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作者:白云处处长随君
更新时间:2015-02-22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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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白云处处长随君 于 2015-2-22 19:39 编辑


在凛姬群呆了这么久不能光吃药不产药...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我一个单身狗还刚刚单恋失恋的人干嘛要在过年这么一个悲伤(不)的时间段写小姑娘们恩恩爱爱在一起的故事呢......so sad。(最近评书看得有点多文风变得奇奇怪怪……)一口气写这么多字真是累啊(躺)makiki大人保佑我一发入魂出UR吧....【还有一篇我得明天发了...】算了makiki大人你还是保佑我英语及格吧。








《题目就是没有题目反正我也想不出题目完了我这个起名废》







家仆匆匆从后堂跑出时,真姬正在诊脉。仆从附于耳边说了几句,她将眉一皱,‘嗯’了一声,提笔写好药方,又叮嘱了坐于木桌那边的病者几句,示意一旁站着的家仆替下她的位置,伸手将袍子一揽,提着药箱走向后堂。

“这是……”

“大小姐有些急事,今日由我坐堂。”家仆笑着对一脸疑惑的病者解释到,示意对方伸出手来。


后堂中,真姬一脸不耐的看着被人丢在榻上的女子。

衣衫破碎,裸露在外的肌肤除却灰泥污迹外,还有道道红痕,似是被藤蔓树枝抽打导致,面色发红,嘴唇干裂,应该是起了高烧,后背上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刀伤。

真姬黑着脸将药箱砸在一边,转头对一旁端着热水的家仆冷声道:“怎的又捡她回来!”

“是……是小的听见后院有敲门声,前去查看时,星空小...公子已在后门昏过去了。”

“去药房拿半帖麻沸散,再烧两桶热水来。”认命的向榻前一坐,真姬托起橙发女子的手腕,伸手搭住她的脉门,对方似是有所察觉,挣了挣。真姬不由得火起,将她手腕捏住,摁在榻上,低声说了一句:“给你治病,再动就扔出去。”那人应是听懂了她的威胁,安分了下来。真姬皱着眉诊了她的脉象,确认此人只是因失血高烧而昏迷,并无内伤,便毫不客气的顺着手腕拿起剪子将那破碎的衣衫全数剪掉。


她可没那个耐心给这烦人的家伙一件件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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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西木野真姬第一次见星空凛。

家中世代为医,少不得要和药材商人打交道。这星空家是北方药材大商,有些药材唯她家有,自然和西木野家有生意来往。真姬不太管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情,她本意只想做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家中虽有意让她未来承袭西木野家的家祚,见她没什么兴趣,倒也没怎么逼迫,由着她去,故而这星空家,也只是本家给她送药材来时,听下人提过几句,说星空家的这批药材如何如何胜于别家罢了。

去岁四月初,真姬正在前堂悬帘诊脉,后堂的家仆匆匆进来,说是在后山捡了个濒死的女子,让真姬去看看。

若是平日,她自然是让家仆将人扔了出去,任其自生自灭。毕竟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外,还受了重伤,必然是牵扯了很多繁杂之事,她一向不乐意掺和这些俗事的。只是家仆再三说了,那人身上有星空家的令牌,大小姐看在星空家的面上多少去看一下,若是人死在这里,回头星空家寻来,少不得要讨个说法。

真姬并不想弄坏与星空家的关系,让一旁侍立的管家来替了她的位置,自己提着药箱黑着脸跟着家仆去了后堂。

床榻上躺着个橙发之人,虽是女子,却绾了个男子的发髻,放在床榻边的松绿金边小短靴上绘有星空家的纹饰,从她的衣着来看,应在星空家有不低的地位,右锁骨往下一掌的位置有一大片浸润出的血迹,真姬皱着眉看着被血沾染的被单,伸手刚贴上那星空族人的衣衫,便触到了一小截箭杆。

“怎么没剪尽?”接过身后家仆递来的剪子,真姬毫不客气的将那人身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衣衫剪开,露出了伤口,“热水备好了吗?”

“仆等不敢妄自动手,只剪去了这位小姐衣衫外的箭杆,热水已经给大小姐备好了。”

“嗯。”真姬伸手摁在伤者的胸前,将箭杆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微微用力摁住伤口,右手的剪刀紧贴着左手手背,‘咯’的剪去了剩余的箭杆。

“叫药房备些白及粉来,热水放这。”真姬嫌弃的将箭杆扔在铜盆中,从药箱里取了细长的镊子,左手仍摁住星空的伤处,家仆举着火种站在一边,真姬看着箭杆估摸了下,将铁镊在火上烤了,待得温度降了些,顺着中指与食指指缝间伸进了箭伤中。昏迷中的星空因为疼痛‘哼’了一声,扭扭身子,真姬停下手上动作,看了她一眼,念了一句:“再动就扔出去喂后山的豺狼。”那人似是听懂一般,安分下来。

镊尖碰到了留在体内的箭尖,真姬将其夹住,循着箭矢射入体内的轨迹,小心翼翼的将它取出,接过仆从刚刚拧好的毛巾,一把摁在了随着箭尖的取出又开始往外渗血的伤口上。

“三七粉加进去了?”将手中沾着血的方巾裹了裹,顺道擦了那人伤口四周的血痕,真姬将染血的方巾扔进铜盆中。

“已经化在水里了。”家仆递上药房刚送来的白及粉与洁净的白布。

“嗯。”真姬从随身的药箱中取了一粒小药丸,捏碎之后敷在伤口上,再将药粉细细的洒好,正欲给星空裹好伤口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坐回原处,搭上了她的手腕。

“......大小姐?”一旁的仆从的惊疑的看着面色变幻不定最后终于黑掉的大小姐。

“给她将伤口缠了,洗干净再扔床上。还有,这床单被套,给我扔了。”真姬将手中的白布往仆从手里一塞,背起药箱就要往外走。

“是。”仆从忙不迭的接过,疑惑的看着走了两步又停下的真姬。

“......让厨房备些活血生肌的药膳,醒了就给她吃。”这次是彻底的带着些怒气离开了。

“是。”


真姬再见到那位星空家的女子,是在四天之后,她每月有一半时间是在西木野家别处的医馆坐堂,一来增长见闻,向其他医馆中的大夫学习,二来其父也有让她多与众人亲近的意思,将来也好有所照应。

一回来,管家便通报说,前几日救下的那位星空族人说要见她。真姬在外跑了三天,正疲惫不已,将药箱一放,让下人烧些热水来她洗浴,回复到:“醒了就让她付了诊金赶紧走,我现下要休息了。”

“那位小公子说一定要见您一面,当面道谢。”

除却那日救下星空的两位仆从与管家,旁人俱不知真姬救的是位女子,真姬念她作男子打扮,必然有隐情,无意揭穿,只说救了星空家的人,让那日的仆从守在屋外,不允旁人进入,下人们只私下打趣说莫不是大小姐看上了那位眉目清秀的星空族人。

“明日再说,先下去吧。”那人既赖着不走,大抵自己不见一面她是当真不走了,真姬揉揉头,挥手让管家退下。

第二日一早,真姬用过早膳,让管家先去前堂看着,自己径自去了星空住的厢房,轻叩三下,屋内传出了清亮的一声:“请进!”

恢复得不错,听起来还很精神。

真姬推门进去,那个星空家的女子正坐在桌前,对着一碗拉面大快朵颐。

她可不记得内厨有会做拉面的厨子。

“啊呀。”那人似乎意识到这样不太礼貌,停下了筷子,“这家的拉面实在美味,西木野小姐可要来一碗?”

“我可不记得我家的厨子会做这个。”真姬抱臂在她对面坐下,冷着脸看向笑意盈盈的对方。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姓星空,单名一个凛字,正气凛然的凛。”对方挠挠头,眯起眼笑了笑,冲着真姬举了举手中的碗,“我托她们从外买进来的。实在是未曾想到此处有这等美味。”

真姬一时语塞,看着凛吃了一阵面,又舒坦的喝了汤后,才想起自己今日还得坐堂诊病,旋即起了身,说道:“名字倒不重要,你既已能下床行走,就付了诊金离开,馆中事务冗多,不养闲人。”

“可我身上未带银两。”星空凛抬头看着真姬,将‘付不起诊金’一事说得理直气壮。

“......”真姬垂眼看着她桌上的拉面。

凛低头看了看,恍然大悟道:“这是我用物什同他们换的,这样吧......”

伸手取下挂在脖子上的一枚圆形令牌,正面写有星空二字,背面雕有星辰,角落处刻有一个‘凛’。“这是我的令牌,日后你若有空,拿这个问星空家的商队要诊金即可。”

真姬正欲开口,前堂的小厮慌张的跑了进来,“大小姐,送来位急症之人,管家请您去看看。”

“嗯。”真姬转身就向外走,没管笑盈盈举着令牌的星空凛,一转身就没了踪影。凛眨眨眼,晃了晃手中的令牌,挂回脖上,念了一句:“诶...去哪儿弄些银钱来才是..”又悠哉悠哉的喝起汤来。

跟着从后堂的家仆走回星空凛住的厢房时,真姬第一次兴起了要用自己手中这一袋银针将人扎个生不如死的欲望,房间内被人扔了一地的五毒,蝎与蜈蚣还好,地上那个十拳大的蟾蜍晒干之后也是上等的佳品,只是....真姬黑着脸看了看盘在床榻上的一条黑底红纹蛇,‘啪’的关了门。

正厅中,真姬冷着脸坐在上首,下方的家仆颤颤巍巍的汇报着方才的情形。

“仆等想着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去内厨端了药膳来,便看见一个紫发蓝衣的人携着星空小公子从屋顶上走了,公子让转告大小姐,说感谢这几日照顾与救命之恩。”

“是吗。”真姬长呼一口气,饮了一口水,抽了抽嘴角,“从本家抽几个人来,将那房中的五毒都捉去晒干入药,将我的卧房搬到东侧来。”

“是,大小姐还有吩咐吗?”

“你们出去吧。”

“是。”

当晚,西木野真姬就在练习针灸的木人里塞了一张写有‘星空凛’三字的纸条。


“希师父,我让你留诊金给西木野小姐,你留了吗?”

“咱留了很多呢!西木野家那孩子一定会感动落泪的,那些可是为师的珍藏。”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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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拿着麻沸散与真姬嘱咐的几味药材进来时,屋中摆放的两桶清水已经满是泥浆,搭在一旁的白巾上还有未搓洗干净的血痕。

“大小姐。”恭谨的将药材放在真姬身侧的矮几上,榻上人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衫,中衣的后背被剪了一条长口,正好露出那道刀伤。

“再去打一桶井水来,让管家将我屋里那块冷玉拿来。”真姬取过麻沸散,倒了些许在碗中,用剩余的热水冲兑均匀,正要喂给星空喝,才想起这人是趴在榻上,若要服药,还得将她翻个身,而这势必牵扯到她背后的刀伤。

“……”将眉一挑,真姬面上浮起一丝不快,取过剩余的麻沸散,小心的撒在被简单处理过的伤口上,看着榻上之人因着这药粉而皱了皱眉,呼吸平稳了些,真姬才转身自药箱中取出各色药粉,以及备在其中的干净白布。

“就不能寻个好地方砍了,非得找这烦人处。”

那刀伤自左肩起划至右肋下,并不宽,倒也不必真姬费神再将它缝合,只是星空趴在榻上,真姬为她敷好药粉,缠上白布时,少不得要将她托起些许,这人便是昏迷中也不安分,挣扎着要躲,给真姬呵斥了几次才安静下来。

管家捧着装有冷玉的匣子进来时,真姬正将针袋收回药箱中。接过木匣,自匣中取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玉石来,真姬将星空半抱起,示意他将那玉石放在枕中,星空俯在榻上正好枕着那冷玉,上好的一块玉石就这样充了降温的物什。

忙完这,真姬已经出了身薄汗,管家见她提着药箱转身要走,急忙追去问到:“大小姐,这井水如何处置。”

“房间里找个地方随意扔着。”

“可要为星空小姐取床被子来?”刚诊治完的病患还只着了中衣被扔在榻上。

“冷不死她,不用。”

“夏末秋初,夜里毕竟……”

真姬回头瞪了一眼,扭头继续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管家捧着匣子讪讪的跟在她身后。推开房门,真姬示意他将匣子放在桌上,自己则将药箱挂于床头,在对方将要退出房间时,轻咳一声,说到:“烧些热水来,我要洗浴……还有……”

管家在门外等了一阵,屋内才悠悠飘出一句:“……叫两个人来,将我柜子里这床软被给星空凛抱过去。”

“是,可还要从本家叫两位武士来守着。”

“……”屋内沉默了片刻。

“上次欠过我的诊金,这次她还敢跑么?!”

“是是是。”管家在屋外应了一声,叫过内堂的几位仆从,让她们去西木野本家寻两位精干可靠的武士来,自己则去了内厨吩咐烧水与煎药诸事。



星空凛自昏迷中醒来时,已经入夜许久,屋中只点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的看不清四周架设,反倒映衬着屋外值守的两人越发的高大,以至在凛看来有些狰狞的意味。

又被抓回来了?嗯...应该不是,这屋中有药香,自己的伤口也被处理过,大概是西木野家吧。

趴着睡了太久,凛被硌得有些气闷,左手又使不上力,胡乱的蹬了几下,反而扯到了伤口,‘嘶’吟了一声,屋外的人似乎是听到了,低声交谈了一句,其中一个远远的走了,剩下的那个则对屋内的凛说道:“小公子稍待片刻。”

下人来通报星空凛已经苏醒时,真姬正放了医书准备入睡,只是自己吩咐过,若是星空凛醒了,即刻来通报,只得让人掌了灯,自己换上外衫,提了药箱往西厢房去。

屋中灯已全数点上,凛趴在床上同一旁端着水的仆奴聊得正欢,丝毫没有重伤初醒的样子。屋中人见真姬到来,搬过她这几日惯常坐的矮凳,将热水放至一旁,退了出去。

凛借着灯光打量着提着药箱坐到床边的真姬,红发紫瞳,像极了她年初送药材来时见过的那位西木野夫人,吟吟一笑,道:“这次可又是你救了我,我猜猜,你一定就是西木野伯父的独女,真姬吧。”

“我可不记得星空家有哪些人。”真姬并未否认,揽袍坐下,搭上了凛的手腕。

脉象平和,好像这人并非受过伤一般,因着家仆禀告,说是在山崖下寻药时找见过凛的外衣,说不定坠过崖,真姬此前担心若是伤到心脉,少不得又要调理许久,这下倒放下心来。

祸害遗千年。收回手,真姬起身提着药箱正欲离开,凛笑眯眯的拉住了她的衣裙。

“你又救了我,我该送什么谢你才好?”

想起上次那一屋子的五毒,真姬忍不住颤了一下,将裙角从她手里拽出,退了两三步,看着斜倚在床榻上的凛道:“随你,若真有精力想这些,赶紧收拾了行李离开才是。”若再敢留一屋子五毒,她下次定要将这个人打包扔出去,救也不救。

“正是正是,我现下精力好得很,是不是很厉害!”

就平常人而言,这人确实是恢复力极强,这几日昏迷中不过用了些汤药和流食,醒来之后却丝毫没有疲倦虚弱神色。

“上回也不知谁饿得昏了过去。”她还以为是那箭矢上有什么她未曾见过的奇毒,竟使人因这等小伤昏迷不醒。

“嗯?”凛偏偏头,望着真姬眨眨眼,抬起右手抚了抚肚子,“真姬,我饿了。”


“大小姐!大小姐!”仆从捧着真姬的药箱追了出去,凛略有不解的望了望转身就消失在夜色的红色身影,正待开口询问一旁侍立的仆奴时,屋外已有人端了熬制的药膳进来。

她实是有些饿坏了,虽说伤口还未愈合,一小碗粥却是拿得住的,拒绝了侍奉者的喂食,自己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真姬的话...明天问问她为何生气好了。


凛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见她醒来,屋外即刻有人端进了内厨掐着时辰熬好的药粥,她照旧自己接过吃了,屋外日色正好,她本是喜动的性子,在床榻上趴了这些日,早就耐不住了,只是碍于伤疤,穿衣不便。

“可有外衫?”仆从进来收走碗碟时,凛开口道。

“小公子可是冷了?”

抬手挠了挠脸,凛又望了望屋外的景色,再道:“我想去庭院中走走。”

“大小姐吩咐了,小公子不能出这西厢房,恳请体谅仆等。”

叹一口气,凛趴回了被中,闷声赶人:“知道了知道了。”

不让去庭院中玩耍,这厢房也还算大,虽说只穿了中衣,若有人进来,再窜回床榻上就是。

凛待得房门关上,将被褥一掀,费了番功夫踏上靴子,在这半大的厢房中转起圈来,好奇的打量着这屋中的摆设,多宝格上倒不似其他富贵人家那般放些古董,只是几件木雕,最角落一格还放了一卷竹书。凛好奇的将那书卷向外一拿,于其中滴溜溜的滚下一块玉牌来。她自然认得那是什么,此前希将她从这边带走时,她临时起意,将这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塞在了枕下。

怎么放在这里了?眨眨眼,一时也想不通,索性收在了手里。她原以为真姬好赖会找个匣子将它收着的。

正欲找找看那几件木雕中可还有什么好玩的物什,门外传进了守门武士向真姬问好的声音。


正值夏秋交替,添衣不及时而头疼脑热的实在不是少数,因着人人情况不同,真姬也不能开一副方子就应付了事,一番忙碌下来已是头昏脑胀,又念着快到午时,后堂还躺着个烦心的人需要换药,留了家仆在前堂看顾着,自药房取了让人提前配好的药,提着药箱就向西厢房去。

这边门一开,真姬还未看清屋中事物,一个白色的影子‘哗’的叫着她的名字扑了过来,真姬心中一惊,对来人当胸一推,正欲挥动手中药箱再补一下时,那人影已因为她这一推退了回去,正撞在多宝格上,‘咻’的没了影踪。真姬略定了定心神,颤颤巍巍的向多宝格看去——凛正因那一撞,痛得在地上蜷成一团。

原本已经略有愈合的伤口自然是裂开了,仆从将凛搬到床榻上,又取来新的中衣,真姬冷着脸向旁边一坐,右手刚提起剪刀,凛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开口劝道:“真姬,我不会将你怕鬼这事说出去的,灭、灭口就算了吧。”

“闭嘴。”乜了凛一眼,真姬照旧剪开凛中衣的后背,虽说凛现在醒着,让她挪一挪,真姬给她脱下中衣也未尝不可,但医者的本能告诉她,用剪子也许来得更快。

白布上已经渗开了血迹,凛那一下实在撞得不清。真姬是又愧又气,自然给不出什么好脸色,只一言不发的给凛清理重新裂开的创口。

气氛实是有些尴尬,凛想了想,扭头盯着真姬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将目光移过来,才笑道:“真姬长得真是好看。”

目光移开,伸出手指在凛结痂的伤口边划了划,痒得她浑身颤了颤,赶紧抱住枕头,眼泪汪汪的向真姬求饶。

作坏者这才笑了笑,取过药粉给凛上药。

“真姬笑起来也好看,可要多笑才是,师父说了,一直板着脸可嫁不出去。”凛笑眯眯的将头扭回去,真姬动作很是轻柔,她方才狠痛了一下,现在反倒觉得舒适了。

“我无心婚嫁。”起身弯腰,将凛半抱起,让她坐在床榻上,真姬觉着自己实在是蠢笨,此前让凛坐着就不必现在还费力将她抬起了,取过白布,循着凛的伤口一圈圈的缠起。

凛听着她的回答还有些发愣,待得真姬费力的让她半坐起才反应过来,追问道:“当真?.....可是...”

“父亲母亲并不催逼我。”真姬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毕竟她是西木野本家的独女。

“伯父伯母不催,旁支的人也会问及的。时日一久.....”

将布条剪断,在凛的肋下松松的打了结,真姬取过衣衫,让凛略略抬手配合她一下,沉默了一阵,答道:“西木野家的人才没这么无聊。”

凛只笑,待得真姬收好药箱要走时,才轻声道:“若是旁支无心,西木野家养这么多武士做什么?”

真姬不答话,将药箱往身侧一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凛瘪嘴,正欲向床榻上一躺,忽的想起背后有伤,赶紧收手抵在榻上,疼得她抽一口凉气,又郁郁的侧身朝里睡下了。她成天里除了吃药膳,便是睡觉,现下实在是睡不着,摸到枕下才想起,忘记问真姬玉牌的事,索性起了身,依旧踏了短靴,在这屋中来回的走动,走得烦了便跺跺脚,如此来回转了七八回,屋外终于有了声音,此前照顾她的几个仆从捧着秋衣走了进来,凛双眼一闪,自己迎了上去。

“大小姐嘱咐仆等给小公子换衣,许小公子去庭院中走动,只是不可太久。”

“好好好。”

若不是天气确实凉了,让凛只着中衣就去院子里玩耍她也乐意的。


凛再看见真姬已经是四天后,这几日给她换药的都是上次照顾她的仆从,说是真姬去别处医馆坐堂了。她心里念着问真姬玉牌的事,又念着去外面走走,这几日因着太闲,将院子里的花草都来回数了十几遍,虽说此前联系过希,当师父只回信说这几日忙着四处游玩,有空就来接她。

今日也是照旧蹲在院中数蚂蚁,抬头时,正看到真姬在仆从的簇拥下往东厢房去,神色有些疲倦,凛伤口好了大半,站起身来就蹿了过去。

她实在是咋咋呼呼惯了,真姬被她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往后撤了一步,大抵是因为劳累,并未问话,只看了凛一眼。

“真姬何时有空,我大概过几日便要走,有事想和你讲。”她倒毫未想到自己现下在人看来正是男子身份,大大方方的看着真姬笑。

“明日再说。”真姬正疲倦不已,答了一句,便要绕过凛回房。

那拦路者显然对这有些敷衍的回答不太满意,伸手将路挡住,再道:“不行不行,真姬可得给我个准信才行,我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

真姬身后的仆从,不知凛身份的自然偷偷的抿嘴笑,心道这小公子实在胆大。

“明日午后再说,我上午须得坐堂诊病。”真姬烦她不过,只想着赶紧回去休息,给了时间,看了凛一眼。

“那明日用过午饭我便来找你!”凛得了承诺,笑眯眯的将手收回,站到廊下去,“真姬好好休息才是!”


家仆来通报说,凛公子正在侧厅中等候时。真姬刚开完上午的最后一张方子,她日常要处理的琐事太多,征得父亲同意后,这几日正在培养这些本有医术基础的家仆来替她坐堂,正是忙乱的时间。只是昨日应承了凛,将人搁在侧厅干等实在是有些失礼,将袍子一揽,提过药箱,又叮嘱了几句,真姬这才往后堂去。

就家仆通报这么些时间,凛已经将真姬医馆后堂会客的侧厅转了三四圈,她恢复力惊人,伤口的痂已经结实,再过些时日伤痂脱落,即是痊愈了。

真姬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转完又一圈,坐在下首的矮榻上把玩手中的玉牌,听见开门声,眯眼一笑,举着玉牌向真姬招手:“真姬!”

脸色微变,真姬示意家仆在门外等着,自己将药箱向上首的榻边一放,坐了一上午早已累得不行,索性便站着,看了一直笑意盈盈的凛一脸,叹气,道:“什么事?”

“真姬都不上一杯茶水给我喝吗?”

这下倒讲起规矩来了。

“不说我可就走了,前堂忙得很。”

“说说说!”凛见她提起药箱真的要走,赶紧拉住。

给她这一闹,真姬倒放松了些,走了回去,见那人还在把玩玉牌,忍不住变了神色,咳了一声,凛方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将这玉牌拿来玩耍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它放在案几上,犹豫了一阵才开口道:“前几日我不是说真姬嫁不出去么.....”

“......”

“不不不,我不是说真姬真的嫁不出去的意思!”

“.......”

“总之,呃,啊,我的意思是.....”说话人显然已经慌掉了。

“你是说我所说的,无心婚嫁这件事?”真姬压了压情绪,颇为无奈的解救了已经组织不出语言的人。

“嗯嗯嗯。”恍然大悟般的肯定了真姬的话。

“又如何?”

“真姬嫁给我好了。”

面无愧色,义正言辞的说出了让真姬直接愣在原地的话。

“虽说我在家没有地位,但好歹也是嫡子。星空家不要我,也是要面子的,若是真姬挂上了星空家的名号,自然就没有人敢逼你婚嫁了!”这下倒换上了‘我是不是很聪明,快夸夸我’的表情。

“真姬前次收下了我的玉牌,这次我回去向家宗禀告了,他日有人为难你,你拿着这玉牌即是代表我星空家,他们自然不敢再欺负你。”

“而且....”凛还欲说什么,一直沉默的真姬终于开口打断了她。

“我要回报你什么?”

“嗯?”愣了愣,凛笑答,“本来也欠了真姬的诊金不是么,就当报答救命之恩好了。”

“平白无故的提这等事出来,何况区区诊金,”真姬看向她放在案几上的玉牌,“你那块玉牌的料子就足够付十倍诊金。”

凛被她看穿心思,有些羞赧的笑了笑,挠挠头,将那玉牌取在手里,低首把玩着,真姬等了好一阵,才听得她开口道:“我平日都在星空家的宅子里,若是真姬嫁给我,我自然就能借着探望你的借口出来玩耍了。而且....”

顿了顿,凛偏头看了一眼真姬,又低了下去。

“真姬也不吃亏呀!倘若,倘若你有了喜欢的人,你便告诉我,我禀告家宗,解除婚约就是了。”

“我即能隔三差五的来找你玩,你又不必担心家中催婚。真姬觉得可好?”

倒真是算得清楚。真姬将药箱一背,扯了张写方子的纸来,从一旁的柜上取过笔墨,略想了想,将凛所用药材,所食药膳一一列了出来。凛正低头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感觉真姬走了过来,抬头正欲开口,便见那人将手中纸张向她身前的案几一拍,冷声一句:“不好。这是诊金,若是没得付,便签字按印,明日我去星空药行中取。”

凛怔怔的接过真姬手中的笔,在左下歪歪扭扭的写下‘星空凛’三字,待得真姬拿着药单和她桌上的玉牌离开,才反应过来。将额头一拍,凛慌张的踏上地上的靴子正欲追上远走的真姬,房梁上忽的坠下个蓝衣紫发的人来。

“凛!”笑眯眯的伸手揪住了凛的后领,将她提了回来。“你这是做什么?”

“希师父!真姬生我气了。”一把抱住希,凛有些发慌的向她求助。

被抱者碧绿眼瞳中闪过一丝狡黠,恍然道:“哦~咱可不管哟,走啦走啦,回家啦。”不管凛听闻她说离开挣扎着要跑,一把拉住凛的腰带,走出房门,三两步跃上房顶,将西木野医馆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大小姐,人已经走了。”

“哦。”真姬将笔一停,取过一旁用玉牌镇着的药单,递给站着的家仆,“去星空药行把诊金收了。”

仆从躬身接过,正欲转身离开,真姬提笔还未落下,又叫住了他。

“算了,你放这,明日我亲自去。”

“是。”







冬初时,真姬已将前堂医馆的事情全数交给下人打理。若非疑难杂症或是其他重大事务,她轻易不出面的,本家送来的药材也都是下人们负责清理入库,故而在新招的杂役眼中,这位少东家实在是神秘的人物。

每日倦在后堂看看医书,兴起了背上药娄去山林中转转,真姬这小半月来,倒真有些小时候在本宅中修习医道时的闲适感。

这日她正在中庭里拨弄那几株药草,管家拿着帖子匆匆从前堂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让大小姐今年早些回去,说是有事商量。”是本家传来的书信,真姬这段时间在家中闲着,她的父母自然知道,毕竟真姬是唯一的女儿,独自在外经营医馆,还是多有不放心的地方。

“知道了。”接过书信,大概扫了两眼,真姬仍将它递给管家,挥挥手让其退下,继续拿着铲子给药草松土。

信中无非是些老生常谈的话题罢了,自她十六岁从家中搬出,便年年收到。人人都在催她快些婚嫁,好为西木野家本宗延嗣。因着她不愿意,父母为她挡了许多压力,现在看来,似乎也有些焦急催促真姬的意思了。毕竟父亲之前可没有亲笔写信问她这些事情。

叹口气,真姬将药铲在院旁引入宅中的清溪里洗了,收在盒子里,抱着回了房间。便就是她今年仍旧坚持不肯婚嫁,宗老们也不会放过她父母的,定是要他们从旁支过继孩子去承宗,父母疼惜她,肯定不愿意,一来二去的,这个年必然又是一团糟。

总得想个法子才是。

直到马车驶进了西木野本宅,真姬还在思索着解决的法子。

而她甫一进屋,便见着满屋的青年才俊都望向她,登时黑了脸,转身走向后堂,特地绕路避开那些个散布在前厅的各家公子们去见父母。

不说她如何躲避这些同龄男子,只是刚才那一面,便让这屋中许多人惊讶了。人素闻西木野家的嫡长女,天赋异禀,医术超群,才貌俱佳,且是西木野本家的唯一血脉,不论是冲着什么来的,自然有不少人想要娶她的,故而西木野家的宗老们一放出消息,他们便提着礼物争先恐后的来了。

而这边,真姬见了父母,情绪还没消下去,挥手让下人们退了出去,小饮了一口茶,才对坐在上首的父母道:“怎么也没知会我一声。”

“都是让他们去弄的,我和你母亲也不知晓。”

真姬长叹一口气,反倒惹笑了堂上的人,“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可叹气的,不是教你要修身养性么。”

“不要用这些事烦我,当然就心情好了。”她现在也不必装什么西木野大小姐的架子,往桌上一趴,明明白白的将自己的无奈表现出来。

“我和你母亲毕竟不好说得,宗老们本也是一片好心。你若是有个倾心的人,我一定板着脸把他们都撵出去。”

“谁说我没有......”

她答得太小声,西木野父以为听岔,看了一眼她母亲,对方也有些疑惑的看了过来,两人心下了然,故意问了一句:“什么?”

真姬将脸往臂弯里一埋,散在两鬓的红发连耳朵也遮了。父母倒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又道:“果真是女儿大了不由人,若是没什么喜欢的公子,我瞧着.....”

“谁说我没有倾心的人啦!”这下倒真有些又气愤又撒娇的意味在里面,真姬猛的坐起来,起身就要往外跑,却发现门不知何时给关上了,只好又坐回去,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

“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过。”

“没什么好提的。”

“何时让我们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

“莫不是我同你母亲认识?”

“不知道。”

“若是对方也中意,总得同亲家聊聊婚嫁事宜吧。”

“没什么好聊的。”

西木野父母只当她小女子性子,不好意思,相视一笑,道:“明年总得让我们看看,今年便让那些个才俊吃过中饭就散了吧。”

“嗯。”真姬闷头答了一声。

“南家那孩子今年也回来了,你若坐着无聊,便去同她玩玩也可。”

“嗯。”将茶杯一放,真姬倒真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拉开门,走出去一会儿便没了影子。



西木野医馆的下人们只道少东家自过年回来便越加倦懒了。

若非他们处理不了的急症,或是每月须得她审查账目时,便是在后堂都极少看见她,除去在书房中看医书,庭院里摆弄药草,其余时间也不知去了何处,只到点便去饭厅,有时还着着外出采药的衣衫回来。

这毕竟是他们无权过问的事情。

盛夏倒是过去了许久,秋风正起,前堂的人手已经足够诊治那些因为换季而生病的病患,真姬难得偷闲在院中晒太阳。她这段时日因为闲散,命人回本家取了她以前惯常用的弦琴来,除却采药,看书,平日里也抚琴,南家那位同她一起长大的孩子,听闻许了园田家,父母让她记得到时回去参加婚宴,也叮嘱她一定要将那位心仪之人带去。

说起来自然容易,她也得找得来才行啊。

心烦的将书卷一收,正想起身回房间,便听见下人匆匆的脚步声。她此前便说过,不可在她的院子里弄出声响来,转身想要说上两句,仆从递过刺金名帖来,低声道:“仆无意打扰大小姐,前堂有位公子,递来名帖说请大小姐亲自去见一面。”

真姬看也不看,将它扔在一边。“不见。”

“是。”

这边回信的下人还未走出真姬的院子,又跑进来一个,依旧举着同样的名帖,道:“那位公子说是星空药行的,有药材的事情同大小姐商量。”

真姬接过,扫了一眼名帖,确实有星空家的纹饰,懒得再翻开,依旧往旁边一扔,让下人先去做事,回屋放好书卷,换了身外衫才出去。


一眼就看见了笑眯眯的在侧门指挥星空家下人将药材搬入药仓的人,橙色的发丝在秋日的和煦阳光下闪闪发亮,真姬却好像受了惊吓一样,一跨出前堂门,转身就往回走。凛回过头去只看见红色的裙角,赶紧将事情交给一旁站着的管事,大步的跟在真姬身后跑了进去。

“真姬真姬!”

药堂众人都小心翼翼又好奇的看着少东家‘呼’的走了过去,紧跟着,星空家那位押送药材来的小公子也揽着袍子追进了后堂,且守在那里的家丁们也未曾阻拦她。

“真姬!”

真姬毕竟跑不过她,凛在外跑惯了的,脚力自然胜过她。这边才转过一个回廊,凛就撑着廊侧的栏杆翻了进来,拦在她身前。

“随意闯进别人家中算什么话,让开。”这人是将她家当做星空家的后宅了么。

“对不起!”还当真歉意的说了抱歉,一抬头仍是笑盈盈的样子,大抵是一路押送药材过来,又忙碌了一阵子,有些累,凛的脸上还有些薄汗,“我前次走得急,这次是来问真姬一件事。”

“我很困了,要回去午睡。”真姬面色不变,看了凛一眼,转身往回走。她家可不止这一条道。

刚转过身,凛不知何时又站到她身前去了。

“我只问一句!”大有一副若是不理她,便不准真姬离开的意味。

止住脚步,下颌微抬,真姬微微眯了眼,想要一胀拍在这人笑嘻嘻的脸上。

“真姬要不要嫁给我嘛。”虽说没有嬉皮笑脸的,笑起来也实在是干净可爱,“我现下在家里也说得上话了,真姬真姬,你喜欢什么药材,我都留给你。”真姬还是将脸一冷。

“不嫁!”

凛见她转身要走,赶紧翻下廊去想拦他,不料那人猛地转了回去,等到凛反应过来,再追过去的时候,已经隔了三四步。

想着大概是又惹了真姬,凛也想不出缘由来,便只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我的玉牌你都收了。”

“诊金。”

“那个玉牌,可是星空本宗之子赠予妻子当做信物的。”

走在前面的人止住脚步,凛险些撞上去,赶紧扶住柱子稳住身形,正想问真姬怎么了,那人转过身来,将玉牌塞在她手里,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不要了,还给你。”

“收,收了人的礼物哪还有还回来的道理。”凛跟了上去。

“义诊,不收诊金。”真姬加大了步子。

“不行不行!真姬说的还给我,就是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真姬不嫁给我,我就不走了。”凛认真的贯彻着师者教给她的‘缠’字。

真姬再度停下了步子,凛赶紧停下来,捧着玉牌凑上去,还没开口,就看见真姬微抬手抖了抖袖子,微蹲将红裙揽起些,目视前方,一字一顿的答道:“我,干,嘛,非,得,嫁,给,你!”

然后在凛惊愕的目光里,毫无形象的跑了起来。

刚,刚刚,是看见真姬脸红了吧?

“喵呜!”凛将玉牌收进怀里,用尽全力跑起来,担心真姬听不见,还特地大喊了一声——

“真,真姬!我入赘西木野家也可以的!”


穿着红裙的西木野大夫,跑得更快了。


西木野凛可比星空真姬好听多了。不对!我在想什么啊!


























【题外话:嘛,其实这个脑洞细写够我脑补一个中篇了orz,个人三次元种种原因,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份心力将可爱的脑洞完全铺陈开开,不知道凛凛凛有没有嫁给西木野大傲娇。老实说我怎么觉得人物崩坏了……写到后面头昏脑胀的,下辈子都不要一口气写这么多字,只是大概捉了虫,如果有遗漏的地方请务必告知wwwwwww。(滚去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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