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漠少 于 2015-4-4 09:16 编辑
五十七章
其实后来谈到这一次冲动的求娶之举，她问我会不会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傻，我也顺着她的话想了一下，还真是有点傻，果然那个时候太年轻了吧？但是啊，这么一想的话，又觉得十分庆幸呢……
幸好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
-----------高町菜乃叶
最后，我们的将军大人还是没实现飞到艾丽西亚小姐身边的美好想法，因为他被自家娘亲派人给“请”回家了。
屋中只有两人，气氛是死一般的沉默，良久，桃子略显痛苦的声音才响起。
“先斩后奏……好啊，你真是越来越好了。”
菜乃叶低着头，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桃子也能想象到，突然就止不住地发怒。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你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娘，孩儿没有！”
“好，好！你没有！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你为什么非要娶那雷舞的公主，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
“娘，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我只是顺从自己的心而已！娘您不也是这么劝导我的吗？”
“这么说，你的心告诉你，你是喜欢她的？”
“是！”
菜乃叶的话斩钉截铁，桃子却是神色大变直接将拍桌子站了起来。
“荒——咳咳、咳咳咳……”
看见自家娘亲瘫倒回椅子，菜乃叶眼中一紧急忙抢上前去，扶着桃子替她拍背顺气，口中放软了语气小心翼翼地劝道：“娘啊，我们只是互相喜欢而已，何来荒唐之说呢？再说了，艾丽西亚殿下也是一位好姑娘，您只要和她相处一段时间也会喜欢她的。”
桃子不能说话，却攥着菜乃叶的衣领死死看着他，眼中竟似有泪光闪烁，菜乃叶更加慌了，不敢再提这事只一个劲问：“娘，您不舒服了，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正要大声喊人，却被桃子阻止了，她紧紧盯着菜乃叶的眼，语气竟有些咄咄逼人：“你真的确定你喜欢她吗？你喜欢了一名女子，不是将她当做朋友么，你真的喜欢上了她，喜欢了一名女子？”
虽觉得自家娘亲的话有些奇怪，但听到当初被自己用作借口的“朋友”两字又立刻红了脸，等桃子说完才低低应道：“是，我喜欢上了她，我想与她在一起，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菜乃叶发现娘亲脸上的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见到过的，却无论如何想不出缘由的怜。
“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
桃子一把将菜乃叶搂入怀中，她泪让菜乃叶愧疚，她的话让菜乃叶心慌。
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桃子不知菜乃叶的想法，只抚着菜乃叶柔软的发，他的发很久没有打理了，现已过肩，被菜乃叶扎成了小辫垂在脑后。桃子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闭上眼似在想着什么，良久才轻缓地开了口：“本来想着不过是少年人图个新鲜，分隔段时间也就淡了，趁你得胜归来再为你说得那中岛家的小姐，这事也就定了，哎……你不知道吧，中岛家那孩子非常乖巧，也一直很仰慕你，我去见过了，真的是非常好的孩子，也非常的适合你。”
菜乃叶有点惊讶，还以为娘是希望自己娶三王女殿下的呢，但他只是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这时桃子却让菜乃叶离了她的怀抱，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桃子露出了奇异的微笑：“你知道她为何非常适合你么？”
“孩儿不知。”
“因为，她是一名石女。”
桃子压低了声音近似喃语，但菜乃叶还是听见了，他的心“突”地一跳，浓重的不安在瞬间侵入心脏，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可他却不能理解这不安是因何缘由，这个发现让他皱起了眉。
石女，适合我？难道我也无法育有后代么……
菜乃叶的思绪混乱起来，他想开口让娘亲不要再说了，嘴巴张张合合却不能说出只言片语，最后他终于放弃了，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如果自己真有什么问题，该提早让艾丽西亚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真相远比他想的更为残酷。
“这次便是想着，若分开一段时间，你也会看淡些，到时我与王一提，此事也就这么定下了。”像是故意吊着人的胃口，桃子的话锋一转却是解了菜乃叶另一桩疑惑。
其实桃子的算盘本是极好的，当众求娶的事虽不是没有过，但大家都是心水清，事先肯定会上报给王，有了王的首肯才能玩点浪漫，但菜乃叶却是闷声不响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倒是把桃子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现在可如何是好，我苦命的孩子，你怎能，你怎能……”
桃子的脸上终于流下泪水，这让菜乃叶的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慌乱，他轻摇着桃子的身子一遍遍道：“娘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孩儿不懂啊，告诉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你、你不要这样，快告诉孩儿……”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娘亲，从小就不许你这不许你那，还将你关在家中片刻不敢离身，甚至亲手、亲手毒了你的嗓子……这么多年你一定快恨死娘了吧？对不起，可是娘好怕，真的对不起……”
菜乃叶定定地看了一会娘亲，目光真诚又柔软：“是的，我曾经很痛苦。”他的手轻轻拂过娘亲的面庞，笨拙地擦去桃子的眼泪，时光仿佛回到那个暗得没有一丝光亮的夜晚，娘端着药碗走到他面前，娘告诉他那药的作用，然后，要他喝下去。
那个时候他害怕地一直哭，但是，在模糊中看见了。
“娘也流泪了，我知道，娘很苦。”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纯粹坚定，他将自己多年的委屈都写在脸上，但他也清清楚楚地表示了，他从未恨过。这并不是讨巧或是装乖，桃子心里很清楚，这是菜乃叶真正的想法与胸怀，她的孩子早已不在是需要她庇护的稚童，已经成长为可以包容他人的，优秀的大人了。
是啊，即将成家的……大人了。
“叶儿。”桃子娘的嗓音有些低哑，染了莫名的沉重，菜乃叶没有再开口，静静等着娘亲的下文。
“本想，等你再大一些的，却是娘又害了你。”
她的手沿着菜乃叶的脸部轮廓来来回回地抚过，看着自家娘亲不太对劲的神色，菜乃叶心中的不安又开始蔓延。
“其实，你……”
章五十八
“艾尔芙，怎么那么快便回来了？”
“我我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立刻就回来了！”
忠心的小女仆狠狠喘了几口，气息稍定便大略地讲了一下大殿上发生的事，惊得艾丽西亚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你说、你说他在王的面前……他，他真的？”
听到高町大人凯旋而归提出的唯一要求居然是求娶，被求娶的那位对象却不像一般姑娘那样感到又羞又喜什么的，而是皱着眉在屋子里团团乱转，一脸的惊吓和担忧。
“真的，是真的啦……主人，这有什么不好的。”艾尔芙却是不以为然，反而兴致勃勃地说道，“听说逐羽人成亲以后便算得成年了，他上次不是说带你回封地嘛，高町那片封地里瞬虹最近了，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偷偷溜回去哦！”
艾丽西亚摇了摇头，又转了几圈才懊恼道：“难怪我这段时间都心神不宁的，却原来是因为这个笨家伙……哎，他，真是的……”
知道自家小主人根本没听进自己的话，艾尔芙狠狠握拳，翻了个白眼给不在此处的高町大人，沉默了一会又吞吞吐吐道：“我想、不是的，大概。”
“恩？”这次艾丽西亚倒是注意到了，记忆力艾尔芙还没用这种犹豫的口气说过话。
“唔，我和你说了你可别着急，其实就算主人你知道，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做的，只是多担一份心而已，唔，要不还是别听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艾丽西亚的话音不由提了些，她顿了顿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母亲大人和姐姐出了什么事！”
“呃，那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上次去交接的时候听到了一点……”艾尔芙的视线左右飘浮，就是不敢对上艾丽西亚的眼睛。
“下次交接是什么时候？”
“就是，今晚。”
今夜的逐羽，分外热闹，原因么，自然是那凯旋而归的将军大人。
“来来来，我们都敬大哥一碗，恭喜大哥荣升伍长。”
“大哥以后也别忘了兄弟们啊！”
“好说、好说！以、以后有我一口干的，绝不让兄弟们喝稀的！”
那人大着舌头说完这话，旁边又是阵起哄声，一帮子兵勇围着中间那人灌了一轮，又有人开口问。
“大哥，那天是个什么情形？哎，咱们好死不死轮了个护送小妞回去的任务，啥都错过了！大哥你快给我们说说呗！”
“嘿，你们这些、你们前面不也一起的嘛，咱咱咱们将军大人！那还有啥可说的，服，真服！这对面的，对面的——”
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兵勇们好奇地看着说话之人，却见他眯着醉眼使劲朝一个方向看。
“大哥，怎么的，漂亮妞？”
大家都发出了哄笑声，朝那个方向看去，也不用什么提示，那个方向本只有一个人。只是喝高了看不清人，勉强辨出个身形，倒似个少年。
“我说，大哥啊，咋也和那酒井将军一样了？”
酒井义这次也升了都统，因了这个原因，他那特殊的癖好越发不知收敛了。
“别、别闹，你们瞧、瞧瞧，是不是将军大人？”
几个人醉眼朦胧地看了又看，互相看了几眼就有一人道。
“大哥，说啥呢，将军大人不该在自家府上，那什么、那什么，吃庆功酒嘛！或者和那瞬虹的小妞，好好乐呵乐呵什么的，哈哈哈。”
“就是就是，大哥你别扯其他的，继续说继续说。”
被众人一说，那人也不再多想，又开始和别人喝酒扯皮了。
在众人口中应该在家中大摆宴席，或者和那泰斯塔罗莎小姐花前月下的将军大人，此刻却是流落街头，神情狼狈得很。
刚从娘亲那里得知自己无法与心上之人成婚的缘由，他脑袋一空，落荒而逃。
哦不，是她。
没错，未来的高町王，身份尊贵的将军大人，是一名女子。
菜乃叶抬起头望着天，正是走到空旷之处，没有了树叶的遮挡，暗色的天空在星光点缀之下，显出别样的温柔。
菜乃叶有些失魂落魄地想着，此情此景又让她记起，艾丽西亚曾在不经意间称赞过她的眼睛，她说那双眼，灿若星辰。
为此她还高兴了很久。
菜乃叶停下脚步呆呆地想了很久，在想起艾丽西亚时不由勾起一抹笑容，却在转瞬之间变得苦涩。
再次迈开步伐，她不知该往何处去，如行尸走肉那般，只是，一直向前走。
恩，菲特小姐还是不知道菜乃叶性别的，不过方便起见，以后一律用“她”了。{:4_330:}终于可以用她了