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
没有人晓得
那片沾染上猩红的雪白
最终如何消逝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三月。
落花如尘。
微微飘荡的细雨,在木草屋外徜徉。隔着木窗缓缓升起的热气,扑鼻而来的是弥漫一室的清香。
下着雨的早春,其寒冷似乎一点不逊色于寒冬,相较之下,那位每天准时五更起床,此时正在屋檐下泡着茶的少女,寒冷对她而言,似乎总是那么不值一提。
但也许,她可能仅仅只是睡不着。
抓着门框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幽暗深邃的双眸,复杂的凝视着眼前神情专注的少女。
她总是,那般的出色、那般的安静而又祥和…
以至于,她无需做任何事情去证明就能够让人相信,以她的条件,足以配得上任何人,而事实上,她确实如此。
只可惜,上天跟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她最终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值得她去爱的人。
更可笑的是,她几乎为她倾尽了所有,到最后却连与她直视的勇气都被掠夺了去。
——传闻说,在那场迎亲路上,死者,近百余人!
“宁静”的生活,在那场屠杀之后,仅仅只过了三个月。
伤口,在那之间愈合了,可因此留下的疤,大概永远消除不了了,就像,某些事情。
于是,该发生的事情,或早或晚,总是会来。
跪了一地奇装异服的女子,想想,大概就是江湖人口中的邪教教徒。很难想象,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跪在一间破草屋前的情景,而在她们的面前,只是站着一位面无表情的人,她们叫她——静留姐姐。
她,总是这样的,冷漠的时候,永远没有人猜得到她究竟意欲何为,而最后,她也只是对她们说了一句——别再来了。
那一刻,夏树突然记起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人曾经对她说过的永远,她说,永远不要离开她。也许,那时候,她不应该怀疑她的坚决。
那群人,来了,又走了。
她平静的走回她的茶桌前,娴熟的沏上茶,头也不回。
——夏树,要喝茶吗?
她终究,还是没敢看她。
——好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她递过来的茶,可是,她不明白,为何那天晚上,她竟对着窗外残缺的月,失神了一整夜。
而在那天之后,平静也跟着彻底宣告终结。
一开始是三五人,后来直接上演成五六十人。
小破屋被围得水泄不通,她却将她推进屋,笑容平淡。
——等我,可好?
——好
反关上门。刀光剑影夹带着喷洒的血液溅到窗纸上,她能感受到屋外哀嚎和怒吼的咆哮,此刻却只能佯装平静的当作充耳不闻。
然后,一切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又恢复了平静。再一次被推开的门,她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苦涩的嘴角,挂着的是残留着鲜血的红。
—那隐没于无形的忧伤,竟是如同被遗弃的孩子那般的无助。
—谁看得出来呢,也许她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
她走上前,近得让人有点呼吸困难的距离,凌厉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眼前低垂着眼帘的女子。
——我可能,没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一字一句缓缓窜入耳中的字眼,竟有种让人晕眩的魔力。
轻轻牵动的手指,她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静留,我们搬家吧
我们…
她呆呆的抬起头,生怕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喜欢,四季如春的天气,这里好是好,就是冬天太冷了点。她笑了笑,随手撕下了衣服一角,轻轻的擦拭着面前那张被弄脏的小花脸。
所以,我们搬家吧,嗯?
——我…
我想,大概,这世上再难找出一个人能像你这般总是让我无法开口拒绝…
紧紧抿住的唇,再说不出任何话。只是那微翘上扬的嘴角…她笑了,笑得如同孩子那般的灿烂无邪。
—也许,她的冷漠无人知晓,但她的开心,总是让人再清楚不过。
她伸起手,拨开那贴附在对方脸颊上的头发,倾身上前,唇瓣间的轻柔细碰,她只为一解那残存在唇间的淡淡忧愁。
极快极快的,她移开唇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可能,她只是不想让她看到此刻自己脸上已热得发烫的红晕…
当然,她更不能让她知道她竟然已经开始回味那甜得有点腻歪的吻了。好吧,也许还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她聊一聊那一晚自己究竟为何会失眠的原因…
不过,现在的话,还是暂时什么都别说比较好…
——那间被一把火烧尽的小草屋,据悉,后来再没人涉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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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和写出来的东西总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