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七 】

千雪美枫穿好了警服，她将长发盘起来，涂了口红之后点着一支烟。

她照着镜子看了看，将衣领调整得更立挺。过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她又重新大致画了一遍口红。

再怎么做都还是没有那个人的感觉啊，她有些凄凉地想。山崎绫香那种性感真是没人可以模仿出来。就算她现在涂了红唇叼着烟，一看也还是好人，撑死了就是一个事业不顺出去找找意思遇到小偷还是忍不住动手的警察。

是头发显得不像？想到这她又抬手拨弄了一下头发。记得当年山崎绫香的头发好像没有这么长…？难道要剪短一点？

她想了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在纠结些什么呢？

紧接着脑海里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她心里觉得怪怪的。

就算她再像山崎绫香，也终究不是那个人啊。

想到这她轻声叹了气，收拾了一会儿之后她拿起外套走出屋外，开车到了郊外的墓地。她找到和田直树长眠的地方。

又到熟悉的墓前，她想起过去的那天自己就是在这哭了很久。时间虽然没过多久，如今想来却是恍若隔世了。她经历了太多，如今真正的凶手坂本，还有原先组织的领导人——尽管有点抱歉，不过——手冢亚莎的父亲去世了。

她垂眼，看着那墓碑，好像隔着一个世界在和和田直树进行交谈。

“……抱歉，爸……”她站了很久之后终于轻声开口了，“…我最后没能真正为你报仇……那个杀你的人我到底还是…没有下手。”说到这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就有些嘶哑，“希望您能原谅我……”

她的手插在兜里，长发随意地被风吹起。

“她只是个执行任务的人。”过了很久她才重新开口，“我想…她也应该理解了她之前做的是错误的事情。”

说到这，她又想起之前在那栋大楼里虎彻勇音的话。

“我和她都不认为我们做的是正确的……我们都知道，我们迟早该为那些付出代价。我们想要赎罪，但我们知道罪永远无法被赎清！我们付出了一些代价，但那些还不够…”

她想起来那个人痛苦地蜷缩在那里但是努力不出声，任她出手的状态，

“对不起。”过了很久，她叹息说，“如果我继续做下去就没完没了了。”说这句话时她想起了卯之花，“……那只会让更多人品尝到痛苦。”

她在墓前呆了很久，直到凛冽的寒风把她的脸色都吹白了，才回了身准备离开。

“我会再来看您的。”她说完，深深看了一眼墓碑之后走开了。

千雪美枫身上总有种搞笑的气质，不过在此刻，在她穿好警服涂了红唇之后，那种气质离她远去了。她离开的步伐稳重许多。

这片刻的沉默在她身上还没有长久地固定，但终究是在某些时刻显现出来了。对此，好坏无从谈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未来会有人出现，将这种气质驱散。

回到车上，她坐了半天。

“给。”卯之花坐在沙发之后将一杯果汁顺势递给了一旁正在用ipad玩某款无聊游戏的虎彻勇音。有时卯之花会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那种界面简单的益智游戏那么着迷。

“谢谢，烈。”勇音点了两下屏幕之后抬手顺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才发现是木瓜牛奶汁，她抬头看了看那水杯又看了看卯之花，表情疑惑又严肃。

“怎么了？那么看着我。”注意到了那个表情，卯之花侧过头问。

“烈不会是……”勇音欲言又止，好像是害怕接下来的内容说出来会引起不好的后果。

“什么？”卯之花微微挑眉，难得地，她没有猜到虎彻勇音接下来想说什么。

“……觉得我……”

“嗯？”

“胸小…？”勇音憋了半天，说出这个让人不知如何回应才好的结果。说完，她看到卯之花怔在那，又小心地补充了一句，“那个…木瓜啊……”

“…勇音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卯之花得到这个结果之后突然觉得这个人的想法有别于常人…只是一杯普通的木瓜牛奶，怎么能联想到这么些东西？

“……诶，原来不是那样吗？”虎彻勇音看到对方震惊的表情才确认她是真的想错了。

“怎么会是那样？”卯之花无奈地笑了笑，这人想的都是些什么呢…“一来，那个理论没有科学的证明，”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虎彻勇音的胸前，“二来，勇音的胸也……”

“……什么…”勇音被看的有点别扭，她弱弱地把ipad挡在胸前，缩在沙发的另一侧。

“没有再丰的必要。”卯之花说完微笑上前了一些，她将身体压在虎彻勇音的身上，期待那个人更加可爱的回应。

“诶…”虽然是自己挑起的话题，但得到这种回复之后勇音还是脸红。紧接着她发现了更加令人绝望的一点——卯之花将她挡在胸前的ipad拿开，放到一旁的茶几了，“烈这是……”被对方这样直直地看着，她惊慌起来。

“ipad比我好看？”卯之花近距离地凝视着对方问，她的语气平平柔柔，听起来丝毫不像是正在吃一部ipad的醋。

“……当然不会！”虎彻勇音抖了一下，她赶紧举手发誓。

“是这样吗？”卯之花微微挑眉，好像认为对方正在撒谎似的。

“当然…！”虎彻勇音抖了一下，她努力后撤结果绝望地发现没有空间了。

“你今天看它的时间比看我的时间都长。”卯之花直接地指出，从她买好东西回来，到她去厨房做东西，榨汁，甚至将果汁递过去之后……对方都一直盯着那个屏幕。

“因为游戏马上要通关……”勇音弱弱地解释，经对方一提醒她发现的确是如此。

“所以就这样？”卯之花问，她那种吓死人的气势又在无意间爆发出来了。

“对、对不起。”勇音愈发心虚了，她整个人几乎是被卯之花压着定在那。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卯之花将头发拢到耳后，她们之间的距离再一次被无限缩短了，“假设游戏每天都要通关……”

“那个…这款游戏我玩了一个月才……”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温热的气息，虎彻勇音用她仅存的一点理智补充。

“这是假设。”卯之花淡然地无视了对方的话。

“……嗯。”虎彻勇音突然好奇起来世上怎么会有‘假设’这种让人百口莫辩的话。

“所以你就每天都这样？”卯之花问。

“怎么会！”勇音赶紧摇头。

“那是怎么？”卯之花继续问下去，勇音发现她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我错了……”最终，勇音选择了最直接，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认输。

“那怎么办？”卯之花微微眯了眼睛，她的手自然地搭在对方的胸上。

“……我…那个……嗯……”勇音开始结巴，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说，“……下次烈回来我就不会玩游戏了。”最后她将事情绕回关键点。

“好了，逗你的。”得到了满意的回应之后卯之花微笑起身，她将ipad递回给对方，“进展怎么样？”她随口问。

“不错，感觉可以完美通关。”危机解除，勇音接过ipad解锁之后继续玩起来。

“小心些。前几天也不知道是谁因为游戏的抱着我哭了半天。”卯之花喝了口水悠悠地说。

“咳…”糗事被提起来勇音突然觉得有些羞耻，不过那也的确是她做的，“那次是特例…”

“游戏更新数据没存算特例？”卯之花被对方这种蹩脚的解释逗笑了。

“……我倾注了多少心血啊。”虎彻勇音认真地说。

“的确。”卯之花点头，这个她承认，那款游戏的音效到现在她毫不费力地就能想起来。

勇音坐在那儿玩了一会儿游戏之后，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件比游戏通关一类的重要得多的事情。

她起身之后到一旁，在包里翻找着什么。

“怎么了？”卯之花见到这种情况以外对方是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她轻声问。

“那个…”找到了重点的东西，勇音拿着几张银行卡坐到卯之花的身边，“这些由烈来保管吧。”她小声说，“密码是烈的生日……”

卯之花看到那几张卡之后顿了一下，紧接着她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拿走。”卯之花简洁明了地说，“我不会拿勇音的钱。”

“可是我们结婚了。”虎彻勇音认真地看着对方，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很快就要正式地领证了，对吧？所以这些由烈来保管才行。”

“就那么期待被人管着？”卯之花对上对方的眼眸，发现对方真的是在认真地要求。

“不，只是……好吧，我真的希望这些由烈来保管。”勇音憋了半天最后承认，紧接着她喃喃开口，“可能没有烈的多但是…这至少代表……我希望和烈在一起，真真正正地。”她说。

“……”卯之花沉默了片刻，她看着眼前的人。

“……”虎彻勇音认真地看着卯之花。

“那好吧。”最终，卯之花妥协了，“勇音什么时候要用的话，就到我这里来取。”

“好。”见到对方同意，勇音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我明天就把我卡里的钱也都划到这里面。”卯之花悠悠地说。

“嗯咳……什么？！”勇音呛了一口。

“因为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想把卡放到勇音那里呢。”卯之花戏虐地看着对方。

“……”虎彻勇音词穷了半天。

勇音随意地抱住了卯之花，两人坐在一起吻了一下之后又相视而笑。

“晚上吃什么？”卯之花问。

“我来下厨，烈想吃什么？”勇音问。

“什么都好。”卯之花大致思索了一下，觉得如果是对方下厨的确不管什么都能相当不错。

“那样……”勇音认真想起等下要做的菜式来。

“对了，今天几号？”卯之花突然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

“我看看…”勇音看了一眼手机，“20号……怎么了，烈？”她看完又扭头向卯之花，片刻后还没等对方回答，她就自己想出了答案，“啊…！”她恍然大悟，“马上就圣诞节了！”

“圣什么诞节。”卯之花随手用沙发上的抱枕拍了一下对方的头。

“诶…？烈不是想说这个吗？”勇音揉揉刚刚被击中的头，疑惑地问。

“你不会是忘了之前美枫提过的事情吧？”明显是忘记了，卯之花无奈地叹了气之后说。

“美枫说过的……”勇音回想了一下之后点头，“…对了……这么说来，烈的父亲之前也是这样提呢。”

“勇音怎么打算？”卯之花问。

“……嗯…”勇音认真地想了想，“烈呢…？”她忍不住扭头看向卯之花，“烈怎么决定…？”

“是和勇音一样的。”卯之花微笑说。

“…烈又不知道我是怎么想。”勇音不太相信地说。

“那就试一试。”卯之花发出了这个邀请。

虎彻勇音沉吟片刻。

“对了。”卯之花再次想起一件事。

“怎么了？”勇音侧回头。

“之前被手冢亚莎的事情打断，我忘记问你……”她认真地看着虎彻勇音，“之前我父亲把你留在那，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对了我记得明天上映一部不错的电影…”虎彻勇音赶紧侧身向一旁准备找观影指南。

“虎彻勇音。”卯之花用那种极有危险性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

“……真的没说什么…”虎彻勇音被迫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缩在角落不敢回身。

“没说什么是什么？”卯之花问。如果虎彻勇音的反应正常些，她倒真还不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对方露出了这种状态……就以往的经验来说，不一定是大事，但结局大多会出乎她的意料。

“……烈一定要知道吗？”虎彻勇音小声问。

“距离勇音上一次起不来床有多久了？”卯之花温柔地回问。

距离上一次起不来……

虎彻勇音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两秒之后这场战争就被卯之花打胜了。

“‘辛苦你了’……”勇音如实回答。

“什么？”卯之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辛苦你了，烈和她妈妈的性格简直一个样，你要加油啊。’”勇音弱弱地看着卯之花，“……嗯…他是那么说的……”

卯之花沉默了两秒，过了一会儿她一个回身便紧紧压住了虎彻勇音。

“勇音觉得辛苦吗？”卯之花轻声问。

“不……”勇音这个回答诚心实意。

“真的？”

“真的…”

“……我爱你。”沉默了很久之后卯之花说。

“我也是。”每次提起爱来，勇音都忍不住脸红。

“我饿了，去做饭吧？”两个人深吻之后，卯之花说。

“好。”勇音听完立刻起身，乐呵呵地进厨房了。

卯之花看着对方的背影，片刻之后也轻笑，跟着走进厨房。

【 二十八 】

一年后。

“好冷的天……竟然要半夜出警。”

雪天，深夜。两位穿着警服的人走进火锅店，其中一位银发的人喃喃感慨，另一位黑发的人将对方肩膀落着的雪花拂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最近风头很盛。”卯之花温柔笑着安慰对方，她将对方肩膀的雪花拂去之后看了一眼对方的侧脸，“很冷么？”

“还好，烈呢？”勇音说完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的手。

“也还好。”卯之花轻声说，“回去之后把厚一点的衣服准备出来吧。”

“嗯。”勇音点头，她太赞同这个说法了。就着火锅店的灯光，她打量卯之花的侧影。

“怎么了？”卯之花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之后问。

“……烈穿警服真是好看。”勇音如实感慨说。

又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赞美，这么久以来卯之花认为她已经习惯了。不过，事实证明，当对方一脸认真地向她说这种话……

“……谢谢，勇音也是。”她沉默片刻之后轻声说。说来她也的确是有个习惯，会偶尔看看虎彻勇音穿警服的样子出神。

“刚才果然是在偷看我？”勇音耍赖般地瞥了一眼卯之花之后笑着说——她练了一年才刚敢这么做。

“什么？”卯之花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调查现场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看我，是烈吧？”勇音指出。

卯之花顿了顿，她顺着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她们在现场的时候还没有下雪。警戒线里她们搜寻着可能留下的线索，就在那个时候就着路旁的灯光，卯之花看着虎彻勇音披着警察大衣的背影。

就算已经过了这么久…离远一看，那银发那身形依旧是同初见一样迷人。

没过多久，雪花柔柔地落下了，在暖色路灯的映照下悄然飘至对方身上，黑色的警服落上雪花之后竟然生生叫那人穿出一丝柔情来。

卯之花静静看着，许久，直到流淌着的时间悄然将她思绪唤回，再次投入到手下的工作。

还真是敏锐，竟然在那个时候就注意到了自己在看着她吗？看虎彻勇音胸有成竹的样子，卯之花在内心起了一丝戏虐。

“谁知道是不是新调过来的小组成员呢？”卯之花明知故问。

“嗯？”勇音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卯之花说的是谁了——新调来的小组成员是位很年轻漂亮的女生，“什么呀，”勇音明白了意思之后脸红说，“人家有男朋友了……”

“连有没有男朋友都查的这么清楚，看来真是有鬼。”两人在服务生带领下走向里面，卯之花用她们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打趣说。

“什……！”勇音突然觉得百口莫辩，她慌张起来，“不是啦，是她偶然提到！”

“是这样？”卯之花温柔笑着看对方一眼。

“当然。”勇音肯定地点头。

“其实我也知道她有男朋友。”卯之花悠悠地说。

“……那烈还问…”又一次被戏虐，勇音不甘心地将脸别向了一旁，紧接着她又想起来，不对，怎么成了她在被审问？“所以刚才看我的果然是烈吧？”她将话题挑回去。

“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你，看什么这么认真地问？”卯之花发现对方和她相处这么久之后变化很大，现在竟开始想着要戏虐她了。

不过，道行还差得太远了。

“……因为……”经一提醒，勇音也没了话，对啊，那不是很正常吗？她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做什么不都是正常的？何况只是看看。

正在这时，她们坐到座位上了。温暖的室内和外面温差很大，窗户玻璃上结了一层白雾。店不大，但装修精美，底料很具特色菜肉也都新鲜，是两人常来的店。

“好了，勇音吃些什么？”卯之花将菜单递给对方。

“唔……”刚才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被抛到一边了，勇音接过菜单，“还是和之前一样吧？烈呢？”

“那就照和之前一样的点好了。”卯之花表示赞同。

她们和服务生说完了菜式之后那人离开。

服务生离开之后四周的场景更加明显了，勇音注意到一旁几人的眼神。

“有人在看着我们呢，果然还是穿警服太显眼了吧。”勇音有些忐忑地说，紧接着她脱去警服外套。倒不是因为怕被人看着，是这室内的温度很高，穿着吃火锅太热了。

“我倒觉得不是因为警服。”卯之花看了一眼对方的侧脸之后说，她也将警服脱去了。

虎彻勇音看着对方将外套脱去之后露出里面黑色的衬衫，她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有的人就是意识不到自己随便脱个衣服都美的如画一般？

她赞同了，看着两边的人的眼神她相信可能真的不是因为警服。

“烈怎么看这次的案子？”勇音问。

“勇音是指？”卯之花抬眼。

“这次的规模不小，我在想会不会是……”勇音欲言又止。

“会不会是手冢亚莎手下的人？”卯之花自然地接上，她显然理解对方想说的。

“嗯。”勇音点头。

“问问她就好了。”卯之花给出了最简单的解决方案。

“……万一是的话我们是管还是不管啊…”勇音纠结起来。

“看看具体是什么事件吧。”卯之花说思索了一下之后说，“不过我觉得不会是手冢亚莎做的，她一直都很低调，不会在我们管着的地方惹麻烦。”

“嗯……”勇音点头，现在太晚了，她决定等明天早晨再给手冢亚莎打电话。

警服在一旁放着，在火锅店暖色灯光的照耀下两人的面庞一如之前。

一年前她们成为了警察——正式的警察。在当下，两人身份地位直线上升，现在已经是高层。毕竟有太多人在帮助她们——卯之花的父亲，千雪美枫，甚至手冢亚莎。有这三方势力，她们两人再凭借些过去的经验和技术，站到这个位置可谓是毫不费力。

“吃饭吧，公事先放到一旁。”卯之花说。她们分了足够多的时间在公事上，现在是深夜，难得的放松的时间，如果继续谈这些实在是可惜。

“嗯，也好。”勇音点点头，她理解卯之花说的。点好的东西已经上来了，她们开始夹肉。

正在她们谈论着过几天的休假都该做些什么时，卯之花的电话又响起来了，勇音注意到是她们手下的一位年轻警员的电话。

“谁？”这个时间来电话多半是工作上的事情，卯之花正在把蔬菜放入锅中，她没看手机而是示意虎彻勇音将手机拿起来。

“井田。”勇音拿起对方的手机之后答。

“勇音接一下吧。”卯之花说，“怕是有什么事。”

“嗯。”勇音点点头之后点击接通，她将电话拿到耳边，“喂？井田。”

“啊…”对面的人听到声音之后怔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虎彻副组长。”

她们两个人负责一个秘密小组——专门处理和杀手有关的案件，这个小组是被列入政策内，但完全不对外公开的。

名义上卯之花烈是组长，虎彻勇音是副组长，不过小组内的成员都知道两人实际的话语权是完全一样的，因此时间久了也有不少人朝虎彻勇音也叫组长。

井田是新调来的，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不过相信在没多久之后他就要意识到了。

“嗯，井田。”虎彻勇音其实还挺开心被叫副组长的，她的嘴角泛起了丝丝的笑意，“怎么了？”

“那个…我们现在在现场，但是……突然来了一伙儿人叫我们撤离，这里由他们接手。”隔着电话也知道年轻的警员在现场被欺负了。

勇音皱皱眉，卯之花见状也放下了筷子，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虎彻勇音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事。

“是什么人？”虎彻勇音问。

“也是警方的人，人员配置和我们很像，他们不愿意透露身份……”井田说。

勇音刚想说话的时候，听到了电话那头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最好从这里撤离，这个案件接下来由我们接手——”一个女声传过来。

勇音听完之后怔了两秒，之后不禁露出微笑，为这个巧合的发展。

“井田，让那个人接电话。”勇音说。

“什么……？”年轻的警员没有明白情况。

“刚刚说话那个人，让她接电话。”勇音重复了一遍。

对面吵闹了片刻之后，千雪美枫的声音传过来了。

“你好，这里是千雪——”她用公式化的声音说。

“美枫。”虎彻勇音也不绕圈子，她直接唤了对方的名字。

对面停顿了两秒，之后传来不确定的声音。

“勇音…？！”

“嗯。”勇音看了一眼卯之花，后者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也从对话里推测出了大致的情况。

“这个是…你们负责？！”千雪美枫憋了半天之后说。

“是啊，这不是一般的案子吧，如果连你都来了的话。”虎彻勇音说，“追到这也是花了相当力气吧。”

虎彻勇音卯之花烈两人负责的和千雪美枫负责的地区相差极远，平时联系并不多，如今千雪美枫竟然查到这来，真是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什么。

“……啊，是啊，是我们一路追着的人。”千雪美枫承认说，“情况很复杂……”

“那么就由你来接，我让我们的人撤掉？”虎彻勇音问。

“嗯，我来接吧，这件事你和烈不要管了。”千雪美枫说。

“好。”勇音点头。

电话挂断之后卯之花烈看着虎彻勇音，她根据两人的对话大致听出了内容，两人对视之后前者微笑。

“是美枫？”卯之花问。

“是啊。”勇音点头说。

“现场是什么情况？”虽然大致听出了局势，但卯之花觉得还是有大致问一问的必要。

“美枫带着人到了，虽然不是砸场子的心但起了砸场子的效果。”勇音说。

“原来如此。”卯之花听完点头。

热气腾腾的火锅让人从内而外升起暖意，许久之后，月色最浓之时，她们走出了店内。

路上，两人自然而然地牵上了手，十指温暖地相扣。寒风吹来之后如数被刚刚的温暖气息抵消了。

两人相视一笑。

“过两天休假烈想去哪里呢？”勇音问。

“勇音怎么想？”卯之花回问，她更在意对方的意见。

“我的话……”勇音认真地想了想，“……啊…”片刻后她露出恍然的表情，好像是想到了相当不错的地方。

“什么？”卯之花看到对方的表情，一时也好奇起来。

“故地重游看看吧？”勇音说。

【TBC】

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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