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yber2000 于 2015-2-5 23:52 编辑
这一章，两只傲娇终于开始有互动（？
@坂田星时
习惯独狼模式的紫渊自然不会记得还有个新人{:4_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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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恢复意识的时候，奕翎下意识睁开有点沉重的眼皮，随即迎上一抹昏黄的灯光。她半眯着眼睛，欲转头看清自己身在何处，却因后颈突然传来的剧痛而牵制了行动，重重地吸了一口凉气。
“你总算醒过来了。”
冷冽的嗓音传入耳里，既熟悉又陌生，奕翎一时半刻无法认清这好听的嗓音属于谁，只凭着本能的驱使，吃力地撑起尚有余痛的身子，把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视线所及之处是靠墙而放的沙发，沙发上坐了一个人，即使房内只有一盏床头灯的光亮，也足以让她看清那人的轮廓。
“......你怎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诊所，我那所谓的搭档竟然差劲到被小混混袭击，见她受了伤，便好心把她送来这里。”
沙发上的女子不疾不徐地说着，就像在陈述别人的故事。虽然奕翎是靠近后脑的地方受了伤，但也不至于影响到她听不懂这句话的贬义，略显苍白的脸色在话音落下后顿时一沉，因长时间没说话而沙哑的嗓子也恢复了七、八成。
“那还真是辛苦了你，但依我看，你的搭档就算死无全尸也不会稀罕你伸出援手的。”
隐在昏暗下的琥珀色眼眸眨了眨，放下翘起的腿起身走向病床。
“如果她真有这种想法，那她搞错了一件事。”
驻足床边，紫渊凝视低了一截的奕翎，进而俯下身子。
“我救她，是因为不想下属出意外而惹上麻烦。”
几乎贴在耳边的唇瓣轻轻开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激起一阵瘙痒。如此亲昵的举动却没有产生让人脸红心跳的效果，反之从唇缝溢出的冰冷字句宛如无情的利刃，一刀又一刀地刺进耳膜。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遭碰到如此无情无义......不，与其说是无情无义，不如说是冷血还来得更贴切。
换言之，除去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这女人会见死不救。
仿佛打翻了一缸五味坛子，奕翎霎时间无法形容心中的滋味，只能任由那股莫名的情绪蔓延开去。对别人来说，面对这样的人大概会生气甚至心寒，但比起这两者，她更在意的是......
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叩叩。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沉默，房内的两人齐齐看向开启的房门，迎来一名穿白袍的中年男人。
“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果真是当警察的。”
“她没什么大碍吧？”
“伤势并不严重，没有转去医院的必要。”
“也就是说我等下就能离开了？”
两道目光投向坐在床上的女子，颈上挂着听筒的医生回过神来，干笑几声。
“理论上你是能够离开的，但是——”
“那有劳你了。”
医生张了张嘴，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应了一声便退出房间。目送医生离开的紫渊在房门关上后再次把视线移向那位伤者。
“要是脖子出事的话可别说是我这位医生朋友的错。”
闻言，奕翎斜眼一瞥，对上那张万年如一的扑克脸。
“省下你的诅咒，莫子堂的案件还在调查中，我不会允许自己在关键时刻退下来。”
话刚落下，奕翎发现紫渊眉心轻蹙，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她还是能够捕捉到那是不满的表现。如果站在眼前的女人不是赫紫渊，她大概会相信这不满出于担心伤势。然而五分钟前的冷言冷语并非幻觉，那句低低的轻喃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我救她，是因为不想下属出意外而惹上麻烦。』
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
“你觉得我再跟着你查案只会拖累你？”
无法忍受被当成累赘，明知道这颇有‘撕破脸皮’的意味，奕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不同于刚才的一闪而过，紫渊的眉心这回蹙得好深，但她仅仅蹙眉凝视早已下床的女子，默不吭声。
“我认为你在下定论前有必要先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奕翎很自然地把紫渊的沉默当成默认，而她在听见这句抗议后细眉一挑。
“你认为我冤枉了你？”
“是的。”
沉默的战火一触即发，两人再次展开初次碰面时的对峙，没有言语上的交战，仅有四目交锋。正当奕翎以为紫渊又会仿效上次的方式——转身离开不了了之的时候，她却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话。
“看在必须向叶警司呈上开枪报告的份上，你说吧。”
奕翎完全没想过向来我行我素的人会改变初衷；会想听别人解释......好吧，这其实根本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人家已说明是为了写报告......
“这......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想到要把‘我被非礼’这四个字说出来奕翎便脸颊微热，顿时语塞。要她把这么糗的事说出来，对象还要是这个家伙，这岂不是等于给了对方一个嘲笑的机会？
才不要自掘坟墓这么笨。
此刻，她非常懊恼自己有着不能忍受被误会的个性，亲手造成进退无路的地步。
“怎么了，刚才还说我不给你个解释的机会就误会你，现在给你说清楚的机会，却说不出口？”
奕翎横眼怒瞪存心挖苦的女子，几乎要用眼神把那张看不顺眼的脸蛋射出两个洞。
“又不是什么亏心事，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那快说吧，别浪费时间。”
事到如今，她终于尝到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被非礼，就在和你走散之后。”
果然，话一出口便看见那家伙从目无表情瞬间转变成微微的讶然，奕翎真想挖一个洞把自己埋掉算了......不，是埋掉这家伙才对！
“我要细节。”
与表情相反的冷淡音节隐隐透着不可违抗的意思，虽说问明细节是写报告的必备程序，然而这句话的意思听在奕翎耳里俨然变成摆明刁难。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有没有必要不是由你来决定，虽然这件事有点难以相信，但是报告还是得写，除非你觉得随便写也没关系。”
什么？！竟然说难以相信？！
自认比任何人都诚实的奕翎额冒青筋，几乎要一把扯住紫渊的衬衫衣领大吼‘你是把我当成骗子吗？’。当然，她没这么做，毕竟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
“事情的真相已经如实相告，你要乱写的话我也管不着。”
语毕，奕翎发现紫渊的唇角有微微上扬的迹象，顿时感到背脊发凉，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是么，那我只好根据所看见的事实来写......初来报到的刑警寒奕翎，在办案期间滋事，遭到报复性的袭击——”
“停！我是自卫还击的，哪来的滋事？！”
“是不是自卫还击就得看你是否要把细节说出来，毕竟我不能只听你说几个字就相信那是事实。”
“你！”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从来面对任何性质的威胁都不曾低头认输的奕翎，这一次没办法像以往那般坚定。考虑到关乎前途的警员档案资料要是因为被诬蔑而蒙上污点 ，她开始徘徊在委曲求全与坚持自我的边缘，既不愿顺从，亦不想毁了前途。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得放弃最想捍卫的......
最终，她选择了把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地细说。或许是太过集中于回想，她完全没注意到紫渊在这过程中的表情变化，以致在说完最后一句话，自然而然地把注意力移回来的时候，那忽然变得严肃认真的神情让她愣了一下。
“为什么当时不马上拔枪自卫？”
尚未从怔愣中恢复过来的奕翎被凌厉的质问拉回了神，原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出现恶化的趋势。
“当时我只是一心想把事情化繁为简，考虑到如果把警察的身份暴露的话——”
“你以为拖下去就能化险为夷？有些事情越是拖着就越不妙，必要时用非一般手段才能速战速决。”
“可身为警察若随便拔枪，这和滥用武力有什么分别？再说，当时要是不考虑就自爆身份，事情可能会变得更糟糕。”
无可否认，有些事情会越拖越不妙。然而奕翎始终认为执法者不该越过该有的界线，一旦逾越，形同知法犯法。
“并不是所有情况都适合以正直的方法来解决，黑帮的地方有黑帮的规则，不善用的话只会引火自焚。”
“......对不起，恕我无法认同你的观念，警察的配枪是为了维护法纪，而非如此滥用。”
奕翎无法理解，必须遵守法纪的执法者要是打破了这个信念，又怎能对得起执法者这个身份？既然自身已罔顾法纪，又有何资格去执法？
互相冲突的信念，背道而驰的观念，这一切既是促使两条平行线开始交集的契机，亦是促使她俩分别站在鸿沟彼岸的缘由......
或许彼此都心知再说下去只会闹得不欢而散，她们都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紫渊忽然敛去眼里的严肃。
“走吧，时候已不早。”
撂下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紫渊径自转身走向房门，落在后头的奕翎不禁感到莫名其妙，霎时间反应不过来。驻足门前的背影并没有立即推门离去，而是神情淡然地继续说着。
“这个世界，并非只有黑与白。”
当时，目送背影离开房间的奕翎没能真正理解话中之意，也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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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OCTB的A组领导赫紫渊在迪吧开火的事已经传遍整个警界，引起议论纷纷。有人加油添醋说她急功近利，为了尽早破案而故意使用有违法则的手段；也有拥护她的人作出反驳之声，声明那绝对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开枪。
然而在此起彼落的议论浪潮里，没人知道除了紫渊以外还有谁涉及当中，更是无人知晓当中的来龙去脉。换言之，紫渊完全成了这件事的众箭之矢。
OCTB的最高领导叶景涛警司把紫渊召唤至办公室，当众人都以为可怜的叶警司又要被‘出类拔萃’的赫警官气得七孔流血，实际上房内的二人正和谐地讨论此事。
“唉，为什么你总是把事情搞得这么轰动啊......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说你藐视法则，这叫我要如何向高层交代......”
面对比烂摊子还要烂的摊子，叶景涛此刻的表情绝对能够用‘欲哭无泪’这四个字来形容。
“就写份报告呈上去。”
“你......我知道你不在乎别人怎样看你，但你至少得在乎高层对你的看法啊。”
“A组领导的职责可不是照顾高层的喜怒哀乐。”
“这......”
眼前这名天塌下来也能稳如泰山的女子实在是让叶景涛语塞，要不是看在彼此认识已久的份上，他才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罢了，进入正题吧，为何会开枪？”
“为了救人。”
听见这个答案，叶景涛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我都知道在红灯区最好保持低调，那里的事我们管不了的。”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果然认识越久越是了解么......感到些许无奈的紫渊轻轻叹气，把昨晚发生过的事都告诉了叶景涛。
“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吧。”
“我没有隐瞒。”
“还说没有，你以为我看不见你无奈叹气吗？”
有时候，紫渊真心怀疑在这名友人面前自己的伪装技巧是否已经开始弱化。她极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就像意味着自己的自我防护机制故障了一样。
“你不想我把这件事写进报告里，是为了保护那孩子，你担心要是事情明朗化，她会成为议论浪潮的众箭之矢。”
叶景涛的话恍如一枚细针，毫无防备地刺进心坎，让平静已久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连自身也无法察觉的想法竟然被人给捅破，她无法无视那一针见血的感觉，也无法忽视那股突然而至的震惊。
心底，莫名涌现想要逃离的感觉。
“紫渊......你还是无法释怀——”
“你想太多了叶警司。”
正规的称呼，冰冷的语气，无一不提示着她想终止这个话题。
“好好，我们不谈这，来说一说莫子堂的案件吧，去了一趟红灯区大概也掌握到一些线索吧？”
压下缠绕心口的凌乱，紫渊很快便恢复平静。
“据贩卖情报的小混混所说，莫子堂曾经出现在枪王于文晋常去的高尔夫球俱乐部。”
“哦？也就是说莫子堂的军火供应很可能来自于文晋。”
“没错。”
“这可头疼了，于文晋是军火黑市的龙头大哥，不可能会和我们合作。”
“要是入境处查不到可疑的目标，我们就只剩下这条线索。”
“那你有什么打算？”
紫渊顿了顿，眉眼间尽是无法动摇的笃定。
“是时候去打一场高尔夫球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