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ik0714 于 2015-2-27 23:01 编辑
絢瀨繪里就像高嶺之花。
不,好像也不對。
多數的花雖然美麗,但會給人一樣柔弱的感覺,幼小的莖幹經不起風雨的猛攻,脆弱得教人可惜。但那位前輩不一樣,她未曾在困境下落敗,至少園田海未在長久觀察下,是這樣認為的。
雖然以高山上的松樹來比喻女性好像不太好……嗯,大概像只會在冬寒中盛放的梅花?不懼嚴寒、傲霜鬥雪,繪里擁有這種氣息,在愈險惡的狀況,她的身影會愈發閃耀。
多麼完美的人。
高中時候,大概在兩、三年前吧?
海未一直不太擅長記下年分,感覺那已經是年代久遠的故事,記憶也很朦朧。
高中時期的園田海未,拒絕了來自那位金髮前輩的告白。
到底作出了怎麼樣的對話,已經忘掉了。
唯一刻骨銘心的、現在不時浮現在腦海中的畫面,是前輩一閃而過的受傷神情。
雖然很快便變回輕鬆自在的樣子,但是海未看到了那一瞬間。
理解。
明白。
心知肚明。
自己傷害了她。
那位強韌的前輩,還是會受傷的。
都是自己不好,可是沒辦法。
就像好看的牡丹旁邊會是綠葉,會是其他鮮艷的百合、劍蘭、玫瑰,但絕不會是一根礙事的枯木。
……用枯木形容自己也太誇張了吧?
總之,她配不上絢瀨繪里,這就是海未的意識。
即使喜歡登山,海未自覺沒有資格與她站在同等的高度。
於是,就成了這樣的局面。那件事之後的好幾個晚上,在被窩裡面靜靜地落淚的自己,回想起來還是挺感慨的,真像個笨蛋。
沒辦法。
即使隔了數年,換了兩次手機,聯絡人中依然有「絢瀨繪里」這個名字。單純的因為海未不會刪除誰的電話號碼,也沒有這個必要。不過這個號碼大概已經失效了吧?
留著殘餘的思念在手機裡也不錯。
「是新田嗎?抱歉我想說的是……」
「喔,那個,等一下。」
欸?
打算告訴今天沒上課的新田一些重要的訊息,卻被打斷了。
跟預料中的元氣聲音不同,是熟悉的、久違的聲音。
海未立即把手機從耳邊移開———確定自己打錯電話給別人,如果是打給小鳥還好……
事實證明,那電話號碼還是有效的。
「剛看到是海未的來電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
「抱、抱歉。」
「結果原來是找新田嗎?稍微有點失落……」
「真的非常抱歉!」
「不,我沒生氣啦。」
高中的前輩笑著說。
也是,她不是容易有情渚波動的人。當學生會長要維持嚴肅的表情時,繪里說過其實很累人的……她大概還不知道,平常自己對別的學生都擺著一副生人勿近的臉吧?
「反倒是覺得很高興。」
「……嗯,懷念的感覺。」
「這麼說真像上了年紀的大叔,不妙不妙。」
「最近的腰怎麼了?」
「到了雨季就變得很糟糕。」
「因為喝太多啤酒了吧。」
輕鬆的閒聊。
海未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機會。
「那麼,要來居酒屋聚舊嗎?」
「……你真的會喝酒嗎?」
雖然已經成年了,海未從來未曾喝酒。如果繪里要的話,她下定決心奉陪到底。
「……………不,老實說我還沒喝過。」
「噗。」
「不要笑!」
最後決定星期天在咖啡廳見面。
「那麼,再見。」
「……再見,繪里。」
等待對方先行結束電話,海未放下手機,按捺心中的悸動。
「說起來。」
雖然有些不敢相信。
「她還留著我的電話號碼嗎……」
「我說,海未。」
繪里難以置信地望著海未手中的杯子。
「為什麼來咖啡廳喝牛奶?」
「因為,咖啡的成份是牛奶吧?優秀咖啡廳的牛奶品質一定有保證……」
「別以為你正經八百的樣子,我會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
海未不以為然。
「你點的也只是卡布奇諾。」
「嗯哼……你對甜咖啡有意見嗎?還有好歹我點的也是咖啡!」
「繪里前輩,如果喝不了苦澀的東西,我們大可以去喝果汁,請別勉強自己。」
「海未後輩,也不是闊別十載,為什麼你的說話開始帶刺了?」
還不是前輩教育的錯,海未聳肩。
「等等,你還要加糖嗎?」
「嗯,咖啡是加糖才好喝的說。」
繪里若無其事地往咖啡杯倒下一匙糖。
「這已經是萬千咖啡中最甜的卡布奇諾。」
「海未你誤會了,為咖啡加糖是神聖的過程,我只是履行使命而已。」
又往下倒了一匙。
「……你只是單純的不會喝咖啡吧。」
「小鳥沒告訴過你嗎?我是在注入我的愛讓它好喝些。」
「別浪費你的愛在奇怪的地方,小鳥才不會像你這樣暴力加糖。」
「秋葉原★砂糖女僕。」
「…………」
「不錯呢。」
「很糟糕。」
那樣會很可怕,真的。
曾經目睹小鳥在女僕咖啡廳工作時,那已經不是單單能以「受歡迎」來形容。
海未深信,就算把整斤糖倒在飲料上,那些客人還是會毫不思考地一飲而盡還要點上好幾杯———傳說中的Minalinsky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海未也要來一匙嗎?」
「不用了謝謝。」
立即拒絕。
「欸———」
「這杯是剛才被你吐槽過的牛奶。」
「可是同樣是白色的,加一點點糖下去也不會怎樣吧?」
「你會把洗衣粉加在牛奶上嗎?」
繪里沉默不語。
而且面無表情。
白皙的皮膚加上西洋風味的五官,在別人眼中一定是所謂的冰山美人吧……
「你該不會、真的?」
「才沒有!沒有加過洗衣粉喔!」
她左右搖手表示否定。
能清楚地看到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海未沒有太大的驚訝。
「鹽的話,倒是有……」
「那還是很平常的錯誤,請放心。」
「也嘗過下不可食用的棉花……」
「那、那很普通嘛。」
「還有就是麵粉……」
「這種事可以稱為日常呢!」
海未努力安慰說。
「不,最後那個是騙你的。」
「為什麼要拿這件事來開玩笑!」
太過份了。
「我呢,其實非常有常識的說。」
「………」
「打比喻的話就是志村O八。」
「這個比喻是零分。」
一點也不相像。
「海未的話是如月O早。」
「我才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嗯哼。」
繪里的卡布奇諾只剩下一半。
吸收這麼多糖份真的沒關係嗎……
「海未。」
時隔數年,原以為簡單的見面交談,已經成為不可能的光景。
「近來,過得不錯吧?」
事過境遷,她的笑容依然讓人移不開目光。
「嗯,還好吧。」
直至此刻,園田海未仍然喜歡著眼前的人。
好看的雙手握著咖啡杯,繪里緩緩開口。
「其實我前一年才回到日本。」
「嗯?」
「畢業後,就回到老家去了。」
一開始還真不適應嚴寒呢,她說。
「回到日本後,曾經想過要找你。」
「喔、嗯。」
海未僵硬地回應。
「但提不起勇氣呢。」
「呃……」
原來,還是有使繪里感到懼怕的事,心裡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所以呢,即使是意外也好,能夠再次見面,我非常高興。」
「謝謝你,海未。」
自己好像搞錯了什麼。
「你喜歡過我嗎?」
水藍色的眼眸直視呆滯中的海未。
「……開玩笑的啦。」
就當是喝醉了的高中前輩在說教吧,繪里笑著說。
「之前就知道海未是深思熟慮的人,也是非常固執的人。」
海未無法回應。
「戀愛這件事,很寬容呢。」
「……………」
「就像在咖啡落下很多砂糖、牛奶、棉花,什麼也好,只要自己喜歡的話,那就可以了,沒問題,不用被誰否認,也不必被誰允許。」
「喜歡是任性的行為,從來沒有人會問對方喜歡上她的許可。」
「戀愛這回事呢,只要有『喜歡』就足以成立,很容易對吧?」
「所以,祝你能夠幸福地,自由地戀愛。」
奇怪。
明明喜歡的人近在咫尺、伸手可及。
她並非高不可攀,即使真的如此,她期望到達那個高度的人是園田海未。
曾經。
如果是數年前的話,或許結果會不一樣,海未想。
然後伸出手。
「我喜歡你,一直的,到現在依然。」
感覺到對方回握的力度。
「這樣喔。」
繪里回以燦爛的笑容。
未曾有過的不甘。
但未有後悔。
佩上戒指,感覺她的身影更為閃耀。
她必然是幸福的。
如此一來,即使整個心臟都被她佔據,海未還是有自信帶著笑容道別。
「……欸?」
奇怪。
海未低頭一看,發現右手食指被套上相同的戒指。
「是一對的喔。」
「等等等等等一下……」
「欸?」
這回到那位狡猾的高中前輩不解。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一直。」
「可是你不是有那個了嗎?」
「你說戀人喔———」
「我現在有了。」
「………………」
什麼嘛。
感覺被耍了。
「原本呢,如果你不說喜歡的話,我便會繼續假裝下去,好讓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這是哪門兒的做法……
一點也不勇敢,而且很遜。
「人家很害怕嘛。」
但是海未不可思議地覺得,好可愛。
喔喔………
「……在生氣嗎?」
「不……很高興。」
「……我也是。」
一陣尷尬的沉默。
「我、可以成為你的戀人嗎?」
「……知道嗎海未,你在高中時期的別名。」
「……抱歉。」
是木頭,她很清楚。
「總覺得、非常非常高興。」
「你說第二遍了,有這麼高興嗎?」
「是的。」
繪里別過頭。
「海未的臉好紅———」
「繪里臉紅了———」
兩人同時開口。
也不管廉恥的問題了,海未把餘下的牛奶喝光。
「這可是你說的喔。」
「……嗯?」
「幸福地、自由地戀愛。」
「「…………」」
………笨蛋情侶。
感謝閱讀。
大家好,我是喜歡繪海的鳥推,目前正往300眾心中的黑名單NO.1前進。
……後一句是騙你的。
雖然我也有自知之明是了。
繪海這CP真不錯,但作為鳥推的繪海推也很棒喔!
……上面那句是隨口說的。
我果然不是立派的人,有人說過我還沒立派時是個良心作者,我想那孩子誤會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