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1.

人所看見快樂的時光都過得很快，因為人生是反覆無常的，現在可能擁有著所有，下一刻你可能就甚麼都失去了。

但即使人生如此無常，現在的我擁有你就已經足夠了。

“喂？”

“我現在下班了，回家吃番茄炒飯可以嗎？”

真姬站在儲物櫃前，邊聽著手機邊把自己的醫生白袍放進櫃子里。

手機里的另一端傳來炒菜的聲音，滋滋聲，聽著有點小刺聲。

她倒是不介意，因為聽著這聲音幾乎可以想像出妮可邊聽著自己的手機邊炒菜的樣子。

妮可側頭夹着手機，邊把洗切好的蔬菜倒進鍋里“可是我今天沒買番茄…”向鍋里倒進清水，灑上鹽巴，還是沒有聽見真姬的回音。

“真姬你不是因為妮可沒買你的番茄而生氣吧？”話畢，輕輕露出微笑。

“…不是”真姬稍稍垂下頭，手指放在耳邊，熟練地卷起自己的頭髮來。

“真姬真不坦率呢，嘻嘻，妮可明天就去買番茄吧”她輕輕笑了起來，把蔬菜湯倒進碗盤里“要是下班了就快回來吧”

真姬靠著儲物櫃，手里緊緊握著錢包，像是要作甚麼決定一樣“今晚…可以出來看場電影嗎？”

自從那天跟她在床上稍微的用聊天拉近距離後，真姬開始喜歡上那个在以前沒有半點溫度的家。

因為現在天天一回家就可以看著穿著圍裙的妮可，束起雙馬尾從廚房探出半點頭，微笑道‘歡迎回家’

而她也只會臉紅地急步走去飯桌坐下來和她一起吃飯，她就會笑著說她不坦率。

這樣的生活，才會讓她有家的感觉。

“可以啊，怎麼突然想去看電影了？”

“同事給了我兩張電影票，所以要一起去看嗎？”真姬換上襯衣和窄腳裤子便走出醫院，晚風吹亂了她的紅髮。

她抬起右手按著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大步走向自己的車位“我現在去接你，十分鐘後到”

“但是我們還沒吃飯啊…”電話傳來她有點著急的聲音，可能是覺得好好準備好的晚飯要浪費吧。

“回來時再翻熱就行了”坐上車里扣上安全帶，便掛上電話向她家出發。

把車子停在家樓下，打開車門就讓站在路旁的妮可坐進車子里“扣上安全帶。”

妮可坐在副駕駛座，聽話的把安全帶扣好，等真姬開到大街上才問道“真姬，為甚麼要這麼急？”

真姬還是專注在前方的道路上，漫不經心地道“我買了五分鐘後開場的電影，所以已經要遲到了”扭了方向盤幾下，泊在電影院前的車位。

真姬走出了車門，拉起妮可的手就向電影院里大步走。

“我說真姬下次你倒是給妮可買遲一點啊！”妮可幾乎是被真姬拉著跑，她抬頭向著那个腿比自己長的女人說道。

那是一場關於狗的電影，當最後狗狗在海邊狂奔去找已經死去的主人的一刻。

妮可拿起纸巾輕輕擦拭因感动而落下的眼淚，卻聽見身旁的人喃喃地道“這是甚麼嘛…意義不明…”

妮可偏頭看向真姬，只見她的頭歪向了一邊，雙手捂著臉，好像在強忍著不要讓眼淚流出來一般。

她伸出右手到她的腰身，輕輕一拉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左手抬起來一聲不發的慢慢摸順她的紅髮…

時間的齿轮就像在這一刻停止轉動，真姬俯身伏在妮可的脖頸上，顫抖著哭泣。

她是個還沒長大的女人。

妮可看著真姬在自己的懷里抽泣的背影，心里想起了平常那个外表看起來很成熟的她。

現在看見她會因為這套電影而哭泣著才察覺成熟的外表下是一個還沒成熟的心。

稚氣未脫。

這是妮可對真姬現在的印象。

維持這個動作不知過了多久的兩人，聽見電影的片尾曲響起，真姬才推開了妮可，背著妮可快快地擦乾自己的眼淚。

妮可看著真姬有點單薄的背景，伸手拉一拉她的手臂“回家了…”

真姬讓妮可走在她的前方，想起了剛剛在電影院里她擁抱著自己的情境。

在自己泣不成聲的時候她卻沒有像平常一般取笑自己，反而一聲不發的用行動來安慰她。

腦里浮現了以前即使傷心，哭泣，也從不會有任何人安慰她。

這樣的女人，可以讓她一直留在自己身邊嗎？

兩人回家吃了飯，真姬走進了廚房又走了出來，手里多了個白蘭地的酒瓶“要來一杯嗎？”晃晃酒瓶，詢問著妮可。

妮可輕輕一笑，點點頭像是默許了真姬的問題。

橙黃色的白蘭地倒進了杯子里，真姬為她自己也倒了一杯，輕輕舉高，讓兩人的杯子發出清脆的玻璃碰撞聲。

讓妮可喝了幾杯白蘭地，妮可的臉已顯得有點潮紅。

“醉了嗎？妮可”真姬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她還沒覺得半點醉意，但是坐在對面的妮可好像快要連酒杯都拿不穩了。

“才沒…碰”妮可剛想努力表現自己沒有醉的表現，但一拿起酒杯就不敵酒醉，碰的一聲倒在桌子上，馬上就睡著了。

真姬拿她沒辦法，又總不能放她躺在桌子上一晚，于是就抱起她走進了睡房。

輕輕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的睡臉。

燈光打在她的身上，長長的眼睫毛，好像是夢見了甚麼臉上還掛著微笑。

正當她盯著她看時，妮可翻了個身，手臂不經意的放在她的大腿上，嘴巴張張合合的像是在喃喃地道甚麼。

真姬不知道為甚麼心臟好像慢跳了半拍，她輕輕拿開妮可的手臂，翻身下床。

明天就去做個身體檢查吧，心臟…心臟好像出現了一點問題。

但當她一翻身下床，她的衣邊就感觉到被人拉著不放。

她回頭，只看見妮可緊緊皺起眉拉著自己的衣服，喃喃地說了幾句夢話，又沉沉睡去。

真姬頓時覺得離開這個女人的身邊是這麼的困難，她知道剛剛聽見的夢話不是她的幻聽。

“你到底想我怎麼樣，矢澤妮可。”

真姬伏在她的身上，親吻著她的脖頸，發現她對自己的吻毫無反應，又翻身躺在她的身旁。

兩人間生活了一些日子，基本的性，她還是會滿足到她。

但日子一久，真姬也明白她對妮可已經不只是性這麼的簡單，她想要讓妮可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她把妮可擁進懷里，輕輕地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