖着散漫的步伐走进洗刷间。半小时后，总算是穿戴整理完毕，她确认没有遗漏任何必带物品便出门前往目的地——沐浪城总区警局基地。

两个月前，她报名投考的升级试终于从昨日所收到的通知信里得知已被录取，而今日便是前往报到的日子。虽然有点舍不得已服务三年的第二巡警小队，但一想到颈间挂上一张贴着她头像的刑警警员证，腰间佩戴刑警专用的Glock23 Gen4，终于能圆梦的她唇角又忍不住勾起愉快的弧度。

有得必有失。

她一直都深信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

『沐浪城总区警局基地 、沐浪城总区警局基地。』

巴士的报告系统传来再也熟悉不过的地区名称把奕翎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下意识抬头一望，她发现巴士正渐渐减速往路旁的巴士站驶去，欲下车的乘客也纷纷开始起身。她连忙站起身并把抱在胸前的斜背包挂在右肩，和其他乘客一起准备下车。

踏下巴士，她顺着下车的人潮离开了巴士站，朝着不远处的警局基地大门走去。来到大门前的时候，她停下脚步仰望眼前高耸的建筑物，心情略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整理好心情，她捏紧背包的带子，挺起胸膛阔步前进。

透过接待处的指引，奕翎很快便找到位于八楼的OCTB办公室，但在推门而入之后赫然发现办公室里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奕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走错了地方。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她立即回头欲检查门上镶着部门名称的小牌子，未料到此时正好有个短发女子推门进来。

奕翎尚未反应过来，短发女子已用狐疑的眼神对她上下打量。

“请问……你是？”

“啊，那个……我是警员编号PC73518，是来报道的新人。”

奕翎有点尴尬地敬了一个礼，视线明显不自然放空，眼前的短发女子却忽然噗嗤一笑。

“放心，我不是A组的领导，你不用对我敬礼。”

听见对方澄清身份，奕翎顿时松了一口气，而短发女子见状又轻笑了几声才开始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OCTB的刑警李晓彤，同事间都叫我做媒婆。”

“媒、媒婆？！呃......你好，我是寒奕翎。”

压下被‘媒婆’这两个字引起的错愕，奕翎回握晓彤伸出的友谊之手也同时回之微笑。

“你是来报道的吧，我带你去赫警官的办公室。”

“喔……好的。”

奕翎跟在晓彤后方行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又回到了电梯门口。晓彤压下电子板上的按钮，两人便静静等待电梯的到来。然而这安静到仿佛能听见呼吸声的气氛让奕翎感到不自在，为了减轻不适，她决定随便聊些话题。

“那个......OCTB应该不止你一个刑警吧？”

然而问题刚溜出口便马上暗骂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是的，还有两名男刑警，不过其中一位被赫警官拉去锻炼体术，另一位大概是去了厕所吧。”

“原来是这样……那……你口中的赫警官也就是OCTB的A组领导，我们的头儿吧？”

“是的。”

这时候，电梯到达楼层的提示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两人一前一后步入电梯，待电动门关上后，电梯便开始徐徐上升。

“赫警官是个很尽责的上司，做事向来公私分明。”

或许为了舒缓冷场，在只有她俩的电梯里晓彤忽然说了这句话。听到晓彤这么说，她不禁开始幻想这位赫警官如果是男性的话大概会是个成熟稳重的男领导，而是女性的话则有着冷静干练的气质。这下可完全符合她的期待，她向来都认为一个出色的领导者必须具备大公无私的个性。

这时候，电梯大门在一声提示声响起后缓缓打开，她一边压下有点紧张的心情，一边跟在晓彤后方走过一条长廊，最后停在一扇磨砂玻璃门前。

“这里就是赫警官的办公室，你先进去等着，我去通知赫警官。”

“麻烦你了。”

晓彤离开前还不忘叮咛，说赫警官不喜别人碰房内任何物品。奕翎轻轻一笑并点头以示明白，晓彤才放心离去。

然而好奇心过盛的人始终都无法对身边的事物坐视不理，奕翎连沙发都还未坐热，黑曜石般的眼珠子就已经环绕了办公室一圈，最终落在办公桌旁那一小缸蓝黄色小斗鱼身上。对深蓝色特别钟爱的奕翎忍不住走近办公桌细细观赏缸内的鱼，鲜艳夺目的蓝色小生物已让她忘却了不久前的叮咛。

意犹未尽之际，奕翎被桌上一块纯玻璃的桌牌吸引了注意力，捡起来一看，她发现桌牌上刻着“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A组领导赫紫渊”这几个醒目的黑色字体。默默念了几遍，她开始把玩手上的桌牌若有所思。

赫紫渊......应该是女性吧......

咔——

忽地，身后传来一声门把扭动的声响把她吓了一跳，握着桌牌的纤指因此不慎一松，从手心滑落的桌牌扑通一声掉进鱼缸里。由于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盯着缓缓沉入缸底的桌牌，空白的脑海只浮现两个字。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谁会第一天报到就把上司的桌牌弄进了鱼缸底？就算现在探手去捞也来不及了。奕翎硬着头皮以极慢的速度转身，打算在东窗事发前道歉。

“你好，寒警员，我是——”

然而，当两人的视线碰在一起，桌牌的主人——A组领导赫紫渊顿时诧异得连自我介绍都卡在喉咽，奕翎更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道歉的念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A组领导竟然是这女人？！

“怎么会是你？！”

奕翎率先说话，震惊的表情混着一丝愠怒。而站在门前的紫渊很快便从怔愣中恢复过来，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话。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闻言，奕翎的唇角扬起一抹蔑笑。

“没礼貌的人都能当上警察还要是领导，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了。”

“如果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质问我的人格，我会很乐意通知警卫送你离开。”

紫渊边说边缓步越过奕翎坐到办公椅上，话中没有丝毫情绪可言。

“你！”

此时此刻，奕翎很想把包里的报到文件砸到那张扑克脸上然后华丽丽地甩门离去，她无法相信晓彤所谓的尽责又公私分明的上司竟然是那个做错事却不道歉的女人，更别说要她与这样的人共事。

不对，就这样走掉的话岂不是会被这个女人讥笑她是逃兵？

自尊与原则的抉择俨然变成一场拉锯战，反复思量后，奕翎终究选择了留下，毕竟对她而言自尊远比原则来得更重要。吞下已到喉咽的怒意，她随随便便从包里拿出那份报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向紫渊敬了严肃且正式的军礼。

“你好，赫警官，我是警员编号PC73518的寒奕翎，是来报到的新人。”

办公椅上的紫渊交叠着双臂，翘腿靠在椅背上，浅蹙细眉不语。对于奕翎能叫出赫警官这个称呼，这无疑让她感到意外，但只要稍微一想，便知道那是桌牌的关系。

如此想着，紫渊下意识瞥向摆放桌牌的位置，却赫然发现那里空无一物。疑惑的目光快速地在桌上转了一圈后，她终于发现那个莫名消失的桌牌竟然安然无恙地躺在鱼缸底。

收起疑惑的琥珀色瞳眸又移回奕翎脸上，看似与刚才无异的目光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看来，没礼貌的是另有其人。”

这句表面上莫名其妙，实际上含沙射影的句子提醒了奕翎刚才所做过的事。她心虚地扫了鱼缸一眼，不甘心被抓包而处于下风，既想随便搪塞过去却苦无对策。

“呃……这……”

见她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紫渊也不想再耗下去，沉着脸出言打断。

“既然你通过考试也愿意进入我的部队，我就有必要提醒你，我的部队只收容精英，不会容许那些拖累队伍的害虫留在队内。”

听懂‘害虫’所指的正是自己，奕翎顿时火冒三丈，差点便要指着她的鼻头破口大骂。

“刚才带你来的李警员会为你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出去吧。”

还好紫渊接着说下去的句子正好给了奕翎一个避免悲剧发生的机会，要是再持续下去，情况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迅速敬了军礼，她火速离开办公室，连多逗留一秒都不愿。

就在奕翎离去没多久，紫渊也跟着离开。她并没有去换下身上的运动服，而是去了警司办公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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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房到坐在上司对面，紫渊的态度不但没有身为下属该有的恭敬，反而摆出一副让天下万物都结冰的脸色不发一语。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上司沉默了半晌，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抬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什么风把赫警官吹来探望我这个老朋友呢？”

“年纪老了，记性也开始退化了？”

“是呢，都快要退休了，真的老了。”

“叶警司，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

被称为叶警司的中年男人敛起笑容，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一样那么喜欢板着脸。”

“你何尝不是一样那么喜欢先斩后奏。”

每当有新人被调过来，紫渊必定会在接见后找叶景涛，表面上是追究他先斩后奏，实际上是两个老朋友联络感情的特殊方式。这么多年以来，叶景涛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但今日从紫渊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已察觉到有一丝不寻常，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要不是每次派给你的新人都逃不出一个月后被你以各种理由调走的命运，我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帮你调配新人。”

“我要的是精英，不是杂兵。”

“精英归精英，但你每次都把度量尺设到太高了。”

紫渊被这句话刺中心坎，一时间无言以对。叶景涛见机可成，便趁胜追击。

“我保证，这个新人绝对和以前那些不一样。”

不一样？是呢，不止两度搞砸她的行动，还要在第一天报到就莫名其妙把她的桌牌弄进鱼缸里，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不一样。

想到这里，紫渊的脸色忽然变得阴霾，狠狠地说了一句。

“就算有多么不一样，也只是一个能力不足的杂兵。”

剧变的脸色加上狠话，叶景涛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

“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从来都没试过有这么大的反应。”

惊觉自己有失常态，紫渊赶紧压下那股稍有脱缰的心情，不动声色地恢复一贯的平静，沉声回答了一句没事。而注意到这点的叶景涛更加肯定她俩一定发生了一些事，却不打算追问，也清楚追问下去铁定不会有结果。

“其实......你的定论会不会下得太早了？先看过她的资料档再说也不迟。”

“不必了。”

几乎是立即地，紫渊简洁有力地拒绝了叶景涛的一番好意，在尾音落下之时便起身敬礼欲离开，却在扭动门把前停顿了一下。

“你可以放心，要是她真的有能力的话，自然能够留下。”

语毕，她推门离去，完全没察觉到身后的叶景涛脸上那抹自信的笑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